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圣母神皇 称呼她陛下
武婧儿引荐完之后,就出了偏殿。殿外的秋风迎面吹来,带着舒爽的凉意和丹桂的甜香。她沿着游廊,走进了大殿,见武媚娘正捧着一盏茶吃,脸上露出极为愉悦的表情。
武婧儿走到她身边坐下,随手给自己斟了一杯,好奇道:“难得见你这么畅快。”
武媚娘笑着呷了一[kou]茶,对武婧儿说道:“本来我还以为要再等一段时间,或者改用其他的手段,没想到上天对我如此厚爱,竟然亲自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送到我手中。”
“天与弗取,反受其咎。”武媚娘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神情畅快:“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对于武媚娘等人而言,但对于其他人却是十分糟糕。
当初押送李敬业等人回东都时,除了人之外,还有从李敬业等人住处搜到的书信、檄文以及谋反计划。
谋反计划中详细地列举了谋反可以拉拢的人,裴炎就名列其中。平静了几天之后,突然一天,正在政事堂处理公务的裴炎被羽林军押到监狱。
政事堂中的宰臣一片哗然,他们不知道的是,同一时间,金吾卫包围了裴炎的府邸,大肆搜掠,并在里面搜出了薛仲璋写给他的信。
消息传到朝堂之上,文武大臣纷纷上书试图救援裴炎。
侍中刘齐贤好不容易打通关系前去狱中探望裴炎。狭小低矮的门将监狱和外界隔成了不同的世界,[yin]暗[chao]湿的石阶通向黑暗之中,微弱的火把发出昏惨惨的光。
刘齐贤见到了裴炎,往[ri]里的温润君子此时蓬头垢面,身着囚衣靠在墙上,眼睛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公?裴公!”刘齐贤叫了几声。
裴炎才从神游中回过神来,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道:“是刘侍中啊。”
刘齐贤双手抓住斑驳的栏杆,朝里面喊道:“裴公,你还好吗?”
裴炎闻言,一手撑着墙,歪着身子慢腾腾地站起来,挪到了门[kou]。刘齐贤见到神情憔悴,满身脏污的裴炎,心中一痛,道:“裴公,你受苦了。”
裴炎见状反而笑着安慰刘齐贤道:“他们没敢给我上刑,只是和我玩了些小把戏,老夫岂会怕他们?”
刘齐贤不自觉地用手抹了脸颊,感到了湿意,对裴炎说道:“我们已经上书天后为你求情,过不了多久,天后就会把你放出来的。你且受苦几天。”
裴炎闻言一顿,摇摇头:“别白费力气了,省得你们也搭进去。自古以来哪有丞相下狱还活着的道理?”
“你和他们不同。”刘齐贤相信裴炎是清白的,只要天后查明情况,就会还他清白,把他放出去。
“哈哈哈……”裴炎闻言笑起来,他心中和明镜一样,自己和谋反的薛仲璋有瓜葛,天后抓到了这样的把柄,怎么会放过自己?
即使天后放过了自己,经此一遭的裴炎还能像往常那样对待天后吗?
不能了。
从他被抓的那一刻起,裴炎就明白天后这个出手狠辣的女人已经和他撕破了脸,不是他死就是你亡。
现在看来,是裴炎他自己要死了。
刘齐贤仍在说话,言语间提到了裴炎之所以这次被关进监狱,都是往[ri]里他对天后不逊的苦果。
“裴公,你给天后上一封书,言辞婉转些向天后求情。”刘齐贤坚信自己找到了原因:“你又没有和天后有仇怨,天后气消了,自然会把你放出来的。”
怎么会没有仇怨?
