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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聚散离合天注定!逆天改命莫强求!


  不能否认,过去经作为一本修练神魂之术的无上宝典,在修复神魂方面确实拥有着堪称逆天的表现。

  但怎奈何,金陵城内因为人祸,形成了一道极其特殊的能量域场,对于修道之人的神魂伤害又实在太过深刻,致使江浩然神魂出壳时即便有血纹飞针护体,依然遭受了重创!

  当然,这并非是那价值300审判点的宝贝虚有其表,名不符实,而是江浩然为了清除拦路之敌,过渡透支了自己的魂力以致于被异种能量侵袭所致。

  事实上,如果没有血纹飞针,江浩然别说杀敌,能在域场的压制下神魂出壳就已经算是了不得,可来自域场的压制到底非同小可,面对脱壳的神魂,其中的异种能量宛如嗅到了腥味的野猫一样,一股脑的蜂拥而至。

  即便江浩然有血纹飞针护身,也能深切感受到自己的神魂力量,几乎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消耗。

  尤其在击杀数名敌人之后,血纹飞针再也不复神魂初脱壳时的那般灵动自如和运转如意,江浩然也是凭借着强大的毅力以及不惜一切代价的决心,这才将敌人尽数击杀,功成归壳。

  但他付出的代价却是神魂近乎消散,修为尽付流水,魂体日日夜夜遭受异种能量持续纠缠、逐步蚕食,整个人更是因此重伤昏厥、不省人事,不知醒还之日。

  要是换作他人,此刻怕是早就魂飞魄散、身死道消了,但江浩然修炼的毕竟是『过去弥陀经』这样的旷世经书,且又已经修炼小有成就,所以他的神魂本质无比强大,这才创造了原本所不可能创造的奇迹……

  可饶是如此,江浩然还是昏迷了整整三天,这才幽幽醒转。

  多亏了过去经的强大,江浩然还能有醒转的机会,否则就此沉沦也未尝可知,如此说来,区区三天时间,已经是短到不能再短了。

  可若是有人知道,『阳神』世界的主角洪易曾经神魂出窍,在雨中游荡时,却被突然炸响的春雷生生震散神魂,结果利用过去经在一夜之间恢复如初时,不知该作何感想呢?

  这般对比之下,三天时间是不是又稍显得有些长了呢?

  其实倒也不然,相比『阳神』世界的灵气充沛,『金陵十三钗』的世界却处于末法时代,得亏了『过去弥陀经』拥有可以转化星辰之力的特性,加之域场的影响还不足以完全隔绝这种能量转化,这才让江浩然有了苏醒的机会,否则,就此一直昏迷下去,也或未可知。

  …………

  江浩然的手指微微动弹了一下,可饶是这般微不可察的动静,也迅速被一直默默看护左右的赵玉墨所觉察,原本因为睡眠严重不足造成的强烈倦怠感,也随着这一动静而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人更是在刹那间由迷糊转为清醒,彷如突然间被打入了一剂强心针!

  “先生,先生!”

  赵玉墨紧紧地握住江浩然的手掌,轻声却又急促地呼唤起来。

  像似是在回应赵玉墨的呼唤一般,紧跟着,江浩然的眼皮就开始抖动起来,再接着,却是蓦地一下子就睁了开来!

  “先生,您醒了,您终于醒了!”

  眼看江浩然真的苏醒过来,赵玉墨先是激动后是惊喜,再接着就是如释负重,可最后却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一般,竟是“嘤嘤嘤”地哭泣起来。

  天可怜见,江浩然是昏睡了三天三夜不假,可她赵玉墨在这三天中,又何尝睡过一个好觉呢?

  事实上,赵玉墨已经有三天三夜没有真正合过眼了。

  为了能够更好的照顾江浩然,这三天来,她几乎可以说是寸步不离,即便是倦怠到了极致,也只敢挨着床沿小眯一会,任是怡春和金喜如何劝说也是无用。

  她生怕因为自己的疏忽,让极有可能尚在恢复之中的江浩然,遭到什么闪失和意外,如果真的因为一时不慎而导致了那样的后果,她想她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而正是在这样不断自加压力的情况下,赵玉墨竟然整整坚持了三天!

  谁能想象,这三天中,她究竟承受着多大的心理压力,又是如何在内心饱受煎熬的情况下一直坚持到现在的?

