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
云梦小筑
沈梦柔正拉着成晗菱说话, 注意到她的耳坠,笑道:“这孔雀耳坠和小妹极为相配呢。”
成晗菱听言,摸了摸耳坠, 勾唇道:“我也这么觉得。”
以此开头, 两人开始聊起首饰, 还约着要一起出去逛街。
正在这时,成晟旻走进来。
沈梦柔看到他有些惊讶:“二弟不是在查案吗?”
成晟旻道:“已经查完了。”
“这么快?”
现在离七日之期还有三天呢。
成晟旻得意道:“有谨博在,这根本不算什么,若不是江凉谆太奸诈,我们昨日就能结案。”
成晗菱见他身后空无一人, 问道:“金帛呢?”
“昨晚为了盯着安平侯府一夜没睡,我让他先回去休息了大嫂,大哥在不在?”
若不是想着还得和成晟然商量事,成晟旻也想回去补觉。
沈梦柔颔首:“他就在书房。”
“那我去见大哥。”
成晟旻转身离开。
成晗菱继续和沈梦柔闲聊, 手指下意识摸了摸耳坠,眸中若有所思。
书房中
成晟旻将案件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成晟然, 同时还把霍谨博的冲动行为说出来,道:“大哥,此事我会在奏折写明乃是我一人所为,谨博帮我甚多, 我总不能让他被皇上迁怒。”
成晟然颔首:“你决定就好。”
成晟然很了解永康帝, 他还不至于因为这件事迁怒,成晟旻揽过去也无妨。
“这案件比我们想象得还要严重, 经此一事, 大皇子想全身而退几乎不可能, 少了大皇子, 朝堂的局势会更加严峻, 你这段时间小心谨慎,莫要惹出乱子。”
成晟旻点头:“大哥放心,我明白。”
“景堂弟那边,我无暇顾及他,你帮我看着点。”
成晟景被成运昶弄进步军营,这几个月还算老实,没出什么乱子,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成晟然不能不考虑到他。
“我会派人看着他点。”
成晟景好赌,只要他不赌,一切都好说。
成运昶的警告还是有用的,为了保住自己的手指,成晟景这几个月老老实实去步军营点卯,成晟旻也没听说他做出什么错事,总体来说还算可以。
成晟然又想到霍谨博,这次霍谨博立下大功,若只是简单地赏些银钱,未免太过敷衍。
或许可以考虑把卖身契还给他了。
只是此事他还得好好想想,把卖身契还给霍谨博很简单,但霍谨博恢复自由身后,和国公府的关系如何处理却是个问题。
联姻之事终究是他一个人的想法,他还不曾和霍谨博提起,总不能冒然告诉霍谨博这件事。
成晟然和沈梦柔是两情相悦后才定亲,他自己是如此,自然不会把妹妹盲婚哑嫁。
他本想着一步步来,先让霍谨博和成晗芙接触试试,培养培养感情,结果感情还没培养,就出了大皇子这档子事,彻底打乱了成晟然的计划,让他有些不知该如何处理。
“大哥,你怎么了?”
成晟旻不解地看着有些苦恼的成晟然。
成晟然摇摇头:“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处理。”
等他想好再和成晟旻说此事也不迟。
成晟旻也没追问,点头离开。
云梦小筑门口,成晟旻刚走出院门便看到不远处的成晗菱。
他含笑走过去道:“小妹还没走?”
成晗菱:“我在等二哥。”
“等我做什么?”
成晗菱晃晃自己的孔雀耳坠,问道:“二哥,你觉得我的新耳坠好不好看?”
成晟旻,直男一个,他根本没注意到成晗菱的耳坠,现在听她提起,才把目光放在耳坠上,他眯着眼睛看了看:“这是孔雀?挺好看的。”
成晗菱听言,目光骤然变得明亮,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意:“能得二哥夸赞,可见这耳坠是真的好看。”
说完,成晗菱便背着小手离开,看她那轻盈的脚步便知她心情不错。
成晟旻挠挠头。
她特意等着他就为了问问这耳坠好不好看?
