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景良途感觉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一半, 因为邬倾确实如他所想,突然开始对他发难,这是不是预示着他正在慢慢对自己失去耐心。
好!
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景良途悻悻地躺了回去, 时不时地邬倾那里抛一个眼刀,不停地刷厌恶值。
俗话说的好,恶人自有恶人磨。
总而言之,这两个恶人就这样相互磨来磨去,一个言语威胁, 一个眼神反抗, 最终景良途率先支撑不住,倒头睡了过去。
浅浅的呼吸声抚慰着邬倾的心绪。
邬倾并不是第一次跟夏塔躺在一个床上。
只是对现在的他来说, 这种情景颇为煎熬。
只要离这个人越近, 他就一次比一次的更想拥有他,想同他密不可分, 想让他干净的身躯里染上自己的气息。
如果夏塔也能爱他, 那么这种感情就叫做“两情相悦”。
邬倾第一次读到这个词语时是在很久以前, 当时他的心中没有一丝波澜,只把它当成一个普通的四字成语, 仅仅只需要记住它的概念即可, 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但是闻见这个人身上冷清的气息,看见他纤长的眼睫,紧闭的双眼,还有被轻轻咬住的嘴唇,只有这个人在他的身边,“两情相悦”这四个字就开始发热发烫, 像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违禁品, 但是只要一想到, 浑身的血液都忍不住开始喧嚣。
他用指腹轻轻地蹭过景良途的嘴唇,目光缱绻,姿态隐忍。
为什么我们必须是这种水火不容的关系呢?
不过 还是更怕我一点吧。
我怕我有一天会忍不住
邬倾不知道自从他那天用夏塔的朋友来威胁景良途之后,他们两的相处模式会发生巨大的改变。
比如,他在接下来的一段时日会遭到无休止的暗杀。
哦不,严格来说是明杀。
九月三十日,邬倾进门时,房间里的灯在那一瞬间全部关闭,厚厚的窗帘遮住了月色,屋里透不进一丝光,邬倾的眼睛尚未适应黑暗,目不可视,但是他已经敏锐地感知到了夏塔的脚步声。
夏塔的速度极快,几乎在灯关上的一瞬间就一掌劈向他的脖子,然而邬倾的反应更快,他侧身躲过,反手就抓住了夏塔的手腕,接着惯性让他一个趔趄。
景良途差点摔进屋邬倾的怀里,但是心中不服,抬脚就要去踹邬倾的膝盖,试图让他失去平衡,但是邬倾就像是早已察觉到他的行动一般,轻而易举的躲开了他,还顺势勾住了他的腿,让他彻底撞进了自己的怀里。
邬倾的胸膛很硬,和小时候不一样,景良途撞上去的时候,甚至感觉有点疼。
啧,还是小时候比较可爱,现在下手真是快准狠啊。
早知道在他以前还可以被搓圆捏扁的时候好好搞搞他,让他尝尝社会的险恶了。
“还比么?”
头顶上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
景良途感觉自己的人格遭到了巨大的侮辱,他一把将邬倾推开,理了理自己凌乱的领口,安静地等待邬倾的制裁。
一般来说,失败者总是要被胜利的那一放狠狠地羞辱一番,但是邬倾什么也没说,就好像刚才景良途那偷袭的把戏不过是一场热身运动,是用来增加微信步数的东西,总而言之就是渺小到不值一提,以至于在邬倾制服景良途后,也只是没事人一样重新打开了灯,然后开门去浴室洗澡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景良途对其疯狂开展暗杀模式时,也约等于默许了他的存在,邬倾现在已经可以熟门熟路的过来,在跟景良途以压倒性的优势过完招之后就从容地跟他躺在一
起,感受大好的时光。
不知为何,景良途总感觉自己被套路了。
不过,刺杀还是要继续。
十月五日,邬倾推门而入时,迎面而来的就是数十个玻璃尖锥,它们势如破竹,锐不可当,全部是冲着他的命来的!
