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但可以的话雁风浔还能再……
洛林达的办公室里,空调开得很足。她去里间取资料给雁风浔。
雁风浔懒懒地坐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淡了些,目光落在某处,不知道是在想事情或是单纯发呆。
洛林达抱着一摞文件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雁风浔蹙了蹙眉。本来想说的话突然顿在嘴边。
她发现雁风浔笑与不笑的差别很大。
笑起来的时候,你觉得这人乖巧温顺,干净的眼睛里透着青涩与纯真,好像是个不经世事的大男孩。
他符合大众对于一个天真无邪的大学生最美好的想象——偶尔聪明偶尔犯傻,偶尔活泼开朗,偶尔内向害羞,偶尔跟人聊得很好,八面玲珑四处结缘。偶尔又会闹点脾气,说不理人就不理人,仿佛仍处于青[chun]期。
洛林达没怎么和雁风浔接触过,她自然也没机会看见雁风浔的更多面,但只从一开始的[jiao]流,她已经在脑子里很成功地塑造了这样一个形象。
一个雁风浔希望她看到的形象。
可现在,雁风浔突然褪去了那么多的表情,安安静静坐在那儿。洛林达就觉得,他周身散发着拒人千里的气息,青涩不见了,只余一股冷冽深沉。好像有烦不完的烦恼,想不完的心事,重重压着自己。
她竟然一时没敢往前走。
还是雁风浔注意到她,目光主动迎了上来。
“姐。”
他眉梢一扬,嘴角一勾,笑起来以后整个人气质都大为不同,那点令人捉摸不透的冷峻消散开,洛林达也跟着笑起来。
“久等啦。”洛林达觉得雁风浔还是笑起来好看,她走到他旁边的沙发坐下,把手里的资料一本一本分门别类递给他,“我看了你的实习简历,你以前完全没有接触过任何异能作战,在学校里学的专业也和异能无关。这样一来,你要学的东西还挺多的,我怕你一[kou]气记不完,就挑了些比较重要的。”
“谢谢。”雁风浔接过来,样样都扫看一眼,最后[chou]出一本《势元作战理论基础》,说,“姐,势元战是什么?和那本《异能作战理论基础》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啊。”
洛林达说完,才想起雁风浔的情况。
这个实习生天生没有势元,所以对于势元战的了解,恐怕比异能还要薄弱。
“运用异能作战,和纯靠势元力量作战,是两个大方向。相互不矛盾。”她尽量措辞温和,不想让雁风浔感到自卑。
雁风浔头一回听说,有些好奇:“不都是用异能打吗?”
“让我想想怎么跟你解释呢。简单说,就是每个人的异能属[xing]不一样,有些人的异能天生就适合进攻。比如你让彭呸呸和秦招作战,哪怕她的势元和秦招一样高了,打起来也绝无胜算。因为她是疗愈师,异能属[xing]天生就没有攻击[xing]。”
洛林达不是一个专教作战的老师,她今天纯粹就是来给雁风浔做个简单速成的教学,所以授课方式没有学院老师那么正统。
为了让雁风浔更好理解,她就又开始打比方。
“我们把异能比作机器,把势元比作燃料。同样是A级异能,有些人的异能是冰箱空调电视机,有些人的异能是冲锋枪火箭筒原子弹。那你说,这种情况下,一个异能者的等级再高有什么用呢?能拿电视机跟导弹打吗?异能属[xing]直接就被压制了。”
“这种时候,使用势元作战,就是一个A级异能者必学的功课。无论他们的异能属[xing]是什么,首先要学会调动自己身体里的能量,把这些势元‘燃料’直接用作武器,进攻,格挡,爆破,突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要势元力量[cao]作[shu]练,可以干的事情比异能更多。哪怕是彭呸呸这样的疗愈师,她有超高的势元,她也可以把敌人打得满地找牙。”
雁风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洛林达笑说:“咱们内部一直都有个说法:异能什么的只是图一乐,真打起来,还得看势元高低。我任你什么[jing]神系牛[bi]轰轰,我在你使用异能的瞬间,直接用九千势元的力量一[kou]气砸你脑袋上,爆个肝脑涂地,你拿什么跟我玩儿?”
