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第175章
苏显国早在1987年就到退休年龄了,但对于他这个年纪资历的教授,学院很珍惜,接连返聘,他为医学奉献了一辈子,也乐于把自己的知识传授给后人,故而一直到1995年都还在洪江大学任职,不过考虑到他的身体情况,基本不会安排太多教学任务。
年轻时历经战乱,半生都在医院一线,为家庭工作奋斗,到了暮年,总算轻松了,不过身子骨大不如前了,想出去看看都要考虑各种因素。
这回说要去爬雪山,海拔五千多米,快七十岁的人了,苏雪桢可不敢让他们夫妻俩单独去,平平安安想了想,觉得跟外公外婆一起去见识见识世界也不错,在家休息了两天就跟着苏显国和张光香坐飞机去旅游了。
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兄妹俩正坐船游湖呢,打了旅馆电话没人接,晚上回来才知道成绩,高中三年,平平安安成绩都很稳定,尤其是安安,到了高三,非常刻苦。
考完试苏雪桢跟岑柏也没问他们发挥如何,就觉得孩子最后这一年挺辛苦的,无论结果如何都过去了。
当然成绩也对得起平平安安的付出,安安直接拿下了省第三名的好成绩,平平是省二十四名,兄妹俩都进了省前五十名,可以说是全国的高校任其选择。
得知结果后,苏显国赶紧带着平平安安回了洪江市,开始琢磨报志愿的事情,安安是洪江市的理科市状元,平平成绩也不俗,兄妹俩表现非常亮眼,附中领导都来了家里,连连夸赞苏雪桢跟岑柏教导有方,亲自给他们送来了招生报,指导他们怎么填志愿。
岑建军跟娄桂兰也来了家里,还有岑梅,过来跟他们分享各大院校的信息,给他们做参考,平平本身对神经外科就有兴趣,加上家里两代从医,自然而然想去临床医学专业。
苏显国跟他说:“现在医院门槛越来越高了,未来学历肯定是越高越好,你想选神经外科方面,本科生还是有点不够,不如一次性读完硕博,协和医科大学也是国家临床医学专业首批入选本硕博连读的高校,虽然长了点,但相对来说,要比读完本科再考硕士好很多。”
“连读一共八年,也要省事些,省得你本科毕业了还要琢磨折腾考研考博的事情。”
“洪江大学临床医学专业也不错,但终究实力底蕴差点,不过好处是离家近,未来几年随着洪江市发展排名肯定还会升。”
平平斟酌良久,最终选择了中国协和医科大学临床医学的本硕博连读,学制八年。
轮到安安,她却说了一个大家都意想不到的专业,“法医。”
过去女儿经常会问他警局的事情,岑柏以为是安安贴心关心爸爸的工作,谁想到是对法医感兴趣,他经常跟法医合作,所以很清楚法医的工作环境,加上安安一向爱美,他以为女儿是一时好奇,劝了下:“你可要想好了?法医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是啊,女孩子做法医,这确实有点……”
剩下那句话张光香没说出来,“咱选个轻松的专业吧?你这排名报法医太浪费。”
“想好了。”
安安笑着点了点头,不赞同外婆的意见,“女孩子做法医怎么啦,为冤死者伸冤,查明真相,我觉得这是一个很高尚的职业啊。”
“再说哪行哪业不辛苦,没什么专业就是天生适合女孩子的,外婆你思想太狭隘了。”
这话一说,岑建军和娄桂兰要劝阻的话又咽了回去,苏雪桢觉得女儿这想法挺好的,支持安安填报。
看她神色这么坚决,岑柏也没话说了,他打从心底里敬佩警局法医部的同事,他们是破获刑侦案件中不可或缺的角色,对他们的工作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如果安安真要从事这行,他会为女儿骄傲。
经过细致讨论,安安最终报考了南方一所知名老牌高校,虽然名声比不得首都和洪江市一些知名医学院,但该校的法医系是中国现代法医学的发源地之一,师资力量非常浓厚。
