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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章 对策


  孙仲春正在乔家敞厅等候,玉贞拉着麦子到后,孙仲春先看了眼麦子,小姑娘羞涩的躲在玉贞后头,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真真是我见犹怜。

  宾主见礼,寒暄客套,之后,玉贞问:“听麦子说,孙老爷想赁我的铺子?”

  孙仲春点头:“正是,乔小姐开个价吧。”

  自从上次他向玉贞袒露心迹,再没出现过,也幸好玉贞这个人有胸襟,没有耿耿于怀,更不会旧事重提,完全是一副朋友的样子,孙仲春忐忑的心才得以平复,玉贞又问:“不知孙老爷想赁我那间铺子?”

  孙仲春道:“就是薛家老宅那间。”

  玉贞故作吃惊:“那间?那间闹鬼呢!”

  孙仲春一笑:“假如真的闹鬼,乔小姐就不会这么毫不在意的说出来,可见闹鬼是骗人的,再说,即便真闹鬼,我也不怕,这世上有鬼有怪就有能够降妖除魔的人。”

  玉贞听他这样一说,对他之前的“冒犯”更愿意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不经意侧身端茶杯的时候,发现麦子痴痴的看着孙仲春,玉贞这才想起什么,道:“关于出赁铺子的事,暂时都有曹掌柜代我做主。”

  她手指麦子,小姑娘听了她的话立即挺直了身板,刚才还是羞羞怯怯的小女儿情态,此时却突然“曹掌柜”附体似的,目光沉静,神色安定。

  玉贞接着道:“所以请孙老爷移步,先跟曹掌柜看看铺子,如果中意,你们再商量其他事情,既然孙老爷冒着闹鬼的嫌疑肯赁那间铺子,价钱方面,好说,不收也成啊,只请孙老爷替我宣扬一下,什么闹鬼,纯属胡扯,是有人故意造谣诋毁我。”

  她话音落,孙仲春立即站起:“赁金还是要给的,假如能便宜一些,孙某人已经非常感激。”

  说完向麦子道:“那就麻烦曹掌柜前面引路,咱们去看看铺子。”

  玉贞的这个授权不过是随机应变,麦子也倍感突然,看着玉贞,犹豫不决。

  玉贞挥手:“去吧,你平时把那么难管的药房打理得井井有条,今儿这是怎么了?”

  一边说一边挤了下眼睛,麦子会意,也指知道玉贞是存心成全她,就对孙仲春道:“孙老爷请。”

  两个人前后出了敞厅往完工未赁出的铺子而去,孙仲春没带随从,麦子更是从不带丫头在身边,唯有两个人,并肩而行,从乔家到那些铺子处不十分远,所以也没有骑马,麦子也不是第一次跟男人同行,可却是第一次紧张得呼吸都尽量憋着,目光也无处安放。

  倒是孙仲春神态自若,一行走一行说话:“曹小姐可真是乔小姐的左膀右臂。”

  麦子微微一笑:“不瞒孙老爷,我之前只是乔家的丫头,玉贞姐待我非常好,后又把药房交给我,我感激不尽,可是我能力有限,很多事还是玉贞姐拿主意,孙老爷是明白人,玉贞姐今天之所以把出赁铺子的事让我来做主,其实她是为了帮我。”

  终于鼓足勇气,想把心事说出来,这都是玉贞几次提醒的缘故,玉贞告诉她:“假如你不把握时机,你的遭遇即会跟我一样,悔恨……终生。”

  所以,麦子接下来道:“我喜欢孙老爷,可阴差阳错,咱们的婚事黄了,假如孙老爷还想与我续前缘,就点下头,假如不同意,就摇摇头,旁的,什么都别说。”

  麦子自己都诧异,自己真的斗胆说出来了,方才在乔家时还紧张的要命,可是豁出去说出来才发现,其实也没什么,天还是那个天,地还是那个地,曹家堡还是曹家堡,她还是她,此时后悔,早知把心里话说出来不会天塌地陷,早就说了,何必这么多个日日夜夜,为伊消得人憔悴。

  孙仲春也颇觉吃惊,他一是没料到麦子会喜欢他,毕竟上次迎亲途中遭遇抢亲,麦子哭的梨花带雨,显然是不想嫁给他,况且他比麦子年长一大截呢,再说麦子的哥哥现在可是曹家堡的父母官,自己是高攀不起的,更没料到麦子会大方的说出来,不过,他犹豫着。

  麦子问:“孙老爷为何不点头不摇头?”

