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两百三十章 活的实验样本
彼得斯城城市管理系统智脑和督察委员会执事长分别被丢进了空间裂缝和黑洞里。
忽然发生的种种剧变让督察委员会幸存的执事们处于极度震惊状态，久久难以平复。
尤其是曾经站在执事长那一方的人更是无法接受这种说辞。
“执事长已经被杀死，编造怎样的说法取决于你们，我们又能做什么？”
“执事长大人做过最错的一件事恐怕就是将迪卡娜这个善于伪装的女人提名为继任者之一。”
“杀了我吧，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你们荒唐的言论。”
经过一番搜查，被执事长派遣到不同区域执行任务的亲信还剩下八个，而其中五人在听到事情经过后似乎震惊到无法言语，另外三人却对着迪卡娜一行人冷嘲热讽，愤怒不平，坚决不愿意相信所谓真相。
“你们是傻瓜吗，不然为什么在看见那个疯子的自白后还对他的新世界坚信不移，如果你们不是傻瓜我就要怀疑其实你们......呵呵呵”
“你什么意思？”
“哈哈，执事长被杀害还不够现在终于要对我们出手了吗，我不怀疑你们做的出来。”
“你！”
督察委员会自建立之初到现在首次出现了群龙无首的状况，再加上两方的立场不同，混乱的出现并不在意料之外。
“够了。”
“还嫌现在情况不够混乱吗？”
一名看起来较为年长的执事站出来，挥手示意所有人安静。
“现在最重要的是恢复彼得斯城的运转，安置城市居民，不是相互职责怨愤，我相信各位能够成为督察委员会的执事至少说明你们不是不知轻重的蠢货。”
“这个异星人，就是她，是她导致了这一切混乱，你们难道就没想过这可能是她阴谋，是她策划了一切，迫使执事长大人做出错误决定。”
能成为执事长的人怎么可能没几个愿意赴汤蹈火的亲信，哪怕人死了。
墨夜对督察委员会的内部管理事务毫无兴趣，也没有管闲事的力气，坐在角落里默默的调整呼吸，恢复体力。
事态发展到此刻的程度对督查委员会全体成员来说就像是一个难以置信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
可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信，他们的执事长疯狂到想要和智脑双宿双栖并双双成神统领他们建立神之国度。
这可真是神一般的想法，一般人不可能有。
有些人不愿意相信自己跟了一个神经病也不稀奇。
闭目养神中的墨夜被打断。
她能感觉到一众视线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好奇，惊讶，恐惧，期待，愤怒，各种细微的情绪隐匿在这些人的精神力波动中。
墨夜缓缓睁开眼，在距离她十米左右围了一圈人，没有人更近一步不是因为不愿意打扰而是她触发了魔方防御卷轴，进不去。
墨夜的眼底仍由黑色的漩涡留存，空洞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深沉双眸有着星空一样的墨黑色，让人不自觉沉溺难以自拔，当视线不自觉与之相对的时候执事们在瞬间的震愣后齐刷刷立刻改变视线，只怕再看下去就会被那团漩涡收进去，不敢再将视线锁定在墨夜身上。
当回神后再次看向墨夜却没有了那样的惊惧感，墨夜眼中的黑色褪去，惨白的脸上挂上了茫然困倦的表情，伸出手半遮脸打了个呵欠。
脑海中是小七焦急担忧的絮叨，“主人，你的身体修复只是舒缓而已，需要深度全面治疗，建议回到蛋饼号的医疗舱进行细致检查。”
墨夜也知道她该回蛋饼号做详细的体检，可现实情况不允许她能怎么办，蛋饼号这会儿还处于失联状态，怎么回去？
“主人，或许你应该试一下传送回去？”小七建议道。
至于阎安和安德鲁被扔在这里怎么办，此刻小七一点也没想起来，没有什么比自家主人生命安全更重要的事了。
“嗯”墨夜回应的很敷衍。
执事长死了，对于墨夜来说不过是一个针对她的碍事的人被解决了，可是她要解开的疑问还在。
“异星人”
“墨夜阁下。”
“墨夜阁下。”
“主人，他们似乎有话要说。”
墨夜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她此时依然虚弱无力，即使没有动她也知道恐怕要顺利的站起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命是续上了，可身体受到的伤害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微微仰头看向围了一圈的执事，这些人狡猾的站位很好的封堵了各个角度的逃跑路线，主要还是给他们自己预留了后撤的位置。
一群人看着墨夜欲言又止，神色不一。
直到墨夜打破沉默“不用谢。”虽然一不小心又救了一次人。
众人“......”表情那叫一个别扭，有一种被教育的不适感。
“放在心上就行了。”
诶，这个台词为什么听起来怪怪的，真的不是故意嘲讽吗？
墨夜没有再理会这些人而是任由他们看着唤出了光球魔方，转动魔方时手指稍稍用力也让墨夜额头渗出细密汗珠仿佛负重跑了几公里。
“彼得斯城的自我清洗程序结束了吗？”
“自我清洗程序依然在运转。”
墨夜的手僵在半空中，“为什么？”这不是她预想中会得到的答案。
“主人，这个程序的开启是不可逆的无论有没有执事长和他的光脑存在。”
彼得斯城的清洗程序此刻暂停纯粹是因为淡银色光线的原因，一旦银芒消散，程序自然会继续开始运转。
墨夜摇摇头，不，不应该是这样。
彼得斯城只是魔方的一部分而已，无论执事长的野心有多大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他之所以能成功走到这一步是因为魔方没有加以阻止。
墨夜的视线越过这些人，看向另一侧的魔方光影，压根儿没站起来墨夜已经瞬移到魔方光影前。
在耳鸣声完全消失之后，墨夜感觉到了符文石板的震颤，她伸出手轻触魔方光影，轻松的穿透并她并没有被反弹。