他的意见什么时候这么重要了?
成晟旻有点受宠若惊。
次日,勤政殿
成晟旻的奏折一早便送到这里,永康帝自从看完奏折后已经许久没有动静,他静静地坐在榻上仿佛没有了声息。
高应很担心永康帝气急攻心晕过去,时不时就要看一眼。
永康帝已经陷入自己的情绪中。
他至今还记得大皇子刚出生的时候他有多高兴,那时候他刚继位根基不稳,大皇子的出生就相当于给他吃了定心丸,向卫国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宣告,他后继有人!
永康帝对大皇子用的心思最多,大皇子的字就是临摹得永康帝,只可惜他学得不伦不类,永康帝的豪迈大气被他学成了狂妄。
一直以来,永康帝都知道大皇子的缺点,可他总觉得大皇子哪怕当不了皇帝,当个富贵王爷也是可以的。
哪怕他做不到爱民如子,可总归不会鱼肉百姓。
事实证明永康帝想错了,因为一己私欲,百姓的性命在大皇子眼中就如同蝼蚁一般任他宰割。
为了占有人家的妻子,他不是派人暗杀就是制造意外,甚至还在安平侯府为他自己打造了一个逍遥窟。
永康帝不敢置信,他登基三十年来一直体恤民情,爱民如子,可他的儿子怎么会长成这个样子?
永康帝心里既心痛又失望。
这时,一个小太监低头走进来道:“皇上,大理寺卿钱大人和都察院孙御史求见。”
永康帝回神,道:“宣他们进来。”
“是。”
小太监躬身退出去,钱大人和孙御史很快走进来,两人一脸焦急,不用永康帝询问两人便道:“皇上,京城的百姓已经将大理寺衙门和都察院围起来,求皇上给他们一个公道。”
高应骇然地抬起头。
永康帝却想起成晟旻奏折中说的一件事,叹气道:“既然百姓要公道,那就给他们。”
“可他们说让大皇子赔他们女儿的命。”
永康帝觉得分外羞愧,将成晟旻写的折子递给他们,道:“此事的后续案件由大理寺和都察院一同审理,下次早朝前朕要知道那个孽子究竟残害了多少无辜百姓,你们若是敢隐瞒半分,朕要了你们的命。”
两人立刻低下头,惶恐道:“微臣不敢。”
“另外,命梁天哲回府闭门思过,由赵立言暂代刑部尚书。”
“是,”高应应声。
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永康帝对刑部已是极为不满,一个审理天下案件的衙门公然做出滥用职权逼死百姓之事,等大皇子的事情结束,永康帝势必要对刑部大洗牌。
成国公府
成晟旻在和霍谨博说外面的情况,“谨博,我真没想到会这么轰动,大理寺和都察院这两个衙门已经被百姓团团围住,别说一个大活人了,就是个苍蝇我估计也能被拦下来。”
“这两个衙门的主官还是以要向皇上禀报为由才安全地从衙门里出来。”
霍谨博对此一点也不意外,百姓从来都是一种不可轻视的力量,尤其是在”
成晟然脸色微变。
霍谨博早就猜到永康帝会问这个问题,看着永康帝那双苍老混浊却带着一丝锐利的眼睛,坦诚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你是怕朕做出和安平侯一样的选择?”
永康帝显然看了霍谨博审问江凉广的那份供词。
“骨肉亲情,皇上心有不忍乃是人之常情,只是皇上身为九五至尊,必然要忍受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
永康帝笑了:“朕还是第一次听说做皇帝会很痛苦。”
“世间万物,有舍便有得,这个世界其实很公平,得到了什么必然会在将来失去什么,皇上在享受至高权力的同时,必然也承担着常人不知道的责任。”
永康帝听得龙颜大悦,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你觉得你得到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霍谨博想了想道:“草民进国公府失去的是自由,但草民得到了一个朋友。”
“朋友?”
