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九天云箓(四千)
彭万程精研炼器之道多年,又有李火儿这等专擅炼器的长辈指引。
器道之上的经验积累,着实底蕴深厚。
加上他自己本也炼过九霄云龙剑诀,掌握有云龙剑箓。
帮助王则祭炼清泓珠,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粗粗一番引导,便指点王则催动云龙剑箓,在一十二枚清泓珠中, 奠定了剑箓根本,养出了一重炼形禁制来。
一重云龙剑禁凝聚,彭万程便直接接手了清泓珠的祭炼。
先是将一十二枚清泓珠丢入器炉之中,借助真火之力,凝实禁制根本,随后便驱使云龙剑诀凝禁之道,开始打磨起整套剑丸的禁制来。
他一面炼器,一面还不忘了指点王则云龙剑诀的修行。
王则本以为彭万程让自己先炼成云龙剑箓,是要自己来打磨这一套飞剑。
却没想到只是塑造了几分剑丸根底, 这位师兄便直接接手了祭炼工作。
这也才明白过来,彭万程之所以让他先凝聚剑箓,实际上是要他先入门剑诀,再通过炼剑,指点他这一道剑诀的修行。
想明白个中关键,王则心中感慨不少。
也没辜负彭万程的苦心,仔细记住师兄提点种种关窍,同时目不转睛的盯着器炉之中清泓珠的变化。
仔细揣摩起了剑诀运用来。
师兄弟二人一个教一个学,对于云龙剑诀的分析,渐入精深地步。
如此炼器,忽忽就是十余日过去。
这一日。
彭万程忽然停下口中指点,目光只落在器炉之中, 匆匆道:“剑丸将成,师弟静心催动剑诀, 准备收宝!”
王则本还沉浸在彭万程指点的剑诀精义之中, 正揣摩云龙剑箓变化,骤然听得这声,当即惊醒过来。
听明白彭万程所说之后,也不敢怠慢,念头落在气海云龙剑箓之上,剑气催动之下,聚于十指之间,目光也是转落器炉真火之上翻腾的一十二枚剑丸,只等着剑丸禁制成就。
也就在这时。
器炉之中那一十二枚清莹透亮的清泓珠,骤然白光涌起,勾连一处,仿佛一颗颗被火焰之力汽化了的冰珠一般,轰然散裂,演化成为一十二团云霞气来。
这一十二团云霞,白光浓郁,十分灵动。
相互交织之下,竟化作了一条云龙,足踏真火,腾空而起。
几欲飞走!
“师弟!”
与此同时,彭万程声音再次响起!
声音入耳,王则不敢含糊, 忙催了指尖云霞剑气, 以一百零八路云龙剑式手段,化处百十道剑光来,虚空交织,瞬间就将那十二清泓珠所化云龙,锁拿在器炉上方的虚空之中。
清泓珠所化云龙,似乎还有几分不满,还自挣扎。
不过随着同源剑气侵入体内,到底平静下来。
王则见此,抬手十指点画,再催剑诀,很快将那清泓云龙牵引了回来。
片刻之后。
云龙挪至王则身前,周遭锁拿云霞剑气,也是在这时候全数容入了清泓云龙身躯之中。
同一时刻,云龙身躯终究散落开来,重新化作一十二枚清泓珠形态,环绕在王则身周。
只是此时的十二清泓珠,与之前形态已经有了几分不同。
此前的清泓珠,更多是真水之禁在身,通体透亮,只有青白玄光萦绕。
如今的清泓珠,内中多了一些云霞之气,青白灵光,也都化为了纯白。
看着更为梦幻不少。
其中灵光,实也增添了一些玄妙之意。
不过对于王则而言,倒也不全是好事,如今的十二清泓珠,因为禁制变化,驱使之下,难免多了几分生涩。
彭万程见王则成功收取十二清泓珠,也是笑道:“师弟这一套清泓剑丸,根底属实不错,内中更有一些上乘禁制灵韵留存,似与我派无形剑经相合。”
“我派无形剑道,本也是讲究虚实变化,明幻有方的剑术妙法。与云龙剑诀而言,颇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此外这剑乃是真水灵材铸造,材质实在不凡,又得师弟真水禁法养炼,底蕴更厚。”
“因此我取这剑丸灵韵本质,却炼得五重炼形禁制,合四十道云龙剑禁,放眼诸多法器层级飞剑之中,也算上乘之属。”
“不过此剑初成,又凝禁制不少,纵然师弟炼得云龙剑箓在身,要想完全炼化,驱使由心,功行之上还是欠缺几分,此外就算前几重禁制掌握,也还得时常祭炼,才能见得成效。”
“而日后师弟再用剑诀养炼,增添些许灵材,不难将此剑炼形大成,再行炼质之功,凝得法宝一桩。”
王则听到这话,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
法器禁制祭炼,并非易事。
王则此前用玄冥禁法养炼清泓珠,体会就不少。
他养炼日子不短,甚至都没能炼成一重禁制,足见艰难。
他实在没有想到,不过是十余日的祭炼功夫,清泓珠居然能凝成五重炼形禁制。
而且禁制凝聚之功,修为境界不到,也难凝得一定层次。
他此时也很清楚,单凭自己的修为能力,纵然有这云龙剑诀在身,估计也难将这清泓珠炼到如此层次。
如今所得,都是亏了彭万程相助,于是忙道:“这一套剑丸能有如此成果,都是亏了师兄祭炼之功,王则真不知如何感谢!”