裴炎心道,他希望天后还政皇上,但天后更喜欢自己揽权啊。矛盾不可解,除非有人落败。
“不要白费力气了。”裴炎对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十分清楚,他又挪回去,慢腾腾靠着墙坐在一堆稻[cao]上,摆手叫刘齐贤离开。
技差一筹,愿赌服输。
刘齐贤见裴炎如此悲观,心中也生出了一股茫然,怎么会到这种地步呢?他又叫了一声裴公,只见裴炎已经闭目小憩,再次挥手让他离开。
刘齐贤跌跌撞撞出了监狱,在踏出牢门的那一刻,一道刺眼的阳光蓦地将明亮的世界搬到他的眼前。
刘齐贤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伸手搭在眉毛上遮挡阳光,过来一会儿,才适应。他怏怏地回到了政事堂,同僚连忙问他如何了。
刘齐贤摇摇头,叹道:“裴公对于前途命运很悲观。”
“这该如何是好呢?”众人纷纷感叹。
刘齐贤猛地站起来,眼睛一一扫过同僚,朗声道:“我[yu]向天后求情,诸位有谁和我一块去吗?”
有人迟疑了,在碰到刘齐贤的目光后仿佛被烫住般退了半步,支吾道:“天后圣明一定会给裴公一个清白的。”
刘齐贤听到这话,神[se]一黯,往[ri]里裴公在的时候,大家都围着裴公转,裴公吩咐他们做什么事,他们就做什么事。
但自从裴公被关押后,政事堂群龙无首,大家茫然无措,有些见风使舵的小吏看着情形不对,就围着武承嗣献殷勤去了。
“我愿意去。”
“我愿意去。”
有几个人毅然决然地站了出来,想要与李齐贤一起营救裴炎。刘齐贤脸上这才露出笑意,裴公在政事堂多年,还是有人知恩图报,要为他伸张冤屈。
刘齐贤在站出来的几人当中选了神[se]慷慨的凤阁侍郎胡元范,两人一起来到贞观殿求见天后。
“天后说让刘侍中和胡侍郎请回吧。”小宫女对着宫殿门[kou]等候的两人说道。说完,小宫女行了一礼,就回到了殿内。
胡元范和刘齐贤面面相觑,天后竟然不见他们,这该怎么办呢?
“等!一直等到天后见我们为止。”刘齐贤说完,果真垂手站在贞观殿前静静地等待。胡元范叹了一声,也是如此。
此时快到了中午,秋天正午的太阳携带者夏[ri]的酷热余威照在他们身上,不一会儿,他们就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就像被火灼烧一样。
贞观殿属于内朝,周围并没有种什么遮[yin]的树木,唯一的绿[se]就是宫殿门[kou]的那两株桂花盆景。
一阵微风吹来,紫[se]的官袍随之起伏,就像[dang]起的涟漪。两个人依然杵着一动不动,额头的汗水流入眼睛,刺得他们眼睛几乎睁不开。
刘齐贤看着巍峨的贞观殿,脑海中一遍遍模拟着见天后要说什么,脸上要怎么反应,眼神要如何流露,仿佛排练好了,就能获得天后的开恩一样。
刘齐贤和胡元范在秋阳中煎熬着,这个时间点想必政事堂已经吃饭了吧。刘齐贤的余光瞥见提着食盒的宫女排成一列进了宫殿,鼻尖仿佛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旁边的胡元范喉咙滚动了一下,肚子响起了轰鸣声,他的脸红了一下,不过被晒红的皮肤掩盖了。
令人尴尬的是刘齐贤的肚子也跟着叫了起来,两人此起彼伏,就像夏[ri]池塘的蛙声一样。
“最近几[ri]胃[kou]不好。”
“我一样。”
两人向对方解释了下,就好像这样能将尴尬掩饰过去一样。时间一点一点地在流逝,刘齐贤感到自己的身子也慢慢地变得沉重起来。
站立这个原本是本能的事情,此刻对于他而言却过于艰难了,脚后跟硌得很,脚背崩得疼,脚底板被压得疼,小腿肚子也一[chou]一[chou]地疼。
即便又累又饿又疼,刘齐贤和胡元范依然自虐般端正地立在贞观殿前,太阳照得他们双眼发花。
恍恍惚惚间,两人看到一位小宫女从殿内出来,来到两人身边。
“刘侍中和胡侍郎,天后请你们进去。”小宫女清脆的声音就像清润的甘露滋润了一人的心田。
“多谢天后。”两人发出声音,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多么的嘶哑。
刘齐贤抬脚时,发现腿几乎僵住了,他挪了几步,血脉仿佛这才流动起来,重新给下肢润滑,使其焕然一新。
小宫女将刘齐贤和胡元范引到了偏殿,恭敬地请一人坐下,道:“天后念两位年迈,给你们赐了膳。”
刘齐贤忙起来说道:“我们是来见天后的。”
小宫女招呼宫人提来饭菜,一边安箸摆饭,一边说道:“刘侍中和胡侍郎是朝中栋梁,更要爱惜身体,面见天后也要吃饱饭。”
刘齐贤缓了缓,问道:“天后说什么时候见我们呢?”
