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你想做什么,我都由着你
……
开口的人。
是霍庭墨。
陆听酒转过头去看他的时候,恰好对上他一双深暗得厉害的眼。
心脏处,好像不受控制的,疼了一下。
……
几分钟前。
容祁瑾刚把霍庭墨腿上的伤,重新上了药包扎好。
阮扶音路过客厅的时候。
霍庭墨以为是酒酒,便抬眼朝她看了过去。
阮扶音厚厚红肿起来的右脸,格外的显眼。
一眼就能看到。
亦或者是,她根本就没有要遮掩的意思。
去后花园的,只有那几人。
谁动的手,不言而喻。
霍庭墨俊美的脸,几乎是立刻就阴沉了下来。
阮扶音看见他的脸色,心头委屈情绪微涌,但面上不显分毫,“庭墨,我先走了。”
她走过去,去拿自己放在茶几上的包。
阮扶音垂着眼,没去看眼前的那两人,从鬓边落下来的几缕长发,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绪。
但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她的不对劲。
阮扶音抿着唇,用听起来还算正常的嗓音说了三个字后,转身就走。
“站住。”
坐在沙发上的霍庭墨,沉冽的开口。
但他叫住她的这两个字,好像就给了她心中莫多情绪的一个宣泄口。
阮扶音脸上冷意,稍散。
她刚转过身,“庭墨……”
男人又冷又沉的声音,就朝她砸了过去。
“你招惹酒酒了?”
阮扶音知道,霍庭墨会开口叫住她。
她表现得越正常,其实就越不正常。
她也想过,怎么不着痕迹的,把花园里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
霍庭墨一开口,就是责怪她的语气。
“招惹她?”
阮扶音一直压着的情绪,还是没压住,分不清是怒意还是嘲意,“庭墨,你怎么不问问,她对我做什么了呢?”
明明挨打的是她,为什么在这个男人眼里,就成了是她去招惹陆听酒?
但男人根本就无暇回她。
因为从她开口的一句话,霍庭墨就确定她脸上是谁打的。
但能让酒酒动手,必定是让她动了怒意。
“阮扶音,要是你伤了酒酒一分一毫,你自己拿命来抵。”
冷如寒冰的一句话落下。
霍庭墨根本就无视腿上的伤,直接从沙发上起身。
阮扶音转身。
看着霍庭墨直接无视腿上的伤,也要急着去确认那人有没有事。
视线凝了几秒后。
阮扶音突然笑出了声,眼底携了绵长的嘲意。
整个心头,似是裹上了一层细细密密的疼意。
容祁瑾没什么情绪的扫了她一眼后,随后跟上了霍庭墨。
……
【酒酒,你要见谁?】
陆听酒有些怔然的,看着霍庭墨。
但行动先于理智的,她朝霍庭墨走了过去。
“上完药了?”
但她刚碰到霍庭墨的手臂,腰间一紧。
男人的手腕一带,陆听酒便撞进了他的怀里。
因为隔着很近,所以陆听酒很清晰的感受到男人瞬间僵住的身体。
“霍庭墨!”
陆听酒几乎是立刻低头,朝他受了伤的腿看去。
“是不是撞到伤口了?”
但霍庭墨紧紧的将她锢在自己怀里,动不得分毫。
“你要带酒酒去见谁?”
霍庭墨看着几米之外的人,不疾不徐的开口,“你要带酒酒,去见谁?”
一字不差的几个字,但从男人口中说出,完全是两种意味。
贺涟詹黑不见底的一双眼,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
静谧几秒后。
贺涟詹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直接抬步离开。
……
霍庭墨的意思。
贺涟詹自然是懂。
他问的不是他。
真正需要回答的人,也不是他。
贺涟詹走后。
跟上来的容祁瑾,其实按照惯例,应该要嘱托霍庭墨,或者是他身边的陆听酒几句。
小心伤。
但是,他看了一眼那两人。
微顿之后。
容祁瑾也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
……
静寂半晌。
男人一言不发,只是扣在腰间的那只手,愈发的紧。
陆听酒抬眸,看着他俊美沉毅的侧脸,“霍庭墨……”
但她刚说了三个字,男人就开口截住了她的话。
“有没有伤到哪里?”
霍庭墨微松开手,低眸去看她,把她上下查看了一番。
最后的视线,落在她微红的右手心上,低低缓缓的出声,“打人也不能自己动手,吩咐佣人去做便是。”
男人的手掌小心翼翼的包裹住她的手心,温热的感觉瞬间传来。
霍庭墨一手刚落在陆听酒肩上,应该是习惯性的想要将她抱起来。
但突然想到自己腿上不便,便改为揽在她的肩上,“我们进去。”
语调波澜不惊。
波澜不惊。
他在外面一贯如此。
但这样的语调,在陆听酒面前,其实不算是正常的。
陆听酒没动。
她抬眸看向霍庭墨,浅浅缓缓的道,“沈洲在贺涟詹的手里。”
看着男人瞬间沉下来的脸色,陆听酒慢慢的回答了他最开始问的问题,“我想见他一面。”
见他一面。
沈洲么。
霍庭墨揽在陆听酒肩上的手,无声的收紧。
他的视线,深深沉沉的盯着她。
“见他,做什么?”
霍庭墨沉沉的,缓缓问道。
但不等她回答,霍庭墨又道,“酒酒,你喜欢他什么?”
“他说话的声音,他的脸,还是,”霍庭墨看着她,一字一顿的道,“他的那双眼睛。”
“不喜欢。”
陆听酒毫不犹豫的,立刻就否认了,“我不喜欢他了。”
“那之前呢,你喜欢他什么?”
霍庭墨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陆听酒,不肯放过她眼里的一丝一毫变化的情绪。
原本以为不会亲口问出的问题,还是问了出来。
“我可以无条件的纵容你,为你放弃自己的底线,你想做什么,我都由着你。”
“酒酒,为什么你还想着再见他?”
“嗯?为什么。”
最后几个字,男人说得平静。
似是早已习惯。
突然,陆听酒觉得心脏处,一阵猛烈的窒息袭来。
但好像又被什么死死的压着,只要一松开,就有千百倍锥心的痛感散开。
霍庭墨见她眉眼蹙着,只当是自己问的问题让她为难。
抬手,轻轻缓缓抚平她蹙着的眉眼。
男人低低哑哑的嗓音,似是从喉间深处溢出,一字一顿格外的缓慢,“不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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