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向天远师三鞠躬

“这已是刀意的初步形态……难道他在问心天梯还有保留？”

  “刀意？这小子怕是刀魂转世吧。”

  风尘沉浸在最后那一刀的感悟中，全然不知自己的刀法已让两位旁观者惊叹不已。

  竹林之巅的身影正是体神峰的老祖，尽管早已知晓风尘在问心天梯的表现，但仍想暗中观察，不料风尘再次给他带来意外之喜。然而他只认为风尘在问心天梯上有保留，因此对风尘的天赋仅感稍许惊讶。微笑过后，原地只留下竹叶轻轻摇曳。

  咒魇对风尘了如指掌，风尘的实力它再清楚不过。一夜练刀即领悟刀意雏形，即便是它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奇迹。察觉窥探者已离开，咒魇不再隐藏，环绕风尘飘荡，渴望重新认识这位少年。

  “也许与这家伙签订契约并非坏事，说不定将来还要靠他。这么多年来……”咒魇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沉默下来。

  “你在我面前飘来飘去干嘛？”风尘睁开眼，看见眼前的咒魇。他不在意，继续检查那一刀的切口，光滑如镜，仿佛出自神兵之手。

  握着竹刀，风尘疑惑这根紫竹是否真是自己砍倒的。于是随手在另一根紫竹上试刀，却无法复制先前的效果。最后因为用力过猛，竹刀断裂，紫竹仅受微伤。

  “原来如此，看来只是巧合。若真能一夜顿悟刀意并随心所欲，那就太离谱了。不过即便如此，那一刀的挥出已接近突破的关键。”看着风尘紧锁的眉头，咒魇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

  "别胡思乱想，小子，你那时能斩断紫竹，是因为你激发了刀的意志。这样乱砍，你是无法复制那种效果的。"魅影适时地给予指导。"所谓的刀意，其实是种气势，借由刀来引导天地间的气。只有天地的气加持于刀，才能势不可挡。"

  "刀意...气势..."

  风尘咀嚼着魅影的话语，反复思考。回忆起挥刀时那种方圆之地仿佛都受自己操控的感觉，他又有了新的领悟。

  紫竹刀已断，风尘用手模拟刀的动作，逐渐捕捉到一些感觉，但仍无法完全复刻之前的境界。对此，风尘并未强求，毕竟这不是硬逼就能做到的。

  他从断裂的紫竹上取下几根枝条，用它们在林间清澈的水潭中捕了几尾肥美的鲤鱼。随后以紫竹为燃料，不久，紫竹林中便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生活简朴，风尘决定这几天都留在竹林里。这段时间经历了诸多波折，他已经很久没有静心修炼了，如今有了机会，他怎能放过。尽管没有魔核或元石，修炼速度会慢很多，但在秘云宗浓郁的灵力滋养下，也不会太慢。

  心中如此盘算，风尘拿起一条烤好的鲤鱼，准备品尝，然而一口咬下，却什么也没咬到。再看手中，鱼早已不见踪影。风尘大惊，立刻拿起身边的竹竿，跃身而起。

  "反应还挺敏捷的，嗯，这烤鱼的手艺也不错。"

  风尘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火堆旁的白须老人，他正拿着自己的鱼，边吃边评价，风尘感到有些无奈。

  "老先生，能无声无息地从我手中拿走鱼，想必您也是宗门的前辈。但作为前辈，您连弟子的一条鱼也要抢，是不是有点失身份呢？"

  看到老人，风尘放下了戒备，明显打不过，这老头一根手指可能就能让自己趴下，戒备还有什么意义。扔掉竹竿，他干脆坦然面对。

  老人斜瞥了风尘一眼，对他的反应略感惊讶，但随即又将注意力转移到烤鱼上。他回答说："既然知道我是宗门前辈，那么孝敬前辈一条鱼有何不可。别的不说，就凭我这把年纪，向你要条鱼填饱肚子，你应该不会吝啬吧？"

  风尘无言以对，这样的厚脸皮前辈他还是头一次遇到。不过转念一想，老人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于是，他不再纠结于这条鱼，反正烤鱼还有很多。

  于是，有趣的画面出现了，一老一少围着火堆，各自大口啃着香喷喷的烤鱼。

  暗处的魅影看不下去了，"这老头忍耐不住了，晚上装成高人，白天竟如此没格调。"

  显然，它已经识破了老人的身份，正是昨晚"偷窥"了风尘一夜的人。他是体神峰的老祖，不过这个身份目前无论是风尘还是魅影都还未察觉。但这并不影响魅影对他的鄙视。

  "啊嚏..."

