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两百三十一章 权限是个碧池
“对不起，请不要咨询超过权限范围的问题，你将不能得到任何回应。”
“对不起，你的问题超过权限范围无法回答。”
“对不起，......”
换种方式换个说法内容却是恒定不变的，墨夜所有的提问得到大同小异的回复
“对不起”
“超过权限”
“无权过问”等等几个关键词反复出现。
一问三不知。
墨夜脑海中漂浮着成百上千个问号，无数的疑问浪潮一般涌起，却没有一个得到解答，这样的结果让她感到几乎要被溺毙的窒息。
抛开所有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墨夜最想知道的只有一条，‘黑线’，那道神秘的黑线到底是什么？
墨夜只觉得自己浑身疼的更厉害了，她想回到蛋饼号的房间内，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睡它个天昏地暗，即便是明天星盟的人类社会就崩溃或是宇宙大爆炸她也不在乎，她就是想躺下去好好的睡一觉。
如果睡前能喝到母亲大人亲手熬制的西红柿排骨汤那就更好了，或者红豆炖牛奶也可以。
热乎乎的刚刚出炉的冒着热气的那种，墨夜似乎闻到了汤水的香气。
然后——
思绪戛然而止。
是了，想要喝到母亲大人熬的汤，不想成为孤儿，不希望团员牺牲，不愿意布尔吉斯陷入战乱，那么星盟就不能玩完，宇宙也不可以莫名其妙大爆炸，所以此刻她还是不能睡。
努力的睁开眼，精神力核心的转速加快迫使精神力活跃起来，墨夜尽可能的保持清醒。
所谓可以做权限范围允许内的所有事，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直到此刻墨夜确定知道自己的权限范围可能大概也许只有指甲盖那么大。
“那你就说说你可以说的事，或者我权限范围内允许做的事到底是什么，具体一些？”墨夜咬着牙倒抽一口气，倒不是因为愤怒，而是身体每一下轻微的移动都是对肌肉和神经的巨大考验。
她的视线扫过身周。
就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执事们如坐针毡的来回踱步，墨夜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声音，只看见几个人双手举高在空中胡乱飞舞，唾沫横飞，似乎在争论着什么，而等级较低的调查员们则站在边角一言不发无所适从。
即使听不见，墨夜也能看得出那焦躁，恐慌的情绪正在督察委员会上上下下所有人中弥漫扩散。
最可能将他们凝聚起来的迪卡娜依然还在昏迷中，而卡迪斯那个狡猾的家伙明明已经醒了却依然闭着眼睛装晕，在迪卡娜苏醒之前他大概会一直保持这个姿态。
墨夜的视线顺利的越过这些人，所有的视线障碍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座休眠舱仓库在墨夜的眼里成了一块可以透视的空间，而这并不是因为她会空间魔法而是因为她此刻身处的独立次元空间自带的特殊属性。
墨夜的视线可以看向很远很远，所有的墙面都被透明化，整个仓库在墨夜眼里成了一副立体透视图。
这仓库的内部实际空间比看起来要宽敞太多，一眼看过去无法尽收眼底，蜂巢一样整齐排列的插槽内全是休眠舱，被执事长黑焰烧毁的只有很少一部分。
这时墨夜才看清内部结构“不是正方形？”内部居然是椭圆的，看上去有些类似于船舱的结构。
墨夜收回视线，尝试着对光球魔方下达简单的指令“缩小视野范围”
指令通过精神力传达后墨夜眼前能看见的区域明显缩小，更远一些的地方出现了被虚化的模糊边界。
好的，墨夜欣慰的想到，至少自己此刻确定了一项权限范围内可做的事。
督察委员会的混乱状态只怕一时半会儿无法平复，墨夜的忽然消失就像是滴入滚烫油锅的一滴水，溅起无数油花，炸锅了！
墨夜所在的一方空间并不开阔，更像是一个独立存在于仓库中心的一个圆球。
“系统升级完成后你将可以查阅你的权限。”
“你呢，你是什么东西？”听起来跟骂人似得，可墨夜就是想知道和自己对话的是什么，系统，管理员，人类，还是什么自动程序，或是装神弄鬼的其他物种？
“这难道也不在可回答范围？”
墨夜无法确定系统声音来源，更不存在任何拟态形象，这地方只有空气和她自己。
“对不起......”
