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被狐狸精勾走
周一阳光灿烂柔和，早会，顾氏集团会议室气氛却冷到了冰点。
会议室内，几个月没在公司露脸的大股东裴副总带着几个顾氏集团老人和股东坐在会议室靠墙东位，一脸要讨个说法的样子。
针对这次乔氏财团向他们抛出合作的橄榄枝，不少公司内的老人打算合作，也算是依托乔氏在A市现有的产业和资源发展自身，但公司内更有一大部分人觉得乔氏已经算是岌岌可危的地位，轻易就能被推倒。
要是这样，肯定是拉上顾氏集团垫背。
顾氏集团插手，讨不到任何好处。
如今公司内部人心不一，顾砚深背靠着椅背，面前笔记本屏幕上打开了密密麻麻各种各样的内部网页窗口，他脸上却是平静，仿佛对面那几个X射线似的目光根本穿不透他。
运营总监汇报本季度各方面运营工作，他战战兢兢地说着话，明明运营业绩比同期大幅提升，他却感觉后背发凉，好像自己搞砸了似的。
终于，裴副总打断了他带着颤音的发言，似乎没听见他说了什么，矛头直指顾砚深：“早先听闻顾总裁国外创业，公司治理方面也很有建树，只是A市这片土地可不比国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可不能参照国外。”
裴副总算是公司老人，在顾氏很有人脉。
“建树不敢当，”顾砚深笑了下，视线扫过对面气势汹汹的众人，“乔氏财团的事情，确实应该就事论事。”
不同于对面眉毛都要竖起来的几个老人，顾砚深倒是淡然，唇角含笑，手上无意识地转着只笔，黑色钢笔同他冷白色指节色差明显。
但其实这场会议不过是个幌子，顾氏集团A市分公司才刚成立不久，这些年几乎成了这些老人们安插‘少爷兵’的兵团场，家里儿子女儿外甥孙女，只要混个国外大学毕业证回来，就能轻松进入中层甚至高层，公司内晋升机制严重受阻，不少核心人才跳槽。
裴副总更有甚之，公司运营各个关键点都放上了他们家人，公司过几年怕是要改姓。
各位‘少爷兵’上阵，公司从内部治理到客户网络，从财务到运营，处处纰漏。
顾砚深把他们安插的关键点渗透新人，‘少爷兵’清的清，退的退，理由还正当得让人挑不出错来，只能蹲公司楼下胡搅蛮缠。
“哼，”裴副总听出他是铁了心，非要趟这趟浑水，倒也不好言好语相劝了，“顾总裁，现在公司各大股东都在，我也就直说了吧，乔氏这么多年基业，我们毕竟是刚入A市，很多地方若能借了乔氏的手，这地基我们就算是稳住了。顾总裁不会是不同意吧？”
会议室针尖对麦芒，几个新人大气不敢出。
“裴副总，风水轮流转，”顾砚深漫不经心，钢笔在桌面上轻轻戳着，“当年乔氏在A市是什么情况，现在又是什么境遇？最近A市新兴企业不少，乔氏的龙头地位早已受到威胁了吧，退一步说，这七八年大大小小的金融黑天鹅没少出现，裴副总也没想着要换换策略，适应一下环境？”
裴副总瞪着他，动了动嘴唇却没说出什么，旁边老人帮腔：“你这是什么意思？乔氏再不济，在A市也有人脉有资源，试问A市有几家公司可以做到这样？咱们同乔氏合作，就是强强联手……”
“笃笃笃——”
说话间，会议室拉开一道小门，助理小纪歉意地朝各位点点头，拿着顾砚深的工作手机走进来：“不好意思，裴副总……”他一一有礼地点了各位大股东，“贺总说今早的会议就先开到这儿了。”
裴副总：“贺总还说了什么？”
小纪：“没有了，让大家先回去。”
贺总是总公司董事长，顾氏集团是在A市的分公司。
而贺总，就是顾砚深的小姨，他母亲去世后，这么多年，都是她在照顾顾砚深。
得了话，几个桌尾的新人抱上笔记本快步逃了，裴副总和几个老人气不过多坐了会儿，也起了身。
顾砚深站起来，笑着和他们握手告别，裴副总不想理他，侧身要走，却被他侧身挡住了路。
他笑着握了握裴副总的手，脸上尽是和善，嘴上却说：“裴副总，您这把年纪了公司里的事情能不干涉就不干涉了吧，歇歇多好？”
顾砚深手上力道加重，将裴副总拉近了些：“我这人记性不好，去年年底的事却还记得，孙经理在‘特殊’会所摆宴，我还见过令正一面，啧，听说那天以后孙经理可是一周没出过家门呢。这事传出去，损害的可不止公司形象了吧？”
“……”裴副总瞪着他，半晌，挣开手走开。
