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条件

　　似乎猜测到赵老的顾忌，杨献华笑道：“赵老放心，现在我们也不用讲无私奉献的那一套。这幅作品，属于国家一级保护文物，具有重要意义。我们故宫博物院肯定想要收藏这件文物。不过，也不是强索，会付出相应的代价，以作交换，怎么样？”

　　确实，现在国家经济发展很快，财政很宽裕，国富民强的情况下，无私奉献虽然也提倡，但并不强求。

　　好吧！既然人家都说到这份上，赵老还拒绝的话，就显得太不给面子，不近人情了。

　　“我先问问吧！”

　　杨献华高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赵老当众给顾海打电话，告诉他大概的情况：鉴定结果暂时认为是吴道子的真迹，现在故宫博物院想要收藏这幅作品，用金钱等以作交换。

　　另外，还把之前老梁说的一些话点了一下。

　　顾海还和文成旭他们待在一起，接到赵老的电话，先是惊喜，然后沉思。

　　他本身就不是什么收藏家，对收藏文物没有太大兴趣。入这一行，主要还是赚钱，虽然想法俗了点，但很实际。

　　既然都是要卖掉的，给谁不是一样？

　　而且，卖故宫博物院一个面子，以后在这行混，道路就会顺畅很多。不管怎么说，故宫博物院也是国内最大、最有权威的文物收藏展览的场馆。

　　“国家出资回购，价格肯定不会太高。不过，博物馆方面愿意在其他方面作出补偿。”赵老接着说道。

　　顾海听了，为了避免麻烦，也觉得还是放手是比较妥当的做法。

　　“行，那赵爷爷您帮我处理就好。”顾海将处理权交给赵老。

　　眼下，他最信得过的，也是这位老人了。

　　其实，他在想，交给赵老处理，让博物馆等方面承了老人这个情。只要赵老的地位越高，他顾海的靠山就越硬。

　　没错！顾海是把赵老当成自己靠山了。

　　有变异的右眼，顾海认为自己以后找到国宝的可能性还很大。总不能每次都那么窝囊吧？以后有个够硬的人帮他挡，那些麻烦就不会找他。

　　赵老一幅忧心忡忡的表情挂了电话。

　　“我这位后辈，计划是要把这幅画当做传家宝，一代代传下去的。他现在好像也不怎么缺钱，所以……”

　　为了争取到最大的利益，赵老没有那么笨，直接答应对方。

　　然而，在场的，哪位不是上了年纪的？人老成精，能看不出点什么来？

　　尤其是熟悉赵老的梁老先生，没好气地对自己老友记说道：“行了，别装模作样。什么条件你说吧！相信杨老也不会亏待小朋友。”

　　到底大家是好朋友，梁老先生明面上是帮杨献华说话，实际上是暗示杨献华，不要欺负人家小朋友，公道一点。

　　“还是让杨专家露个底吧！只要过得去，我再劝劝我那位后辈。”赵老开口道。

　　杨献华哭笑不得，可心里没有底。来的路上，院长就和他说过，一旦鉴定是真品，尽一切可能留在故宫博物院。而他们最多能拨款一千万左右。

　　今时今日，一千万不是什么天文数字。尤其是在古玩这一行，动则几十万、上百万，甚至上亿的年代。一千万想要回购一件稀世珍宝，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院里恐怕最多只能拿出一千万。”

　　“一千万？”赵老瞪大眼睛。

　　不要说赵老，就连梁老先生都觉得这有点欺负人。

　　画圣吴道子的作品呀！今时今日，一般的精品古画，都能拍到好几百万，名气大的上千万都不是什么奇迹。

　　至于国宝级的古画，过亿都不是稀奇事。

　　吴道子的《送子天王图》，绝对是镇国之宝等级的宝物呀！中国十大传世古画，估计也是这个级别，甚至还要差一点。

　　“我知道，这个价格有点难以接受……”

　　没等对方说完，赵老就打断：“不是难以接受，是根本接受不了。如此没有诚意，还是算了吧！”

　　“慢着，听我说完。我呢！也有几件藏品，价值在一两千万左右，用来补差。最后，我们院长表示，可以在其他方面做出一定的补偿，可以商量的嘛！”杨献华赶紧说道。

　　不得不说，这世上是有那么一些品德高尚的人。

　　就像杨献华，为了将吴道子的《送子天王图》收录故宫博物馆，将自己价值过千万的藏品无偿拿出来。

　　梁老先生也是觉悟很高的人，听到这话，微微动容，也忍不住说道：“这样吧！我也拿出几件藏品弥补老赵你的那位后辈。吃点亏，国家会记住这份大义的。”

　　事实上，国家也从不会忽略这种付出。

　　建国以来，多少富豪天价迎回国宝？国家对这些富豪的善举没有忘记，他们经商，都给与比较宽裕的政策，行了不少方便。

　　“是呀！其他的条件，可以提。只要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情，绝不推脱。”杨献华点头道。

　　要是一般的宝物，还不值得他们许下这么一个承诺，委实是《送子天王图》真迹的意义太过重大。

　　正要继续说，杨献华的电话响了。

　　他一看来电显示，是院长的。估计也是等急，着急知道是不是真迹。

　　“院长，我个人认为，应该是真迹。”

　　电话那头，传来手掌拍桌子的声音，大声叫好，显得十分激动、振奋。

　　杨献华听了一会，将手机递给赵老：“我们院长想和你说几句，方便吗？”

　　这是赵老第一次和这么高级别的人对话，显得有点不自然，接过电话，和对方聊了一会，主要是对方在不断讲，他在听。

　　最后，故宫博物院的许院长给了三个承诺，让赵老难以拒绝，也就痛快答应了。

　　……

　　远在海州，顾海挂了电话，见文成旭眼定定地望着他，不由笑道：“那副画有消息了。”

　　“怎么样？”文成旭显得特别紧张。

　　“好像说是真迹，现在故宫博物院的人准备接手，赵老和他们谈。”

　　“我靠！我亏大发了。”文成旭顿时痛心疾首。

　　那件宝物，原本是他的呀！

　　一件稀世珍宝就和他擦肩而过，心里能不滴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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