小宫女道:“天后正在午睡,等她醒了,我再去替刘侍中和胡侍郎通禀。”说完,小宫女施了一礼就离开了偏殿。
胡元范不知所措地看向刘齐贤,刘齐贤拿起筷子,说了一声:“不是饿了吗?咱们吃饭。天后的赏赐岂能推辞?”
胡元范也跟着拿起筷子,他的肚子见到比政事堂的饭菜看起来更有卖相的饭菜时叫得更欢了,但他却无半点食[yu]。
唉……
刘齐贤拿着筷子正要夹菜,但他的双手在颤抖,手中的筷子仿佛重逾千金,好像吃了这顿饭就接受天后的“贿赂”似的。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刘齐贤叹了[kou]气,将筷子放下,和对面的胡元范两两苦笑不已。
“吃吧。”刘齐贤又一次拿起筷子,有时接受别人的“好意”也是一种勇气。
若饭菜原封不动地撤了下去,天后知道后一定会生气。今早上劝说裴公的时候,刘齐贤要他态度软和一些,如今到了自己怎么就强硬起来了呢。
刘齐贤夹起一块爆炒的羊[rou],鲜嫩多汁的羊[rou]在[kou]腔中炸开,但他却感到味同嚼蜡。胡元范也是如此。
两人食不知味地拿着筷子往肚子里塞了七八分饱的食物,就把筷子放下再也没有拿起来。
门[kou]伺候的小宫女见他们吃完饭,眼明手快地将餐具收走,又给两人倒了一杯茶,还贴心地指了更衣的方向。
实话实说,天后明知这两人是来为裴炎求情的,却依然请他们进来吃饭喝茶,让人不得不感慨天后的胸怀。
但即便如此,为了江山社稷,他们也必须为裴公求情。裴公兢兢业业几十年,却被无知小儿连累,天后如此做是让天下人寒心啊。
为了天后,他们更要阻止这个错误,以免天后在历史上留下冤杀忠良的恶名。
大约半个时辰后,刘齐贤和胡元范才见到天后。武媚娘坐在宝座上,不辨喜怒,对着一人道:“若刘侍中和胡侍郎是为裴相的事情而来,不必再说什么,两位请回吧。”
刘齐贤和胡元范异[kou]同声道:“天后,微臣就是为了裴相的事情而来。请天后三思啊!”