志愿报完,兄妹俩一个往北跑,一个往南跑,没一个留在洪江市的,开学前,一家人还去吃了钱海的喜酒。
大院的孩子们一个个长大了,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梁恩阳有个女朋友在谈了,不过人家女孩子不想跟他结婚后住大院,想让梁家在洪江市另外买房,还要带电梯的高层。
梁家是双职工,也算是小有积蓄,可梁大志是去年下岗潮第一批被遣散的,眼看赵曼也快到退休年龄,也指望存款养老呢。
而且夫妻俩都觉得梁恩阳这个小女朋友不是好相与的,表面说家里没钱未来儿媳要求太高,一直磋磨推托,背地里实则是想儿子跟女朋友分手另找个脾气好点的,反正就这么僵持着,处于看谁磨不过谁的状态。
周心的话,这些年搞餐饮也算小有成就,在洪江市有了一个门店,还给儿子女儿买了房,夏天月跟夏天明相继从大学毕业,开始上班了,也能自己养活自己了。
周心本该轻松些,她却是越干越勇,还想着再开一家门店,闷着攒钱,周老太太身体彻底不行了,前年检查出了肠癌,现在全靠医院吊着一条命。
汪晴给大院的人安排了两桌来坐,招呼他们该吃吃该喝喝,红光满面,笑容怎么都压不住,梁大志看了不禁吃味,“瞧瞧人家新媳妇,多实诚,听说也没要求房子彩礼啥的,要我说啊,找儿媳妇就该找这样的。”
“现在的小姑娘啊,结婚要求是越来越高了,哪像我们过去,花个十来块就能结婚了。”
他说这话本意是想说给儿子梁恩阳听,连带着老婆赵曼也讽刺上了,说的好像她不值钱一样,她不免瞪了丈夫一眼,碍于是在钱海喜宴上没发火。
同一年生,好友都结婚了,梁恩阳却还悬着没着落,还不是怪亲爹一直闷著作妖,越看他越不顺眼,他可没赵曼这么客气,开口直接回怼:“也不看看你那个时候的十来块到现在值多少钱,现在时代跟过去能一样吗?”
“咱们大院这环境,能娶到媳妇才奇了怪了。”
说起过去,他们家可是风光无限,双职工住大院还有独栋,这条件多引人羡慕,梁大志气得脸通红,拿着筷子对儿子指指点点:“大院环境咋了?在我们那个年代这条件可是顶顶好的!”
梁恩阳脱口而出:“又破又旧。”
得嘞,现在连他们大院都骂上了,于武本来还想替梁恩阳说两句,机智闭嘴了。
洪江市这些年一栋栋高楼平地起,他们大院历经三十多年洗礼,还是老样式,院墙时不时就踏一块,从外面瞧着确实不如往前了。
岑柏带着平平安安闷头夹菜,“多吃点,这菜挺好吃。”
苏雪桢因为工作没来,来吃席的只有他们三个人。
周心做餐饮的,对这些饭菜不感兴趣,反倒觉得父子俩互骂的情节挺有意思,梁大志过去老仗着自己是职工,明里暗里瞧不起他们家,下岗后还想维持体面,可笑极了。
她扬起了嘴角,“现在结婚哪能缺房子呢,我就给我家天月和天明都买了一套,还准备买第二套,说真的,现在房价也不贵。”
“你们家不会买不起吧?”
“谁买不起!少说屁话。”
梁大志知道她这是在报复自己,怒道:“我们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周心哼了声,眉梢勾起,自在喝了口水,能看梁大志吃瘪她就开心。
饭桌上落人面子多难看,赵曼才不会让她得意,搬出了谷红青,笑着说:“说起来,咱们大院混得最好的应该是谷红青他们家吧,听说公司开得可大了,光职工都有好几千人。”
“你那个店我也看到了,店里面就招了两个人吧,忙起来你自己还要干活。”
“哎呦,看我嘴笨的,估计人家夫妻俩工作忙到没时间来参加喜宴吧!”
周心面色难看。
赵曼又补了一刀:“快到饭点了,你等下要不要回去帮忙啊?”
周心做了那么多年生意,要是心态不好早被打趴下了,也最会戳人死穴,当即不再忍,回嘴道:
“那好歹是我自己开的店,哪像某些人啊,好吃懒做,在岗位上不思进取,一辈子就觉得拿死工资就行了,谁能想到?现在这死工资也不稳喽!”