彭万程摇头道:“同门之间,却不必这些客套,师弟若是真有心谢我,好生替我那徒儿寻来地煞阴脉也便是了。”
“这本是应有之义,断不会辜负师兄所托。”王则回道。
彭万程却道:“若是实在不成,师弟也不必为此忧心,浮鼎宗斗剑之日想去不远,如是地煞阴脉难夺,师弟也不必为此耽误了斗剑之事。”
“反正凝煞也非一日之功,等日后斗剑之事处理妥当,再完成此事,也是不迟。”
“对了,说到此事,还没与师弟说一说那六丁神煞阴脉所在,那地方虽就在蛮疆地域,所去也有一段路程,而且路上妖魔洞府不少,赶路也是麻烦。”
“好在师弟这一套清泓剑丸,如今得云龙剑箓筑基,此中却有几分飞遁之能。师弟如将这飞剑祭炼纯属,凭你如今气海修为,不难借助这飞剑行那飞遁之功。”
这话入耳,王则一时讶然。
却没料到云龙剑诀还有这等妙用。
彭万程解释道:“九天云箓,本就是我玄门云遁诸法根基,周天腾云遁法,究其根本,都是以九天云箓为基。”
“这九霄云龙剑诀,核心既是九天云箓,自然也有这腾云之功。”
“只是师弟不曾有过飞遁经验,还需好生熟悉一番,才能行此遁法手段,否则若是驱使不当,又无炼罡境界在身,驱不得风,驾不得云,一旦出现意外,还是有几分危险的。”
原来如此!
王则恍然。
他这也才知道云龙剑诀还有这般妙处。
怪不得他此前凝聚九天云箓之时,便感觉真气经过这道符箓改变,凭空就有几分轻灵之感袭上心头,如今才知原来此箓本身就是云遁法门基础所在。
反应过来,王则便又有几分欣喜。
他与李静玄等人来到截江剑派的时候,对于飞遁之事,便有几分期盼,尤其是得吴元化法器承载,来到天都山中,更是艳羡对方飞遁法器在身。
只因飞遁法器难得,而修为若不至炼罡之境,又做不得驾云之功,王则这才按下那种种妄念。
他却也没想到,如今为了祭炼斗法飞剑之行,不仅飞剑祭炼有成,居然还意外收获了飞遁腾云的本事。
实在也是意外惊喜了。
想到此清泓珠如今为他重新掌握,只要炼化其中一些禁制,便能做到腾云飞空之事。
王则甚至此时都有几分想要外出耍弄一番的冲动。
好在他到底还记得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没冒冒然胡来。
谢过彭万程指点之后,问道:“如今云龙剑诀我也已算掌握几分,清泓剑丸虽然还需祭炼,但这一套剑丸都是以我所炼剑箓为根底而得,要炼化其中禁制,也不是什么太过为难的事情。”
“倒是师兄所言那位师侄,我还不曾见过,此番若去寻那地煞阴脉,我与师侄少不了要有些合作。”
“我这几日只怕也还要在师兄这明夷峰搅扰一段时日,熟悉剑丸驱使,打磨剑箓功行。我想也正好与师侄先见过一面,免得后续再耽误了事情。”
彭万程也没什么意见,点头道:“我这弟子为那六丁神煞之事,此前正来了我这明夷峰求助,因炼器缘故,我也便叫他在这山中打磨法力,如今正好还在山中。”
“师弟若是想要先与他见上一面,我传讯一道,叫他过来便是。”
王则也没多说什么。
彭万程的那个弟子,名义上虽然是王则的师侄。
实际上人家气海早已大成,已经要开始凝煞的功夫了,不管是入门时间还是修为积累,都在王则之上。
王则自然也不好对彭万程的徒弟多做什么吩咐。
彭万程也是个不喜欢耽误事儿的。
