第十二章 吊打耶律
<p>翌日，大都督一如既往地召集了早例会。这是他提出的组织活动形式之一，就是大家早上拿着各自的饽饽蹲在一起吃饭，汇报一下前一日的工作，提出下一步工作建议。</p>
<p>"来特使，最近接应新人的工作进展怎么样了？"</p>
<p>"回禀大都督，最近又接应了三批六人，正在补习班学习通用语，分别是睡王耶律璟、圣公方腊、鬼半藏服部正和、平阳郡公薛仁贵、安乐公主李裹儿、凉国公蓝玉。"</p>
<p>"好！冉大人、黄大人、张大人、高大人，良禽择木而栖。依本督所见，尽快明确我军何去何从乃是重中之重？"周宇咬了口饽饽问到。</p>
<p>"正是。都督所言极是。"张角附和。</p>
<p>"都督，我想说句掏心窝子的话。"黄巢许久没有这么郑重其事地与周宇说话。</p>
<p>"说吧，黄大哥。咋的了？借钱呐？整这出！"周宇揶揄他，这老小子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p>
<p>"都督，我们今天确实有话说，让黄大人讲。"高洋把饼放在石桌上，不吃了，面色凝重。</p>
<p>周宇看了一眼冉闵，冉闵也点了点头，看来接下来这番话已获轮值首领许可。石虎、董卓、吕布、丰臣、刘昱、完颜亮、朱粲等人都凑了过来。</p>
<p>"大都督，自堕入无主之地起，吾等同生死、共进退、破死局、斗巨蟒，好一番浴血，怎痛快二字了得。"</p>
<p>"别叭叭了，黄大哥，说重点！"周宇现在是媳妇熬成婆了，跟这几位说话也没个大小。</p>
<p>"呃，这个。。。"黄巢突然被打断腹稿，面色有些尴尬看着大都督嘟了嘟嘴。</p>
<p>"哎呀我的黄大哥，亲大哥，别卖萌了行不？我饽饽都凉了，有屁快放！"周宇真急了。冉闵看不下去了，一把把黄巢拉坐下，对着周宇说："我来说！"</p>
<p>"大都督，你看我们这些都是什么人？"冉闵问。</p>
<p>"什么人？死人！"周宇没好气的说。</p>
<p>"是，是死人。可是，这有的一千多年，有的几百年，我们来到这里之后却是头一次，头一次有活着的感觉。"冉闵郑重的说。</p>
<p>"活着？"周宇叹了口气，活着真好。他眼神逐渐聚拢，在这一圈人身上、脸上流转。每个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阳光的生气。</p>
<p>"但是这里不属于我们！"周宇深沉的说。</p>
<p>"是，这里是无主之地。谁说这里不能有主人了？"</p>
<p>"你们想干什么？"周宇突然感觉有些不对路子，这帮孙子好像在这里挖坑呢。</p>
<p>"大都督，你看我们这批人，虽说是乌合之众，我们承认。但我们真的是有理想的一批人，前世我们一直在杀杀杀，今生你说我们能种地、放牧、养蚕、织布吗？"</p>
<p>"不能，你们也不会！"周宇打趣到。</p>
<p>"我们想、我们想战斗！"冉闵坚定地说。</p>
<p>"怎么个战斗法？"周宇奇到。</p>
<p>"我们想建城寨、下城池、攻要塞、制霸库兹西亚，最后兵临屠梦城！"</p>
<p>噗！周宇正喝水呢，一口水把董太师喷了个大花脸。</p>
<p>董卓忙用大袖子擦了一把脸说："无妨、无妨！"</p>
<p>"容我说句不中听的哈，各位。咱们是死过一次甚至几次的人了，这大家都知道。战争，是要死人的。如果死在这里，是不是就会灰飞烟灭、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我不知道。你们知道吗？"周宇目光扫了一圈，一众人眼光纷纷低下。</p>
<p>"我们不怕死！"冉闵说。</p>
<p>"臣不畏死！"</p>
<p>"下官不惧！"</p>
<p>"末将愿以死相搏！"</p>
<p>"得啦，以死相搏，搏谁去啊？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呢！"周宇把半个饼朝丰臣秀吉扔过去，正好砸他脸上。丰臣秀吉忙低头把饼捡起来吹了吹，塞进了怀里。</p>