顾砚深站在原地，低下头低笑了声，等众人都走了，会议室大门一关，小纪在旁边嘟囔了句：“顾总您什么时候去过那种地方？不是都叫我给您推了吗？怎么见到裴副总夫人的啊？”
顾砚深朝身后摆摆手：“骗他的——贺总还说了什么？”
“哦，”小纪想起来，忙把手机递给他：“贺总让您尽快回电话。”
-
午后，阳光热烈绚烂，窗外枝叶繁茂，却挡不住耀眼的阳光。
卧室床铺上女孩裹成一条毛毛虫，只露出脑袋，沉沉地睡着。
她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
“喂？”刚睡醒声音干巴巴地迷糊。
温若初翻了个身，寻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拿着手机。
“若初。”顾砚深声音低沉，难得直接叫她的名字。
温若初瞬间清醒了，坐直身子：“怎么了吗？”
几天前顾砚深已经出院了，这几天她倒是密切关注顾砚深的身体状况，只是他公事好像很多，时常见不到人影。
晚安微信倒是照常，都是凌晨三四点道晚安，也不知道是刚睡下还是刚醒。
“我现在在去机场的路上，飞柏林，”顾砚深坐在后座上，看了眼时间，“临时安排的，那边事情挺多，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我……”
他说着，突然噤声，电话那头一点声音都没有。
“在听么？”
那边还是没有声音，就在顾砚深以为她可能迷迷糊糊睡午觉的时候，温若初开口，声音发干：“你又要走吗？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才告诉我。”
有点委屈和小抱怨。
顾砚深握着手机的手指一紧，他恨不得赶紧把那帮吃闲饭的副总们从温柔乡里抓回来替他，但他知道这次谁也替不了。
“不想我去么？你说不想我去，我就不去了。”
驾驶位助理握方向盘的手一颤，瞥了眼后视镜，能猜出顾总裁和谁讲电话。
还‘我就不去了’，他顾总裁不应该说‘老子去哪你管得着么’才对吗。
温若初：“……”
知道这人肯定是哄她的，她没松口：“没有，特别希望你去，最好过几年再回来，别耽误我找男朋友。”
说完，也不等顾砚深回话，直接挂断了电话，把手机丢下一边，下床洗漱。
她抱着洗漱用品走到洗手台前，刚好手机铃声响起，她有些烦地抓了抓头，走过去拿了手机接起来：“喂？”
“喂若初，我要出去玩啦，请假旅行，和我一起吗？”
是她在画室的同事刘然。
“你要去哪里呀？”温若初其实没什么兴致，只是随口一问。
“柏林！”刘然兴致盎然，“哇塞，我给你说，她们金发碧眼大美人们真的身材好好，又美又飒！怎么样若初，要不要姐妹帮你介绍漂亮小姐姐？”
“……”温若初挤出牙膏，很用力，挤出一大坨，淡淡开口，“我没这个需要，要不介绍给你男朋友？”
“呸呸呸，别乱说，”刘然大吼大叫，“你可别诅咒我和我男朋友的恋情！我给你说，我男朋友就一视觉动物，看到身材好的，眼睛都要被人家勾走了。”
电动牙刷的声音很响，温若初没听到前面，只听到了后半句，含糊地问：“为什么会被勾走？”
“人家身材好啊又漂亮，谁不喜欢身材好的仙女，”刘然说得理所当然，“男人都这样的，尤其像我男朋友这种，抱抱都不老实，喜欢动手动脚的——嗳，你男朋友也这样吗？”
“……”
温若初回忆了会儿，顾砚深好像还挺规矩的，抱抱时手很规矩，不乱碰。
不应该吧，刘然男朋友她见过很多次，平时下班都会来接她下班，很内敛的男人，相比之下，顾砚深性子野多了，那种时候却不乱动。
温若初犹豫了会儿，关掉电动牙刷，漱口，问：“那要是不这样，是什么意思呀？”
刘然曾见过顾砚深一次，觉得他桃花痣在侧，妖孽长相，应该是色气泛滥那种，怎么不对？
难道是爱得不够？
但这话可不能和自己的同事说。
“我觉得吧，不一定是你身材不好，”她犹犹豫豫地开口，“可能吧，你知道吗，可能大家习惯不一样……”
温若初低下头看了自己胸口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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