“当然,这是比较夸张的说法,我们现在普遍认为,异能作战和势元作战都是很重要的技巧,聪明的人必须要懂得怎么把握这两者之间的平衡。”
说到这儿,洛林达原本应该顺着这个话题,开始教雁风浔如何使用势元。但她顿了顿,不知道从何说起。
因为雁风浔没有势元,他似乎没有机会使用势元作战。
拿这些资料给他,只是起一个科普作用,目的在于让他知道,而不是让他学。
雁风浔自然知道她的沉默是因为什么,他并没有觉得被冒犯,反而笑问:“那像我这样的,多吗。”
洛林达自认敏感,但没有从雁风浔眼神中看到什么自卑或难过,所以才敢直接回答:“从我所知道的星际异能史来看,完全0势元的人,并不存在。因为势元是人类进化至今,已不可缺少的[jing]神力。说一个人没有势元,就像说他天生没有心跳一样。所以我当时看到你的资料,也很震惊。”
“那这么说,我是特别的。”雁风浔轻挑眉毛。
“当然。”洛林达点头,“全星系那么多星球,就你一个0势元,多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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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风浔在洛林达的办公室里待到四点的时候,忽然接到了电话。
他抱歉地打断了洛林达的授课,接起来一问,得知是林乐山给他寄的行李到了。
星际物流快得吓人,大概是因为运输非生命体,所以走的不要命的急速跃迁模式。雁风浔只希望他的东西不要因此被弄坏。
洛林达看他挂了电话,顺嘴问了一句:“你的快递到了?”
“嗯,星际物流。得本人签收。”雁风浔看了眼外面的太阳,叹了声气。
“外面儿正热着呢,要不我送你去?你现在住哪儿。”
洛林达和雁风浔相处下来,对他很有好感,一个又帅又聪明又有上进心的实习生,谁不喜欢?她不介意花点时间在雁风浔身上。
最重要的是,这个外勤旷工可以算在秦招头上。
雁风浔秉持着为了方便自己可以麻烦别人的原则,一点没客气地笑纳了洛林达的建议:“谢谢姐。我现在住队长家,不远,开车的话五分钟。”
洛林达高跟鞋差点崴了脚。
她惊恐地看着雁风浔说:“你还有哪个队长?”
雁风浔茫然看着她:“我就一个队长。”
“我要没记错的话,秦招家只有一个卧室,一张床吧?”洛林达现在雁风浔的表情有些奇怪,大概带着点佩服。
“对……”雁风浔也想到这个问题,思索了一下,道,“姐姐你不用送我了,我打算去一趟商场。”
“有什么要买的吗?你别觉得麻烦我,我特别乐意旷……呃,陪你逛商场。”
“队长家的床太小了,两个人挤得慌,我想换个大的。”雁风浔说得漫不经心,好像这是一件自然无比的事,“姐,你有推荐的地方吗?我对这儿不[shu]。”
“……”
洛林达嗓子眼儿就跟卡了块石头似的,半天没说出话。
雁风浔催了一句:“如果不方便,我可以自己去的。真的不用麻烦姐姐专门——”
“我!要!陪!你!”洛林达大吼一声。
把雁风浔吓得立了个正:“?”
洛林达的职位本来也不需要随时待岗,她今天的任务完成的差不多了,正好想找个事儿做。就在工作群里发了个要出外勤的报备,让大家有事一个小时后再联系她。然后抓着雁风浔的手,头也不回往电梯走去。
雁风浔想跟她搭话,问她为什么这么着急,一撇过头看洛林达笑得一脸惊悚,嘴里喃喃着:“嘿,姐给你俩买床……嘿嘿嘿。”
雁风浔后脑勺起了一层[ji]皮疙瘩。
他觉得洛林达好像在奇怪的地方找到了乐趣。
无言了一阵后,雁风浔没有选择解释,他保持沉默,由着洛林达把他拽到停车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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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林达是真的不嫌麻烦,她特地把雁风浔拉到了离总部最近的家具城,给雁风浔推荐了她自己最中意的一款床,说:“我打算结婚的时候就买这个,够大,两个人能在上面滚三圈。”
雁风浔便想委婉谢绝:“……那我不和您抢。”
“别啊,姐姐十年内结不了这破婚。你买,你俩用着好!”
“我和队长也用不了这么大。”雁风浔说。
洛林达一听,更有劲儿了:“也对啊,这么大,一人睡一边那中间得隔着银河,不好。换一个。”
最终,花了半小时,雁风浔挑好了床,让人搬到长巷。
洛林达兴致勃勃地问他接下来干什么,买不买床上四件套。大红[se],上面有双喜的那种。
雁风浔哭笑不得:“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洛林达看着他,问:“你买床的事,跟秦招说了吗?他同意你换他卧室里的床了?”
“嗯。”雁风浔摇晃手机,“他说可以。”
洛林达就嘿嘿一笑:“你看,还有什么误会?走了,去买四件套!”