“说不让你干了就不让你干!出来工作还什么都不会,到现在给儿子买个房都要精打细算。”
“多好玩啊。”
说到这里,她还嘲讽地笑了两声。
梁家两口子被气得不行。
这一桌风起云涌的,好不热闹,平平安安咂舌。
谷红青姗姗来迟,闪亮登场:“哎呦呦,我来晚了。”
钱大志跟汪晴赶紧出去迎接,“你这么忙,不来也可以的。”
谷红青从皮包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了汪晴,笑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那红包看着厚度就不一般,汪晴笑开了花,“快坐,已经开席了,大家都吃上了,我安排饭店再做一桌。”
坐其他桌就没效果了啊。
谷红青看到了岑柏一家子还有大院里的其他人,对她说:“不用,我跟咱们大院的邻居坐一桌,正好也好久没见了。”
汪晴马上去给她安排座位,坐到了于贝妮和许青青旁边,还贴心拉开了椅子。
今天的她,穿了件墨绿色真丝长裙,盘扣立领,两侧绣了暗红色的长段牡丹花,从腰窝一直延伸到裙摆,走起来曲线柔美,裙摆一荡一荡的,妆容精致,耳垂戴了两颗珍珠耳坠,瞧着完全不像四十多岁的人,保养极好。
脚上还踩了双低跟皮鞋,脸上洋溢着自信,笑着坐了下来。
这一身跟他们格格不入,尽显华贵。
于贝妮都不敢说话了,生怕碰到她,把椅子往安安这挪了点,谷红青一家搬走好多年了,她记忆里这个阿姨可没这气势,不禁感慨有钱了就是不一样。
在员工面前显摆,和在过去邻居面前显摆的感觉完全不同,这些人见识过她的过去,所以才会更对她的变化感到惊奇,饭桌上齐齐聚集的目光极大的满足了谷红青的虚荣心,她谦和道:“吃饭吃饭,大家都好久没见了,难得见一次。”
大院里大家心如明镜,但秉持着说不定以后有事要拜托她的原则,还是笑着打呵呵应付,至于有几分真心,就看谁更蠢了。
“确实好久没见了,瞧着你都年轻了不少。”
“是啊,刚才走过来我都不敢认了。”
“不知道天逸最近怎么样啊?听说他读完硕士回国了?”
“可真了不起啊,在美国读硕士。”
“是,在麻省读的经济学,后来又学了管理。”
谷红青也笑,语气格外谦虚:“不过去美国读硕士也没啥了不起的,我看他没学到什么。”
表面贬低,实际估计得意死了,一桌人看得清,只能附和着假笑,表情一个比一个虚伪。
平平安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祈祷饭局快点结束。
民不与官斗,谷红青再怎么好奇也不敢惹岑柏,只打量了几眼就收回了视线,让大院里的人羡慕羡慕目的就达到了,她浅吃了几筷子饭菜,中途接到电话,又说公司有事,施施然离席先走了。
吃完饭,平平安安跟岑柏一起回家,饭店离得近,岑柏索性骑了自行车过来,安安坐在车后座,平平在后面滑滑板跟上。
安安跟谷红青接触很少,早在她七八岁的时候他们家就经常不回大院,后来直接搬走了,偶尔跟哥哥踢球的时候球滚到对面,她会看看那栋空荡荡的房屋。
她好奇问道:“爸爸,刚刚那个阿姨真的很有钱吗?具体有多少啊?”
“有钱啊。”
早在八零年代可以做生意的初期,谷红青就通过门店挣了不少钱,到现在都过去十几年了,财富估计更不敢想了,岑柏诚实回答:“不过,具体有多有钱我就不知道了。”
安安嘿嘿一笑,笑容娇俏,“各有因缘莫羡人。”
岑柏想想确实是这个理,笑道:“有道理。”
参加完喜宴没几天,就迎来了平平安安去学校报道的日子,好在兄妹俩开学不在同一天,岑柏和苏雪桢也避免了要一个人送一个的窘况,不过两个人开学时间只相差一天,整体也很赶。
苏显国跟张光香非要跟上,一起送他们去上学。
安安是九月一号最先开学的,一家五个人送她,报考的时候壮志勃勃想着振翅高飞,等火车轰隆隆启动,她已经不敢看窗外了,生怕下一秒会落泪。
到了宿舍,张光香嫌弃不断,“十二人间啊,还是上下铺,这睡着多挤,面积也小,东西都放不下的,哎,上大学真辛苦。”
苏雪桢叹口气,拉了她一把,张光香闭嘴了。
跟家里确实没法比,但安安也不想做一直被爸妈家人庇护的小树,该学着长大了,她露出一抹笑容,安慰张光香,“外婆没事啦,人多热闹。”
岑柏跟平平把她的东西放好,苏雪桢又跟她室友聊了下,拜托他们多照顾点安安,以后有机会可以来洪江市玩。
安安忍住眼泪,带家里人在学校吃了顿晚饭,又逛了会儿校园,拿着相机拍了好几张照片,到了下午三点,送他们到校门口赶火车。
