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生存法则X与X所谓“流星街”
防护服小孩显然知道祈舟跑的比自己快，没想着逃走。
他带着祈舟朝聚落的方向走，在即将走到聚落的时候偏转了方向，来到聚落的西南边一个土丘的背面。
防护服小孩脱掉了自己的防护面具，栗色卷发已经被汗水打湿了，一簇一簇的黏在脸上。
小孩面无表情的看着祈舟，道：“这里没什么人，有什么问题，你问吧。”
祈舟想了想，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孩听到祈舟的问题，怔了怔，用“你这人怕不是个傻子”的眼神看着他，见祈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才冷冷开口：“流星街的五号区。”
祈舟提出一个问题，收获两个问题：“流星街……五号区？”
他想了想，换了个可能比较好表述的问法：“有地图吗？”
小孩道：“没有。”
祈舟：“啊这。”
小孩盯着祈舟，微微压低了声音：“不过，一块压缩饼干，我画给你看。”
祈舟凝视他，想了想：“一块多了，最多半块。”
“成交。”小孩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然后略微放松了些，神情也不再那么紧张。
看着这个小孩，祈舟突然间想明白了他在紧张什么。
流星街里的食物，价值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要是自己不还价，这小孩会转身就跑——因为如果交易对象是死人的话，那要一块还是半块，都没区别。
只有没有杀他的打算，才会愿意花时间和口舌跟他讨价还价。
小孩俯身，随便捡了个石头，在地上画了一个不规则的封闭图形，从中间往四周，用线分割了四大块，再用线将四大块分割成不均等的三块，写下了数字1-12。
“流星街总体上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大区，四个长老分别统辖一个区域。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分法，划了十二个区。”
男孩看了一眼祈舟，见他的注意力在地图上，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
他指着中心道：“四位长老住在流星街中心，长老会也在这里。”
“外面一点的，从第一区到第四区都是居住区，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住在那里的。”男孩在第二区的位置画了一个符号，指着这个符号开口：
“例外是教堂，如果受了伤但是有钱可以去教堂找医疗院治伤；没到十二岁的话，教堂也可以提供基础的生活用品，至少饿不死。”
说到“饿不死”，男孩似乎露出一丝嘲讽的笑，不过那笑意转瞬即逝。
他又指着写了5-8数字的区域：“大部分人还是住在外围的区域，这样比较方便。”
祈舟想，“方便”指的是“拾荒”吧。
“我们现在在这。”
祈舟看着男孩指的位置，处于第五区和第九区的交界处。
“最外面的区域都是外面的人丢垃圾的地方。”男孩用手指在写着9-12的四块区域随性的一划，“干活最好去第十号和第十一号，这两块地方容易找到好东西——不过人也多，而且倒霉的话，还是会碰到带毒的垃圾。”
“这里，”男孩圈了一下第十二号区，“这里完全不会有能用的东西，就算有，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有剧毒和辐射的。”
他站起来：“不过还是那句话，倒霉的话，去哪里都一样。”
“嗯……”祈舟看着地上的地图，虽然是简笔画，但确实是十分详细的地图——只要这个男孩没骗自己。
“给。”
将地图记在脑子里之后，祈舟把一块压缩饼干丢给男孩，然后提醒道：“过期的，而且是在医疗废弃垃圾桶里面翻出来的——你敢吃吗？”
男孩抬手接过饼干，发现是一整块，又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祈舟一眼，然后拆开包装，大口大口的将饼干咽下去。
甚至没有咀嚼的过程——咬下来一块，就直接吞进肚子里。
祈舟沉默且震惊地看着他，难以想象没有水就着，这种又干又硬的东西，他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一口接一口，嚼都不嚼直接咽下去的。
不过一分钟，男孩手里的饼干就吃完了，他撕开饼干的包装袋，将里面的碎屑也倒进嘴里，没放过一丁点。
祈舟：“……”
他取出男孩的刀，“喏，你的刀。”然后轻轻丢在男孩脚前的地上。
男孩没去捡，而是看着他。
祈舟问道：“我还有一个问题。我能离开这个叫做‘流星街’的地方么？”
“啊，能啊，又没有门，想出去就出去。”
男孩勾了勾嘴角，“但是你出去了也什么都做不了。流星街外面做什么都要身份证——那玩意，你有吗？”
祈舟：“……”
醒过来的时候他在箱子里，身上除了衣服什么都没有。
“或者你去这里。”男孩看着祈舟，想了想，用脚点了点第四区，“这里有个T·L竞技场，只要拿到一百胜之后还是活着的，就有办法能出去，但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
“要么就去教堂吧，那里管饭，但是去了就等于把自己卖给长老了，运气好能混个长老会手下的手下的手下当当，运气不好……整个东区都在火并，直接送去当炮灰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祈舟点头，想了想接着问道，“你知道哪里有水源吗？”
“……这里啊。”男孩愣了愣，没好气的指着流星街内圈，“长老家，还有居住区的商店里面，你要多少水有多少水。”
祈舟：“……”
“这里是流星街，流星街在沙漠里，沙漠里的水，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没人霸占让你用。”
男孩鄙视的看着祈舟，“你真的很奇怪——你不是流星街的人吧。”
祈舟：“……谁知道呢。”
男孩听到祈舟的回答，以为他不想多谈，没再问。
“你要是想找能喝的水，可以拿有用的东西去贝尔汗那里换，不过很贵就是了。”
“如果想找水源的话，喏，刚刚跟你说的十二区，这里有河。但是上游的化工厂排污排在河里，化工垃圾也往河里面倒。”
男孩在地图上划线，然后站起来：“不怕死的话，你可以喝一口尝尝味道。”
“我知道了。”祈舟点头，他看着男孩，“多谢你——我想问的都问完了，再见。”
听到“多谢你”三个字的男孩，脸上流露出“你在说什么我没听过的话”的神色，他的神情也变得很奇怪，他看着祈舟走远的背影，目光微凝，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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