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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章 重打鼓另开张


  冯老爷言辞恳切,玉贞又碍于他和父亲的交情,而这出戏是自己导演,本也没打算把这些商人赶尽杀绝,于是道:“冯东家你这话对,也不对,我一个女人家,抛头露面出来做生意,当初不知遭受了多少流言蜚语,可我不在乎,我行的正坐的端,并且我也感激大家并没有因为我是个女人,从而不肯与我做买卖,可是,你们买的不是我的货,我凭什么帮忙?真把我当个活菩萨?那你们错了,我乔玉贞就是个凡夫俗子,更何况,宋绣程一直跟我作对,而你们却投奔了她。”

  一番话,说得众客商羞愧难当,冯老爷肯替他们出面说和,这时众人就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齐齐看向他:“冯东家,你看这事……”

  冯老爷其实也不知该说什么了,毕竟错在这些客商,可这事如果真的不能解决,损失的不仅仅是这些客商,也有玉贞,货物真的弄不回来,这些客商一怒之下,只怕没人再来曹家堡收购,毕竟长青山幅员辽阔,能够收购山货药材皮毛的,又不止这么一个地方,冯老爷这样一想,撩起了棉袍,他这是要给玉贞跪了。

  玉贞一怔,眼疾手快,一下子托住了冯老爷的手臂,惊呼:“冯东家!”

  冯老爷苦笑下:“乔东家,你谁的面子都不必给,只念在我们这些人都曾经和老东家做过买卖的份上,这个,你看可以吗?”

  玉贞默不作声,她一安静,众客商也不敢吭声,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巴巴的看着她。

  最后,玉贞道:“好,我就帮你们这次,不过如果还有下次,即便把我祖宗搬出来也不管用。”

  她这一句,众客商像得到了赦免的死囚,纷纷露出笑脸,并长出口气,异口同声的表态,再来曹家堡,必然是跟乔家做生意。

  两下说定,玉贞就让他们回去听信。

  待众客商离开,玉宛忧心忡忡的问玉贞:“假如那刘大人不肯把那些老客的货物还回来呢?”

  刘仕贪财,不是个清官,玉贞了解,所以她也没把握能够说服刘仕把众客商的货物退回来,她道:“实在不行,我出银子把那些货物买下来,然后再还给那些老客。”

  玉宛吃了一惊:“四妹,那可是好大一笔!”

  玉贞点头:“我省得,可我唯有这么做,方能在那些客商心中树立起威信。”

  玉宛还是不赞同,感觉这代价未免太大。

  玉贞是个商人,当然不会做亏本的事,她有她的打算,目前先圆满了此事,至于刘仕,如果不肯放那些货物,以后再做计议。

  果如她所料,她去找刘仕,即便搬出了曹天霸还有乔广元,刘仕还是不肯放那些货物,玉贞心里暗笑,此人要钱不要命,只图眼前利益,不是个聪明人,早晚会出事,玉贞也不啰嗦,直言自己想出钱买下这些货物。

  这话正和刘仕心意,他是个官,留着这些货物根本没用,于是欣然出手,还故意摆出了姿态,以市价低很多的价格把货物悉数卖给了玉贞。

  玉贞转而把货物还给了那些客商,且没说这些货物是她出钱买的,所以众客商皆以为她面子足够大,连堂堂的协领大人都不得不对她言听计从,于是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并感恩戴德。

  这事,传到了身在大牢的宋绣程耳中,宋绣程也是个聪明人,一下子醒悟过来,瞪大了眼睛看着牢门,自言自语道:“我这是着了她乔玉贞的道道啊啊!”

  终于明白前后都是乔玉贞在算计自己,恨得紧咬牙根,也终于清楚跟乔玉贞做对手,自己还差那么一截,但她又岂是服输之人,琢磨下,招手喊不远处正在打盹的狱卒:“官爷,过来下。”

  连喊了几遍,那狱卒才听见,懒懒的睁开眼睛,没好气道:“啥事?”

