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自残经厉
舒朗冷笑两声，把书扔在桌上，弯起腰，去拎自己的衣服，此刻衣服仿佛有千斤重拖在地上，让他整个人都低垂着，颓然走出了卧室。
“怎么啦？没有找到吗？”刚洗完碗的楼薇，走出厨房，却看他情绪不对。
“你有没有算个总和？打算好了怎么还给我了吗？折算成现金有多少呢？什么时候还？以什么形式还？”
说着把账单亮给僵住了的她，而跟肌肉抽动，带动的嘴唇抖了几下。
楼薇的愧疚并没全部表现在脸上，起码她自己认为在用力收敛，语气却小心翼翼。
“那我该怎么办？一边拒绝着你的心意，一边心安理得的收着你表达心意的东西？”
这是在问他也是在问自己。
舒朗停在门口，声音低哑下来：“不行吗？身边那个人是我，不行吗，哪怕和他一样的机会，你给过他，这次为了公平，给我开个缝隙？”
他本来想说的，义正辞严的，却不知不觉的无比卑微。
楼薇垂着手，一言不发，压了压已经软了的心。
“公平，公平这两个字从来不体现在感情上。”
她说的很冷，自己从来没有要求别人给予自己公平，而面对这个人，最大的公平就是放开他，希望他能明白。
舒朗手里的外套只拎着衣领，衣摆全拖在地上，背影僵直而苍凉，就像那年远望着权恒的自己一样。
楼薇没有追出去，脸上是苦笑，捡起地上的账单，瘫坐在椅子上，任烧的水壶发出刺耳的提醒音，仿佛听不到一般。
山地车的车轮转动的速度已看不出轮毂的形状，舒朗从车座上悬空，更加用力的弓着身子向前蹬。
路边的风景迅速的向后退去，耳边风声呼呼，脑子里却什么都没有。
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垃圾就在车轮前，他根本就没有看路，径直的撞了上去。
自行车歪在路边，车轮还在飞速的转着，舒朗向前滚了几滚，急促的哼了两声，仰躺在路边。
脸颊一侧，前臂和脚踝都伤得不轻，血渗出外套，他仿佛没有半点感觉，就只知道躺在那，很久。
在医院里处理伤口用了三个小时，被包得像木乃伊一样从诊室里出来。
叶宗磊在病房门口看他骨头没事，“这是不是对你把工作全部都抛给我们的报应呢？”
舒朗知道这不是真正的抱怨。
“我虽然不像你们，天天在工作室加班，但是活一样没少干，我可干了比较缺职业道德的事，在我们公司里干私活。”
“现在简繁还弄你上个月接下的破工作呢，好意思说，活儿一样没落下。说吧，这一身伤怎么弄的？”
舒朗坐上病床，示意叶宗磊帮他垫上枕头：“喂，能有点眼力劲儿呗？”
叶宗雷不情愿的把枕头塞到他背后，力道并不轻缓的扶着他倚上。
“车祸。”简单的两个字就算是回答。
“那肇事者呢？”
“跑了。”又是简单的两个字。
“就你小子的作风，能让人跑了？”看他脸色并不好看，也不想多谈的样子，心里早就有数了：“算了，不问你了。”
知道哥们担心自己，补充一句：“观察一下没事就出院了。”
“还是住几天吧。”
“我还是快点出去给你们当牛做马吧。”
“呸，”叶宗磊鄙视的斜他一眼：“有你这个厚脸皮，怎么还能伤的跟猪头一样？”能正常开玩笑，就说明心里还没有郁闷到极致，或者是已经把胸中的愤懑发泄了出来。
“你要是再这样说我，工作我不辞了？咱们几个都两边跑。”
“能有别的威胁我吗？”
“这个最管用。”
“得，你是爷，我现在给你倒点水就行吧？”叶宗磊无奈。
半夜舒朗从梦中惊醒，想到权恒当时那样离开，虽然自己不知道细节，但是楼薇受到的伤害，自己却是看在眼里。
她之所以有了现在这么多的戒备心，想来也是情有可原。
只过了这么短的时间，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儿贱了，但还是在心里原谅了她。
那次摔伤带来的唯一好处就是舒朗正是从他的单位辞职，专心于工作室，并在不久以后终于收到了第一个设计费超30万的项目。
这让几年来除了张一萌介绍的那一单，只能做城乡结合部自建房几千元的设计，偶尔还被吃霸王餐，做完不给钱的情况，还有从他们工作的公司捡来的小碎肉丁，那些大公司不要的项目，现在这一笔，简直就是历史性的。