临近离别,安安眼泪终于绷不住了,在妈妈怀里抽抽搭搭的,张光香也哭得不行,一家人赶紧安慰。
安慰了好一会儿,怕赶不上车,安安还是收起了眼泪,跟家里人告别,平平跟她抱了下,摸了摸妹妹的头,不舍道:“照顾好自己,有事打电话。”
火车上,张光香后悔死了,“就说你们不该惯着她来这么远,跟平平一起去首都上学也好啊,好歹互相有个照应,再说她姑姑也在首都工作。”
“我看这城市还比不上咱们洪江市呢。”
这时候最难过的佚是女儿女婿,苏显国让她别叨叨了,夫妻俩又吵了起来,张光香怪他当时报志愿不阻止着点,一个劲就知道鼓劲,苏显国不甘示弱,有一句回一句。
苏雪桢歪在岑柏肩头,心里分外难受,说让孩子锻炼是真的,心疼也是真的,岑柏抓着她的手,“没事,国庆就回来了,大学也就四年。”
平平出来缓和气氛,“别光记着安安啊,还有我呢,我上八年,说不定我住十八人间。”
苏雪桢被他逗笑。
到达洪江市,平平也开始了报道的准备,安安猜到他们到家了,一早就打来了电话,说自己在学校一切都好。
在家刚吃了顿晚饭,夫妻俩又去送平平上学,张光香对他的宿舍还比较满意,六人间,面积也够住。
平平一贯口是心非,也许是男孩子,又是哥哥,对于感情表达要内敛许多,分别时也很爽快,挥挥手送他们走了,回到宿舍去收拾东西,看到塞到棉被里的红包,想家的情绪达到顶峰,在首都的第一晚就失眠了。
苏雪桢跟岑柏送走了平平安安,家里每晚响起的琵琶声,兄妹俩拌嘴吵架的声音,还有喊他们爸妈的声音都没了,刚开始一家四口都有些不适应分离,后来渐渐习惯了,回归到了日常生活。
兄妹俩每隔两三天就会给他们打电话汇报情况,一放假就回家。
这一年冬天刚来,周老太太就撑不住了,在医院停止了心跳,这时的她因为癌症已经无法进食许久了,形容枯槁,身上枯骨可怖。
周心说死了其实也一种解脱,不同于之前安静进行丧事的父亲,她给老太太大办了一场葬礼,吹吹打打了一周才结束。
孩子们去上大学后,不用像过去一样每天费心照顾,家里也有了洗衣机可以处理日常的衣物,加上警局和医院都有食堂,一定程度上来说,岑柏跟苏雪桢总算从家庭生活中脱离出来了,可以专心投入到工作中。
这个阶段的他们,在各自的行业都深耕了快二十年,经验丰富,名气也渐长,又有充沛的时间用来深入研究,不过四年,各有建树。
岑柏虽然还在洪江市工作,但偶尔会被抽调去外地辅助办案,更是在1997年帮助破获了一起特大抢劫盗窃案,抓住了犯罪团伙的头目,不过抓捕过程中遭到罪犯猛烈打击,不幸胸口中了一枪,好在性命无虞,在医院治疗缓了过来,次年被公安系统授予英雄一级模范。
苏雪桢抽出时间又考上了博士,她成了小儿外科发表论文量最多的医生,多次获奖,她一直致力于站在患者角度改进更为合适的手术方式,对于小儿先天性畸形,努力去探索更为高效简单的手术方式以减少弃养率。
这天下了班她回家,突然发现大院里围了好多人,还有人抱著录像机,围着谷红青家拍摄,谷红青穿着简单,坐在家门口跟记者高骏做一对一访谈,说起过去语气颇为感慨,“这个就是我跟老公在刚开第一家长青电器行时住的地方,说实在的,这个房子承载了我们很多回忆,我儿子天逸的少年时期也是在这里度过的。”
“新店开业不容易,那时候我们冒险投进去全部的积蓄去赌,所幸,我们成功了,这才有了如今的长青集团。”
“我希望长青如它的名字一样,长长久久开下去,为咱们的民族电器冲出国际添一砖瓦,贡献一份力。”
高骏笑着点点头,站了起来,跟她握了下手,“非常感谢谷董接受我们的采访,接下来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会围绕你这个宅子拍一段视频,到时候在电视上一起播放。”
“放心拍,为了告诉自己不忘初心,我一直没把这个房子卖出去,每回遇到困难总喜欢回来逛一逛找回初心。”
谷红青转身又看了一眼房子,“挺怀念的,欢迎大家进寒舍逛一逛,有点灰尘别介意。”
“哪里的事,房子保存得很好。”
高骏连连称是,关掉了录音笔,在房子四周逛了起来,正好看到苏雪桢走过去,他愣了下,感觉面庞有些眼熟,转身问谷红青:“这是您邻居吗?”
谷红青嗯了声。
高骏想起来在哪看过她了,他在会上看过照片,这是他们电视台前段时间要请的医生,据说将会是明年的儿科杰出贡献奖获得者,他们一直想去采访来着,但打去医院的电话都被拒绝了。
高骏急忙迎了上去,“是博约大学附属儿科医院的苏雪桢医生吗?”