<p>"大都督，意下何如？"冉闵关切地问。</p>
<p>"说完了？那我说说。说实话，来到这里，我也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我特么都有点儿不想走了。这儿车车部落也挺好的。奉先，你能不能不闹？和睦热闹，衣食无虞，还有个漂亮寡妇含情脉脉的，哈哈！但是，好男儿志在四方，是不是？"</p>
<p>"是！"众人一起附和。</p>
<p>"大丈夫勇冠三军是不是？"</p>
<p>"是！"</p>
<p>"真英雄君临天下对不对？"</p>
<p>"对！"</p>
<p>"我跟你们想的一样，冉大哥。今天你们对我说的，也正是小弟想跟各位大哥汇报的，只是我还没开口你们就先说了，真是想到了一块儿！"周宇冲丰臣勾了勾手指，丰臣悻悻地从怀里掏出饽饽递了过来，大都督在前胸蹭了蹭，咬着撕了一口。</p>
<p>"那我们就杀出个黎明！"大都督又狠狠咬了一口饽。"不是我说你，奉先，能不能不闹？没看见我这儿正煽情呢吗？"周宇老大不高兴，这么会儿工夫已经来了仨少女，扭扭捏捏地靠近吕布，跺了他三脚了。是，大伙儿都能理解，吕布人又帅，又是总教头武艺高强，颇得车车少女的青睐，前来勾搭的自然不在少数。可是，可是这不是开会呢吗？还是这么重要的会议！周宇想到这里白了他一眼，继续说：</p>
<p>"既然要制霸，我们就要有计划，不打无准备之战。各位都是我的生死兄弟、莫逆之交，请相信周某，就算是面对箭雨枪林，君在我在，君不在我也在。除非，我死了。但是，我要说的是但是，我们的命金贵，我们的命值钱，我们不是草芥。你们都是王，都是杀神，都是人们眼中的恶鬼，不能轻易死去。既然你们说出了理想，与我分享了你们的梦，我想说，那就去实现它，去摘那颗夜空中最亮的星。"周宇说的洋洋洒洒，情真意切。在坐的各位也都攥紧了拳头，眼中燃烧起战斗的欲望。</p>
<p>接下来，大家又讨论了一些附近的物产、水文和城寨的情况，尤其是还请来图达专门讲解了一下周遭形势，为下一步如何选择目标、如何开疆辟地指点指点。周宇看着又有几个少女过来跺吕布，散会后他走到吕布面前，低头看了一眼踩的满是大脚印子的鞋靴说了一句："要不找刘大夫包扎一下吧？"</p>
<p>说罢，他踱步走了出去想会会新来的那几位，耳畔传来奉先的声音："大都督，她们怎么只踩我不踩别人啊？"</p>
<p>"顶－你－个－肺，二货！"</p>
<p>服部半藏是个四十岁左右不苟言笑的中年人，一袭藏青色紧身衣裤，鹰钩鼻子尖下颌，一脸阴鸷。丰臣秀吉说他叫服部正和，半藏是他的爵位。周宇拍了拍他肩膀，说了句："好好干！关白大人，此子先随你历练历练，编入你麾下，日后扩充军力后本督自有重用。"在新人面前，大都督总是给足老臣们面子，这也不唤丰臣或藤吉郎了，直接称呼他关白大人。</p>
<p>睡王耶律璟的故事大都督早先有过些许耳闻，此次一见还真是应了那句话，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不见呐。从接见开始到结束，耶律璟睡眼惺忪、哈欠连天，整个一个大烟鬼模样，看他充其量三十四五岁年纪，一脑门抬头纹，乌黑的熊猫眼下耷拉着俩大眼袋，都快掉到腮帮子上了，弓腰驼背靠在水车边的石墩子上，眼睛里一点儿生气都没有。</p>
<p>"这就是睡王耶律璟！"范二指了指地上这个瘫子。</p>
<p>"噢？耶律兄，久仰大名，失敬失敬！"周宇皮笑肉不笑地抱了一下拳。</p>
<p>"聒噪！"耶律璟翻了个身，把头别到一边，显然根本没把大都督当回事，这辽穆宗谱大的很。</p>
<p>"奉先？"周宇做了个四下里寻人的动作。</p>
<p>"在！"吕布揉着脚上前点了一下头。</p>
<p>"把他给我吊起来！"大都督手一指耶律璟，笑眯眯地又一指水车边上的木杆。</p>
<p>"是！"吕布的特点就是，大都督说的话他从来不问为什么，实实在在贯彻了鲁迅的那句名言："人生就四个大字，干就完了！"</p>