最终他们并没有去买四件套,因为雁风浔的行李里几乎什么都有。他买东西的目的[xing]比较强,买完就收手。只是在路过某家珠宝店的时候,很顺手地买了条小项链,送给洛林达。
洛林达惊恐地拿着项链:“你,你贿赂我干什么?你难道真的是军部的卧底?!”
“只是谢礼。”雁风浔失笑,“大热天,谢谢姐姐特地开车送我,还陪我逛街。”
他之所以买这条小项链,也不完全是乱选的。洛林达的耳环和戒指都是这个品牌的同系列,唯独项链是另一个品牌,看上去[se]彩相近,但款式差很大。
雁风浔正好看到那边展示柜上有这个系列的项链,就买了。十来万,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数字。卡刷下去眼睛都没眨。
洛林达腿都吓软了,赶紧把东西推给他:“别别别,我攒了好久的钱才买了耳环和戒指,项链的钱正攒着呢。你就算谢礼也不能这么谢啊,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是啊。”雁风浔满不在乎地把袋子又塞她手上,“我的钱,就是大风刮来的。”
雁风浔其实真正要用钱的地方很少,他对很多事情并不发自内心地感兴趣。
但他必须要花钱,在不必要的地方,花最贵的钱。而且要让雁江知道他在花钱。
几万一双的鞋,几十万一瓶的酒,百万级的高定西装塞满了衣橱,上千万的手表摆了一[chou]屉,从来不戴。
雁风浔是圈子里出了名的豪横。
别的不说,那架私人飞船,从制作到出厂使用,耗费六年,花了几百个亿。至今全星际都只有不到十架。那是雁风浔十八岁的生[ri]礼物。
当年雁家所有人都恨得牙[yang][yang],说雁风浔简直不像话,成年礼物居然要花那么多钱。他们说雁家几百年来从商从政从军积攒起来的殷实家底,不是拿给雁风浔一个人挥霍的。
但雁江不介意。
他一边骂着自己的儿子是个败家子,成天不学无术,一边又用自己的私房钱付款成功。
那些年,有多少人鄙视轻蔑或同情雁风浔“没有异能”“是个废物”“丢了雁家的脸”,雁江就要花多少钱来让雁风浔记住,他在所有名号以前,最大的名号是“有钱有势的上将之子”。
外界时常揣测雁风浔因为自己的废物基因,在雁家遭受了何等凄惨的待遇。只有雁风浔自己知道,雁江已经很努力地保护他。所以偶尔后妈发神经,他可以理解。偶尔弟弟嫉妒他,他也觉得合理。
如今,雁风浔身在外星球,他自然要以巨大的开销来告诉雁江,他仍旧在做一个开心的二世祖,在坦坦[dang][dang]潇洒快活地花雁家的钱。
雁江也需要从这些花销的去处,来判断雁风浔生活状态。
如果有一段时间,雁风浔突然不花钱了,雁江就会紧张,会想雁风浔是不是憋着什么坏,又或者,担心雁风浔当这个废物二世祖当得不开心了。
钱能不能弥补没有势元所造成的残次?锦衣玉食的生活能不能让雁风浔免于被旁人鄙视和看轻?雁江并不能确定。
但雁风浔花钱花的那么开心,大概是可以吧。
“不行不行,这个我真的不能收。小浔,再有钱也不是你这样乱来的。”洛林达拉着他,强行把项链给退掉了,还严肃地教育了雁风浔一番,“贵重的礼物就别买了,真想谢谢姐姐,以后在调查局好好干。”
雁风浔笑而不语,只管点头:“嗯嗯,姐姐说的是。”
离开商场后,雁风浔突发奇想,要去一趟飞船上拿东西。
洛林达载着他去了,等了几分钟,发现雁风浔什么也没拿下来。
她重新启动车子,往秦招的住处去,准备签收雁风浔的快递。顺便好奇地问:“你没拿东西?”