  所以,直至江浩然真正醒来,她早就不堪重负的心灵防线这才全线崩溃,她岌岌可危的情绪阀值也一下子被情绪洪流彻底冲破,尽情宣泄起来。

  江浩然虽然醒来,可整个人仍旧十分虚弱,就像是大病初愈的病人一样,仍旧提不起半点精神,而且他的昏迷是真正的昏迷,就连神魂都彻底失去了对外界的一应感知,若不是过去经启动了自我保护机制自行运转,不间断修复着他的神魂,他究竟什么时候能够醒来,究竟还能不能够醒来,这都是未知数。

  但好在,他终究还是渡过了危机。

  尽管他此刻还并未痊愈,甚至距离痊愈尚还有一段不能算短的时间,但好消息是,醒来后,在自主意识的控制下,他的恢复速度将得到全方位的提升,甚至还会随着他的状态不断好转而持续加速,直至他完全恢复。

  这便是过去经的强大和可怕之处。

  如果不是因为身处末法时代,而是和洪易一般,处在一个灵气富裕到完全可以任他攫(jué)取的世界,他也一样能够做到在保持清醒的情况下在一夜间恢复如初!

  可惜的是,这个世上有如果二字,可谁也没有本事让如果成为现实。

  不管怎么样,江浩然终于还是醒了!

  “你……你,怎么哭了……”江浩然听到耳边刻意压低,却仍旧难以完全抑制住的抽泣声,不由艰难地转过头,看向赵玉墨道。

  “没,我,我没有。”赵玉墨赶紧擦抹眼角,努力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可赵玉墨欲盖弥彰的样子又如何能够瞒得过江浩然呢?

  但江浩然也不拆穿她,而是回正视角,默默地看向窑顶,良久,他倏然一叹,终是道:“辛苦你了,玉墨。”

  “呜呜呜……”

  赵玉墨怔住了,好不容易才重新捡拾的心情,却是被江浩然突如其来的一句关怀给整得彻底破防,豆大的泪珠,再也耐受不住,扑簌簌地往下直落,声音也再度变得哽咽起来:“先,先生,玉,玉墨,玉墨这不是在哭,而是,是见到先生脱离危险,发自心底的为,为先生感到高兴,这才喜极而泣……”

  赵玉墨没有说谎,但她话里话外,明显还是有所保留,显然,她是在害怕,害怕自己如果真的一旦毫无保留,有朝一日还会覆车继轨,重蹈覆辙。

  那种被最亲近、最信任、最依赖的人背叛的感觉,普通人也许经历一次就足够刻骨铭心、痛不欲生了,可她赵玉墨却一连经受了二次!

  无论如何,她都经受不起第三次打击了!

  诚然,江浩然救过她的性命,完全有资格,也有理由摆布她的命运,她赵玉墨无以为报,权当做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也就是了。

  可她唯独不能做到的,就是再一次对一个男人敞开心扉、毫无保留了!

  如果说,她过去将希望全部寄托在男人身上,根本就是一个错误愚蠢的决定,注定会像一个诅咒般让她不得善终的话,那她现在知错了!

  就算面对的那个男人曾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也不敢再那么做了,因为她是真的怕了,也是真的认命了!

  既然有些事情打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的话,那自己又何苦再重蹈覆辙呢?安安心心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踏踏实实的还情报恩不就够了么,为什么还要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非分之想呢?

  说起来,赵玉墨确实是一个苦命的女人,她本出生在书香门第,自小也接受过良好教育,不但精通琴棋书画,还通晓四书五经,古诗古词更是信手捏来,可就是这样一个本该被父母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子,偏偏没有遇到一双好父母。

  她的父亲,是个嗜赌成性的赌鬼;她的母亲,是个水性杨花的荡妇。

  四岁那年,荡妇母亲就丢下她跟别的男人跑了;十岁那年,赌鬼父亲又把她给卖了,直接充作赌资抵押给了在赌场做赌头的堂叔,十二岁那年,堂叔死后,堂婶更是将她视为累赘给卖到了花船上,完全不顾念丝毫亲情。

  亲情?你要问亲情是个什么东西,赵玉墨还真的答不上来,自打她记事起,她就没感受过什么叫做亲情!

  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可谁又知道她们背后又各自经历过什么呢?

  没有人知道,秦淮河藏玉楼大名鼎鼎的五星娼妓赵玉墨这辈子最渴望的,其实只是一份在普通人眼中看来最为寻常不过的亲情!

  所以即便是身处烟花柳巷,她也依然企盼着,有朝一日能够遇见一个他,能够替代亲人的位置,成为她的依靠。

  然而,一次又一次的选择,最终,竟无不都是负心汉!

  多少个夜晚,赵玉墨辗转反侧,扪心自问,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么惩罚她?可惜的是,这个问题,注定不会有答案。

  江浩然早在进入这个世界之前,就已经做了充分的背调工作,所以他是懂她的,所以不想揭穿她,只为给她留下一丝尊严!

