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结伴
明落和喻子轩飞身加入战斗，三下五下大胡子的人就趴了一地，吱哇乱叫。
明落拍拍手，爽朗道：“今天本将...今天小爷不杀你们，要是下次再让我碰见你们强抢豪夺，欺辱民女，新账旧账一起算”
大胡子等人心有不甘，无奈技不如人，也只能起身低头往出逃。
喻子轩拿着折扇的右手拦住大胡子的去路，他温润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你还未和这个姑娘道歉”
大胡子只能又走过去给云汐鞠躬道歉。
人走干净后，喻子轩又掏出一锭银子赔给店家，店家喜上眉梢说要给多加几个菜。
喻子轩上前对云汐轻声说：“云小姐，一起吧”
云汐看了一眼即墨琉璃，依旧是一张万年不变的冷漠脸，有一些忌惮的不知是否该接受邀请。
喻子轩笑说：“刚刚是他帮了你，店家添了这么多菜我们四个也吃不完，就一起吧”
云汐点头，和戚画走到即墨琉璃的桌上。
即墨琉璃低头用饭，夹菜间尽是优雅，戚画小声感叹：“这人吃饭像幅画一样”
明落一边夹菜一边说：“云小姐，也是要去云南？”
云汐点头：“正是”
喻子轩：“云家在云南有分号吗？”
云汐摇头：“没有，我是听说皇甫帝在云南一带选取舞姬，我想去试一下”
喻子轩皱眉：“你想入皇甫皇宫？”
云汐应声：“是啊，我虽是出身富贵之家，却是家中庶女，这次派我出来替云家赴宴，府中夫人就没想让我回去，我身无长处，好在从小练舞，便想要以此讨碗饭吃”
即墨琉璃淡淡的看了一眼云汐，云汐立马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心紧了一下。
喻子轩：“舞女进宫，堪比奴仆...皇城险恶，需三思谨慎，我喻家在云南有生意，云小姐不嫌弃可以在喻家做工，至少能保吃穿不愁”
云汐：“多谢喻公子，不必了，云汐意决，只是这路途艰辛坎坷，还没到云南便遇见这歹人，接下来的路......”
喻子轩收回目光看向即墨琉璃。
即墨琉璃放下竹筷，轻转拇指玉戒，盯着云汐。
云汐起身行礼：“云汐还没谢过王爷搭救之恩”
即墨琉璃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方才故意等着自己出手搭救，现下又要同行。
云汐抬眸看了即墨琉璃一眼，对上他的眼神，好似窥探人心的镜子。
即墨琉璃：“方才出手是怕我的两个弟弟屁股底下冒火星子”
戚画“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即墨琉璃又道：“想跟着可以，不要半夜爬我窗户就行”
转身离席，留下众人一片哗然。
“爬窗户……”明落重复一句。
云汐瞬间觉得有些羞耻，本以为这人坐怀不乱，没想到也会调侃别人。
菘蓝跟在即墨琉璃的身后离开。
轻声问：“你怎么就答应了？不怕她是哪国的细作来刺杀你？”
即墨琉璃：“这附近方圆十里山都没有，哪来的匪，我不让她跟着，这一路有她折腾的了，还不如放在眼前盯着，放心吧，八个她也杀不了我”
菘蓝：“要不我让谷悬去把她......”
