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祭天告祖
<p>公元前310年，赵君雍游大陵，遇见了生命中第二个女人…孟姚。</p>
<p>韩姬瑶是韩宣王之女，姬姓韩氏，又出生在韩国王室，其身份地位无比尊崇。孟姚是赵国大陵官吏的女儿，与之相比身份地位低微。但孟姚是姒姓，禹的后裔，血统高贵。</p>
<p>赵君迎娶孟姚虽然没有迎娶韩姬瑶那时的规模盛况。孟姚也没有韩姬瑶送嫁时的规模。但赵君迎娶她六礼中的任何一个环节同样是不能少。</p>
<p>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礼节完毕。三个月后，赵君雍在邯郸和孟姚举行大婚。赵雍封孟姚为夫人，并让她入主后宫。</p>
<p>嫁给自己心目中的男子，是人生之中一大美事。能够风光出嫁，也是每个女子最幸福的事情。</p>
<p>孟姚入住后宫，一边学习如何打理后宫，另一边还要努力学习赵国宫中礼制。然，礼制繁琐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学得会的。宫中礼制，也让她十分头疼。</p>
<p>四下无人的时候，孟姚看着辉煌雄壮的大殿，发出感叹，“人人都想要嫁入宫廷。如果她们知道宫中礼制繁琐，言行举止不能半点出错，她们还会选择进入宫廷？”</p>
<p>叹息归叹息，赵国的礼制，她还是要认真的学习。她不仅是赵雍的妻子，还是赵国的夫人。她的一言一行、举手投足代表王家风范。</p>
<p>如果在重大礼仪上，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伤害王室尊严，也会留下许多笑话。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要符合宫中礼制。否则，也会惹来很多人的非议。一旦这种事情发生了，不紧会为宫中管制带来问题，也会给自己和赵雍制造许多麻烦。</p>
<p>如果她在宫中因为礼仪不得体，传了出去，也将会成为大笑话，让家族蒙羞。</p>
<p>突然，孟姚感觉有股无形的压力向她袭来，令她不能呼吸。</p>
<p>在宫中呆了些时日，她也会偶尔听到有人拿君后韩姬瑶和她做比较。</p>
<p>孟姚闻言，也不生气，反而很大度的向身边的人询问，韩姬瑶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她也很想知道，自己的夫君和她有一段什么样的爱情故事。</p>
<p>当她向别人寻问有关韩姬瑶事情的时候，这些人总会避而不谈。都说，无情帝王家。孟姚也在想，一个死去多年还令赵雍念念不忘的女子，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也会时常静下来，双眸羡慕道：“一个死去的人，能够让活着的人，一直惦记着对方的好。她很幸福吧！”</p>
<p>这日，赵雍处理完国政，来到后宫，见她眉宇紧蹙，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忙问道：“你怎么。”</p>
<p>孟瑶脸颊露出一股迷人的微笑，答道：“没什么。”</p>
<p>其实孟姚不说，赵雍也猜得到。能让她不高兴地定是宫中繁琐无比的礼制。</p>
<p>孟姚不同与韩姬瑶。韩姬瑶是韩国公主，出生在王室。从小到大自然有人教她王室礼节。赵国和韩国又同出晋国，王室礼仪，也都出自晋国。赵雍一点也不用担心韩姬瑶在礼仪上出现什么过错。</p>
<p>然，孟姚出生在士大夫之家，对于王室礼仪自然一窍不通。尽管在大婚之前，孟姚学习了很多赵国宫廷礼仪。可，今天学会了，明天也会忘得快。</p>
<p>赵雍见她学不会宫中礼节，也不心急。毕竟孟姚出生在士大夫之家，不是在王室之中长大，且又刚入宫不久。做出一些不合礼制的事情，也是可以原谅的。</p>
<p>孟姚的率直、天真灿漫、待人和睦，也是赵雍最珍惜的地方。如果用礼制来约束她，岂不是把她的优点抹得一干二净，甚至是彻彻底底改变了她。</p>
<p>赵雍想要的是一个不被礼制改变，始终保持自我的那个人。退一步说，她总有一天被形形**的宫规束缚。他也希望这一天来得更晚一点。</p>
<p>众大臣进言，希望孟姚早日学会宫中礼制，出行祭天告祖，以免在游行之中出了错误，被其他诸侯国和国人看了笑话。</p>
<p>赵雍压下这些人的言论，对他们说道：“夫人学习礼制，需要时间。”</p>
<p>众人见君上过多袒护孟姚，也不在说什么。他们祈求这位女子，能够尽快学会宫中相关礼仪。以至于在游行大典上不会出现任何差错。</p>
<p>孟姚见赵雍沉默良久，没有说话。误以为是她没有学好礼制，惹他心中不快。孟姚出了口气，动了动长长的睫毛，尴尬地问道：“我是不是有点笨。”</p>
<p>赵雍看着她，伸出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不是有点，是很笨。”</p>
<p>孟姚动了动唇角，颠道：“你…”</p>
<p>赵雍笑道：“礼制慢慢学习，不用着急。”</p>
<p>孟姚嘟着嘴道：“我学不会，你就一点不着急。”</p>
<p>赵雍搂着她的腰，笑道：“急也没用。寡人对你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在朝会、祭奠等重大礼节上不能出错。至于平时，你可以随性所欲，不受宫中礼制束缚。”</p>
