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姐妹针锋相对

　　“是啊，宝卿，这位小姐想必你还不认识，这是蒋姨娘兄长的女儿，蒋家的大小姐蒋欣怡。蒋小姐比你年长一岁，你且叫他蒋姐姐吧，蒋小姐要在咱们府上暂住些时日，你们以后也要多亲近。”老夫人指着大小姐王宝珠说话身边的姑娘给王宝卿介绍，面上虽然慈祥的笑着，实际却是淡淡的，没什么感情。

　　“蒋姐姐好。”宝卿微笑着对蒋欣怡打招呼，却没有什么亲热的反应。

　　“三小姐好。欣怡对三小姐一见之下觉得十分投缘，以后可否经常走动。”

　　面对蒋欣怡的过分热情，王宝卿不禁抬头朝她看过去。蒋欣怡长得自然不能同明艳动人的王宝珠比，但是文文静静也很秀气。一身粉色长裙，神情似乎有那么点傲气，这让王宝卿颇感意外。真不知这蒋家寄人篱下的小姐为何如此神情。

　　“蒋姐姐客气了，宝卿自然是欢迎蒋姐姐多多走动的。”宝卿招牌笑容挂在脸上，语气淡淡的。

　　“三小姐不会是不喜欢欣怡吧？”大概是看出王宝卿的冷淡，蒋欣怡委委屈屈地看着老夫人道。

　　王宝卿微微冷笑。

　　“欣怡你多虑了，三妹妹最是喜欢热闹，她今天是累了，才不爱讲话。”王宝珠立刻站出来说话，永远保持大家小姐的规范，是她的华丽伪装。此时为两个人缓和气氛，不仅显出宝卿的不懂事，更表现出自己的知书达理，真是何乐而不为。

　　“大姐你就是大度惯了的，不明白有些人的小肚鸡肠。蒋表姐好心结交，偏偏她却不冷不热冷冷淡淡的，好不清高。八成是心中不满，想蒋表姐虽然是表小姐，她来府里那日，咱们可是都去迎接了的，就连父亲，也说要见见江南才女，特意的等着表姐到来。反而咱们府里的三小姐回来，却没人迎接，莫不是因着这样就冷淡了咱们。”

　　说话的是蒋姨娘的另一位女儿，五小姐王宝珊，眉清目秀，虽不及大小姐明艳动人，却别有一番小家碧玉的娇俏可爱。宝卿被赶出家门的时候，她才不过五岁大，两个人很少交集。仅有的了解来自于王秋华的介绍。王宝珊，任性刁蛮，却也娇憨可人，因为年幼，很会撒娇，颇得王锦城和老夫人的喜爱。

　　如今看来，任性刁蛮倒是真的，原本宝卿还怕没人说出这样一番话，她却是刚好帮了个忙。

　　眼看着老夫人脸色有点生硬，不管是因为听了王宝珊的调拨，认为宝卿对大家不满。还是听出了王宝珊这漏洞百出，不识大体的言行。

　　宝卿忙站起身来，施施然行礼下拜。

　　“五妹妹这是怨怪姐姐没有向妹妹问好，才做这样的说辞么。姐姐疏忽，竟然是才看到妹妹你在姨娘身后，且莫要怪罪姐姐才好。”宝卿本就是一副柔弱的表情，此时更是略带委屈。自古长幼有序，嫡庶有别。庶女不向姐姐问好，反而要嫡女向庶女行礼下拜，世上哪有如此委曲求全的道理。此时老夫人的脸色是彻底黑到了极点。

　　“五小姐你这是说得什么话，表小姐来府那日，三小姐又不在家，怎会知晓，更遑论不满之说。何况三小姐的确是远道回来，还不及休息便过来给老夫人请安，累了是正常的，哪能面面俱到。”

　　蒋姨娘赶忙出来救场，也许是八年的执掌家务让她安而忘危，言语竟然也难得的露出破绽来。

　　宝卿弱弱的笑笑，好一个蒋姨娘，口口声声似乎是为宝卿说话解围，然却每每都在说宝卿怠慢了蒋欣怡。而庶女王宝珊的指责和对嫡女的傲慢无理只不过是年纪小不懂事。宝卿求救的目光望向上座的老夫人，仿佛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却让老夫人再也忍不住。

　　“胡说！堂堂尚书府五小姐，竟然如此不识礼数。蒋姨娘你是怎么教导她的，不尊嫡姐，尽出幺蛾子。”

　　宝卿觉得老夫人或许不在意自己被扣上什么骄纵的帽子，什么怠慢客人蒋欣怡。可是老夫人一向最喜爱懂规矩的人，王宝珊受下了王宝卿拜礼，那是大大的没规矩。有个王宝珊叫蒋欣怡表小姐也就罢了，蒋姨娘竟然也自以为蒋欣怡是以表小姐的身份留下，却是大错特错。

　　姨娘并非正房夫人，姨娘不过是府上比丫鬟高点的主子，姨娘的亲戚不能算作是府上的亲戚。如今为了个姨娘家的亲戚，让嫡亲的孙女如此委屈，她老人家莫非能有什么面子？

　　“我也累了，都退下去吧，宝卿你也早点回多宝斋休息。”

　　老夫人挥挥手，身边伺候的张嬷嬷忙把老人家扶进内室。众人在老夫人离开后各自告辞。

　　可惜老夫人想要的清净并没有如愿。守门的小厮不负众望地找来了刚刚下朝回府的尚书大人王锦城，痛哭流涕痛彻心扉痛心疾首地控诉刚刚到家的三小姐如何欺人太甚。

　　王宝卿苦笑摇头，她自从穿越过来，身体就一直是处于不太利索的状态，本着不想追究这几个小厮的善心上，并没有在大门口发作，然而并不是你大发善心，别人就能理解的。

　　就像现在，小厮的悲伤表情，不仅让刚刚还打算休息的老夫人走出内室，精神焕发，更是让刚刚被嫌弃为不知礼数的五小姐王宝珊同情心泛滥，一副随时打包不平的架势。

　　二房和三房两位夫人也没有离开，二夫人冯氏对于大房的鸡毛蒜皮都非常感兴趣，特别是不服气竟让让大房一个小妾来掌家，按说大房正室夫人去世，大房又没有要续弦的打算，掌家的权利就该归二房，然而王锦城却让蒋月柔这个姨娘小妾当了家，根本就是不把二老爷当兄弟，冯氏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而三房的蓝氏则是发现事端的矛头直指三小姐王宝卿，心中惦记，故而留下。一家子各怀心思，听那小厮哭诉。

　　“呜呜呜……小的奉命迎接不曾怠慢，哪曾想三小姐不问青红皂白，就让那丫鬟对小的掴掌。小人虽命贱，然而身体发夫受之父母，岂可无故损伤。小人不求公道，但求三小姐能让小人莫白白的挨了这一巴掌，请三小姐告诉小人，小人是哪里做了错事。”那小厮口齿伶俐，明明在哭，却不见一句停顿，愣是噼里啪啦说了个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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