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 98 章
第九十八章
唐韵的头蒙着衣衫,急窜了一阵,又撞到了屏障上,气鼓鼓的模样太子实属没见过,一时觉得新鲜,便也呆在了那,看着她被气得团团转。
唐韵心头焦灼如焚,说完后,见他还是没动,不由一把将那衫子扯下来,头上的发钗被扯得歪歪斜斜,发丝凌乱,脸色也因着急布了几层红晕。
太子:
生气都这么好看。
江陵第一美人,那些人的眼睛倒也不瞎,确实是美。
唐韵见他一双眼睛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纹丝不动,不由气恼地道,“殿下能不能别瞧了,整日沉迷于美色,不务正业,实属不妥。”
都什么时候了,还看。
太子:
他沉迷于美色,不务正业,适才是谁勾他的……
太子一声轻嗤,“唐韵”
“殿下不去,我去同大表哥解释,就说我不在殿下这儿,总不能让大表哥一直候在屋外。”唐韵懒得同他掰扯下去,抬起头,解释道,“为了见殿下,昨日我便从宁侯府偷偷跑了出来,外祖父并不知,殿下真没良心”
唐韵冲得快,可实际上脚步并没有走出去几步。
太子一声轻笑,无奈的上前,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偏下头,低声道,“你可真行,孤堂堂一太子,被你这番又急又慌地躲躲藏藏,愣是让孤成了你在外偷的野男人了。”
唐韵没理会他脑子里的那些乱七八糟,抬起头,目光微嗔,“你去不去?”
太子仰起头,笑出了声,“唐韵,你也有怕的。”
话音一落,唐韵便在他怀里挣扎了起来。
太子紧紧地抱住了她,应道,“去,孤去,成了吧”
唐韵没再动。
太子这才慢慢地松开了手,转过身,冲外屋还在急着应付宁毅的明公公唤了一声,“进来,更衣。”
太子的声音一出来,门外的吵闹声,一瞬便安静了下来。
片刻,明公公弯身进来,却只看到了太子,没见到唐韵。
明公公一阵诧异,等替太子更完衣,扣上了腰带的玉扣,便见太子对着里屋墨色珠帘内的床塌,轻声道,“孤同你说过多少遍了,别捂住头,出不过气,当心闷坏了。”
明公公:
合着这是躲起来了。
要他说这宁毅实属是个难缠的,但奈何他是宁家人,是唐姑娘的亲表哥,又是陛下最近极其看重的人才。
自回来后,陛下日日都将其宣进i宫内。
适才在门口便骗过了侍卫,说太子殿下有邀,还未待侍卫进来通传,他便一道跟着硬闯了进来。
一进来,就问他要人,“不瞒公公,唐姑娘是我宁家的表姑娘,昨日随我进宫之后,去了觅乐殿,昨夜一夜未归,因宫中并无帖子前来,家中祖父甚是担忧,特意让我进宫一趟,问其下落,我已去五殿下之处寻过人,五殿下亲口告诉了我,人被太子带进了东宫,唐家表妹如今已是我宁府的姑娘,太子殿下既赏识与她,大可先递帖子到我宁侯府,我宁家必定将人送进宫,只是这会子,还请殿下将人先放出来,待我带回了宁家,再做商议。”
这番话说得倒是合情合理,东宫也不能无缘无故地将人家一个为婚&303记40;大家姑娘带进来。
只是,这唐姑娘不一样。
说句不好听的,唐姑娘到东宫,认识殿下的那会儿,谁知道什么宁家,更别说宁大公子宁毅。
比起如今的宁家,唐姑娘只怕对东宫更为熟悉。
明公公笑着道,“瞧宁大公子说的,唐姑娘人要真来了东宫,奴才怎么会不知道,今儿个殿下才刚回来,怎会召见贵府的表姑”
宁毅:
果然什么主子配什么奴才,上梁不正下梁歪,果然同样都不要脸。
宁毅懒得同他说下去,直接对着暖阁内的人,唤了一声,“唐韵,出来。”
她还是自己回去同祖父禀报,他兜不住。
昨日知道是自己将人带进宫后,祖父就差将他骂成了筛眼子。
横竖他回去也交不了差,今儿就耗在这了。
太子收拾完出去,宁毅还立在门外。