霍谨博道:“之前,少爷得知草民做的事,大声斥责草民鲁莽,可转眼便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草民说少爷你这是欺君之罪,少爷却道皇上乃是明君,深明大义,只要他愿意功过相抵就不会怪罪他,他说我们是朋友。”
“草民第一次有朋友,草民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很舒服。”
永康帝听得津津有味,笑骂了句:“那小子真会给朕戴高帽,”转而又感叹道:“朕活了这么多年,只有运昶这一个朋友,每年他回京朕和他都有说不完的话。”
成晟然在一旁站着,面色平静,心里却赞叹,霍谨博当真擅长洞察人心,仅相处一会儿便摸到永康帝的脾性,不动声色地帮成晟旻消除了欺君的影响。
永康帝本来只是欣赏人才这才叫霍谨博来见见,没想到霍谨博这般有趣,两人便多说了几句话。
“晟然,国公府倒是多了个好帮手。”
成晟然含笑道:“微臣一直觉得谨博能进国公府,是国公府之幸。”
若不是霍谨博,被六皇子派人劫杀那次,国公府就会遭受难以承受的损失。
对于这一点,成晟然一直记在心里。
永康帝又道:“这样的人才合该为朝廷效力才是。”
成晟然愣了一瞬明白永康帝的意思,道:“微臣正有此打算,”他顿了下又道:“说起来,谨博极为擅长术数,跟在晟旻身边在步军营当差倒是屈才了。”
霍谨博忙道:“少爷信重属下,能在少爷身边做事是属下的荣幸。”
永康帝笑道:“你倒是忠心耿耿。”
成晟然也跟着笑笑,便揭过此事不谈。
几人又说了会儿别的话,成晟然才道:“皇上,良妃连日来一直给微臣写信道歉,六皇子去守皇陵已将近半年,不如让六皇子回京?”
永康帝听言面色一冷:“让他回京做什么,继续气朕吗?”
“在皇陵待了将近半年,六皇子想必已经悔改,六皇子对皇上一直孝顺有加,不如召六皇子回宫给皇上侍疾?”
永康帝的表情开始松动,几个皇子虽然各有各的不争气,但在永康帝面前表现得都挺孝顺。
“既然晟然你心善愿意原谅他,便让他回京吧。”
“高应!”
高应立刻恭声道:“奴才在。”
“传旨,宣六皇子回京侍疾。”
“是。”
当初六皇子出京毕竟是犯了大错,想要回京自然也需要一个借口。
成晟然很贴心地帮永康帝想好了借口。
永康帝精力有限,就说了这么回儿话,他的精神就开始不济。
成晟然便带着霍谨博告辞离开。
等离开勤政殿,成晟然道:“谨博,你方才做得不错。”
霍谨博很有自知之明:“皇上打心眼里没想怪罪属下,属下这才能应对得了。”
霍谨博本以为见到的永康帝会是一个很有威严的皇帝,但其实不是,他更像一个和蔼的老人。
仅仅相处了一会儿,霍谨博便感觉到永康帝是个极有人格魅力的人,他有那种天然的魅力让人愿意为他效力。
成晟然颔首道:“皇上心胸之宽广非常人所能明白,只要不触犯他的底线,皇上其实并不难相处。”
“爹说他们年轻时曾一起偷过人家的黄杏,被人家追着满街跑,两人好不容易逃脱了,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又回去给人家道歉赔礼,最后这事被祖父和先帝知道,还是皇上把事情揽了过去,爹这才没被祖父打板子。”
听到这话,霍谨博脑海中勾勒出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形象。
自古以来,开得起玩笑又担得起责任的君主都是让人喜欢的。
霍谨博抿嘴笑道:“看来皇上年轻时和其他年轻人一样。”
“是啊,”成晟旻道:“爹说皇上其实一直没变过,因为见过百姓真正过得是什么生活,皇上一直爱民如子,体恤百姓,他心中从不曾丢掉赤诚的少年心性。”
成运昶和永康帝之间的关系远比旁人想象得简单,也比他们想象得亲密。