“拿了啊。”雁风浔举起手,一枚装载智能终端的腕表戴在手上,“我的AI。”
“这玩意儿好用吗?”洛林达知道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喜欢随身配备一个智能小助理,AI不仅可以和他们聊天对话,还可以连接所有电子器械,在生活中广泛运用,提高了生活质量。
“还行。”雁风浔模棱两可道,“无聊的时候吧,它还挺能聊的。”
洛林达笑说:“你之后在调查局实习,身边到处都是人,能把你聊死。”
雁风浔笑了笑,没有回应这句话。
签收完快递,雁风浔把东西一股脑地放在秦招房子里,然后坐着洛林达的车又回了总部。
他和洛林达告别,跟着先锋队除了秦招以外的人一起吃了晚饭,在[ri]落后,收到秦招的通知,去到训练场。
秦招要教他一些实战技巧,雁风浔学得很认真。
因为雁风浔没有势元,所以训练必然只能赤手空拳的来,秦招配合他,期间不动用任何势元能量。
令秦招大为惊讶的是,雁风浔似乎有一些基本的格斗技巧。
“很奇怪吗?我可是一年花几百万健身的人。”
雁风浔看秦招那副困惑的样子,笑说,“我的自由搏击教练去年还拿了星际锦标赛的亚军。”
话音未落,秦招忽然提步勾拳,险些击打在雁风浔的下巴处。但雁风浔似乎早早发现他的意图,笑意未减,头侧向一方,借着秦招进攻的速度与力量,将他手肘朝后一拽一推,瞬间就让这一拳失去平衡。
就在雁风浔以为他技高一筹的下一刻,秦招反手握住他的肩膀,脚尖重心迅速切换,一个跳跃,直接翻身而上抵在雁风浔背心处。
要不是雁风浔双脚踩得牢实,差点就被他给压倒在地。
他苦笑地弯了腰,撑着双膝:“偷袭是不是太过分了?”
“试试身手。”
“试完了吗?”
“嗯。”
“那还不下来。”雁风浔稍微直起身,却发现秦招还骑在他肩上,这个画面实在有些古怪,“要我把你举高高吗?”
秦招沉默地从他背上跳了下来。他抿着唇,想了会儿,才道:“你的耐力平衡力和反应力比绝大多数异能者还强。”
雁风浔没说话,心里悄悄掂量这句话的意思。
秦招是在怀疑什么?他是不是刚才应该表现得差一点?
秦招知道他有异能,但不知道他异能那么多。雁风浔身体素质强,除了因为他健身和学习格斗,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收录的异能中,有一个是“身体强化”。也就是说,他的各方面身体机能都已经得到了基因异变型优化。
好在秦招没有往异能上面想,他只说:“今天先到这里,我要重新制定你的训练计划。我觉得,你可以配备一些武器。”
雁风浔没太所谓:“好啊。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秦招取下手上的护带,擦了擦汗,虽然表情还是淡淡的,但目光却在一瞬间变得有些兴奋。
他取下了身上所有的护具,连衣服都脱到只有一件薄薄的背心。然后站在原地看着雁风浔。
雁风浔莫名的就觉得嗓子眼儿一[yang]。
然后他看见秦招朝他伸出手,肘部有一圈淡淡的红印。
“你弄痛我了。”秦招说。
雁风浔眼睫一颤,心里头就跟有蚂蚁爬过似的,又[yang]又麻。
他抬手,轻轻握住秦招,那一圈确实是雁风浔弄的。他刚才在格挡的时候,只想着拆招,忘了注意分寸。
秦招在对他撒娇吗?
他弄痛他了。
真是不好意思。但可以的话雁风浔还能再给他弄痛一点。
心里这么想着,面上自然不能显露。雁风浔装模作样地给他揉揉,说:“抱歉,我以前只是跟教练训练过,没有实战经验,没把握好分寸。”
“不用道歉。”秦招扯了扯嘴角,应该是在笑,他说,“你能不能再来一次,这次我站着不动。”
雁风浔手上动作一顿:“嗯?”
秦招期待地望着雁风浔:“你可以很用力,我不怕痛。好吗?”
雁风浔忽然松开了手,定定看着他,回绝道:“不好。”
“为什么?你可以用我来练习格斗技巧。”
“拿你当沙包?”雁风浔歪着头,揶揄道,“我上回说的你忘了?我不喜欢对人使用暴力,队长,训练可以,但揍你可不行。”
秦招有些失望。
雁风浔真能被他气笑:“就这么想‘痛’一下?”
“也许你觉得很奇怪,但……是的,我需要‘痛’一下。你大概不知道对疼痛失去反应,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秦招并不觉得表达自己的需求有什么不好,他告诉雁风浔,“在非作战的情况下,让我拥有正常的痛感,会给我一种我正活着的感觉。”
“是吗。”雁风浔看了一眼他露在外的皮肤。因为一整天的剧烈运动,秦招的肌[rou]正处在最佳状态,皮肤紧绷,肌理明显。他忽然脱[kou]而出,“想要我帮你吗?”
秦招当然想,他点点头。
雁风浔目光悄然暗下,笑得有些意味不明:“行,那就今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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