两人唯一一次见面,还是在西域乌孙,还没说几句话,太子便突然撤离,走时,宁毅瞧见他行色匆匆,脸色如霜,如今再见,又完全不一样了。
面含微笑,不急不躁。
宁大公子一声暗嗤,表妹要是不在他东宫,今日他自个儿撞墙同他谢罪。
“宁大公子既然来了,请吧。”太子看了他一眼,倒也没赶人,直接让明公公将人带到了书房。
上回见面,太子还未来得及问他西域的情况,如今回来,自然要过问一番。
就算宁大公子今日不来,太子也会找上他。
宁毅行完礼,坐在了太子的对面。
明公公进来奉茶,茶盏刚搁下,太子便道,“换成酒水,难得宁大公子今日来了东宫,孤同他饮两杯。”
宁大公子:
熟悉宁大公子的人都知道,他自小什么都好,唯独不擅饮酒。
“不怕殿下笑话,草民并不饮”
“是孤大意了,宁大公子这些年一直呆在西域,怕是饮不惯江陵的酒水。”太子一声打断他,又抬头同明公公吩咐道,“去库房内,将西域送来的酒水拿出来,好好招待宁大公子。”
明公公:
东宫库房,哪里来的西域酒水。
别说西域的酒水,就连江陵平常的酒水,东宫统共也就只有两坛。
还是上回太子不知怎么了突然让他去备回来了两坛,后来殿下受了伤,在东宫养了三日,便也没排上用场,一直存在了那。
太子平日里,压根儿就不饮酒。
明公公心头知道,但又不能在这时候去拆台,只得硬着头皮,出去拿来了上回的两酒坛子,将酒水倒进了酒壶内,这才端了进来。
但愿宁大公子不会发觉。
酒壶一端上来,明公公便撤走了两人跟前的茶盏,换上了酒杯,各自满上。
酒气儿传上来,宁大公子便提了一口气。
太子的神色倒瞧不出半点异常,平静地举起了酒杯,同宁大公子道,“孤这头一杯敬宁大公子,为感谢宁大公子在西域对安阳的照拂。”
宁大公子即便不能饮酒,如今也被太子赶鸭子上架,下不来了,倒也没有再推辞,端起酒杯,躬身同太子行了一礼,“殿下言重了,草民不过是举手之劳,且五殿下身份尊贵,保护其安危,是草民应尽的职责记。”
宁大公子话说完,太子已经仰头饮完了杯里的酒水。
酒水下肚,一副面不改色。
宁大公子却尤其显脸,一杯酒水进喉,不到片刻,脸色便慢慢地开始涨红。
身后的太监赶紧又替两人满上。
太子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宁大公子乏红的面色,接着道,“听说宁大公子已经占领了乌孙?如此,孤倒是要称大公子一声昆莫。”
西域如今是什么形势,还有皇上最近对这么宁大公子的召见,太子在路途中就已经听说过了。
有了先前宁家在西戎的表现,和在春闰中拔了头筹的宁三公子,宁家再出一个人才,他已没有了起初的意外。
大周迟早都得吞并西域,这点双方心里都明白。
皇上日日召见宁大公子,便也是让他看清自己的态度,只要宁大公子能为朝廷效力,朝廷定不会亏待他。
如今陛下正在等着他回话,到底愿不愿意,借用乌孙之力,联合朝廷的兵马,继续攻打匈奴,收复整个西域。
宁毅虽攻占了西域,取得了乌孙人的信任,但要其对匈奴出手,算是自相残杀,且不论乌孙的几个将领愿不愿意配合,单从大势来看,有匈奴在,乌孙人也能牵制大周,大周的手至少不敢贸然地伸向乌孙。
大周若要吞并整个西域,不说匈奴,就乌孙的百姓,至少得花五年,才能慢慢地适应大周的管辖。
宁大公子并不是很愿意去攻打匈奴。
且手里的乌孙大权,也是模棱两可,没说不交给朝廷,也没说要交给朝廷。
陛下磨了这么久,都没能将其磨下来,回回都让宁大公子给忽悠了过去,偏偏宁大公子的态度既不失礼,又不认输,让皇上挑不出任何逾越之处。
如今被太子这番又提了起来,宁毅还是用了对付皇上同样的招数,应付起了太子,“太子殿下说笑了,草民身为大周人,岂能为乌孙昆莫。”
太子又举杯,“那孤便再敬一杯宁大公子,感谢宁大公子为我大周效力。”
宁毅:
“殿下言重了”
两刻不到,酒壶里的酒水已经去了一大半,饮下去的酒,到底是西域的酒水,还是江陵的酒水,宁大公子还真分辨不出来。