苏雪桢点了下头。
“我们这边是咱们省电视台的,上个月我们电视台的同事给你打过电话。”
高骏匆匆掏出了证件,小心翼翼问道:“还记得吗?”
苏雪桢冲他笑了下:“记得。”
“没想到这么巧啊,正好碰到您。”
噢耶!比起采访那些充满铜臭味,表里不一,只想着用他们电视台宣传自家品牌的企业家,他还是更喜欢这种专业领域的大佬,高骏暗喜,高兴地抓了下头发,依然小心问道:“不知道您近期是否方便接受采访呢?真的只会占用你很少的时间,一点点,半小时就够。”
谷红青暗暗翻了个白眼,她在这站着一分钟公司都能赚三百块,跟电视台耗了一下午,合着这记者以为她的时间不值钱呢,不过她倒是不知道苏雪桢什么时候混出了名堂。
苏雪桢不喜欢接受采访,文字的渲染作用太大了,她早在人民铱誮医院就体会过一回了,对她的工作有害无益,她抱歉道:“不好意思啊,工作实在太忙,恐怕没时间。”
高峻知道她是托词,颇为遗憾地点了点头,“耽误你时间了。”
苏雪桢笑笑,拎着包回家了,家里这会儿没人,岑柏下了班先去新房监工了,最近装修临近尾声,要多盯着点。
安安适时打来了电话,电话里激动地说:“妈,我论文终于过稿了!!!”
“下周就毕业了,我已经买好机票了。”
苏雪桢听到女儿的声音笑了,温柔问道:“不用跟同学再聚聚玩一阵子吗?”
安安声音雀跃回答:“不用啦,这一个月都在下馆子,告别的话都说了好多遍了。”
“正好也要回去参加面试,要提前做准备。”
因为亲属避嫌政策,加上岑柏是刑侦处的领导,她没法报考洪江市警局的法医,省考时选择了检察院的法医,目前已经进入面试流程了,面试时间就在6月8号。
“回来打电话,我跟你爸去接你。”
“肯定!”
安安又跟她聊了会儿,随后挂了电话,过了一周,她终于结束了论文答辩,坐上了洪江市的飞机,走出机场,一看接机的人群,只有张光香和苏显国。
她暗暗叹气,果然不能太过相信警察和医生这两个职业的忙碌度。
张光香接过她的行李箱,脸上笑容怎么能拉不下来,可开心了,跟她解释了下:“你爸妈碰巧工作忙,实在没时间过来,就托我跟你外公来了。”
安安也习惯了,甜甜喊着外公外婆,跟他们抱了抱。
苏显国招手喊来出租,“走吧,先回家,外婆给你在家做了一桌子吃的。”
安安上了车,跟外婆一起坐在后车座,掏出磁带随身听,找出一盘磁带放了进去按下播放,她把耳机塞给张光香一个,“外婆,你听这首歌!”
是花儿乐队的《静止》,今年1月刚发行的。
张光香不习惯这个音乐,摘了耳机还她,“好吵。”
“哪吵啦?”
安安跟随歌曲的节奏摇摆身体,轻哼出声:“空虚敲打着意志,仿佛这时间已停止,我怀疑人们的生活,有所掩饰。”
“啊~啊~啊~垂死坚持。”
“啊~啊~啊~已静止。”
张光香跟苏显国笑得不行,“瞧你这丫头,怎么比以前更活泼了。”
耳机里是极有动感和节奏的音乐,安安望着窗外,微微一笑,在心里默默念道:“洪江市,我回来啦!”
作者有话说:
文中部分歌词出自花儿乐队的《静止》
正文完结啦!!!有纠结过是直接写到角色老去还是在他们事业辉煌期落幕,从开文到现在写了快半年了,一路见证他们的成长,无法下笔写到他们老去过世的情节,纠结了很久,最后选择了第二种结局,这样就有一种他们的故事仍在继续的感觉。
番外不准备写太长,文里有关岑柏和雪桢的感情线写得比较少,番外会补充写一下两人婚前的恋爱番外,还有平平安安的cp番外,会写到两个人少许的职业线,另外对他们的学生时代剧情进行一个补充。
别的暂时就没好的想法了,如果有想看的番外或者觉得文里哪里写的不够需要番外补充的都可以评论提出来,能写会尽量写。
搞个抽奖,抽全订的宝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会抽100个,每人200晋江币,另外这章留评的读者我后台会统一发一次小额的红包,想看什么番外告诉我吧,会认真参考评论意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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