如果是一般人的话,现在就已经被景良途的暗器给捅成筛子了。
只是邬倾可不是一般人。
他的眼中划过一道蓝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景良途投出去的致命杀伤性武器硬生生地转了个方向,它们像走错路的孩子,齐刷刷地钉在了邬倾的四周,片叶不沾身,那锋利的武器竟没有伤他分毫。
弄得景良途像是人体描边大师,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二百五。
景良途站在原地等着邬倾发火,没想到最后就等来一句——
“力量过关,准头也不错,但是忽略对方的防备能力,下次建议量力而行,不要让我发现,偷袭即可。”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景良途甚至能察觉到他眼底的坏笑。
为了制作这些暗器,景良途特意用拳头砸碎了窗户,并从中选取了最锋利的几块碎片,没想到轻轻松松就被邬倾给躲开了。
不,他甚至都没有躲。
主角的精神力可真不是盖的。
夏塔在组织里的时候精神力就很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他精修杀手所要学的诸多业务,制作暗器、刀法、枪法以及身法俱佳。
只是这些手段在邬倾的面前几乎全部失效,就像是大人在陪小孩子玩闹一般,弄得景良途很是憋屈。
甚至反倒还弄伤了自己。
因为景良途在用拳头打碎窗户的时候,有玻璃碎片割伤了他的皮肤,因为时间紧张,景良途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到现在还在抽痛。
邬倾看见靠近窗户的地面上一片狼藉,再仔细一看,里面甚至还混合着几滴血液,原本轻松的表情突然紧绷:“你受伤了?”
景良途将手藏在背后,瞥开视线,冷硬道:“没有。”
“拿过来,给我看看。”
景良途:“”
大哥,我在刺杀你啊!刺杀你懂不懂!
怎么你不先关心一下自己的人生健康,反倒要来有忧虑刺客的死活啊!
我不要面子的吗?
景良途非常固执,态度坚决:“不给。”
邬倾却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伸出了手。
两人僵持了一会,景良途最终还是拗不过他,不情不愿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指尖和手臂上确实有一些显而易见的伤痕,最严重的一条甚至靠近着手腕处动脉的位置,不过好在因为止血的手法比较专业,处理的也比较及时,伤口并没有很严重。
但是邬倾的眉头却依然紧蹙,表情也不是很好看,目光也染上了些许的责备。
景良途低下了头,也觉得自己怪逊的,要刺杀的人分毫不伤,他却自己给自己整了几道血口子。
这简直就是耻辱啊。
邬倾嗓音低沉道:“这种手段以后就不许再用了,下次我会给你换一个绝对打不破的玻璃。”
景良途:“”
不懂就问,请问那个玻璃是中国制造吗?
十月九日,这次景良途意识到明着来不行,于是开始尝试用一种蛰伏性更深的方式。
虽然一开始的景良途只是想用暗杀的方式惹怒邬倾,以此来达成“邬倾终于忍无可忍地了结了他”这么一个结局,但是现在的景良途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主角现在实在是太强大了,以至于自己之前的每一次偷袭对他来说都是不痛不痒,完全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
记得自己曾经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邬倾给逮到怀里时,系统终于忍不住吐槽了他一句——你们现在这是在互相迫害还是在打情骂俏?
针对这个问题,景良途进行了一番深思熟虑,最后发现,后者似乎更像那么一回事。
这就很尴尬了。
景良途表示自己一下子就坐不住了。
于是这几天,景良途对于战略的筹划显然更加认真起来了。
他设计以及推翻了各种方案,转着花刀往邬倾的简笔画像上狠狠插了进去,坏蛋boss的氛围感十足,最终,敲定了一个十分阴险的反感。
此刻,他正拿着电线站在浴室门口,准备在邬倾洗澡的时候把那玩意丢进去电死他。
系统:【杀红眼了你这是。】
景良途:【你不懂,这是身为霸总的好胜心。】
系统:【慎重。】
最终,这位霸总还是选择了心软,乖乖把电线放了回去,还认真检查了一下它的安全性。
毕竟,邬倾万一真要反杀他,那自己岂不是就变成电鱼了。
这个死法令他不能接受。
但是在邬倾的眼里,就变成了夏塔在他的浴室门口晃来晃去,最后离开了。
他想做什么?