好的，墨夜明白了，这的确不在她的权限范围，这是墨夜在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身体放松，仿佛置身温泉，温暖的水流冲刷着身体，舒适，安全，希望能够就这么昏睡过去，这样舒缓美妙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
当墨夜双目睁开的一瞬所有的疼痛感觉随着意识归位瞬间苏醒，有那么一刻她甚至希望能立刻再晕过去。
巨轮碾压过身体每一寸的疼痛感，火星在身周跳舞的灼热刺痛感，各种疼痛感觉混杂在一起刺激着墨夜的每一根神经，脑海中占据最多的信息便是‘疼痛’。
“主人。”小七有些担忧的看着墨夜。
“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诶，这个问题让小七有些惊讶，“主人，你没有昏迷。”
墨夜看着小七，“你确定？”
“主人，我百分之一百的确定你没有昏迷。”
墨夜摇摇头，不，她可以去定自己的确失去意识了，可.....她不确定失去意识的时间长短。
这该死的地方让墨夜的时间感知混乱不已，可也不至于迷糊到这种程度。
“除非我昏迷的那段时间你被静止了。”
小七翅膀刷的一下展开立起，无法反驳这个可能性“是的主人，不排除这种可能。”
这时墨夜忽然明白了，她之前看到的那些慢放与静止都是真实存在的，时间流速被微调。
墨夜对于‘时间’的力量一无所知，可有一点她现在可以确定，在彼得斯魔方内‘时间’是可以在一定范围内进行调节的，快一点，慢一点，暂停一会儿，回到起始点重新来过，这一切都是可以发生的。
这真是神奇的不可思议。
“如果人死了，把时间点调回他还活着的时候，那他是不是就重生了呢？”
“主人你在说什么？”小七一脸茫然的问道，“谁要死而复生？”
“不”墨夜叹了口气摇摇头“我是说时间，这里的时间流速可以随意变动。”
“主人，蝴蝶效应你知道吗，变量巨大，这是很危险的想法。”
“嗯”墨夜并没有任何拨转时间的念头，“你还记得那些被黑线吞噬后的幸存者吗？”
小七点点头“记得，主人你怀疑他们与彼得斯魔方有关？”
墨夜瞥了一眼小七“不。”
墨夜认为自己应该停止思考这个让她太阳穴突突跳动的问题。
就在墨夜失神的一瞬，光影魔方的独立空间已经消失了，墨夜想起那位疯狂的执事长。
他以为能够做到的事其实只是彼得斯魔方掌控下的实验而已，知道真相的话怕是会疯的更厉害。
墨夜摇摇头将这些纷杂的思绪甩开，当前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所有从休眠舱被唤醒的人全部聚集在这间房内，除了督察委员会的执事和调查员之外大多数只是彼得斯城的普通市民。
相比起督察委员会的人他们表现出更多的还是迷茫，对于之前与此刻正在发生的一切他们一无所知。
看上去就像是迷路的鹿群，无辜慌张的聚集在陌生之地，不需要特殊手段一眼就能分辨出两批人的不同。
原本已经消失，此刻又忽然重新出现的墨夜让所有人忽然安静下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呃——
还有齐刷刷举起的武器。
墨夜并没有理会这些人，卷轴撕开，一个小型的空间魔法结界构建完成。
随后墨夜向后仰靠在墙面上，身体每一寸都叫嚣着疼痛，骨头神经肌肉，破裂的血管已经愈合，可是失去的血液却无法立刻重生，她的身体损伤也不可能立刻复原。
一秒满血复活这种事情在墨夜这里从来就没有成立过，真是一件遗憾的事情。
“黑线的出现和高级文明消亡一定有关系，彼得斯魔方很可能有相关的记录，不仅仅是那些记忆光柱，一定还有其他资料储存方式。”