  宋绣程莞尔一笑:“好事。”

  虽然只有三分姿色,好歹是个女人,狱卒猜测她口中的好事是什么,喜滋滋的走到她的牢房门口,眼睛专往那女人隐私的地方瞧。

  宋绣程心里很是厌烦,但面上还是非常的娇媚和高兴,抬手拔下脑后的一支簪子,这是那些狱卒没来得及抢走的,虽然不算名贵,但有金有玉,也值些钱,她递给那狱卒道:“麻烦官爷告诉刘大人,就说我要见他,我想送份大礼给刘大人。”

  狱卒接过了发簪,看了看,随后揣入怀中,却哼了声:“你这个死囚犯,协领大人岂是你能见的。”

  转身想走。

  这厮收了自己的好处却不替自己办事,宋绣程怒不可遏,可也没有发作,因为除了狱卒,她目前求不到任何人了,于是仍旧娇笑着:“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那个“重”字,她说可真重。

  狱卒一回身,脸上荡漾着淫邪的笑:“什么重谢?”

  宋绣程恨不得一刀剐了这王八蛋,嘴上却说:“官爷想要什么重谢,我就给官爷什么重谢。”

  狱卒哈哈一笑:“等着。”

  当然,这狱卒也是见不到刘仕的,一个求一个,终于把宋绣程的话带到了刘仕跟前,听说宋绣程想送份大礼给自己,刘仕无限感慨,当初来曹家堡做协领他还十分不情愿,觉着乃关东苦寒之地,民风彪悍,还不如在京城做个低等的官员过的舒坦,可最近接二连三的发财,他很是得意,筹谋在关东搜刮够了,再花银子买个京官,然后衣锦还乡,这主意不错。

  想罢手一挥,吩咐身边的小吏:“走,去大牢看看。”

  到了牢房,牢头等人慌忙迎接,他问:“新抓进来的那个宋氏关在何处?”

  牢头道:“不远,大人跟我来。”

  领着刘仕来到宋绣程的牢房,然后刘仕一挥手,将众人都屏退了,知道这件事是机密,不宜给太多人目睹。

  宋绣程过了堂,当然认识他是谁,隔着木栅翩翩而拜:“罪妇见过大人。”

  刘仕高傲的扬着头:“宋氏,听说你想见本官。”

  宋绣程道:“是。”

  刘仕又问:“你想见本官所为何事呢?”

  宋绣程微微抬头:“大人,我有冤。”

  刘仕听了这话,有些不高兴,说好的大礼呢?耐着性子道:“你杀了阮福财,罪有应得,哪里有冤?”

  宋绣程道:“阮家老爷不是我所杀,我这有状纸,上面写的清清楚楚。”

  刘仕垂头看看她,见她掀开小袄的一角,把手往里头摸,刘仕还好奇,她人在牢中,何时写的状纸?竟然还藏在身上。

  等宋绣程摸出那所谓的“状纸”双手捧着递出来,刘仕接了,眼睛一亮,抑制不住的笑了,哪里是什么状纸,是一张银票,且是个大数额,果然是份大礼啊,刘仕假装看了看,最后道:“果然是有冤,这样吧,今日已晚,明天此案重审,如果你真有冤屈,本官会将你当堂释放。”

  这就算是给了宋绣程承诺。

  宋绣程满心欢喜,为防备这贪官和那狱卒一样拿了自己的好处不办事,她又道:“大人,等我无罪当堂释放,回去之后还会再送大人一份大礼。”

  刘仕一听,心花怒放,恨不能离开将这女人放了,熬到第二天,本就无凭无据,提审宋绣程之后,简单审问了几句,便下令:“宋氏无罪释放。”

  宋绣程忙跪下谢恩。

  刘仕冷冷的提醒她:“宋氏,即便你没有杀阮福财,出去之后,也要好好的做个良民,别忘了,你跟本官说过的话。”

  宋绣程唯唯诺诺,心知肚明他是在惦记那另外的一份大礼,想起有人说,自己给抓了之后,官府查抄了她所有的店铺,所以,她此时乘机道:“大人,既然宋氏已经无罪,宋氏的那些店铺,是不是也应该归还呢?”

  刘仕愣了下,然后清清嗓子:“宋氏,那些店铺都以罪物转卖了。”

  宋绣程简直难以置信,自己才抓进来,那些店铺也才查抄,这么快就专卖了?不十分信,以为是刘仕不肯归还,又道:“大人是为官之人,又不懂做生意,要了没用,可那些铺子在宋氏手中能生财,宋氏发了财,又怎么会忘了大人的恩德呢。”

  刘仕有些不耐烦:“本官说了,那些铺子已经转让,难道本官还会说谎不成。”

  宋绣程目瞪口呆:“大人怎么可以这么做,那些铺子是宋氏的心血。”

  这话直接触怒了刘仕,他一拍法案:“宋氏,你如果不赶紧离开,本官就下令再将你抓进大牢!”