他们是一起读书一起闯祸互相背锅的朋友,在成年后,他们又一同征讨草原,杀得草原人闻风丧胆,几十年不敢侵犯卫国边境。
成运昶为了卫国安宁,为了永康帝的皇位坐得牢靠,他用一生去镇守定州,守卫卫国边境。
而永康帝则给予成运昶全部的信任及隆宠,先是册封他的女儿,又将他的儿子带在身边培养,这是一个帝王给予臣子最高的优待,也是让朋友无需顾虑家庭的真诚。
傍晚
霍谨博刚用完晚膳,若云便捧着一个锦盒走进来,道:“郡主很喜欢霍总管送的礼物,此物是郡主给霍总管的回礼。”
若云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个由玉石雕成的蜗牛,只是奇怪的是这只蜗牛的头完全缩进壳里,只留了一个壳在外面。
霍谨博愣了,一时不知成晗菱送他这个蜗牛是何意。
若云继续道:“霍总管,郡主说她极喜欢这只蜗牛,恨不得终日带在身边,可它却始终不肯露头,让郡主很是苦恼。若是霍总管有办法让蜗牛露出头,郡主大大有赏。”
听听这话,让玉雕的蜗牛露出头,脑子没点毛病的都说不出这话。
王友山等人都觉得成晗菱是在刻意刁难。
霍谨博眉头微皱,他隐隐明白成晗菱的意思,接过玉雕道:“我知道了。”
走之前若云说了句:“郡主说那副玉坠连二少爷都夸赞好看,可见霍总管眼光极好。”
霍谨博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他不想让成晗菱误会,便谎称玉坠是成晟旻所送,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揭穿。
其实他是真的没打算给成晗菱准备生辰礼,只是有次陪成晟旻挑选礼物时看到了那副孔雀耳坠,他便想起初次见到成晗菱。
她站在那里,骄傲得仿佛一只孔雀。
也不知怎么,他鬼使神差买下了那副耳坠,作价八百两,相当于他的一半身家。
只可惜还是被误会了。
书房中
摸着玉石的冰凉手感,霍谨博重重地叹气。
她这是用蜗牛来形容他吗?
缩进壳里?
他确实是给自己筑了一道防护墙,他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这道墙存在的呢?
可能是他知道这世上谁都靠不住,唯有靠自己的时候?也可能是在他一个人呆在医院心里涌起无尽孤独,却依旧不想联系任何一个人的时候?
霍谨博已经忘了,但他确实将自己和别人的交往永远固定在一条线之外。
这是他最舒服的距离,他没有朋友,和他来往的不是陌生人就是商业伙伴,他们对这个距离同样感到舒服。
渐渐地,霍谨博开始习惯自己定下的那条线,甚至忘了它的存在,直到今日看到这只缩进壳里的蜗牛。
成晗菱想要走近他,就不可避免地触碰到那条线。
霍谨博双手撑着额头,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她一味地想要跨过那条线,她又可否想过线后的自己并非像她想象的那样美好。
看着墙壁上挂着写有“宁静致远”的字画,霍谨博按压额头,长长地舒了口气,起身走出书房回到寝室。
那个玉雕蜗牛被随意扔在书案上,无人问津。
案子查完,霍谨博次日随成晟旻继续到步军营当差。
成晟旻一路上看了霍谨博好几回,总觉得他似乎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霍谨博疑惑道:“少爷,怎么了?”
成晟旻摇摇头:“没事。”
今早操练,霍谨博握着手中短弓,搭弓射箭,箭支“嗖”地射出去,正中箭靶旁边的地上。
他恍若未觉,继续搭弓射箭,准头没有一点进步,甚至越来越差。
成晟旻看着皱了皱眉,今日的霍谨博似乎多了一丝心浮气躁,不过一夜不见他为何会有这种变化?
霍谨博射出去的箭越来越用力,插进地面时箭羽被震得晃了晃。
成晟旻走过去压住他抬起手,道:“胳膊不想要了?”