  孙仲春道:“我是想,我配不上曹小姐,我是鳏夫,曹小姐是未出阁的女儿,而曹小姐的兄长又是协领大人,我只是柳河庄的一个……”

  “我不在乎,我愿意!”不待他说完,麦子急切的打断他。

  孙仲春给小姑娘的热烈弄得颇有些不知所措,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沉默。

  麦子皱皱眉:“孙老爷不想娶我?”

  孙仲春摇头:“非也。”

  麦子登时满面欢喜,娇羞的低下头:“那孙老爷还犹豫什么,我都说我不在乎那些了。”

  孙仲春似乎也终于鼓起了勇气,道:“既然曹小姐如此坦诚,我也不妨直言,其实当初我托媒求娶的并非曹小姐你,而是乔小姐。”

  说完这些,等着麦子吃惊的表情,可是麦子抬起头,却是非常镇定:“我知道的,玉贞姐才貌双全,换做我是男人,我也会喜欢她,不过我虽然是女子,我也喜欢她,可孙老爷你该知道,玉贞姐心里有个人,至今放不下,所以对于她,过尽千帆皆不是,这话,孙老爷你明白吗?”

  孙仲春点头:“明白,没想到曹小姐也读过书。”

  麦子道:“我从小伴读在玉贞姐身边,字认得,诗词也会些,后来玉贞姐又教我算账呢。”

  孙仲春此时眼中就有了几分欣赏的神色,这欣赏不单单是得知她读过书,还欣赏她的真诚,身为协领大人的亲妹妹,在曹家堡这种小地方端的是金枝玉叶,这姑娘并没有因为哥哥的发达自己的荣华,从而变成一个飞扬跋扈的富家千金,还是原来的淳朴,犹如一块璞玉,本真的东西仍旧在,既然这姑娘如此直率,孙仲春也坦言:“我当时喜欢上的是乔小姐,是媒人弄错了,才有了你我那次婚约。”

  这话说完,以为麦子会知难而退,可麦子非但没在意,还很好奇:“假如上次我们成亲了呢?孙老爷会不会感觉那媒人贻误了你的终生?”

  孙仲春微笑:“假如上次我们真的成亲了,我会待你如结发之妻,并白头到老。”

  他虽然一见钟情的是玉贞,可是倘或真的阴差阳错娶了麦子,他会负责,所谓的负责不是给麦子一个名分,还有一个踏实的生活。

  麦子大喜过望,先是傻傻的笑了,接着臊得满脸通红,刚刚还一副壮志凌云的样子,此时却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双手绞在一处,脚尖碰着脚尖,再没说出一个字来。

  孙仲春也不知该怎么把话题继续下去,就道:“咱们去看看铺子?”

  麦子应了,拔腿就走,心里高兴,脚步轻快,边走边问孙仲春:“孙老爷赁下这间铺子准备作何用呢?”

  孙仲春反问:“曹小姐说干什么合适?不如曹小姐替我拿个主意。”

  麦子也不客气,直接道:“开药房,那里最合适,前后左右都是居民,凡是人,哪有不生病的,衣裳可以将就,生病就得抓药,药房是个好买卖。”

  孙仲春边听边点头:“有道理。”

  最终,孙仲春赁下了薛家老宅的那间铺子,并迅速开了间药房,而他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作风,曹家堡人一部分笑他傻一部分赞他有胆气,在药房开了一段时间之后,大家发现并没有发生继续闹鬼的事,一方面又吃惊一方面也趋之如骛的争相租赁玉贞已经建成的那些铺子了。

  这个时候,有些便坐不住了,除了宋绣程和张茉莉,还有曹荣安,这老叟病了一段时间,也就退隐了一段时间,等身子好了起来,听说乔家小女子把生意做的红红火火,俨然又将成为曹家堡首富,曹荣安便把阮致文找了来。

  阮致文大概是最近烟抽多了,面色晦暗,目光惨淡,躬身驼背,未老先衰,向曹荣安行礼,伴着一声哈欠。

  曹荣安笑道:“大少爷别成天的在脂粉堆里混了,再这样下去,小命不交代,身子也被掏空了。”

  阮致文懒懒的坐在椅子上,苦笑:“我除了吃喝玩乐,还能干什么?生意大不如从前啊,而自从曹天霸统管曹家堡之后,这个令那个令,什么所有店铺的出兑必须经由官府批准,什么商人之间若没有在官府打过招呼不能私下集会,什么……太多,我记不住,家里的公文放了一堆,他这样限制那样限制,就像捆住了手脚,咱们还能施展开吗,生意好才怪。”

  曹天霸下达的命令曹荣安当然已经全知道,见阮致文垂头丧气,他道:“为何乔玉贞的生意那么好呢?”