  宋绣程吓了一跳,跟性命比,钱财没那么重要,虽然心里也气,还是无奈的离开大牢回了家。

  宋茂卿和宋夫人正相对垂泪呢,儿子没了,女儿也快没了,宋夫人嚎哭着:“老爷,是不是宋家祖坟风水不好,怎么咱们的儿女都是如此下场呢,不然就是你做了什么丧良心的事。”

  宋茂卿成天听夫人唠唠叨叨,而今又说出这样的话,气得一巴掌扇过去,这可是他第一次打夫人。

  宋夫人沉疴不愈,本就病歪歪的,他这一巴掌把宋夫人从炕上打掉地上,并骂道:“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是半死不活的,我每天对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你知道我多厌烦吗,如果说宋家有什么晦气,那也是你这个女人给带来的,我那两个活蹦乱跳的儿女都死了,你活着何用,你说你怎么不死了呢。”

  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宋家倒了之后,宋茂卿本就心情不好,再成天对着个病入膏肓的夫人,更加烦躁,所以不仅打了,也骂了,不过这话骂的有点狠,宋夫人其实因为自己的病,也每日都在自责,也想过很多次要轻生,所以他这话刚说完,宋夫人平添了力气,爬起来就像门框撞了过去,门却突然开了,她一头撞在宋绣程身上,宋绣程吓了一跳:“娘!”

  宋夫人见是女儿回来了,先愣了下,随即嚎啕大哭。

  宋绣程看向怒气冲冲的父亲,知道是老夫妻争吵了,也大概猜出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宋家一天不如一天。

  宋茂卿见她回来,忙问缘由。

  宋绣程道:“爹,我根本没罪,所以被放了回来。”

  她有罪没罪宋茂卿清楚,但女儿能够活着,宋茂卿还是非常高兴。

  宋绣程又问了父母争吵的原因,之后安慰二老道:“有我在,宋家就不会倒。”

  女儿能干,宋茂卿知道,可他也听说宋绣程的那些铺子已经给官府查抄没收,就问:“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以后的打算,宋绣程现在还没有想好,但出于宽慰父母,她道:“赚钱养家。”

  宋茂卿一叹:“你的那些铺子……”

  宋绣程怕他担心,撒谎道:“既然我已经无罪,那些铺子当然都还给我了。”

  宋茂卿信以为真:“这可太好了,无论怎样,咱们好歹都得活下去不是,没了那些铺子,爹还真不知道怎么能够活下去呢。”

  宋绣程故作轻松的一笑:“有女儿在,你和娘保证吃穿不愁。”

  宋茂卿听了这话,转过头去,泪眼朦胧,没想到自己到最后,是这个女儿来养老送终。

  安慰好父母,宋绣程就回到自己房中沐浴换衣,之后,她就枯坐在房中冥思苦想,自己以何该怎么办?

  突然望见换下的衣裳丢在房中的角落,猛地就想起了昨晚牢中的一幕,为了兑现承诺,她不得不违心的陪了次那个狱卒,牢房的地可真凉,即便铺着稻草,她还是感觉凉气浸入骨髓里,冷的牙齿打颤,还得承受来自于身上那狱卒的肆虐,也幸好那狱卒怕给人发现,草草了事,完毕,还不忘拍了下她的脸蛋:“明晚咱们再来。”

  此时她苦笑着想,女人有现成的身子,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接着,她茅塞顿开,店铺没了,自己手中还藏有一些银两,不如就开家青楼,那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且赚钱快,只要有了银子,自己就有能力扳倒乔玉贞。

  于是,说干就干,四处打听,听说一家青楼有意转让,她赶紧出手买了下来,略加改建,借鉴了别家青楼的风格,还不忘独树一帜保留自己的特点,就在宅子改建的过程中,她忍着一腔子的怨气,找到在她大难临头之时弃她而去的胡春山,通过胡春山江湖上的朋友,采买了些姑娘,为了要胡春山帮忙,还许诺这青楼有胡春山的一半,赚了钱二人对半分,于是,胡春山才使劲浑身解数的帮她,没多久,她宋绣程的醉春楼便开张营业,牌子挂出去的时候,已经是岁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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