<p>孟姚定定地看着他，调皮地问道：“你如此放纵我，就不怕我出错，给你丢脸？”</p>
<p>赵雍贴近她的耳朵，轻声地说道：“你不怕，我也不怕。”</p>
<p>孟姚闻言，笑道：“你为何要这般袒护我。”</p>
<p>赵雍答道：“谁叫你是我的笨女人。”</p>
<p>孟姚闻言不喜，推开他，欠身行礼道：“臣，谢谢君上的袒护。”</p>
<p>赵雍瞪了她一眼，提醒道：“你先别高兴太早。你是我的夫人，有很多礼制等着你。以后，有你吃苦的时候。”</p>
<p>孟姚脸色僵硬，翻了一个白眼，叫苦道：“好累。”</p>
<p>赵雍打趣道：“你是我的女人，赵国的君夫人，这点苦你还是要吃的。”</p>
<p>孟姚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他，嘴里发出嗡嗡嗡的声音，“不受这份罪，行不行。”</p>
<p>赵雍无奈地耸了耸肩，摇了摇头，坚定地答道：“不行。”</p>
<p>孟姚听着他的宣判，扶着额头，嚷道：“我的命好苦。”</p>
<p>赵雍上前拍着她的肩膀，轻声道：“再过三日，我要带你去祭天告祖，你就忍耐一下，多吃点苦。”</p>
<p>这天，风高气爽，阳光明媚。赵国仪仗队奏着鼓乐，车马队迤逦向前。邯郸街道两旁，万人涌动，大家都争先恐后的拥挤着要争睹国君和君夫人的风采。</p>
<p>赵雍和孟姚盛装，坐在车舆内。四周有司马望族和屠彝率领的黑衣卫保护，以及重臣的簇拥下，沿着街道威武前行。</p>
<p>赵雍对着夹道欢呼的众人挥手。孟姚见他应对自若，而自己的心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赵雍回过头来正好瞧见孟姚神情紧张，轻声道：“放松点。”</p>
<p>孟姚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p>
<p>赵雍见她情绪稳定，问道：“好点了吗？”</p>
<p>孟姚动了动唇角，“我还是很紧张。”</p>
<p>赵雍抓住她的手，见她手心出汗，用温柔地眼神看着她道：“这些人都是我们的子民，这里是我们的邯郸。你只需含笑接受他们的庆贺就可以。什么话也不用说，什么事也不用做。保持现在这种表情就可以了。”</p>
<p>孟姚怔怔地看着他，问道：“我可以吗？”</p>
<p>赵雍点了点头，勉励道：“你会做得很好。”</p>
<p>众人见君上和君夫人车队驶来，你推我挤，人人兴奋。众人也是欢呼不断，吼声震天。</p>
<p>孟姚是第一次面对如此壮观游行，也是第一次见到庞大的人群，更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欢呼声。很快，孟姚重新调整自己的心态，用平静的眼神，仔细打量着邯郸。她看了看匍匐在脚下的子民，学着赵雍的模样向众人挥手致谢。</p>
<p>赵雍见她找了君夫人的感觉，朝她点了点头，以示鼓励。</p>
<p>李兑对着肥义说道：“邯郸好久都没有这样热闹了。”</p>
<p>肥义笑道：“是啊！我记得邯郸上一次这般热闹，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p>
<p>“是啊！十年前，君上和韩国公主大婚。邯郸城内也是人声鼎沸。”李兑沉下脸，低声道：“相邦，我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p>
<p>“我知道你想要表达什么。”肥义瞧了一眼车鸾上的君上和君夫人，“你是想说，君上是大国之君。为了赵国能够更好的发展，应该向齐国、魏国联姻。”</p>
<p>“君夫人既不是诸侯之女，也不是功臣之后。王上选择君夫人...”</p>
<p>肥义理解他未说出口的意思，笑道：“君上一向如此，他做的事情，总会超出所有人的意料。君上不选诸侯国之女，亦是诸侯国宗室之女。为何选择君夫人，我时常也会犯糊涂。”</p>
<p>李兑说道：“秦惠王迎娶魏国宗室之女，并立为后。其弟嬴疾，迎娶韩国宗室之女。秦国和魏、韩两国才会有短暂的交好。秦国利用几年的时间，车裂公孙鞅，稳定朝局。秦王荡也是迎娶魏王嗣之女。楚王也迎娶魏国宗室美人，纳齐国之女为夫人。按理说，君上应该迎娶诸侯国之女，或者是宗室之女，亦或者是功臣之后。以壮大赵国的实力，以便应对天下动荡的局势。君上的行为，让人捉摸不透。”</p>
<p>“君上的性格，岂是我们能够琢磨透的。”肥义顿了顿，续道：“君上选择君夫人就是为了所谓的爱情。”</p>
<p>“爱情。”李兑瞪大眼睛，显然是觉得这两个字很令人吃惊。尚在君王家，岂能拥有爱情。</p>
<p>许国，难许卿。许卿，便负家。</p>
<p>周幽王许喏褒姒，落得家毁国灭，天下动荡。吴王夫差许诺西施，也被越王勾践复国，家族被屠。子嗣后继无人。</p>
<p>正所谓...红颜未老恩先断,最是无情君王家</p>
<p>“这也许就是君上最独特、最有魅力和最吸引人的地方之一。”肥义说完，眼神又朝着车队看去，心道：“这也是我效忠君上的原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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