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疾风骤雨
偌大的雒阳城整个落在秋天的怀抱里,尽管天下纷纷扰扰,无数人挣扎着生存下去,为这天下增添了不少暮气。
但是,雒阳城似乎永远保持着向上的朝气和活力,即便是驱赶流民也能发生新鲜事。
正因为这座城总有新鲜事供天下人茶余饭后品评谈论,所以这里才成为天下的中心,被无数人观望。
董太后的死只是其中一小段微不足道的插曲,尽管这个插曲还在沸沸扬扬地彰显力量,但是,时间会慢慢消磨掉它,直到有新的消息将它替代。
因此,何进对于此事采取的态度就是不闻不问,放任自流,颇有些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意思。
堂堂大将军每日里有数不尽的公务要处理,哪里有时间浪费在这些散碎事情上。
深宫之中,张让手中握着一张密信,来回揉搓,小小的纸张最后变成一个不足拇指大小的小纸团。然后,被张让打开香炉投进去,瞬间化作一阵橘黄色的火苗。
火焰照在张让的脸上,映出狰狞的神色。
袁绍和曹操一起来到大将军府拜见何进,先是袁绍进去,然后曹操也被带了进去。
“大将军何在?”曹操来到府中,并没有见到何进,只见到袁绍安坐一旁喝着茶水。
“孟德先坐!”袁绍招呼着曹操:“大将军收到皇后传召,入宫去见皇后,我等先在府中坐上一个时辰。等到大将军回府,再和他细谈不迟!”
两人坐下,袁绍淡定地喝着茶水,曹操来回走动,根本难以静心。
“孟德!坐下了歇息一会儿,你来回转的我头都晕了!”袁绍招呼着,却见曹操猛地来到自己面前,眼珠都快凸出来了:“不对!”
他额头青筋暴起,呼吸急促:“大将军此次进宫,我心中隐隐不安,事情一定有变!若是皇后召大将军商议大事,不可能只召大将军一人,派人去宫门处看看是否有其余人进宫!”
袁绍将事情告诉何福,很快大将军府就有人快马入宫,过了半晌,回报除大将军一人外,无人入宫。而且,宫门守卫似乎换人了,连他们要入宫求见大将军都不准放行。
袁绍和曹操的脸色阴沉如水,这是要出事啊!要出大事啊!
“阉宦该死!”曹操痛骂一声,转头道:“本初!你我速去召集大军,入宫救大将军,诛杀阉宦!若是迟了,这天下怕就变了。”
“好!我立即去召集人马!”袁绍痛骂一声奸贼误国,也知道事态紧急,立即带着曹操去调兵马。
两人一路来到京营之中,却发现大多数兵马无大将军兵符难以调动。还有些分明就是不听号令,最终,两人只召集到一万兵马。
带着这一万兵马来到宫城之外,袁绍和曹操远远便望见宫门之处,兵甲林列,无数箭矢对准他们。
蹇硕出现在宫门内,看着外面的袁绍和曹操道:“你们二人带兵马来此作甚?”
“我等前来迎接大将军!”袁绍勒住马缰,朝着宫城上吼了一声。
曹操在后面看着宫城上的各营兵马,瞬间脸色便冷了下来。
这宫城之中,至少有兵马数万。
“大将军奉命入宫,正在与皇后闲续家常,你等还是退去吧!”
蹇硕得意洋洋地站在那里朝着袁绍和曹操指手画脚,气得袁绍就要下令攻打宫城。
“本初!大将军如今在他们手上,为今之计只有等。否则我等贸然出击,岂不是既害了大将军,又犯了谋逆之罪。而且,宫城墙高坚固,里面还有京营数万人马,我们这一万人马恐怕难以攻进去!”
袁绍恨恨地看了一眼蹇硕,然后下令扎营,将宫城在外面团团围住。
“传令下去,从今天起,宫城之内不得放走一人。不将大将军放出来,我们就围住宫城不动!”
袁绍说到做到,果然将宫城围住,不过他也只能围住这一道出口,其余出口只能是有心无力了。
不过,这也就够了。他要做的是表明姿态,并不是真的冲杀进去。
朝廷百官听闻此事,顿时震动,纷纷来到宫墙之外查探情形。但是,蹇硕把持宫门,不准任何人进出,一时双方陷入了僵持之中。
深宫之中,被张让坑进来的何进看着面前的十常侍,冷汗连连。
“你们要干什么?我乃是当朝大将军,你们要造反不成?”
张让桀桀一笑,周围皆是持剑的小黄门,在外面还有大量兵马把守,何进如今是进了笼子的小鸟,插翅难逃。
他也不避讳自己的目的,直接开门见山:“大将军!如今外面有袁绍和曹操率大军围堵宫门,里面有八万兵马守卫。你逃是逃不出去了,如今,老奴就和你打一个赌!”
“打什么赌?”何进惊恐地问道,张让微微一笑,拍拍手,令人拿来一副京畿地图。
他指着上面的道路说道:“你篡改先帝遗诏,立伪帝刘辩继位,老奴如今便要上天来决定,刘辩是否真的能够坐稳这皇位。
河东董卓已经发兵,大将军也布置了大量兵马防范于他。我今日囚禁大将军,此时董卓也该得到我发过去的密函,开始强攻此地。老奴赌的就是,董卓是否能够攻破这十五万大军的关卡。若破,则刘辩失去皇位,大将军为新皇登基祭旗。
若不破,则我等十常侍拉着大将军一起赴死,黄泉路上也不算寂寞了。”
何进顿时吓趴下了,无论如何自己都是一个死啊!
“这个······这个张让,不!张公!我和你素无仇怨,一切都是那些清流大夫撺掇本大将军对付你们的。只要你们放了我,即使是辩儿在位,你们一样可以作威作福。宫中可以没有我何进,但是不能没有诸公啊!”
“哈哈!”张让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上前拍着何进的脸道:“大将军!别那么着急,这赌局才刚刚开始,还没有结束呢?现在求情早了点!
我们还是将这一切交给上天,交给死去的陛下,看看他们究竟是保佑皇子协,还是保佑皇子辩!”
张让哈哈一笑,带着人离开了这里。十常侍中的其他人看着何进,面露不屑者有之,唏嘘不止者有之。
昔日看不起阉宦的何进,如今却败在了阉人手中,生死为他人所控。
等到众人都走光了,房间之中只剩下一位封谞,他看着何进摇摇头也走了出去。
封谞离开这里,转了个弯,来到了关押何皇后和刘协的宫殿之中。
看到十常侍之中的封谞来到这里,何皇后大叫一声,抱紧刘辩连连后退,反倒是她怀中的刘辩没有惊恐,只是好奇地看着封谞。
来到两人面前,封谞恭敬一礼:“拜见公子!”
何皇后看着恭敬有礼的封谞,试探性地问了句:“封公是在向陛下行礼吗?”
封谞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并没有回答。
但是,没有回答就是另一种回答。何皇后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
她惊恐地睁大眼睛四处搜寻,但是却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你在向谁施礼?”何皇后凄厉地大叫。
一道温和的声音却从她身后传出来,“皇后!不!现在该称呼太后了!何太后不必惊惧,这里没有鬼魅!封谞是在向我行礼!”
听到动静的母子两人转头一看,在何太后怀中的刘辩顿时挣开母亲,跑到那人身边叫道:“师傅!”
何太后本来要制止刘辩,结果看到被他称作师傅的人并没有什么异常举动,反而亲昵地牵住刘辩的小手,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这位不是辩儿的太傅吗?为什么封谞会向他行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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