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了一下呢
不过是她分神的瞬间，顾砚深的唇覆了上来。
他的吻很轻，渐渐加深，撬开她的唇齿，舌尖卷入。
温若初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
“别，别，砚深……”她的话断断续续溢出，声音极轻极软，“有人……”
有人在看啊。
但她的话都淹没在顾砚深的吻里。
她整个人被他抱着，双腿几乎是下意识地夹住了他的腰，退无可退。
顾砚深托着她的手掌很热，让她觉得自己的腿也很热。
她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今晚是回家住还是在这儿住？”
亲了半晌，顾砚深微微分开些，唇碰着她的唇，却不亲上去。
他问这么一句。
温若初早就被亲得云里雾里，这会儿根本没听清他再问什么，圈紧了他的脖子，哼哼唧唧。
顾砚深又问了一次：“回家住还是在这儿住？”
他凑近温若初的耳朵，轻轻吐气。
这次温若初听清了，她把头埋在顾砚深的肩上，声音极轻，不太好意思：“回家住。”
顾砚深听懂了，他笑，唇角勾出一道极浅极浅的弧度。
“好，我们回家。”
温若初红着脸被放下来，非常不好意思地戴上口罩挡着脸。
啊啊啊他们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亲亲就算了。
刚顾砚深什么意思啊！
回家住的意思只是单纯地回去睡觉，他不会以为回去一起睡觉的意思吧？
“那个。”
正胡思乱想着，有人突然插话进来，温若初回头，看到了中午一起吃饭的靳筱煜。
他换了身白色运动衣，头发微长，皮肤白嫩，很有少年感的一个人。
怪不得大学四年女友向来无缝衔接。
温若初在心里这么感叹了一句，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吗？”
靳筱煜把视线投到顾砚深身上：“我朋友说你是考古系的，你不是打球很厉害吗？一起打球吗？”
温若初：？
可能有些人，喜欢的人被别人抢走了，就非要找出什么东西，证明他比别人厉害。
现在的靳筱煜就是这个状态。
不是说顾砚深打球很好嘛？他也不差，那就比比！
顾砚深上下打量他，面前这人一看就是学生时代女生会喜欢的那种奶油小生，一米八左右的身高，放人群里绝对很显眼。
但现在，站在顾砚深面前，他还差一个头呢。
“比什么？足球吗？”
靳筱煜瞬间从对方的话语中听出来对他身高的嘲讽。
开玩笑。
他可是校篮球队主力啊！那人算什么东西！
靳筱煜低骂了一声，口气非常不好：“当然是篮球！咱们比赛就要有输家，谁输了谁再也不见她，答不答应？”
他指了指温若初。
温若初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你们两个比赛，管我什么事啊？
顾砚深嗤笑一声，没把他放在眼里：“随便，输的肯定是你。”
篮球场上，此时已经是深夜，场边几盏白炽灯亮着，打得场中光线很亮。
顾砚深一人，靳筱煜和他舍友四人。
篮球场上，顾砚深额头绑了黑色发带，恍惚之间，像是回到了高中那会儿。
可能这些人不知道，顾砚深在职高篮球场上也是神话。
当年A市高中生没有能打败他的。
“可以开始了么？”顾砚深随口问了句，而后微俯下身，目光犀利了些，紧盯着篮球。
靳筱煜同样是高度紧张的状态，他俯身与顾砚深视线平齐，目光与他紧紧盯着。
似乎他的目标不是篮球得分，而是不能让顾砚深得分。
随着一声哨响，场内瞬间激烈活动起来。
温若初对体育项目一窍不通，她站在场外，在人群中寻找顾砚深的身影。
毕竟是夜晚，打球的人不多，但场面精彩，还是吸引了不少学生看客。
有女生围拢过来，似乎有人认出温若初和场上的顾砚深，拍了拍温若初的肩膀问：“同学，那是你男朋友吗？”
温若初双眼紧盯着场上态势，看到顾砚深进了球，她也不禁雀跃起来：“对呀对呀！”
她回答身边的同学。
“真好，男朋友又高又帅，打球又好！”
温若初只是笑，没再说话。
十分钟过去，顾砚深连连进球，比分拉得很远。
靳筱煜那四个人大概是也没打过这么窝囊的球，顾砚深速度太快，无论如何都摸不到篮球。
有的人忍不住了，和旁边的舍友使了个眼色，突然在顾砚深带球投篮的时候猛地，两人从后面扯住了他的衣服。
顾砚深弹跳力很好，但身后的力道猝不及防，猛地一扯，整个人向后仰。
那两人忙把球抢走。
“这是干什么！故意的吧！”
“怎么打球手那么脏啊！”
“输不起是不是！”
人群中每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不少人给顾砚深鸣不平。