  阮致文一拍桌子:“曹老爷你又不是不知道曹天霸对我表妹的心思,他能为难我表妹?”

  曹荣安徐徐摇头:“你说的这个只对了一半,曹天霸是对乔玉贞好,可人家乔玉贞没有违犯他下达的这些号令啊,所以说不是这些号令的错,而是你我无能。”

  阮致文目瞪口呆:“曹老爷,你到底是哪一伙的?”

  曹荣安干瘪的一笑;“我当然是你这一伙的。”

  阮致文很是费解:“那你为何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曹荣安抬起枯瘦如柴的手压了压:“大少爷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这段日子我病着,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当初你我为了赢了乔镇山,可说是不择手段,最后乔镇山倒了,乔家的产业,你拿八成我拿两成,你占了大便宜……”

  阮致文打断他的话:“我说曹老爷,当时咱们合伙的时候,你可是说了,图的不是乔家的家财,而是想让乔镇山彻底完蛋,因为有乔镇山在,你就甭想在曹家堡成为一等一的人物,而你曹家的生意遍布曹家堡乃至方圆百里之处,你也不缺那个钱财不是,怎么这会子你又说我占了便宜。”

  曹荣安又抬手压了压:“大少爷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我的意思,我是不图乔家那些家财,可是乔家那些家财在你手中,并没有鸡生蛋蛋生鸡的变多,这说明什么?”

  阮致文舔了下嘴唇,汗颜,问:“说明什么?”

  曹荣安道:“说明做生意,你还真不是乔玉贞的敌手。”

  阮致文不高兴了:“曹老爷你又埋汰我。”

  曹荣安叹了声:“非是我埋汰你,而是你真不行,咱不说旁的,咱就说你那绸缎庄。”

  阮致文再次打断:“我那绸缎庄生意还是不错的。”

  曹荣安嗤的笑了:“你是靠什么手段来拉拢客人的?”

  阮致文脸一红。

  曹荣安继续道:“还不是像ji院里那些姑娘似的出卖se相,靠那种手段拉拢客人长久不了。”

  若说做生意,阮致文知道曹荣安很有一套,所以才会在曹家堡屹立多少年不倒,后来败给乔镇山,这老叟便耿耿于怀,才想着伙同他来害乔镇山,阮致文面子上挂不住,冷笑:“曹老爷你是厉害,还不是先败给了乔镇山现在又败给了乔玉贞。”

  给他揭短,曹荣安脸上讪讪的:“大少爷就别说风凉话了。”

  阮致文道:“是曹老爷你先寒碜我的。”

  曹荣安啧啧:“大少爷还像个小孩子呢,我那些话不是寒碜你,而是提醒你,咱们如果想再次打扮乔家,得换个方法,不能像对付乔镇山似的,因为那样做担风险,心里也总是像做贼似的,而打败了乔镇山又怎样,人家的闺女还不是替他重振乔家了,再说现在曹家堡是曹天霸的天下,曹天霸都是乔玉贞的,曹家堡也就是乔玉贞的天下,咱们想生意后,得换个法子才行。”

  见其说的也有道理,阮致文问:“什么法子?”

  曹荣安道:“乔玉贞之所以能把生意做大,一个是小妮子是经商的奇才,其次,是因为她是个小姑娘,曹家堡乃至外面的客商,清一水大老爷们,男人的通病,对小女子怀着怜香惜玉之心,所以她才能畅通无阻,咱们不妨效仿她。”

  阮致文有些懵怔:“怎么效仿?”

  曹荣安笑道:“你家里有女人,我家里也有女人,既然乔玉贞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都能抛头露面做生意,为何咱们的女人不能呢。”

  阮致文方想问“你家里哪有女人”,这时曹荣安续娶的继室芍药走了进来,阮致文惊诧,曹荣安该不会想把他的这个小夫人推到前面?可他左看右看,怎么看这个芍药老实巴交不像会做生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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