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两难的选择

　　一桩豪华别墅里，矮胖丑陋的陆志强一脸心满意足，全身松软地躺在沙发上，厚厚的嘴唇里叼着一根雪茄，眯着一双小眼睛，手里划拉着手机上的美女图片。

　　“我，我，可以走了吗？”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那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她一步一拐地走到了陆志强面前，脸上还带着泪痕。

　　陆志强一摆手，翻着白眼，“走吧，走吧，钱也给你了，还想留下来吃晚饭啊？”

　　女孩没敢多说，默默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忍着身体上的疼痛，向着大门口走去。

　　“等一下！”陆志强阴沉地喊了一声，女孩全身一抖，连忙停下了脚步，扭回了头。

　　“今天的事儿，不要乱说，懂不懂？不然的话，我只要给他打个电话，你清楚会有什么后果！”陆志强将手机朝着女孩扬了扬，女孩像是看到炸弹一样一哆嗦，差点摔倒。

　　“我，我肯定不会说的，我保证！”女孩咬着嘴唇，颤声道。

　　“嗯，算你识相！哥看好你呦，说不定下次还会找你哦！”

　　陆志强脸上露出了淫邪的笑容，原本丑陋的脸变得更加令人恶心。

　　女孩只敢在心里咒骂这个心理变态的男人，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的抗拒，轻轻点点头，开门走了出去。

　　女孩蹒跚地走在街上，泪水肆意淌过嘴边，脸上的妆混成了五彩的斑块，她感到了绝望与后悔，犹如深陷地狱之中，但是她又能怎样呢？反抗吗？她不敢，那样她将被赤裸裸地曝光在所有认识的人眼中，或者还有不认识的人，与其那样，还不如直接死掉。

　　但是又能怪谁呢？只能怪自己当初那么虚荣，现在想回头，哪还有退路？她拉开高仿的LV，看到里面刚刚拿到的两千块，忽然觉得那钱那么扎眼，刺得她生疼，她连忙拉上拉链，眼神空洞，行尸走肉般走远了。

　　陆志强拨通了电话，“喂，我说欧阳，上次那个事不会出岔子吧？我这几天右眼皮总他妈跳，不像是好兆头啊。你确定不会出事？哈哈，老兄你这话说的，我还能不相信你？我这不是心理素质有点差嘛！行行行，等事过去，老兄你那份好处绝对少不了。好嘞，哥们就是靠谱，必须给你点个赞！哈哈。”

　　挂了电话，他往沙发上一瘫，喃喃着，“唉，五十万，啧啧，还真有点心疼啊！算了，破财消灾吧，谁让咱他妈倒霉呢？看来以后得小心点了。”

　　齐勇悄悄打开了屋门，里面一片漆黑，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儿子房间门口，轻轻打开门看了看，儿子齐亮已经睡熟了。他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了，他本来答应儿子十点到家，但是和秦朗一讨论案情，不知不觉就耽误了。想想儿子已经六年级了，自己真就没怎么陪过他，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酸楚和愧疚。

　　打开自己的卧室，刚要进去，妻子许然说话了，“被子给你放沙发上了！请帮我把门关上。”

　　齐勇没说话，默默关上了门，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却是抽一口，停半天，直到烟灰烫到了手才吸着凉气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许然，这个他深爱的，也曾深爱他的女人，陪他走过了十几年，她曾经默默帮他承载了一切，照顾父母、养育儿子……，但无数个需要他陪伴左右的场合，他都不在。新婚三天，他因为案子一去就是半个月，连个电话都打不通；她去做产检，多少次都是自己独来独往，迎来无数好奇和怜悯的眼神；父母生病，她衣不解带地照顾左右，却不见他的影踪……

　　想到这些，齐勇觉得自己欠她得实在太多太多，这恐怕连下辈子都还不完。他也想弥补，但是他这份工作让他根本做不到，照顾了自己的小家，就没有时间去破案，没有时间破案，就会有更多的家庭受到伤害，有更多的罪恶蔓延。他放不下心中那份执着，只能一次次辜负她，但是他高估了她的承受能力，她最终向现实屈服了。

　　一年前，她平静地跟他说，“我们离婚吧！”

　　他不明就里，追问原因。

　　她淡淡地说：“我是个正常女人，我也需要关心、需要陪伴，需要有女人该有的一切，但是这些我都没有，我的男人是一个电话就会消失的男人，是动不动就见不到影子的男人，是在我孤立无援的时候永远缺位的男人，是没办法给我更好生活的男人，我受够了，请你饶了我，就这样。”

　　虽然之前也经常因为这些争吵，但是每次他都能把她哄好，然后日子一如既往。但是这一次，她不再暴跳如雷、不再泪流满面，她那么平静，平静得可怕。他知道，这一次，他们的婚姻、爱情恐怕真的走到尽头了。

　　“那亮亮怎么办？他还小。”

　　他抛出了最后的筹码。

　　“你觉得我们这样的状态对他好吗？我们分开，对他或许更好，他也许会短痛，但不会一直受着这样家庭的折磨。”

　　“再等一年，就一年，好吗？等他上了初中，等他再大点，可以吗？”

　　他这个面对持枪歹徒眼都不眨的刑警队长，面对妻子，卑微得像个乞丐，祈求着她的施舍。

　　“哼，拖一年又会有什么区别呢？你还想着用这一年时间让我回心转意？算了吧！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太清楚了，你的家向来不是这个破二手房，而是你的办公室，你这样的人就不该结婚，真的。”

　　他完全被看穿了，说透了，无话可说了，只能沉默，那一刻，他心里有个地方一下子空了。

　　看到他落寞的样子，她有些不忍，“我们先分居吧，一年后办手续，希望你说到做到。”

　　从那之后，他的床就变成了沙发。

　　他不是没尝试过去赢得她的心，但是那颗心好像已经彻底冰冻了，更何况他的火力也根本不够，因为他必须把更多的精力花在案子上，有太多的受害者等着他给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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