即墨琉璃：“不用，路上怪无聊的，当解闷了”
菘蓝又盯了盯即墨琉璃，若有所思没有再开口。
一路人马在路上走着。
云汐捂着肚子“哎呦”一声。
喻子轩牵马过来担忧问：“云小姐，你怎么了？”
云汐皱眉说：“我不太舒服，可能骑不了马了”
喻子轩：“你稍等一下”
云汐看着喻子轩骑马到即墨琉璃的车窗旁说着什么。
转身对云汐笑着说：“云小姐，上马车吧”
云汐捂着肚子，戚画搀扶她下马。
云汐走到马车前，菘蓝走了下来，拽过云汐的马翻身而上。
云汐上了车，对即墨琉璃笑了一下，坐到一旁。
即墨琉璃扫了她一眼，又闭上眼睛。
云汐盯着他的睫毛，浓密修长好看极了，马车颠簸了一下，云汐“哎呦”一声，顺势倒在即墨琉璃的身上。
即墨琉璃低眸冷静的看着扑倒自己怀里的云汐。
云汐轻勾起他俊美的下巴，起身凑近些，柔声道：“王爷长得可真好看”
云汐的脸近在咫尺，即墨琉璃能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还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味，许是没和哪个女子靠的这么近过，即墨琉璃竟然觉得心中有一丝莫名的燥热和心慌。
“好大的胆子”即墨琉璃令人汗毛竖立的声音传来。
在即墨琉璃发威之前云汐起身整理好仪容仪表，规矩的坐在一边，这个人喜怒无常，云汐也不知道他的尺度在哪，还是要小心为上，别哪下真惹怒他恐怕小命不保。
接下来的一路云汐除了还是动不动就身子不适得坐马车外，没出别的幺蛾子。
到了云南的丽水城。
又是阳光明媚的晴天，丽水城门外排着好长的队，一群流民衣衫褴褛，手里都拿着破碗。
明落咬牙：“压榨百姓，自己却每日歌舞升平，皇甫睿这个昏君真是可恨”
喻子轩拍他一下：“注意点，毕竟这是在皇甫地界”
云汐看了即墨琉璃一眼，没看出什么情绪。
两个年岁不大的孩子从他们面前边跑边喊：“哥哥，快一些，今天柳家小姐施粥，晚了赶不上了，我已经饿了好几天肚子”
明落：“琉璃，我们现在已经到了丽水城，车上备的干粮不如就给他们吧”
即墨琉璃淡淡的“嗯”了一声。
明落和喻子轩拎着几兜子吃食往不远处施粥的棚子处走去。
云汐等人又跟近几步，看着一个青衣女子在施粥，温婉优雅，面容姣好，略带笑容，典型的南方女子，一身书香气息，令人看了就舒适。
喻子轩走到粥棚里，放下手中包裹，颔首：“柳小姐”
柳千凝抬头看向喻子轩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笑着回礼：“子轩，你我自小相识，何必如此生疏，喻伯父叫人传来书信，我父亲便着手准备，就等着……贵人来了，快随我一起去柳府吧”
柳千凝向喻子轩身后望了一下即墨琉璃。
明落趴在喻子轩耳边八卦道：“柳府……这就是你那父母之命的未婚妻？”
喻子轩叹口气点点头。
喻子轩：“我们还是住客栈吧”
柳千凝：“这怎么能行？来了丽水城怎么能让你们住客栈，况且我们已经十几年没见，我父亲...很想和你说说话”
喻子轩：“那我问问……他”
柳千凝点头。
喻子轩跑到马车旁对即墨琉璃小声说着。
即墨琉璃看了他一眼说：“未婚妻？”
喻子轩看向云汐，云汐捂嘴轻笑一下。
喻子轩皱眉：“琉璃，怎么你也跟着明落起哄”
即墨琉璃：“既然不是外人家，可以”
众人在柳千凝的带领下，到了柳府，柳府在丽水城是大户，祖上曾出过大官，现在又是富商，府上不比喻家差，气派十足。
“这是我给几位准备的客房，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人”柳千凝笑着说。
明落：“多谢柳小姐”
柳千凝：“明公子不必客气，唤我千凝就好，我和子轩两家是世交，又有婚约在身，常听闻他在华城备受王爷照顾，来了丽水柳家定是要好好招待的”
即墨琉璃冲柳千凝点了下头，以示礼貌。
柳家安排了丰盛的晚宴，晚饭后，云汐就带戚画出府了。
她时间不多，来江南两件事，第一是打探妹妹的消息，第二是混入皇甫睿的舞姬中进闻都，两件事都不容易。
她和戚画挨家酒楼打探，都没有听说五年前来逃难的一行人。
云汐轻叹一口气，也不知道妹妹到底被带去了何处。
转念又安慰自己，只要她平安就好，现在的云汐举步维艰，就算找回云朵恐怕也没办法照顾她。
夜间，华灯初上，丽水城的大街上依旧车水马龙，各酒楼饭馆坐满了闲散富人。
云汐走到最后一间酒楼，望着牌匾上的大字妙春楼，这是丽水城最大的酒楼，也是皇甫睿培养舞姬的酒楼。
皇甫睿喜欢南方女子的柔情似水，这酒楼的老板每年培养一批优秀的舞姬送入宫中。