真这样训练半个时辰,霍谨博胳膊准会出事,肌肉拉伤都是轻的。
霍谨博恍然回神,苦笑道:“属下太想有进步,一时急功近利了些。”
成晟旻看着他与平时没有任何区别的样子,又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放开他的胳膊,道:“你先休息一会儿再练,别太逼自己。”
霍谨博颔首:“好。”
半个时辰后,操练结束
霍谨博胳膊有些酸胀,擦了成晟旻给他的药膏好转很多。
与此同时,正清殿
今日是举行大朝会的日子,朝堂上下一片肃穆,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或多或少带着忧愁。
大皇子党在忧心大皇子的未来,二皇子党在忧心大皇子党的报复,六皇子党按理说最开心,因为大皇子和二皇子即将斗个你死我活,再加上皇上已经下旨让六皇子回京,他们更应该高兴才是。
其实不然!
仔细观察六皇子党的表情,就会发现这些人分成了两类,一类人是真的高兴,虽然极力掩饰,但眼中的神采是骗不得人的,这些人以六皇子的岳父都察院副都御史卓尚苞为首。
另一类却是眉头紧皱,看向卓尚苞那些人的表情隐隐有些不悦,而这些人是以良妃的哥哥吏部侍郎周其茂为首。
成晟然将这些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明白六皇子党要分裂了,这本就在他和霍谨博的预料之中。
真正让他惊讶的是九皇子竟然得到了周其茂的支持,看来之前所有人都小看了这位温和知礼只知吟诗作赋的九皇子。
今日几位皇子也悉数到了正清殿,被关在宫里几天的他们心里都不好受。
在永康帝到来后,众人齐身行礼。
高应照例扬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往常这个时候,会陆陆续续出现几个官员奏本,哪怕没什么事也会找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禀报,免得让永康帝以为他们无所事事,不好好当差。
但今日高应话音落下后数息无人说话,朝堂上鸦雀无声,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站在前列的大理寺卿钱正允和都察院孙承伦二人,搞得两人压力倍增。
钱正允看了眼永康帝,见永康帝也在看着他,他只好硬着头皮出列道:“皇上,臣有本奏。”
“准!”
钱正允默默叹口气,将这几日的调查如实禀报:“据大理寺和都察院对安平侯父子三人的审讯,以及对这几年来洛京城内失踪和意外被害女子的调查,安平侯在数年内为大皇子掳掠的女子将近百人,其中少数是未出阁女子,多数是有夫之妇,每掳掠一人,安平侯就会处理掉和那些女子有关之人,数年来被他们杀害的人近两百人。”
话音落下,满朝震惊。
他们只知道大皇子强抢民女,还杀了人家相公,可他们并不知道这还是个案中案,竟然牵扯出这么多人。
在天子脚下,或死或失踪了三百人,朝廷竟然没有一点察觉。
这无疑是打了众人的脸。
大皇子垂着头,他知道自己这次在劫难逃,但是
大皇子怨恨地看了二皇子一眼,只要他不死,他一定会报仇雪恨。
永康帝压抑着怒火问道:“为何这数年来一点消息都没有?”
都察院都御史孙承伦出列道:“因为这些案件都由刑部受理,安平侯利用其刑部侍郎的身份遮掩了过去。”
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刑部其他人的配合。
永康帝用力一拍御案,顿时感受到胸口的疼痛,他努力压抑疼痛大喘口气,怒声道:“梁天哲是干什么吃的,在他眼皮子底下三百无辜百姓惨死,他竟然丝毫不曾察觉,莫非他也参与其中?”
孙承伦道:“梁尚书对此事不完全知情,他知安平侯在以公谋私,但不知安平侯的真实目的。”
仅这一点就够了!