不过是一个生物样本，就墨夜目前所知彼得斯魔方就利用了不下三种保存方式，攸关人类文明巨大变故的历史事件没道理不进行更详细的记录。
“更传统的资料保存记录方式肯定有，可是主人你并不具备查看的权限也没用。”
一针见血，扎心了。
“主人，之前你在这里经历了一切都很可能是获取权限资格的考核。”
万一在这个考核过程中不幸死亡，那可能就真的死了，对于彼得斯魔方来说不过就是一个考核失败的异星人而已。
星盟的存亡兴衰，占据统治地位的是卫兰帝国还是星盟，或者其他张三李四彼得斯魔方都不在乎，在浩瀚宇宙面前这些实在过于渺小，时间最终会向前滚动将一切都埋进尘埃里，彼得斯魔方从来不是扮演救世主角色的存在。
在想通这一点后，墨夜明白这所谓的文明火种保留方式恐怕与星盟的传说有很大出入，只怕是不符合大多数人的希冀幻想。
“从头至尾它没有提到过要怎么离开彼得斯魔方回到星盟，也许这也是考验的其中一部分，能不能想到办法活着离开。”
符文石板微微颤动发热，墨夜唤出光球魔方，得到一条简要的讯息。
“恭喜，你的权限得到提高。”
“主人，你升级了。”
墨夜实在很难生出一丝一毫兴奋愉悦的心情，她就像是一只被摆放在棋盘上的棋子，一举一动都被人看着，甚至被人拨动方位，这种感觉当然不舒服，可是要让墨夜选择跳离这个棋盘她也不愿意，那就只能把不爽都憋着。
“查看权限”
墨夜此刻的魔方权限是三颗星。
“最大权限是多少颗星？”
“主人，权限星星没有上限。”
墨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己的三颗星在知道答案后显得如此寒碜。
墨夜不理会督察委员会的执事，那些人却不愿意就这么放任墨夜不管。
围坐在墨夜身周，即便知道这根本挡不住墨夜。
“她既然又回来了，那肯定有所求，我们等着便是了。”
“也许她是在等迪卡娜苏醒，只有迪卡娜与她有过直接接触。”
“说不定整件事就是他们二人联手合谋。”
各种声音悉悉索索不停。
墨夜的目光落在那些明显不明所以惶恐又无助的普通市民身上，机械警卫堵住了出入口，他们相当于被软禁在此处。
“主人，迪卡娜醒了。”
“主人，她走过来了。”
迪卡娜在众人瞩目之中朝墨夜的方向走了过来。
墨夜睁开眼，看向眼前的人，因为她坐着向上仰视，迪卡娜看上去更高了些。
“墨夜阁下。”迪卡娜微微躬身“谢谢，如果不是你，这里不会有任何幸存者。”
墨夜摇摇头拒绝了这个并不属于她的感谢，纠正道“不会，即使没有我，执事长也不会成功，他只是一个被记录数据的实验品而已。”
这些活体样本对于彼得斯魔方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资产，不会允许就这样被牺牲掉，它们肯定有其他备用的方案能够避免这些样本死亡。
或许给执事长重新开辟一个新副本，或是直接将他的记忆清除，总会有其他办法的。
“是的，休眠舱里的人不会死，可是谁知道会不会还有更多的意外发生，也许我们会失去现有的所有记忆，成为对自己一无所知的人。”
墨夜垂下眼眸，她想说的是，即便如此你们又怎么确定现在所拥有的记忆就一定是真实存在而不是系统设定好的呢？
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当清理程序结束后我们会重新回到彼得斯城开始重建，”
墨夜看了看四周的休眠舱，“回去？”
“我知道你觉得不可思议，可是目前并没有更好的方式，我们的职责是维护彼得斯城的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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