在这之后的一个多月，他都没有出现在她视线里。
而楼薇并没有打电话恢复两个人的关系，对方没有做朋友的心，自己也没有做恋人的意，那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散了吧，舒朗猜当时楼薇是这样想的。
其实这件事情，由于楼薇并不知道后来他由于发泄受了伤，只知道他很久没有出现在眼前，也没有半点消息，就自然而然的认为，如同权恒一样，这个人也弃了自己，消失在自己的生活里了，所不同的是，并不是那么在意的人罢了。
……
与之前几年的那些相比，这些小挫败，都是毛毛雨。
守在各个酒吧，酒店会所等高档娱乐场所，几乎每天都到凌晨，终于在第四天，等到了高晓晨揽着两个美女，凌晨一点钟，醉醺醺的回家。
“我靠，今天晚上又没有机会睡了。”楼薇拿着照相机抱怨，都开始飙脏话了，以她个人的经验，肯定是早上五六点钟，他们才会结束，可苦了自己，要在这守几个小时。
“高晓晨呀，高晓晨，你这是怎么得罪我们老大丁炎了，害得我睡觉都没时间。”后悔死为了一顿饭答应他，来遵守这个并没什么大流量的明星了。
现在天气没冷，但她穿的很厚，作为外勤记者，这种情况并不少见，自己都有专业的行头了，防潮防水防晒。
自己也捞不到睡觉，丁炎也别想睡，悄悄发了一条短信：“那个宋典带了两个妞回家。”
没想到丁炎还没有睡：“这算什么新闻，没准还能把他人气带起来呢，继续努力。”
这一条回复气的楼薇咬牙切齿，自己累死累活，没有半句赞扬，还嫌这个料不够猛，丁炎可太缺德了。
“我没别的办法了，你要是觉得这个没用，那我就不在这守着了。”楼薇威胁道。
“要不也拍下来吧，也不是全无用处。”
楼薇更气了，自己忙活了半天，就得了个可有可无的新闻。可是又没有别的办法，都已经守了这几天了，也不差这几个小时。
不一会儿丁炎的短信又发了过来：“你认识黑客朋友吗？我可听说，这小子半点才华都没有，以前的作品怎么来的可不好说着呢。”
“你不早说，可是这么简单的事，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做？”
“不方便。”丁炎居然只回三个字，楼薇气冲向嘴边儿，想讽他两句，但又马上清醒过来，想到了孙鹏。
“你有突破口吗？”
丁炎直接发过来几个账号，有社交网站都有微博的，也有他助理的电话。
“有偿的哦？”
丁炎发过一个鄙视的表情，后面跟着一个大大的ok。
今天是不方便打扰孙鹏了，只有明天把这些发过去给他看看。
现在还是继续蹲守在这儿吧，比预期的劳动量要小一点。
还不到凌晨四点，两个女人就从高晓晨的住处出来，上了同一辆车离去。
“这小子肾不行了吧，还弄两个。”上次乔嫣然说楼薇荤素不忌经常说段子，大抵就是她做娱记开始的，肮脏事看了太多，也就不怕说出来。
随便拍了几张照片，赶紧回去补觉。
“你今天可是整整迟到了一个小时。”一进社里，张一萌就直冲冲的过来。
“我们不靠点儿的。”楼薇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无精打采。
“可是规定要早上打卡的。”
“昨天晚上我蹲守去了。”
“那新闻呢？”
“没拍到。”还不知道丁炎怎么用这些照片，当然不能透露给别人。
“你没拍到就说明你是无故迟到。”
“要是每一天的付出都有效率，你现在也不可能这样站着跟我说话了。”
楼薇最近这一段时间可能是心里有气，也可能真的有了退路和底气不在乎这份工作了，倒是硬气了不少。
“看来你这份工作真的不想做了。”
楼薇撞了她一下，没说话，回到自己座位上，把相机包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张一萌气得跺脚，却没有权力开除她，只好又跑到主编办公室告状。
“娱乐版的楼薇今天又迟到了一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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