脑海中响起一道声音，仿佛从遥远天际传来的召唤，一声一声。这样的感觉在纳维尔古城也曾出现过，要不要走进去根本不需要犹豫。
迪卡娜和卡迪斯都在昏迷中，督察委员会内部的矛盾一时半会儿恐怕解决不了，墨夜不打算和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执事们浪费时间。
“你要做什么？”
“站住！”
“停下，你快停下！”
墨夜的动作显然刺激这些执事此刻敏感的神经。
有三道不同方向射来的攻击意图阻止墨夜，这些攻击无一例外被魔方光影挡下并反弹给攻击者。
墨夜整个人隐没在魔方光影之中，光影之门打开将墨夜完全纳入，再看不见她的背影。
符文石板发出的淡银色光芒与之交融，墨夜再一次感觉到周围世界所有的一切都静止的状态，她沿着光线向前一直走。
直到无法再继续向前，墨夜发现自己其实一直都是在原地踏步，她就像是踩滚轮的仓鼠，无论脚步迈的多快多大转动的是滚轮而已，她一直停在原地。
墨夜的视线转了一周意识到自己正处于一个圆形空间内，她能看见督察委员会的执事门，可是那些人却看不见她。
“祝贺你，异星人。”
耳边忽然响起的声音让墨夜吓了一跳。
“你完成了彼得斯魔方第一阶段测试获得正式准入资格。”
这是彼得斯魔方核心系统弄出的隔离空间。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刻意安排的考核？”
“不是，是。”
不是可以安排的，是考核，小七给墨夜翻译了一遍。
“彼得斯城的运转发生系统故障需要重启，你正好出现。”
考核的内容并不是一开始就准备好而是顺其自然随着现实变化而变化的。
墨夜为执事长默默点上一排蜡，他设想中的一切根本不可能发生，即使没有墨夜这个异星人的出现，他的行为也不过是彼得斯魔方正在采集的样本数据而已。
那只智脑的一举一动，每一次进化和异化肯定都在彼得斯魔方的观察中并被详细的记录在案。
彼得斯城存在的意义恐怕就是如此，在小范围内以最小的能耗维持一个可以方便管控的人类社会，观察记录这个社会的发展。
就像...不...这根本就是一个大型社会实验。
也许这一座被黑雨冲刷的彼得斯城本就不是第一座，而是重启过不知道第几次，以不同形式存在过的备用城市。
督查委员会建立存在的原因是需要管理员确保样本的纯净，减少变量因素，可是督查委员会成员也是人，在长久的运转中同样会发生问题。
“彼得斯城是虚拟的？”
“不，这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城市，居民也是真实存在的，他们的身体采用了特殊材质制造，在彼得斯城的特定环境下与真人无异，精神力与身体相连。”
墨夜想了想，大概明白这样的用意，这样一来能够最大程度的减少样本的不必要消耗，重复使用。
他们的记忆不是属于自己的，身体被安置在休眠舱里，渡过一段人生再以另一种身份继续生命，没有任何一段记忆可以被保留，而这些人原本的属于自己的人生根本不重要恐怕也很难再寻回。
他们不再是以独立的人格存在而是一具具提供人类思维，精神力的生物样本。
细思极恐。
墨夜不知道该说彼得斯魔方的创造者胸怀大爱慈悲为怀还是冷血变态。
“你是迄今为止为数不多能够走入彼得斯生物样本基因库，人类社会实验基地的异星人。”
“第几个？”
“第二个，你之前曾有一个人进入这一阶段。”
“什么时候？”
“很久很久以前，可惜他已经死了，没机会为你们引荐。”
墨夜看着空荡荡的四周，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人死了为什么听起来似乎不是一个好消息。
“正在为你提高管理权限。”
“管理权限可以做什么?”
“彼得斯魔方的存在是为了保留文明火种，播撒文明种子，寻找宇宙边际，探寻起源，你得到权限越高能够查阅知晓的内容越多。”
墨夜愣了一下，这与自己所想有些出入。
“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彼得斯魔方内储备的知识，技术，你可以学习传授，特殊的材料可以采集，植物也可以采集，你权限范围内允许的事情你都可以做。”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墨夜却无法完全相信，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天上也不会掉馅饼。
“代价呢？”
方脑袋微笑“遵循等价交换价值，你需要提供彼得斯魔方没有的东西交换，无论是生物样本，科学技术，或是书籍，食物，只要是彼得斯没有的东西，都能提交系统判定价值，你可以自由兑换。”
就知道。
“所以这是一个宇宙商场？”
“不，这是为了长久稳定的存在。”
这一点墨夜倒是理解。
墨夜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试探性的开口“任何东西？”
“所有一切，彼得斯没有的都可以。”
“包括情报信息？”
“是的”
“文明历史？”
“是的，这些也被归纳在知识范畴内。”
墨夜明白了，不过具体能获得多少兑换价值还是由这里的系统判定。
“除此之外你想知道什么？”
“空间站那些记忆光柱是怎么一回事？”
在没有异星人获得管理权限的情况下如果彼得斯魔方发现毁灭人类文明的事件发生，会自行启动救援的‘火种留存’行动。
并如实的记录相关事件发展过程。
也就是说“你们知道星盟的高级文明为什么会消亡吗，奥斯维德的下落你们也知道吗？”
“对不起，请不要提出超越权限的问题。”
墨夜按捺住冲动问起另一件事“彼得斯魔方在哪儿，不在星盟吗？”
“对不起，请不要提出超越权限的问题。”
“彼得斯魔方时间静止是怎么回事，那些淡银色光线与这个星钥有什么关系吗？”
“对不起，请不要提出超越权限的问题。”
墨夜嘴角抿起向下，“有不超出权限我可以知道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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