见王则没其他事要说,抬手便打出了一道传讯金剑。
眼见金剑离开洞府不久,一名尖嘴猴腮的黄发青年,便捧着金剑,来到了石室所在。
王则知道青年必然就是彭万程的徒儿。
不由仔细打量起来。
这青年尖嘴猴腮,一头黄眉黄发,很有几分猴相,其人双眉如剑,尤其一双眼睛,颇见桀骜,只一眼看去,便知道不是个温顺性格。
果然,随着这青年与彭万程见礼之后,王则更是确信了这个看法。
只因这青年就算是在彭万程这个老师面前,也不是太过规矩。
行礼倒是恭敬,就是动作不太规整,歪歪扭扭,仿佛受不得太多礼法约束一般。
彭万程似乎也不太在意自家弟子如此,颔首回应过后,对着王则道:“师弟,这便是我那徒儿。”
“其名袁光,入我门下也有十来年了,天赋比不得师弟,也还算尚可。”
说着,又对黄发青年道:“光儿,这是你王则师叔,此番正受我之邀,要助你去寻那六丁神煞,还不见过师叔。”
黄发青年袁光听得这话,好奇看了王则一眼,倒也没有多说什么,还算恭顺的与王则见了礼。
王则也是做了回应。
彭万程见此,又摇头道:“我常年闭关炼器,对我这徒儿失了管教。他出身又有几分特殊,乃是一位旁门仙子感六丁神火之精灵孕育而得,因六丁神火本质,性情多少有些顽劣,平素行事也少计划。”
“此番师弟与他同行,若有失礼之处,不妨替我管教一二。”
王则一愣。
转头看向袁光,就见这位师侄面色微僵,似有几分尴尬。
王则颇有几分意外,却没有想到袁光还有这等出身,怪不得看着不太受约束的样子。
反应过来,则有些头疼。
他却是想起了燕魁。
虽已经许久不曾与燕魁见面了,但他还记得这位师兄的莽撞性格。
就因为燕魁脾性冲动,为此方汉眉师兄可没少头疼。
想到这袁光,或许也是燕魁一般的性情,此番又要与自己同行,王则自然多少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彭万程自然不知王则想法,因此也没就袁光的事情多说。
见诸事安排妥当,却道:“说来师弟到我明夷峰,还不曾赏过左近风景。而熟悉飞剑禁制之事,也不是一时之功,不妨与光儿在明夷峰中四处转转,也算互相熟悉一下,总好方便后续行事不是?”
王则虽然还想问问彭万程关于袁光的信息,如此弄明白这位师侄的具体性格,未来也好打交道。
但得了这话。
想到自己已经麻烦彭万程不少。
尤其是彭万程炼成地火毒龙针后,便替他操劳,一刻没有休息过,确实不好再做搅扰。
于是也便没在多说什么。
与彭万程告辞之后,转头便与袁光一起,离开了洞府。
刚走出洞府大门。
在洞中基本没怎么说话的袁光,就似乎去了不少压力,身躯扭动,很是松快的活动了一下筋骨。
随即有些好奇道:“王师叔不知是门中哪位真传门下,我入门也算有个十余年光景了,怎好似不曾听过师叔名号?”
王则闻言,也没多想,回道:“我尚在外门修行,不曾拜得老师。”
“外门?”
袁光听到这话,停下动作,转头看来,有些皱眉。
想了想,问道:“师叔莫不是在飞玄峰做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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