李齐贤言辞慷慨道:“裴相为国家社稷尽心尽力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微臣以[xing]命担保,裴相绝无反意。”
武媚娘从宝座之上走下来,对这两人和颜悦[se]道:“大理寺已经审讯出了裴相谋反的证据,只是你们没有发现而已。两位爱卿你们被裴炎蒙蔽,我不怪你们,裴炎入狱,朝中事务还赖你们。”
说着武媚娘目光柔和看着一人,希望他们知情识趣离开贞观殿。
但刘齐贤和胡元范的反应让武媚娘失望了。
刘齐贤态度强硬道:“若裴公谋反,那我也是谋反了。”
胡元范跟着道:“我也是。微臣以[xing]命担保,裴公绝无谋反之意啊。”
武媚娘叹了一[kou]气,目光里带着他们看不清的情绪,仿佛是怜悯,又仿佛是悲哀。
“刘卿和胡卿都是朝中股肱之臣,你们怎么会谋反呢?我不相信你们谋反。”武媚娘看着两人坚定地说道。
“我还要处理政务,两位卿家若没有别的事情就请回了。”武媚娘回到宝座之上,开始赶人。
刘齐贤和胡元范无奈,只得垂头丧气地出了贞观殿。
“现在该怎么办呢?”胡元范问。
“只能听天由命了。”刘齐贤答。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胡元范又问:“或者找人求情……”
说着胡元范看向刘齐贤,刘齐贤苦笑道:“如今天后最宠信的人就是武承嗣兄弟……”
刘齐贤说着眼睛一亮,回头看向贞观殿,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当年在阻止裴公杀突厥降将中,宫殿中的那人就以一言力压朝堂纷纭,最终使突厥降将保住了[xing]命。
但随即李齐贤的目光一黯,他们这些人没和永丰殿下接触过,不知道永丰殿下能不能帮这个忙。
胡元范明显和李齐贤想到了一起,两人四目相对,点点头,分别找人去疏通永丰殿下的关系。
贞观殿。
久坐的武婧儿活动了上半身,透过窗户看到外面树叶随风摇摆,于是冲武媚娘说道:“娘娘,要不要出去走走。外面的天气不错。”
武婧儿起身,等待武媚娘的答复,只见武媚娘也站了起来,用手锤了下后腰,叹道:“年纪大喽。”
武婧儿笑吟吟上前拉住武媚娘的手,对上官婉儿说道:“婉儿,你实话实说,娘娘现在看起来有多大?”
上官婉儿起身,笑道:“娘娘正值[chun]秋,看起来就像三十多岁的人。”
武媚娘伸手指着两人,笑道:“你们两个就知道逗我开心。”
武婧儿接道:“我们是实话实说,看看娘娘这[jing]神,再看看娘娘的皮肤和面[se],娘娘如果常笑笑,说不定看起来就是十八岁呢。笑一笑十年少呢。”
武媚娘闻言大笑:“我说婉儿说的离谱,你说的更离谱到天际了。我们出去走走,婉儿,你也休息一下。”
“是,天后。”上官婉儿温顺地应道。
武媚娘和武婧儿从后殿出去,来到后宫区域,身后遥遥跟着一群宫女和寺人。
武媚娘突然道:“你这几[ri]不要回去了。”
武婧儿点头,武媚娘见状反而惊讶道:“往[ri]里宫门还未下钥,你就急匆匆地要回家,今[ri]为何这么安静?”
武婧儿笑道:“即使娘娘不说,我也要在宫中住几天呢。如今朝堂之上纷纷扰扰,我回家估计也不得安生,还不如留在宫中躲个清静。”
武媚娘嘴角弯起,赞道:“你这样做很不错。如果有人托你向我为裴炎求情,你会怎么做?”
武媚娘考较般的目光落在了武婧儿身上,武婧儿摊手道:“我又不是傻子。娘娘决定要做的事情,自有你的道理,我们这些小喽啰跟着你就好了。”
“裴炎怎么说也是有功于国家社稷。”武媚娘仿佛为裴炎开解般。
武婧儿笑了一下,中肯地评价道:“他在宰臣的位置上尽职尽责。”
“他不像商鞅那样为国变法,功在当今,利在千秋;也不像刘仆[she]那样老当益壮灭了百济,又将[ri]本打到服服帖帖。”
武媚娘闻言笑着摇头,好奇道:“若是这两人,你会为他们求情吗?”
武婧儿想了想道:“或许会,或许不会吧。那些人做了常人难以做到的事情,总令人心生敬佩,让人忍不住要为他们做些什么,方得心安。”
两人走到一处凉亭里,分别坐下,一丛丛[ju]花正在怒放。
远处的群山是不透明的蓝[se],湖水浩渺,岸边垂柳绿意正浓,上面隐隐露出几条金[se]的脉络,那是前几天大风将柳枝上的树叶吹落仅剩下了的枝条。
武媚娘闻言,点头道:“倒是你能做出的事情,不过你以后得心硬些。你知道吕禄是怎么[jiao]出了兵权?”
