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送上门的媳妇
几人带着昏迷的李逵，匆匆出城，并未再做逗留，一直到了南山酒店。孙二娘看着前几日活蹦乱跳，还出言挤兑过她的铁牛，如今真的成了死牛似的躺在这里，便问道：“这是怎的了？铁牛兄弟要不要紧呐？”
宋宁这几日在水月庵就没吃饱过一顿，这会儿正啃着烧鸡吃，抹了抹嘴上的油，说道：“这几日应该要醒了。”
“宁侄儿，跟你说件事。”
“姑母有话直说便是，和我还客气什么？”
孙二娘看着宋宁，欢喜地说道：“我和你说啊，这个给铁牛找媳妇的事情啊，有眉目了。”
“咳咳。”宋宁放下手中的鸡架，眼睛一瞥，“这么快？诶，算了，这铁牛如今这副死样儿，以后再说吧。”
孙二娘皱眉，“可不能！人都来了，哪有给退回去的道理？”
宋宁：“……”
这也太神速了吧，以后干脆和戴宗换个绰号吧，叫神行配对孙二娘得了。
“这人都带来了？您这也……太……”宋宁有些哭笑不得。
孙二娘擦了擦手，说道：“我也是去赶集，正好遇上那牛头村的老马家。他家那女儿马小花啊，长得黑黑丑丑的，我一忖，便问了句婚嫁如何了？谁知道戳中那老汉伤痛之处了，好不容易有个瞎眼的看上他家小花了，结果刚过门，克死了新夫，被婆家直接退了回来。”
“这么惨？”
“可不是。算命的瞎子说啊，这姑娘是石女转世，非纯阳之驱不可破之。我一听，这不正是和我李逵兄弟天造地设一对嘛，立马跟那老汉说了说。你猜怎么着？”
宋宁听着这狗血剧情，脑瓜子犯疼，说道：“我不猜，姑母您就说吧。”
“那老汉啊，家里有个败家儿子，本来嫁过去就没添什么嫁妆，惹得婆家不快了，又克死了丈夫，要拿回聘礼，谁知道那败家儿子早就把他妹妹的聘礼给拿去换钱赌输光了。我与他说了，铁牛兄弟有意娶女的意思，那老汉立马说聘礼两贯。”
“我这一忖，两贯也不贵，这等便宜可不好找，便随口答应了。谁知那老汉昨日晌午就把人给送来了，拿走了两贯钱就跑了。”
听完孙二娘说的，宋宁将鸡骨头扔给一旁早已经垂涎欲滴的阿黄，叹气道：“这和卖女儿有何区别。人呢，带来我见见。”
“你见……不好吧？”
宋宁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怎么？姑母还怕我跟铁牛抢老婆？”
“这……话倒不是这么说。只是，这毕竟是未过门的媳妇，说出去不好听……”
“您可别扯了，麻溜的。这还没说媒提亲呢，人都给送上门了，还有什么穷讲究的。”
孙二娘见宋宁非见不可，也看他是个小孩，便说道：“那你跟我过去见。这酒店里人多眼杂的，不好。”
宋宁跟着孙二娘来到后院。
“马姑娘。”
“孙大嫂。”
宋宁瞥了眼这坐在凳子上，起身过来的马小花，这模样……额，好吧，确实，说不上好看，额，好吧，一个字——丑！脸上尤其还有一块很大的胎记。
“小花姐姐，你愿不愿意嫁给我铁牛叔。”
马小花看了眼孙二娘，不知道这个好看的少年是谁，抿了抿嘴，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敢……”
“别怕。你爹既然把你送到了这南山酒店，如果你不愿意，自行离去就好。”
马小花看着宋宁，忽然落下眼泪来，“这位小官人，不知道小花什么地方得罪您了，若是有，小花给您赔不是了，莫要赶小花离去。”说罢，准备跪下来。
孙二娘搀扶住马小花，说道：“诶，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这大侄儿只是心疼你被那不成器的哥哥坑了，若是嫌委屈就放你一条生路，没说要赶你走。你若是愿意，嫁给我那大兄弟，自然是欢喜好事。”
“自然愿意。我一个女子，还是个寡妇，这娘家不疼，婆家不要的，出了这扇门，还能去哪里谋生糊口呢？”
宋宁叹了口气，这个世道啊……看到马小花如此，他宁愿全天下的女人都如同孙二娘这般泼辣跋扈。只说道：“既然如此，你去前边照顾铁牛去吧。若是你俩投缘，再论婚嫁。”
“大侄儿，这怕是不合适吧？”
“你觉得这样藏在后院里就合适了？去吧，见见新郎官。”
马小花为难地看向孙二娘。
孙二娘挥了挥手巾，“听大侄儿的，你且去照顾着吧。”
宋宁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子，若是能降服得了这头大黑牛，也算是一桩美事。
“姑母，我们走的这几日，山上可曾有什么大变化？”
孙二娘对于这个侄儿喜欢得紧，尤其是机灵，比她那木讷的死鬼讨喜得多了，说道：“有啊。公明哥哥择了花荣、卢员外和柴大官人三位兄弟做代寨主，山上众兄弟颇有言辞。可公明哥哥避之不见，好些兄弟想倒苦水没出说去，可是憋得难受。”
宋宁眉头一挑，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还行，这样的梁山勉强还有的追。
“姑母，你这里迎来送往，众兄弟来得也多，能帮侄儿再办件事吗？”
“你且说来我听。”
宋宁嬉笑道：“哪些兄弟有微词，哪些兄弟发牢骚，您都记下来。”
“这……不妥吧。都是自家兄弟，这不成了小心眼了？难道是公明哥哥这样要求的？”
宋宁笑道：“姑母这是想哪里去了。侄儿这不是替大伙儿着想，弄个意见薄，如今我爹卧病在床，这意见薄呢，正好能够一解此忧，到时候我去和我爹说，不就成了？”
“你的意思是说，让你来通过意见薄，传话给公明哥哥，通通气？”
“是的。你看，这样既能匿名，保护众兄弟的脸面，又能平息山上兄弟之间的恩怨，岂不是两全其美？”
孙二娘眼睛一亮，然而还是不看好地摇头道：“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可只怕这代寨主不撤，难以息事宁人。”
“姑母看小侄的便是。”
忽的，只听得——
“娘啊，别丢下铁牛！”
一声高呼，差点掀翻整个南山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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