“传旨,将梁天哲罢官免职,由柳爱卿和秦爱卿,以及吏部三个主官商议接替梁天哲的人选。”
一般来说,像刑部尚书这种正二品官员的任免,是不可能在大朝会商议的,都是由两位丞相和吏部的人商议定下几个人选,然后报给永康帝,由永康帝拍板决定。
永康帝的话还在继续“安平侯江晋远不思君恩,残害百姓,实乃国之蛀虫,着,削去江晋远的爵位,将江晋远江凉谆父子二人凌迟处死,江凉广最后供出江晋远的罪行本应减轻罪责,但其几年前曾杀害一名女子,如今两罪并罚,将他打入大牢秋后问斩。”
“安平侯府其他家眷流放三千里,府中下人悉数发卖,侯府收归国库,抄家一事由步军营都司成晟旻负责。”
这道圣旨无人敢反对,在永康帝说完后,群臣皆道:“皇上圣明。”
言下之意,他们万分认同永康帝的处置。
永康帝现在正在气头上,他们除了认同他的话也不敢说别的,除非脑袋不想要了。
处置完江晋远一家,永康帝将目光放在大皇子身上,大皇子心里一颤。
文武百官也都看向大皇子,心想重头戏到了。们无所事事,不好好当差。
但今日高应话音落下后数息无人说话,朝堂上鸦雀无声,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站在前列的大理寺卿钱正允和都察院孙承伦二人,搞得两人压力倍增。
钱正允看了眼永康帝,见永康帝也在看着他,他只好硬着头皮出列道:“皇上,臣有本奏。”
“准!”
钱正允默默叹口气,将这几日的调查如实禀报:“据大理寺和都察院对安平侯父子三人的审讯,以及对这几年来洛京城内失踪和意外被害女子的调查,安平侯在数年内为大皇子掳掠的女子将近百人,其中少数是未出阁女子,多数是有夫之妇,每掳掠一人,安平侯就会处理掉和那些女子有关之人,数年来被他们杀害的人近两百人。”
话音落下,满朝震惊。
他们只知道大皇子强抢民女,还杀了人家相公,可他们并不知道这还是个案中案,竟然牵扯出这么多人。
在天子脚下,或死或失踪了三百人,朝廷竟然没有一点察觉。
这无疑是打了众人的脸。
大皇子垂着头,他知道自己这次在劫难逃,但是
大皇子怨恨地看了二皇子一眼,只要他不死,他一定会报仇雪恨。
永康帝压抑着怒火问道:“为何这数年来一点消息都没有?”
都察院都御史孙承伦出列道:“因为这些案件都由刑部受理,安平侯利用其刑部侍郎的身份遮掩了过去。”
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刑部其他人的配合。
永康帝用力一拍御案,顿时感受到胸口的疼痛,他努力压抑疼痛大喘口气,怒声道:“梁天哲是干什么吃的,在他眼皮子底下三百无辜百姓惨死,他竟然丝毫不曾察觉,莫非他也参与其中?”
孙承伦道:“梁尚书对此事不完全知情,他知安平侯在以公谋私,但不知安平侯的真实目的。”
仅这一点就够了!
“传旨,将梁天哲罢官免职,由柳爱卿和秦爱卿,以及吏部三个主官商议接替梁天哲的人选。”
一般来说,像刑部尚书这种正二品官员的任免,是不可能在大朝会商议的,都是由两位丞相和吏部的人商议定下几个人选,然后报给永康帝,由永康帝拍板决定。
永康帝的话还在继续“安平侯江晋远不思君恩,残害百姓,实乃国之蛀虫,着,削去江晋远的爵位,将江晋远江凉谆父子二人凌迟处死,江凉广最后供出江晋远的罪行本应减轻罪责,但其几年前曾杀害一名女子,如今两罪并罚,将他打入大牢秋后问斩。”
“安平侯府其他家眷流放三千里,府中下人悉数发卖,侯府收归国库,抄家一事由步军营都司成晟旻负责。”
这道圣旨无人敢反对,在永康帝说完后,群臣皆道:“皇上圣明。”
言下之意,他们万分认同永康帝的处置。
永康帝现在正在气头上,他们除了认同他的话也不敢说别的,除非脑袋不想要了。
处置完江晋远一家,永康帝将目光放在大皇子身上,大皇子心里一颤。
文武百官也都看向大皇子,心想重头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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