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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第22章 他图什么?


我问莫秋,怎么突然想通了要报警。

        他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我不想做个永远被人欺负,无法反抗的人。更不想因为自己的懦弱,带给别人伤害。”说这些话时,他抖得很厉害,“放过他,下一次受伤的可能是任何人,我认识的,不认识的,路上的路人,别人的孩子……我不想那样。”

        过去我总觉得自己和他不是一路人,我们性格不同,爱好相左。他木讷内向,我活泼好动;他胆小怕事,我无所畏惧;他总是低着头走路,我从来昂首阔步。

        碍于师长的请托,我不得不将他这个累赘带在左右,可在心里,我其实并不愿和他来往,所以毕业后很快同他断了联系。

        他与我可谓南辕北辙,如果“安静”也算优点,那大概是我对他唯一的正面评价。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让我有些刮目相看。

        曾经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现在竟然想去保护别人了。还是以一人之力,抵挡那样的庞然大物。

        只希望他永远不要后悔今天的选择,不要后悔去做一个懂得反抗的人。

        我看他情况不错,甚至比之前精神还好些,又说了两句话,让他好好休息,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欲走。

        莫秋送我到了门口,穿鞋时我忽然想起还有件挺重要的事没说,便道:“对了,罗铮云的律师是我哥。”

        “你哥?”莫秋的声音有些茫然,很快又变成了诧异,“来参加你家长会的那个好可怕的哥哥?”

        我一愣,老半天才想起来是有家长会这么回事,但“好可怕”是几个意思?

        “对,就是他。”穿好鞋,我朝莫秋挥手道别,“你放心,虽然是我哥,但我们这些年关系不怎么样,我就是知会你一声。走了!”

        盛珉鸥的确给我开过一次家长会,就在我初三那年。

        我爸去世后,养家的重担便都压在我妈一个人身上,平日里除了学校的正职工作,她还在外头做了许多兼职,寒暑假、双休日都不得空。

        那次家长会恰巧是在周日,订这时间,本来是为了方便上班的家长们尽可能的都来参加。可我妈偏巧就是没空,怎么都没空,最后只得让唯一也是仅剩的能空出时间的盛珉鸥代为参加。

        盛珉鸥那时已经19岁,各种意义上的成年,老师虽然惊讶于来了位这样年轻的“家长”,但因为知道我家情况特殊,也没多说什么。

        初三,快中考填报志愿了。那次召开家长会的主要目的,便是解答一些填报志愿上的疑问,指导志愿填报工作,因此学生也需要坐着一起听。

        我家好歹还有盛珉鸥,莫秋却只有他一个人。

        填报志愿对莫秋年迈的祖父母来说难度太大,班主任在确定莫秋的父母都不会前来后,索性只让他自己来就好。

        开会时,由于平时我就和莫秋是邻座,那次便成了盛珉鸥、我、莫秋这样的座位布局,我坐在他们俩的中间。

        其他记忆都已经模糊,只记得盛珉鸥握着钢笔的手十分漂亮,低头记笔记的模样也特别好看。

        反观另一边的莫秋,字迹跟狗爬似的就算了,记得东西也是重点不清,杂乱无章。

        “你到底怎么听的?”我探头看了他的笔记半天,忍不住拧眉。

        莫秋一顿,有些害怕地悄悄抬头看我一眼,然后头垂得更低了。

        “哪里……哪里不对吗?”

        我偏头去看盛珉鸥的笔记,条理清晰,字迹工整,简直赏心悦目,不愧是学霸出品。

        “哥,等会儿把你笔记借我同桌抄一下好不好?”我凑过去,附在他耳边小声道。

        盛珉鸥停下笔,往我这边看过来,接着又透过我扫了眼另一头的莫秋。

        我的眼角余光瞥到莫秋似乎是剧烈颤抖了下,随后盛珉鸥收回视线,轻轻“嗯”了声。

        这大概可算是两人唯一的交集。家长会结束后,我让莫秋把笔记带回家抄,他对我千恩万谢,说话都哽咽,隔天还捎了两个大苹果给我,说是他奶奶给的谢礼。

        我吃了一个,另一个带回家本想留着给盛珉鸥,可直到那一个月结束,他都没再回家。我让我妈打电话给他她也不肯,只说好好的叫他回来做什么。最后苹果逐渐失去水分,变得皱皱巴巴,我妈嫌弃万分,趁我不在给扔了。

        谁能想到,曾经听过一场家长会的两个人,现在竟要对簿公堂?

        谁也想不到。

        不用等到沧海桑田,只是短短十年,人间已是大不一样。

        都说世事无常,大抵便是如此吧。

        从莫秋那儿出来后,我坐车又去了盛珉鸥的事务所,给自己的理由是——打探下虚实。

        但我知道那不过是借口,我只是想见他。

        我的大脑深处无时无刻不在释放催促我去见他的讯号,它们形成一种可怕的戒断反应,让我比从前更渴望他,也更思念他。

        我几乎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从前,回到刚刚失去自由,疯狂想要见他,可他从不回应我,也不来看我的……那两年。

        那时候我做梦都想生出翅膀去见他,总是掰着手指数探视日,忐忑的等待那一天,又无比失落地度过那一天。十年来,无数次的探视日,我从日出等到日落,没有一次能够如愿。

        以前有高墙铁窗,我只能等待,没法行动。现在除非我让沈小石他们把我反锁在家里,绑住手脚哪里也不去,不然实在没有什么再能阻挠我。

        哪怕我的理智告诉我:“陆枫,你这样只会让盛珉鸥更看不起你,你冷静一点。”

        但情感却一把捂住了理智的嘴,高唱着:“自由万岁!本能万岁!”