<p>众人一阵错愕，冉闵、黄巢连忙上前说情，什么这孙子平时就这德行啊，什么他瞎了狗眼啊。大都督也没说放、也没说不放，吹着口哨依旧是笑靥如花地看着吕布给耶律璟五花大绑挂了起来，耶律璟两条腿在空中不停踢腾，嘴里还骂骂咧咧："放老子下来，你特么以为你是谁？"</p>
<p>"我是谁？呵呵！"大都督回头跟范二、来俊臣分别耳语了一句，二人迅速消失在人群了。</p>
<p>周宇迈着社会步，一步三摇晃荡在捆成粽子的耶律璟身下，抬起头手搭凉棚，做仔细端详状。许久，又把手放下背在身后绕圈走起来。一边走一边大声念叨："哎呀，我是谁？这个问题有些难回答啊！"</p>
<p>不一会儿的工夫，撼天盟大部分的人和车车族不少人都朝这边聚集过来，三三两两、踮脚叉腰，不知道什么情况。人群中的范二向大都督点了点头。周宇心想，这小子消息放得还真溜。</p>
<p>"我是。。。呃，这么说吧，没有我你吃啥？没有我你穿啥？没吃没穿你还臭美啥？哎，走错片场了。呵呵，见笑见笑！俊辰，拿来！"周宇斜眼瞥见来俊臣已经手里提着一物走进场地，此物正是之前打伤他的那种怪鞭。</p>
<p>"啪！"空中一声霹雳，耶律璟杀猪一般嚎叫起来，那哀鸣叫的人心里一颤。正在头一排看热闹的董卓吓了一跳，一耸肩粥碗掉在地上。</p>
<p>"啪！"第二鞭！</p>
<p>"我操你祖宗！"耶律璟一边哀嚎一边骂。</p>
<p>"啪！啪！啪！"连续三鞭，大都督一边打一边在地上绕圈，为的是打他个四外圈均匀，晚上好哪边儿都挨不了炕，否则能让他睡安稳觉就不是大都督的为人了。大都督行刑所遵循的法则就是八个字：不求最疼，但求平衡！</p>
<p>那鞭梢儿已经扒下来耶律璟两三斤肉，顺着这小子裤管儿吧嗒吧嗒低下来的血在地上也画了好几个同心圆了。有些车车族人看不下去了，纷纷捂住了眼睛。四个轮值首领全都上来帮着求情。</p>
<p>"大都督，念在他是初犯，你看。。。"张角说。</p>
<p>"是啊，大都督，再打会死人的。"高洋也挤了过来。</p>
<p>大都督还是笑眯眯的，他不看几人反而偏头看向白起，问道："白将军，慵懒懈怠，拒不劳役，藐视上级，致大军士气受损，工事延慢，多劳者怨，该当何罪啊？"后面几个字他故意拖了长音。</p>
<p>白起双拳一抱，四下环视一圈后，操着雄浑之音说到："论律当斩！此贼若在我军中，定当乱棍打死，以儆效尤！"</p>
<p>"喏，你们都听到了？张献忠，这人给你你要吗？"周宇又冲着张献忠喊到。</p>
<p>"都督说笑了，鄙人座下虽无良将但绝不纳酒囊饭袋！"</p>
<p>"这就有些难办了。"大都督低头做沉思状。</p>
<p>"啪！"大家正等着大都督继续说呢，他抬起头反而不说了，继续认真地抽起鞭子。</p>
<p>"啪！"</p>
<p>"啪！"</p>
<p>"啪！"</p>
<p>耶律璟地上滴的血已经连成片了，嘴角也渗出血来，人好像昏了过去闭上了眼。</p>
<p>"不知道怎么办，就继续打吧！这孙子有人要没？哪个部门要，赶紧趁我抽死他之前吱声！"大都督说。</p>
<p>鞭子一声声脆响，抽的人心里咯噔咯噔的，那倒刺儿想想都肉疼。突然一个声音传来。</p>
<p>"别打了，大都督，别打了。这老小子我收下。"呼哧带喘地跑过来一个人，周宇一看是刘大夫，终于来了接盘侠，让大都督这戏能演得完整。</p>
<p>"呦呵，这不是刘指挥吗？"周宇其实满惊喜的，满堂的公侯伯，偏偏这个二八少年出来站脚，怎不让人诧异？</p>
<p>"大都督，别打了，小王、小王座下正缺人手，不若、不若放我那里**一下？"刘昱眉飞色舞地说。</p>
<p>"好好带带这龟孙儿，刘指挥。我要再发现他目无军纪、口无遮拦，就让白将军代我行刑。"大都督想卖个人情出去，谁最后收下耶律璟，谁也就收下他的感恩，没想到最后让刘昱这小子占了便宜，周宇苦笑了一下。</p>