邬倾下意识地往那种暧昧的方向思考,但是很快他就自己否决了这个想法。
比起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还是夏塔在门口徘徊是在想办法把自己弄死才比较靠谱。
说不失望是假的,但是这些天夏塔跟他斗智斗勇的过程,他其实并不讨厌,相反,他很喜欢。。
虽然夏塔所做的一切都是冲着他的命来的,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他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而且放的十分的真情实感。
邬倾不介意陪他多做几次这样的“游戏”。
他刚来这里的时候,夏塔整个人都是死气沉沉的,看起来就像是已经存了死志 ,邬倾丝毫不怀疑他会在将自己解决后就会自杀,或者在对生活感觉到彻底绝望后再自行了断。
因为他说过,他对自己接下来的人生已经没有什么留念。
但是现在的夏塔每日都在钻研如何才能弄死自己,曾经的那种精气神似乎又重新回来了,从侍从的汇报来看,他平日的食量也有所增加,不像以前那样每日都剩下许多,这一情况也让邬倾稍稍放下些心来。
邬倾知道夏塔没有味觉,无法从吃饭这件事情上获得快乐,但是他依然乐此不疲的为夏塔搭配每日的餐点,尽量让他保持营养均衡。
不过令他奇怪的是,夏塔虽然没有味觉,但是平日里挑食却挑的很明显,太咸或者太油的都不会动筷子,看起来竟与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难道他可以根据菜色以及诸如此类的诸多要素来判断这道菜做的怎么样?
确实是一种特殊的天赋。
不过,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可以伪装的这么久吧。
邬倾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头发上还在滴水。
景良途坐在床上,目光深思。
看着景良途这幅样子,邬倾有些忍俊不禁:“今天没有招数了吗?”
景良途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稍等,还在想。”
邬倾:“”
他无奈地笑了一下,擦干头发后坐在景良途的身边,目光柔和:“没事,慢慢想,反正今晚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景良途:“”
这么说话真的很容易误会的啊有木有!!!
系统:【啧啧,要不要试试色诱。】
景良途:【?】
你这是要在下去出卖自己的身体吗?
系
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想想在他意乱情迷的时候,你掏出凶器,杀他个措手不及!而且此时此刻,他对你的信任就会由顶点滑到谷底,你看古来试图刺杀皇帝的宠妃,哪一个活得了刺杀之夜?】
景良途:【你知道的太多了。】
系统:【办法给你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了小伙子唔。】
景良途很快就把系统的声音给屏蔽了。
因为你别说,他还真的有点点心动了。
采用这个方法,他只需要最少的时间成本就可以迅速完成任务,非常符合总裁需要的经济效益和时间成本
但是
这个世界的主角和之前几个世界的似乎不太一样。
他给自己的感觉基本可以用那四个字来概括——相敬如宾。
虽然偶有出格,但是似乎都没有达到那种密不可分的地步。
景良途在感慨这个世界终于矜持了一点的时候,心中也有点为难。
他以前觉得既然反抗不了,那么就不要多想,反正在这些世界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等他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重新接手那些繁重的工作的时候,这些世界的记忆就会变成过眼云烟,迟早有一天会消失在记忆的最深处,被岁月尘封。
但是现在,系统却让他主动。
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拉下老脸做这样的事情。
从屏蔽状态里努力挣扎出来的系统暗搓搓地劝他:【好好想想喔,剩下的世界不多了,快点做完就可以早日回家喔。】
景良途:“”
他头脑一热,木着脸对邬倾说:“喂,你想玩点大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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