“被好友郦寄画的大饼给迷惑了。”武婧儿道:“那些大臣脸黑手黑,怎么会放过吕氏呢?他们本来就是对立的敌人啊。”
武媚娘颔首道:“裴炎和我们也一样。”
武婧儿笑道:“多谢娘娘的提点。我来之前已经吩咐云川,闭门谢客,不见任何人。云川一向小心谨慎,一定会按我说的做。”
武媚娘双手托腮,饶有兴致问道:“你的那个什么……川真有那么好?引得你[ri][ri]往公主府跑。”
武婧儿闻言,笑道:“什么好不好?年轻时生得俊,现在年纪大了,谈不上什么容貌不容貌了。就是两人相处久了,彼此了解,什么话都能和他说上几句。”
武媚娘道:“既然如此,你就让他来宫中,省得你来回奔[bo]。”
武婧儿听了,连忙拒绝道:“千万别这样。娘娘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的伴侣带到宫里是什么意思,没得让人说嘴,给娘娘带来麻烦。”
武媚娘没有勉强,她也了解武婧儿的心中所忧,见武婧儿拒绝,就作罢了。倒是武婧儿拿意味深长的眼睛瞥了一眼武媚娘。
武媚娘挑了一下眉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武婧儿,武婧儿讪讪一笑。
武媚娘轻哼一声,告诫道:“先帝丧期未过。”
武婧儿心领神会,武媚娘和李治两人感情深厚,李治在武媚娘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丧期未过,武媚娘当然不会宴乐。
两人又站起走了一会儿,然后回到贞观殿处理政务。
朝中因为裴炎的事情覆盖着一层[yin]云。早朝时,经常有文武大臣为裴炎求情,这时候武承嗣武三思兄弟及其党羽就站出来胡搅蛮缠,弄得大臣们怨声载道。
武媚娘高坐宝座冷眼旁观,看着这些大臣像小丑一样急得跳脚。裴炎被关押的事情对于武媚娘而言就像一面照妖镜,照出了公卿大臣们的立场。
有反对她支持裴炎的,有随大流的,有坚定地拥护她的,也有墙头[cao]。
武媚娘还收到了外任官员的求情信,其中有两封重量级的来信,刘仁轨和程务挺。程务挺最近不在洛阳,北方突厥有异动,武媚娘将他派了出去。
刘仁轨虽然德高望重,但毕竟年过八十,恐怕没有多少寿数,武媚娘对他是委婉而坚定的拒绝。
但对于程务挺,武媚娘的心中就极为复杂了。当年之所以能废皇帝,程务挺在里面起了重大的作用。程务挺不仅是她的心腹,但同时也和裴炎关系紧密,私[jiao]不错。
武媚娘抬头看向窗外,心中叹道,“芝兰当室,不得不锄”,手下的笔却对程务挺做软言安慰。
十月,天后不顾众人请求,将裴炎与谋反的诸人一起斩于洛阳都亭,削李敬业父祖官爵,恢复本姓。
十一月,有人告发程务挺与谋反的唐之奇和杜求仁关系密切,有谋反的嫌疑,程务挺被斩于军中。
被武媚娘嘴上认定没有谋反的刘齐贤贬为普州刺史。郭待举罢相,贬为岳州刺史。
次年正月,刘仁轨病逝,改元垂拱。
五月,王德真罢相,流放象州。
以裴炎为首的宰辅集团在武媚娘的打压下,七零八落,不成气候。朝中反武势力的核心土崩瓦解。
武媚娘经过徐敬业谋反一事,摆脱了高宗生前任命的宰臣,彻底掌控了朝堂。
她下令让群臣称呼她“陛下”,公卿大臣莫敢反对,唯命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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