<p>大都督刚把鞭子卷起来递给来俊臣，一个妩媚声音娇滴滴的从身旁传来，紧接着众人嗅到一阵桃花味道的女子体香。"安乐拜见大都督和四位大人！"周宇转头一看，心里一震，一个华服盛装的女子行了个万福礼。这安乐公主果然名不虚传，柳眉星目、发髻高盘、英姿飒飒，只略施粉黛便胜百花，环肥燕瘦之躯丰腴挺拔，看得一帮大老爷们儿眼珠子都掉出来了。</p>
<p>"好说、好说。"看到美人儿大都督刚才焦躁的心情也变得大好，嘴丫子裂开来笑得合不拢。</p>
<p>"无耻！"萨曼达在旁边啐了一口。</p>
<p>"不要脸！"莎莉瞥了安乐公主那一半露在外面的酥胸骂了一句。车车女人大多是束胸的，更便于在黄沙之中保持身体的清洁。</p>
<p>"石虎？石主任？"周宇回头找人。</p>
<p>"小王在！"石虎其实刚才没抢人有些郁闷，看现在这局面，哪个部门抢的人多，哪个部门就能在改革初期成为第一个吃螃蟹和第一批富起来的人呐。</p>
<p>"安乐公主就编入办公厅，由你调遣。可好？"</p>
<p>"甚好！"石虎哈喇子都掉董卓粥碗里了，董卓忙把碗往怀里掖了掖。</p>
<p>"谢大都督和四位大人，安乐告退！"那风铃一般的声音敲的一帮老爷们儿心坎酥软酥软的。</p>
<p>"大都督，草民方腊！"一个粗壮、皮肤黝黑、农民打扮的汉子单膝跪地，双手抱拳。</p>
<p>"快快请起，圣公多礼了。"周宇始终对这些敢于为了生存揭竿起义，反对强权和奴役，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农民起义家充满敬意。对张角如此，对黄巢如此，对方腊和张献忠亦是如此。</p>
<p>"黑齿常之，方腊兄暂且编入你的麾下。"</p>
<p>"下官得令。"</p>
<p>"大都督，不才薛仁贵！"接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白袍小将，身材不高，手执一柄红缨枪，英姿绰绰、意气风发，一脸的英武骇人之气显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老道。</p>
<p>这就是一代名将薛仁贵？周宇禁不住要仔细打量打量他，前前后后看了两圈，十分满意。</p>
<p>"不错、不错啊！英雄出少年、少年英雄！"大都督竖起大拇指。</p>
<p>"白将军，薛仁贵编入你军，担任先锋军统帅，可好？"</p>
<p>"甚好！"</p>
<p>"薛仁贵谢过大都督！"</p>
<p>最后余下一人，身穿狻猊重甲，头戴鹰嘴盔，脚踏祥云靴，左右手各执一柄齐肩开山斧，斧尖入地、交叉而立。周宇几人围了过去，他只是稍稍点了点头，算是拜见过了。</p>
<p>"你就是蓝玉？"周宇看他不说话，自己先问过去。</p>
<p>"正是！"</p>
<p>"凉国公蓝玉？"</p>
<p>"虚名无用，唯欺世盗名之徒弄耳！"这些人在阴间早是知道了自己死后受封的谥号，听别人说久了自是习惯了。</p>
<p>"那依蓝将军所见，什么是有用的呢？"周宇背着手想考考他。</p>
<p>"杀、杀、杀，血祭江山、君临天下！"蓝玉话并不多。</p>
<p>噢，周宇搓着下巴心里琢磨，这人是个John Wick，日后肯定是大有用武之地。不过据说蓝玉后来功高盖主，被朱元璋扒了人皮赐给自己的女儿蜀王妃，后来张献忠得到了这张人皮，也不知道是真是假。</p>
<p>"张献忠？"大都督故意喊他。</p>
<p>张献忠怯怯懦懦地凑了过来，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惊骇。</p>
<p>"怎么，大都督？"</p>
<p>"此人编入你麾下，任先锋军统帅！"大都督斩钉截铁地说。</p>
<p>"啊？是！"张献忠头皮有些发麻，周宇目光凌厉地把这些讯息捕捉到，看来传言是真的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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