云汐今日乔装打扮成男子，虽说身材娇小，但貌若潘安，一进屋内就受到了姑娘们的瞩目。
台上歌舞退下，老板娘妩媚的走上台喊道：“今夜是我们笙歌姑娘在妙春楼最后一舞，以后去了闻都大家可就再也看不见笙歌姑娘了，大家可要好好珍惜今晚”
说罢，一粉色舞裙女子上台，台下掌声轰鸣，她妆容浮夸，给人妩媚妖娆的错觉，一双大神却灵动传神，圆圆的小脸似乎还带着清纯可爱，竟然没有丝毫的风尘气息。
“哎，真是可惜，以后都见不到笙歌姑娘表演了”
“听说是要进宫了？”
“是啊，这老板娘培养笙歌姑娘这么多年，从来不让她接客就是为了送进宫以后当娘娘的”
周围客人议论纷纷。
云汐被姑娘们拉着落座，身后的戚画笨拙的躲着姑娘们的手。
云汐却不以为然的让姑娘们帮她捶背捏肩，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
笙歌一曲舞毕，又弹了琵琶唱了歌，众人都在夸赞她满腹才情。
二楼雅间，一帮姑娘跪在即墨琉璃身边。
即墨琉璃咬牙切齿：“明落，这就是你说的寻个地方打探事？”
坐在下座的明落挠挠头：“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又不能让柳家知道，这……打探事自然要来人多的地方，酒楼是最好的选择……”
一带头姑娘接话说：“是呀这位公子，有什么事您尽管问，这丽水城的大小事奴家都知道”
喻子轩掏出一个金元宝放在姑娘手中问道：“我想知道丽水城附近有一个蛇谷怎么走？”
姑娘收起元宝，抬头回应：“多谢公子，蛇谷就在城南十里处……你们想要忘忧草？”
喻子轩点头。
姑娘急忙说：“公子，这蛇谷可不是一般的地方，都说忘忧草能治百病，解百毒，这些年来丽水城想要寻忘忧草的人数不胜数，或是救命，或是要卖钱，从来没有人能从蛇谷活着出来，那蛇谷里盘踞一条百年大黑蛇，又粗又长，凶狠无比，浑身都是剧毒，忘忧草长在蛇谷的最里边，想要得到必须经过大黑蛇.....奴家见几位都是贵人，还是不要去以身犯险”
明落：“这大黑蛇不怕雄黄粉吗？”
姑娘摇摇头：“不怕，这些年人们把寻常办法试遍都没有制服大黑蛇，对了，奴家忽然想起来多年前有人说这大黑蛇见到貌美的女子会短暂的失去攻击力，没有确切知道传言真假，毕竟一般女子也不会靠近蛇谷”
沉默半晌。
喻子轩对着一排姑娘说：“好了，这里不需要伺候了，你们都下去吧”
姑娘们退了下去。
喻子轩皱眉：“我们去哪找女子，这寻常女子怕是听见要入蛇谷都吓傻了”
即墨琉璃挑眉：“有一个人……”
菘蓝刚解手回来，走到雅间的门口往下瞟了一眼。
进入雅间轻声说：“云小姐在下边”
喻子轩疑惑问：“她一个女子为何来这种地方？”
菘蓝：“她现在是个男子，我看他比你们会享受，况且……别忘了她来丽水城的目的”
喻子轩想起云汐说的话，她要去闻都。
即墨琉璃起身走出雅间，下楼梯，看着倒在姑娘怀里的云汐。
走到她的身前，平淡的说：“你倒是不挑，男女通吃”
云汐嬉笑的摸了摸旁边姑娘的脸蛋：“劳您挂心了，倒是您啊，平常两袖清风一本正的，不也来这潇洒快活了”
即墨琉璃冷哼一声，不在搭理她，走出妙春楼。
看见即墨琉璃走远，台上的笙歌也表演完毕下场了，云汐推开姑娘冲戚画点头，走向后院。
“哎，怎么走了？”姑娘们问着。
戚画连忙拉着姑娘：“她内急，几位姐姐陪陪我吧”
姑娘们笑着凑到戚画身边。
云汐悄声潜入妙春楼后院，笙歌往卧房走着，身后黑影抓住她的肩膀，一个转身匕首就抵到她的脖子，动作干净利落。
笙歌皱眉低声问：“什么人？”
笙歌一双大眼睛转来转去的看着云汐，云汐心中陡然升起似曾相识的感受。
回神，厉声问她：“你是这次入宫的舞姬？”
笙歌点点头。
“何时出发？”
“五日后”
“一共多少人？”
“十人”
“我要一个名额”
笙歌轻声道：“公子，您……”
云汐摘下发冠，一头秀发落下，美的让笙歌晃了下神。
“就算你是女子我也帮不了你，这十人都是妈妈千挑万选，没法子偷梁换柱”
云汐伸到袖中掏出一颗药丸，塞到笙歌的嘴里，轻抬她的下巴，强迫她咽下。
云汐威胁的说：“笙歌姑娘，这是毒药，你乖乖帮我，事成之后我会给你解药，否则你就等死吧”
云汐放下匕首，笙歌原地咳了几下。
捂着胸口问云汐：“姑娘，你入宫想要干什么？”
云汐没回答她，转身留下一句：“五日后我在城外等你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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