但他的脑子明显有些晕,眼前也有些飘。
“这一杯,敬宁大公子,先前在西域曾亲自接应过孤。”太子端坐在那,见其抓了几回,才抓住了杯身,转头同明公公使了个眼色。
明公公走到了跟前,太子吩咐,“去一趟乾武殿,问父皇将征战的文书拿过来。”
明公公:
明公公心头一跳,不敢耽搁,立马让小顺子跑了一趟。
小顺子一头是汗的赶了回来,一进去,便见太子不知何时,已同宁大公子坐在了一块儿。
宁大公子的身形依旧坐得笔直,神色却明显已经醉了,正磕磕碰碰地同太子聊着西域,“就匈奴那帮龟孙子,有何难,难对付的”
太子亲自往宁大公子的酒杯里倒上了酒水,“宁大公子此话怕是欠妥,我大周攻打了好些年,都没能讨到便宜。”
“那是因大周并不了解匈奴,匈奴内部几个记将领,面,面儿上瞧,瞧着和睦,实则为了争权,一直在暗里较劲”
“如此说来,大周攻打西域,还是有机会。”太子从小顺子手里接过了文书,摊在了宁大公子跟前,“看来,大公子如今缺的只是这文书。”
宁大公子心头一警惕,到底是又清醒了几分。
坚决地拒绝道,“攻打匈奴并非一时之事,殿下不必操之过急,待”
太子懒得同他废话下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按在了小顺子及时递过来的朱砂盘里。
瞬息的功夫,跟前的文书上,便落下了宁大公子一个通红的指印。
矫情。
迟早不还得打。
宁大公子没反应过来。
毕竟但凡有点礼义廉耻的人,也不会干这等子丧尽天良之事。
更何况他是堂堂太子爷。
可宁大公子的脑子实在是太晕,不待他去抓,太子已经眼疾手快地交给了跟前的明公公,“拿去给皇上,宁大公子同意征战,明日出发。”
宁大公子适才那一扑,身子倒在了跟前的木几上,再也没能爬起来。
太子却起了身。
刚一起来,脚步便是一阵打飘,身子几个趔趄。
因他实在装得太好,身后的太监一直没察觉,如今冷不丁地倒下去,几个小太监,并没有及时地扶住。
“呯呯嘭嘭——”几声,太子也跌坐在了跟前的木几前。
“殿下”明公公转过身,刚走了几步,突地被这一声吓得回了头,赶紧走了回去,同几个小太监,急急忙忙地将人扶了起来。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大抵就是这么来的。
明公公一叹,适才宁大公子过来时,他便明里暗里,早就告诉了他,殿下不是那么轻易招惹的人。
狠起来,连自个儿都能搭进去。
太子被扶起来,尽管眼前已经看不清谁是谁,还是强装镇定地吩咐道,“送宁大公子回府。”
身旁的太监,手忙脚乱地将宁大公子架了起来。
明公公拿来的那两坛子酒,是高粱酒,极易醉人。
滴酒不沾的宁大公子能坚持到这会儿,已经算是不错了,人被提起来,宁大公子又再一次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即便已经醉得不成人事,还是回过头来,看着跟前太子那张模糊不清的脸,问道,“殿下,可,可否告之一声,唐唐家表妹是否在,在东宫。”
太子摇头,“没有。”
在他东宫的,只有太子妃。
“我不信”宁大公子一声说完,明公公忙地使唤了一声扶住他的太监,“还愣着干什么啊,赶紧的,将人送回宁侯府。”
走出门口时,也不知道宁大公子是不是清醒了几分,突地从嘴里,吐出了一句,“卑鄙无”
耻字没吐出来,被身旁的小太监及时地捂住了嘴。
唐韵本以为太子出去,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谁知在屋内坐了快半个时辰了,还是没见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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