        我安抚理智:“我只是去过过眼瘾,保证不做什么。戒断反应严重起来足以致命,你要让我循序渐进,不能一下子断得太狠,毕竟我爱了他那样久……”

        理智听进去了,理智消停了。

        情感完全占领了高地,情感欢呼雀跃。

        事务所门前人头攒动,都是蹲点想要采访盛珉鸥的记者们。

        我左突右进,死命挤到最前边,发现应该开门迎客的玻璃门此时已被锁了起来,门上还贴着张告示,表示锦上律师事务所不接受任何媒体采访。

        然而,告示照贴,记者照等,谁也不鸟谁。

        我拍了拍门玻璃,前台听到声音,抬头一看是我,惊喜地起身为我来开门。

        咔哒一声,门锁一开,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门里挤进去,没给身后记者们一点钻空子的机会。

        看到外面黑压压一群人立着,突然就有种置身丧尸末日世界的错觉,要是门上再拍几个血手印就更像了。

        “陆先生,好久不见。”前台笑意盈盈道,“您是来找盛律师的吗?他在办公室里,您直接进去就行。”

        我点了点头,谢过她,往盛珉鸥办公室直直走去。

        许久不来,他们这儿似乎人又多了不少,以前空落落的办公室,现在基本都坐满了。

        看来发展不错。

        不过本来嘛,盛珉鸥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一直默默无名。

        来到盛珉鸥办公室前,我并没有敲门,握着门把直接就推门进去了。

        室内阳光充足,巨大的落地窗前,身形高大的男人背对着我,一手插着裤袋,正在与人讲电话。

        听到动静,他收回俯视的目光,往我这边看来。

        “你们应该更熟悉怎么打舆论战……按你们的节奏来就好……”他看到我,语气微顿,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便又转回去继续打电话,好似并不在意我的存在,“这段时间不要让他外出……看不住?需要我教你们怎么绑蝴蝶结吗?”

        他在说刺人的话时,语气仍然不紧不慢,甚至还很有教养,但只要细细一听,就会发现每个音节都透出一股轻蔑的腔调。

        我在他办公桌前的那张座椅上坐下,不断左右转动着方向,玩的不亦乐乎。大概两分钟后,盛珉鸥挂断了电话,朝办公桌走来。

        “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老死不相往来了。”

        他一开口就没有好话,索性我已经习惯,充耳不闻,直奔主题:“我为罗峥云的案子而来。”

        盛珉鸥将手机丢到一边,坐下道:“怎么,你开始兼职做狗仔了?”

        他的办公桌是透明的亚克力材质,因此我只要稍稍低头,便能将他的穿着一览无遗。

        今天他穿了一双黑色的德比鞋,纯手工制造,头层牛皮。由于这个牌子的鞋在奢侈品行业里也颇负盛名,因此他们家的客户说一句遍布富商精英圈亦毫不夸张。盛珉鸥会穿他们家的鞋我一点不吃惊,我只是意外,那个占我便宜的龟孙穿着和盛珉鸥一模一样的鞋,还喷着和他一样的香水。

        世上竟有这样巧的事……

        世上可能有这么巧的事吗?

        我脑子一下子就有些乱了,这次理智没有说话,情感先让我冷静冷静,清醒一下。

        我张了张口,慢半拍才答上他的话:“……莫秋是我朋友。”

        他像是瞬间了悟,十指交叉,缓缓靠向身后椅背,竖起无形铜墙铁壁。

        “无可奉告。”

        我强迫自己将视线从他脚上挪开:“你就一定要为一个禽兽辩护吗?罗峥云到底有没有罪,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法律维护正义,律师维护他们的委托人,无论有罪无罪,罗先生都有请律师替他辩护的权利。”盛珉鸥语气不变,“况且,严格来说我并不为他服务,真正与我签订律师代理合同的是他背后的星濠娱乐,付巨额年费的也是他们,我现在不过是在保护客户的财产免受损失罢了。你如果想从我这里探知关于案子的信息,大可不必费这心思。门在那里,你可以走了。”

        我已经没有探他虚实的心情,也知道以他的性格必然不可能被我套话,事实上,我现在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他那双该死的鞋上。

        但……可能吗?

        向来拒我于千里之外的盛珉鸥,被我碰一下都要擦老半天的盛珉鸥,会对我做那样的事?

        他图什么?

        明明只要勾一勾手指,我就会跪在他面前亲吻他的脚背。他何苦又是蒙眼又是捆绑,图恶心自己折磨我的刺激感吗?

        不可能,太离奇了,应该……只是巧合。

        我很快认清现实,否定了盛珉鸥就是那个王八龟孙的可能。

        见也见过了,垃圾话也说完了,我站起身要走。

        盛珉鸥不再看我,打开了桌上的电脑。

        我垂下视线,盯着他薄抿的唇,不自觉摸了摸脖颈,曾经被咬的地方分明痕迹已经消退,此时却又奇异地隐隐作痛起来。

        一个没忍住,还是问出口:“上周六的晚上,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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