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估价
准确来说，这不仅仅是一块金丝楠木雕件，还是一块乌木。
“乌木我就不说了吧？你家老头子应该说过。”赵老看了眼顾海。
毕竟乌木这种东西，近来新闻太多了，总能发现有群众发现乌木，然后被相关部门拉走，美其言那是国家的财产。
可能会有人说，乌木珍贵。
话不假，但乌木也要看种类，看质量。乌木是一种统称，太多种类了。所谓的乌木，其实就是埋葬在底下成千上万年，发生了碳化的木头。
这些乌木当中，最珍贵的，无疑就是金丝楠乌木。
古代就有人说：家有财宝一箱，不如乌木一方！
可见，这种宝物的珍贵程度。上乘的千年阴沉木——乌木要说是稀世珍宝也不为过，因为它不是可再生的。
这种木材的价格要看它的年限，和出土后的鉴定才能得知。金丝楠木是非常珍贵的优质良材，木材的光泽很强，即使不上漆，也越用越亮。
因此，这种木头的乌木自然也就是最珍贵的。
“大概了解。”顾海回应道。
赵老瞪了一眼他：“不要大概，以后要记清楚点。这一行的水很深，最忌的就是半桶水，看似而非的感觉，是最要命的。”
“像我家老头子那样？”
“你就不能给点面子你家老头子？心里知道就好，说出来干嘛？”赵老郁闷了。
赵老认为，要是随便了解一下，那还不如不要去认识。当你有点印象，却记得不是太清楚。遇到那样东西，你就会感觉像，可它偏偏不是，那么就把自己坑进去了。
“好吧！回头我自己去恶补一下，您老继续。”
见顾海主动提出回去复习，赵老松了口气。
“刚刚说到木雕的材料，那么我们再判断年份。”一样古董，年份的判断是必不可少的。你需要知道它“多大的年纪”，出生在什么时候，才能更好地给它估价。
只有这样，你才能知道它所承载的历史，以及文化。
“这个难，您老说细一点。”
赵老将木雕放下，让顾海自己拿：“主要还是看包浆，不管什么古董。”
是古玩行业专业术语，指文物表面由于长时间氧化形成的氧化层。“包浆“其实就是“光泽“，专指古物器物经过长年久月之后，在表面上形成这样一层自然的光泽。不止瓷器、木器、玉器、铜器、牙雕、文玩、书画碑拓等纸绢制品都有包浆。
“包浆既然承托岁月，年代越久的东西，包浆越厚。”
如果通俗一点说，那就是物件在悠悠岁月中因为灰尘、汗水，把玩者的手渍，或者土埋水沁，经久的摩挲，甚至空气中射线的穿越，层层积淀，逐渐形成的表面皮壳。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新买来的竹席，不论打磨得多少光滑，都不算有包浆，但老祖母睡了五十年的竹席，包浆红亮不待言说。
说着，赵老又取出一个放大镜，递给顾海，让其观察，他则是在一边解说。
“包浆”没有固定的方法和方式，更多来自持有人的把玩。有的物件拥有数百的历史，主人几经更替，它身上的光泽和包浆的细致程度都能看出这个宝贝一定带着故事。
“你这一件，包浆很薄，比较难看到。可见，之前没什么人把玩。”赵老说道。
顾海忍不住透露：“我发现它的时候，是被另一件木雕包住的。”
他把发现的过程简单说一下，当然，什么看到光晕之类肯定守口如瓶，那种话说出来估计也没有人信。
赵老微微吃惊，竟然是这样得来的。
“那么，就说得过去了。这些年，它都被包住，没什么把玩，所以包浆一般。”
“没那么值钱了？”顾海又问。
以前老头子好像说过，包浆也是值钱的一部分。
“相对而言，价格会下降吧！不过，也要看什么材料。像金丝楠乌木，本身就是光泽耀眼，宝光四射，就算没有包浆，它的价值依旧很高。”
当然，也不能一味看包浆，包浆也有可能是造假，还得看你道行够不够。
“从包浆判断，它有几十年的把玩历史。”赵老想了一下说道。
“才几十年？不会吧？”
赵老摇头：“别插嘴，没说完！看年份，包浆只是其中之一。另外，我们还要看它的特征。一件物品，它会留下时代的特征，每一个时代都有自己的流行元素，就像歌曲一样。我们从这些流行元素，能大概判断它出自什么时代。”
讲得通俗易懂，顾海不难理解，点头道：“好像是这样。”
那么，眼前这一件，有什么时代特征？
赵老随后指出雕件的一些特殊的雕琢手法，比如某处半弧形的雕琢曲线，是清朝初期才出现并流行起来的雕琢手法。
讲了很多，顾海惊奇发现自己竟然都记住了。
换成以前，这种内容，基本上左耳进去，右耳出来，能记在心里的很少。这次，竟然跟电影回放一样清晰，什么情况？
这难道，也是金手指带来的福利吗？
百思不得其解，顾海只能将功劳推给金手指。
也看出，赵老是真心要教导他，顾海心里感动。这波老头子不算太坑，起码结交了一个老好友。
“综合判断，我觉得是康熙年间的物件。”
至于为何被包起来，赵老也基本上猜测到原因。那时候，金丝楠木是皇家管制木材，民间不能擅自用，会砍头的，更不要说金丝楠乌木。
为了不被这玩意带来灾难，物件主人故意封起来。这种事情，在他们古玩界也并不新鲜，经常能遇到幸运儿捡漏。
“那您老觉得值多少钱？”这才是重点。
可以的话，他希望这块木雕能捞到足够的资本，赎回老头子留下的店铺，毕竟老头子留给他的东西已经不多了。
“综合考虑，大概是两百万到三百万之间吧！”赵老思索了一会说道。
“能给我找个买家吗？最好这两天交易。”
赵老皱眉：“怎么？缺钱？”
顾海也不隐瞒，点头：“今天有人来来把老头子的东西都清算，填那个坑，最后店铺都要搭上去了。我想着，将店铺留下来。”
此话一出，赵老气得胡子都要跳起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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