温若初也紧张得厉害，急忙跑到场边，看到顾砚深被那两人扯住后，好巧不巧地，头撞在了身后的台柱上！
“顾砚深！”她喊。
顾砚深只觉身后不止一个力道在扯他，眼前场面很混乱，他还来不及反应，后脑就被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下。
“嘭——”地一声。
脑袋嗡嗡乱响。
头脑似乎有一种撕裂感，疼得厉害，伴随而来的，情绪没由来的暴躁。
顾砚深低低地骂了句：“卧槽”。
已经好多年了，没有过这种感觉。
那种头脑的分裂感似乎回炉，眼前是茫茫然的一片。
什么都想抓，什么都抓不到，烦躁得厉害。
那群人就是故意的，一看顾砚深倒下马上强球。
温若初等不下去了，不管场上多乱的局面，她直接冲上去，挤过几个高壮的男生，拉住了顾砚深的手。
“顾砚深！砚深！你没事吧！顾砚深？”
靳筱煜好歹是学生会主席，刚刚的情况不是他默许的，但也看到了，无动于衷实在内心过不去。
他大喊了一声：“停下！干什么呢！停下！”
那三个男生停下了手，顾砚深一手按着自己的头，默了半晌，眼前渐渐清晰起来，他最先看到了温若初焦急的脸。
可能是太着急了，她的眼里还有泪，眼眶红红的，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
“这么担心我啊？”顾砚深握紧了她的手，唇角扯出笑意，“你男人怎么可能会有事？”
“你吓死人了！”温若初拍他一巴掌，顾砚深笑，结结实实承受了她这一把掌
小姑娘力气不大，绵绵软软的。
这会儿他的脑子清明起来，眼前也能看得一清二楚，他甚至怀疑刚刚那些撕裂感和疼痛都是幻觉。
但抬手摸到被撞的地方，那种疼痛感清清楚楚。
伴随着眼前一阵黑。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顾砚深忍不住额头冒汗。
那几年他生病的前兆也是如此，不得不高三休学出国。
“嗳你们，耍手段也没赢过人家吧！”场外有人说话。
靳筱煜那两个手脏的舍友有些挂不住脸。
“真的是，不行承认不就好了吗？手那么脏，算什么男人啊！”
“还不快给人家道歉啊！”
一时间，场外喧哗声四起。
顾砚深单手撑地站起来，温若初站在他旁边。
他没理会那两个手脏的人，盯着靳筱煜，目光很冷：“以后别打扰她。”
他浑身有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严感，尤其是刻意放冷的时候，更是吓人。
靳筱煜点点头，票开了视线。
自己的人发生这种事，他感觉都没脸同顾砚深说话了。
顾砚深也没什么可说的，和温若初一起离开篮球场。
一路回家，温若初问了几次要不要去医院看看，都被顾砚深拒绝了。
他做出一副自己丝毫没事的状态，温若初也就没多想。
夜深，温若初睡下，顾砚深爬起来进了书房。
此时美国那边刚刚起床，他打开笔记本电脑，打通了曾今的一位好友热线。
“哎呀呀，”对面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女人，笑得开心，“顾先生可是很久没有拨打这通电话了。”
顾砚深轻叹了口气：“维斯，你笑得太开心了。”
维斯摊摊手，无所谓地耸耸肩：“看起来顾先生的身体状态不太好。”
顾砚深没反驳，抬手把额前的发丝捋到脑后：“刚刚撞到头了，又出现幻觉了，那种撕裂感也出现了。”
“哦——”维斯拖长尾音哦了一声，“看来詹姆斯教授推算错了，他说下次发病还要两年后，没想到这么快。”
顾砚深的目光沉了沉，对她这种幸灾乐祸、事不关己的态度很不满意：“詹姆斯教授在旧金山吗？我这几天过去一趟。”
“真不好意思，詹姆斯教授去援非了。”维斯没什么感情地说，“你要去南非找他也行。”
顾砚深：“……”
“他什么时候回来？”
“你知道的，詹姆斯教授归期一向不定。”
顾砚深：“……”
他了解詹姆斯教授，这人医术高明，但行踪漂泊，都快赶上古代的大师了。
他和维斯没什么想聊的，匆匆结束通话。
深夜里，窗外黑漆漆一片，今晚无星，夜空安静。
顾砚深坐在书房躺椅上，大概是心烦，摸出一支烟出来抽。
袅袅烟气飘起，他的面孔在烟雾中显得不清晰。
他想起在美国那几年他生病的状态，如果这次依旧这样，那温若初……
他怎么也没想到，温乔两家的关系没能阻挡他，阻挡他的竟然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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