  正在品尝香辣烤鱼的体质神峰长老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小子，你是不是在背后议论我？”长老揉着微感不适的鼻尖，狐疑地问。

  “可能是您老人家做的亏心事被人诅咒了吧。”风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语气说。

  体质神峰长老对风尘的嘲讽并不介意。一方面，他还没揭露身份，另一方面，他确实对风尘颇有好感。要是换作其他人敢这样对他说话，即使是均都峰的峰主也可能难逃一揍。

  “小子，成为我的徒弟吧。”长老忽然提议。

  “成...成为您的徒弟？”风尘闻言，差点连口中的鱼肉都喷出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摇头道：“您老别开这种玩笑，这种玩笑不好笑。”

  风尘摇着头，没把这事当真。开玩笑，第一次见面就要收他为徒，这样的师父太不寻常，不可信。尽管这老头穿着白袍，白须飘飘，看起来颇有世外高人的风范，但骗子往往也是这副装扮。

  体质神峰长老当然不知道风尘的想法，如果知道，恐怕就算再欣赏他，也会让他在床上躺上半个月。只是风尘如此干脆的拒绝让他始料未及，堂堂体质神峰长老主动提出收徒，居然被拒绝得如此干脆。

  “小子，你大概不清楚我的身份，要知道我可是……”长老怒气冲冲地说，但关键时刻却突然停住。

  这让竖耳倾听的风尘大失所望。

  “我真的不知道你的身份，你说呀，你是什么人。也许你说出来，我就会有兴趣拜你为师了。”不甘心的风尘挑衅道。

  没想到这次体质神峰长老却冷静下来，意味深长地看着风尘：“好小子，还敢跟老祖我玩心机，差点就被你骗了。”

  “您老人家的反应也不慢啊。”心思被看穿，风尘呵呵一笑，敷衍过去。

  “小子，我再问你一遍，你是否愿意拜在我门下？想清楚再回答，如果你不愿意，老祖我也不会勉强。”体质神峰长老再次询问。

  虽然他欣赏风尘，但如果风尘再次拒绝，他绝不提及此事。世事如缘，到了体质神峰长老这个境界，他看得很开。

  感受到老者言语中的认真，风尘也收敛了懒散的态度。显然，老者不是偶然出现并心血来潮要收他为徒。虽然不知何时引起了他的注意，但至少对方对他有所了解。

  不得不承认，老者的提议让风尘颇为动心。他猜测这位老者应是宗门中斗宗级别的长老，至于更高，他不敢想象。一位长老要收他这个下院弟子为徒，无疑是对他的一种看重，然而经过深思熟虑，风尘还是打算拒绝。

  自身的神秘功法，唯有那些附带的注释能提供些许启示，他人无法提供实质帮助。至于战斗技巧和身法修炼，有咒魇的存在，大部分难题都能迎刃而解。即使仍有不足，宗门里的讲法长老也能答疑解惑。

  风尘刚要开口，咒魇的声音在脑海中突然响起：“等等，小子，你是不是打算拒绝这位老人家？”

  “是的。有什么不对吗？”风尘在意识中困惑地回应咒魇。

  “当然，如果你没什么特别的理由，接受他的提议吧。”咒魇分析道，“这老头非比寻常，他真心接纳你为徒，能让你少走很多弯路。我见识虽广，毕竟不是人类，对你的修炼能提供的建议相当有限。我可以指导大方向，细节之处就难以顾及了。而有一位人类高手在你身边，情况就不同了。”

  风尘听完，心中多了几分计较。“前辈，敢问若我拜入门下，有何规矩需遵守？”

  体神峰的老者原本以为风尘会沉默不语，准备放弃这段师徒缘，却没料到风尘突然发问，立刻高兴地回答：“没有繁杂的规定，只有一条，禁止同门相残，不得做出损害宗门的事。”

  “如此，弟子愿意拜前辈为师。”经过深思熟虑，加上咒魇的建议，风尘终于做出了决定。

  “哈哈，好，那你便是老祖的第四位弟子了。原本我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收徒，但你实在合老祖的心意。记住，老夫名叫连天远，人称天远老祖。”既然风尘决定拜他为师，体神峰的老祖不再隐瞒身份，自报家门。

  然而，风尘刚到秘云宗两天，即使听到名字，也还没弄清楚这位便宜师父的真实身份，"天远老祖"四个字对他而言，只是一个称号。

  接着，风尘向老者磕头，郑重发誓：“苍天为鉴，大地为证，今日风尘拜天远老祖为师，师不弃我，我不负师。”对于传授知识的老师，风尘始终怀有深深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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