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试飞
尽管广茹还不建议他学，担心他道行不够，可是禁不住他软磨硬泡，最后还是答应了。
她挑了一把轻巧木剑。
“等你出去历练之后，再自行寻一柄好剑吧，现在只能用这个代替了。”
捏一个法诀，用手轻轻一指，那剑便从地上浮起三寸高。
“上去吧！”
陆一明踏上木剑，只觉剑身一沉，咚一声掉在地上，把他摔得四脚朝天。
广茹掩嘴直笑。
她踏上木剑，木剑随之浮起。
“来，站到我身后。”
陆一明惴惴不安地踩上去，站在她身后。
木剑大约只有二指宽，还不够踩上半只脚，大半个身子都悬在空中。
广茹心念一动，木剑飞起，到了数十丈高空。
陆一明从前不管是骑坐在驼鹿背上也好，坐在层云追风练上也好，都是比较宽阔的，这个木剑实在太窄，他一下掌握不好，差点又掉了下去。
情急之中，一伸双臂，环住了广茹的腰。
广茹的袍子宽大，腰身却很细，细得一条手臂就能环住。
陆一明伸出了两条手臂，几乎把广茹半个人都抱住了。
广茹本想教导他飞行心决，冷不防身子一紧，已经在陆一明怀里。
下意识地一转头，陆一明的脸近在咫尺，几乎就要贴上她的额头。
他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飞速蹿高，已经比广茹高出了一个头。
陆一明连忙苦笑着解释。
“我站不稳。”
他说话的时候，口中呼出的气息喷在广茹脸上。
他的脸，线条刚毅，棱角分明。
这是初见时不曾有的。那时他脸上尚有稚嫩，气质完全不同。
女大十八变，是由于经过时间的洗礼。
而男子，必是要经过苦难的雕刻，才能得以脱胎换骨。
如今陆一明的脸，竟发出一股逼人的英气。
广茹有些恍惚，竟不敢直视。
特别是他的眼睛，黑濯石一般晶亮，眸色之中星芒闪耀。
眸中的黑，纯净得如同一片虚空，望着这片虚空，情不自禁就能令人深陷其中。
从未这样近距离地看过他的脸。
哦不，他在火龙山，为了救自己受伤的那一次，她照顾他几日几夜，也曾这样近距离地相处。
但是那时他双目紧闭，昏迷不醒。
如此近距离地相望双眼，还是头一次。
广茹感到眩晕。
紧贴陆一明胸膛的后背，火辣辣地燃烧起来。
她有些呼吸不畅。
这不是高空反应吧！
快速降落，木剑停在地面。
广茹全身僵硬，口气也硬得如同一口生铁。
“放开吧！”
陆一明缩回手臂，挠挠头。
“师姐，我再试试？”
广茹脸色有些发白。
“你自己悟吧！”
说罢转身就要走。
陆一明着急，以为她嫌弃自己笨拙，拉住她的手臂不肯放。
“不行啊，师姐，你再指点我一下。我知道我很笨，可我真的很想学啊！”
广茹脸色更加怪异，修长睫毛盖住整个眼眸，看不清她的目光，不知道她此时有什么样的想法。
可是她良好的脾性发挥了作用。
她极力按捺下心头起伏不停的潮涌，整理好情绪。
“那好吧！这回你自己来。”
木剑浮起，陆一明跳上去。
广茹站在地上教导。
“内运灵力，控住剑身。”
陆一明心中默诵《仙法要术》之中的御剑飞行口诀，运起灵力，想象自己的脚掌与木剑贴合之处，慢慢地合二为一，仿佛木剑是身体的一部分，生产在脚掌之下。
随后意念轻动，心中道一声。“走！”
嗖！
木剑应声而起，腾上半空，快速向前掠去。
陆一明身在风中，只觉耳边呼呼作响，脚下一棵棵参天大树掠过，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
“低！低一点！”
木剑嗖一声往下掉落！
“不！升高！升高一点！”
木剑转而高飞。
陆一明在上面左右摇摆，犹如走钢丝绳的杂耍小丑。
广茹飞在后面追来。
“别慌张！心稳剑就稳。”
陆一明长吸一口气，尝试稳定心绪。
忽然空中一只白头隼贴面飞过，翅膀差点没刮到陆一明的鼻子。
他心中一惊，脚下不稳，木剑随之失去控制，如一只断线的风筝坠落。
砰！
连人带剑狠狠砸在海岸沙滩上。
龇牙咧嘴站起来，呸呸呸！连吐出几大口沙子。
广茹失笑，轻轻落地，姿态轻盈优雅。
“已经不错了。谁第一次不摔几个跟头呢？”
陆一明不好意思地拍拍身上的土，捡起木剑，再次诵诀，运用自身灵力，令木剑从地上浮起，随后跳上剑身。
这一次，稍微熟稔了一些，也稍微平稳了一些。
他兴高采烈地回头。
“师姐，你快看！我怎么样？”
却见广茹正在发愣，目光怔怔，停留在自己身上。
二人目光一触，广茹落荒而逃。
她快速别转过头，丢下二个字就走。
“很好！”
陆一明看着她飞速离开，总感觉她今日有些异样，但又猜不出所以然。
他因为没有经过情事，哪里知晓这些小儿女的百转情肠。
也因为心中一直有个人的缘故，因此对周围的其他人便不曾在意。
当下便没有多想，继续练习御剑飞行。
****
又过了月余，他向广茹提出来，希望能够回庶人世界一趟。
广茹点头。
“你确实可以出去历练一番了。”
转身拿出二件衣服。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
“我自己做的，你看看可合身吗？”
陆一明有些惊讶。
“你怎么知道我要用到？”
遂拿去里间换上，一身利落打扮的他，面皮白净，身姿挺拔修长，少了几分江湖气，多了几分书生气。
广茹嘴角含笑。
“此番去，务必牢记一点，今时不同往日，你与他们身份有别，不可叫他们看到你的术法，识破你的身份。”
陆一明老实回答。
“我已经把虚妄咒熟背，倘若不得已使用术法，一定不会让人记住。”
广则在一旁笑眯眯地挤眉弄眼。
“六师弟，你原从庶人世界来，最知道那是个花花世界。你可不要一去，就拔不出来了。要知道你现在身怀异术，在那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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