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伊人示警
形势日趋严重,先是得到消息,去年十二月李自成已经在西安称帝,改国号大顺,现在正率兵进入山西,直逼北京。
除此之外,更让人揪心的是张献忠,在一月兵进夔州府,击溃老将军秦良玉占领险关,现在虽为官军阻挡在梁山、万县一线。
想到惨绝人寰的四钏大屠杀,杨麟心急如焚,一面加紧练兵,另一面则接连去书巡抚衙门,道台衙门,恳请务必抽调重兵阻止,以免流寇长驱直入直扑緟庆、CD。
这天骑着马离开书院准备过江回到古城,看见街口居然有人正在施粥,看着长长的队伍,杨麟微微一怔,这么重要的事情自己怎么忘记了?
快马加鞭的赶到粥棚,远远的看见酒店前面支起一个小棚子,下面放着一口大锅,里面则是稀饭,旁边则是几个蒸笼,放有馒头,点心。
每个乞丐、流民经过,丫鬟将稀饭舀到碗里,然后再给一个馒头,一个包子。
翻身下马,杨麟拱手道:“贵主人宅心仁厚,关心民众疾苦,麟不及亦,不知能否通报一声,让麟能够拜见贵主人,以表达钦佩之情。”
一个丫鬟模样的瞪了瞪杨麟面露喜光,但说话还是非常刻薄道:“原来是千总大人啊,非常不巧,我家主人不在,在这里主持的乃我家小姐。”
杨麟内心一怔,随即正色道:“在下只是表示为了表示感激之情,若主人现在不便,待异日贵主人回来之时在下再来拜访。”
丫鬟将手下活计交给旁人,走到前面,笑道:“也没有方便不方便,只是男女有别,大家都知道大人还未成家,小女子担心惹出什么闲言闲语而已?”
杨麟哈哈大笑道:“闲话,当然是闲人所的话,在下不是闲人,当然何惧闲言闲语的?
再说了,若是心中无私,男女之间见面何妨?若心中有鬼,即便未曾谋面,那些奸猾之徒也会做出苟且之事啊。”
对方显然没有料到如此轻而易举的被化解掉,嘿嘿笑道:“千总大人真的是一方隽秀能说会道的,是不是到那个地方又骗别家姑娘?”
杨麟皱了皱眉头,自从穿越之后过得苦行僧似的,居然被如此数落,内心颇不高兴。
突然感到前面一阵清香袭来,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娘子站在大门外面,高高的个子,乌黑的头发用发簪挽在头上,现在正睁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微微张着嘴巴,胸脯起伏不定,正死死的瞧着自己。
这不是樊黛云是谁?当日双方一见多情,其兄长樊明善也有心成全,但其母以科举为要挟而闹得不欢而散。
杨麟感到颇为惊讶,突然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拱手道:“樊小姐什么时候到这里了?”
用手理了理额头长发,樊黛云努力使自己心情更加平静,挤出一丝笑容道:“家兄追随将军于军中,小女子也不愿意与家兄离得太远,恰好我樊家在州城有一家店铺,特自告奋勇请命前来主持。”
内心一喜,杨麟问道:“你单身前来,伯母知道不?伯母,伯母是否阻拦?”
将对方引入店中,樊黛云凄然一笑道:“最初家母坚决不允,但现在听到将军在蓬州所作所为,家母方一口允诺,并让小女子给将军提过醒,还望将军谨记。”
坐下,杨麟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整个人显得心旷神怡,笑道:“伯母有什么好消息,是不是同意我们两人之事了?”
樊黛云摇了摇头,长叹道:“汝贞兄青年才俊,当世英雄,当熟读史书,怎么不明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啊。”
内心一惊,杨麟瘪了瘪嘴苦笑道:“黛云,你不要吓我哦,我现在做事刚刚好而已,怎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樊黛云站起来,说道:“刚刚好,你不知道你早已犯官场大忌?
大明本来施行异地任职制,你去年作为判官就已经为上官所不容,后来迫不得已委任你为守御千总,但你不知道收敛在去年征粮时庇护灾民,鱼肉官绅,民间甚至更传言那几个饥民乃受你指使所为。
你不知收敛,指挥所部深入围猎奇珍异兽,你虽然在地方上博得青天之名,但你不知道那些官僚怎么说你?”
尴尬的笑了笑,杨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但还是连连摇头道:“虽然我行事颇为张扬,但所作所为无愧于天地,所作所为也算为国为民啊。
乱世用重典,如今虽然长江正值枯水期不便船只行驶流寇被阻挡在梁山、万县一线,但到汛期之际必然长驱直入,如此緟庆、CD不保,整个四钏危亦。”
见对方油盐不进,反而百般找理由,樊黛云颇为气恼,瞪着对方怒道:“汝贞,你怎么还不明白?
你,从大的来说你这是改变祖制,是收揽民心是想要谋反,从小的来说……”
内心一惊,手中茶杯应声落地,溅得身上到处都是,杨麟连连摇头道:“你,你,你胡说八道,你,你危言耸听,我,我,我是革除弊政,我,我是富国强兵。
我所作所为有的虽然有违朝廷规制,但现在不是没办法?”
樊黛云显得非常着急,劝诫道:“汝贞,我知道你是一个正人君子,但你不知道在府城早已经传言四起啊。
俗话说好人命不长,你做事能不能不那样张扬,你,你总要顾及同僚的感受啊。”
杨麟长叹不已,自古以来夔州府奉节是川东门户,而緟庆更是川东重镇。
现在流寇早已经攻占夔州进入梁山、万县一线,威胁緟庆,每日围着地图仔细研究,若能力保緟庆不失,流寇当不会长驱直入深入四川富腹地。
虽感到大事不可为,但实在心有不甘,杨麟没日没夜训练军队,唯一计划就是在流寇攻略緟庆之时率部援助,力保緟庆不失,或者如此可以阻扰张献忠入寇四钏腹地。
樊黛云示警只是稍稍在心头留下一点阴影而已,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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