  “想哭,咳咳,那就大声,咳,哭出来吧,这里没有外人,房间的私密性,也,咳咳,也做的很好,你并……不用担心,被别人听到。”听出来赵玉墨的言不由衷,但江浩然并不以为忤,而是试图解开她的心结。

  这几天,他是昏迷了不假,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看不出来,是赵玉墨没日没夜的守在他的身边,极尽照顾之能事,一刻不敢懈怠。

  虽然说自己是她们的救命恩人,完全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对方的付出,但这并不妨碍他发自内心的去关切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

  谁说商女不知亡国恨?

  以赵玉墨为代表的秦淮女们,在明知深入魔窟(被鬼子带去军营),以身饲魔的后果和代价是什么的情况下,却仍旧毅然决然地决心顶替女学生们进入其中,只为给祖国的将来保留一丝火种。

  这是何等的深明大义,又是多么的动人肺腑啊!

  如此精神、如此气节,如此情操,纵然是以秦淮女的身份,也丝毫不影响她们灵魂的升华!

  曾几何时,舍生取义、以身报国、慷慨赴死等象征伟大的字眼,只会出现在英雄的身上,而英雄这二个光明伟岸的字眼,似乎永远也不可能与下九流的妓女们扯上半点干系,可赵玉墨她们却做到了,并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做巾帼不让须眉!

  她们用自己生命的余火,照亮了人性最为美好、最具光明的品质!

  当她们坦然面对敌人的刺刀、凌辱乃至于直面死亡时,谁又敢说她们不是伟大的?又有谁敢说她们不是英雄呢?

  生的平凡,死的伟大。

  出生,确实不是她们能够选择的。

  但是,命运所驶向的未来终点,未必不能够由她们亲手掌舵!

  …………

  “呜呜呜……先生……您,您的伤还未曾痊愈,您不要,不要讲话,不要,呜呜,不要为了玉墨,牵动,牵动您,您的伤口……不值的,玉墨,玉墨,不值得,不值得您,您这么做的……”

  呜咽中,本就心思敏感的玉墨,又怎会感受不到江浩然言语之中饱含的善意和劝导呢?登时,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声大哭起来。

  情绪宣泄中,赵玉墨幼时、童年、尤其是成年后所经历的一桩桩、一件件或恐惧、或悲痛、或愤怒、或哀伤等等一连串不堪的经历和往事,顿时又涌上心头,如走马灯般在心中又过了一遍,最后竟是要化作一张痛苦面具,牢牢将她罩住,不予解脱!

  而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依稀中,赵玉墨恍觉间又来到了圣保罗教堂,并亦步亦趋地跟随着那道身影,出现在一个即将被鬼子拖走施暴的女人跟前,看见那张艳丽无双、却哭得梨花带雨的面庞,赵玉墨的心脏却是莫名地一阵抽痛,因为,她就是那个女人啊!

  当时,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反抗了,也只能默默忍受来自命运的安排。

  可谁敢想,命运竟然没有将她抛弃!

  就在她最绝望的那一刻,那个男人来了,来到了她的跟前,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抹了鬼子的脖子,将她从恶魔的手中解救了出来。

  而就在获救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向天起誓,此生此世,非这个男人不从,非这个男人不嫁,即便不成,只要能够追随他左右,哪怕是为奴为婢也再所不惜!

  一道电光就此闪过!

  所有不幸和遭遇所化成的痛苦面具,恰到好处的被这一道电光给击的支离破碎,也就是在这时,赵玉墨终于醒悟:既然早有决断,又何苦瞻前顾后,畏葸不前呢?

  自己究竟在怕什么?

  还是说,受到那点可怜的自尊心的影响,她就连自己的救命恩人也信不过了么?最可恨的是,自己还在潜移默化中将恩人与过去遇到的人渣相提并论,这真的是可以放在一起比较的吗?

  就算恩人最后也背叛了她,但毕竟曾经救过自己,这一来一回充其量就算是扯平了,她又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想到这里,她不再退缩,而是大胆的问道:“先生,玉墨可以相信您吗?”

  感受到赵玉墨灼热的目光,江浩然却是温润一笑,随即表态道:“当然!”

  “先生……”

  得到肯定的答复,赵玉墨简直感动地无以复加,只觉得自己所有的付出、一切的委屈,在这一刻都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了。

  激动之下,她风儿般卷入江浩然的怀中,匍匐在他的胸膛上啜泣起来:“先生,以后就让玉墨跟着你吧,玉墨不要什么名分,也不在乎什么名分,只要能跟在您的身边,哪怕为奴为婢也不后悔,只要您不抛弃玉墨就可以了……”

  天可怜见,赵玉墨本也是天之骄女般的人物,虽然沦落风尘,但这些年她的心气和她的艳名一样,一路水涨船高。

  在挂上五星徽章,成为藏玉楼的头牌后,她的风头更是一时无两,在整个金陵上流圈子中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能成为她的入幕之宾者,无不是社会名流、高官权贵,其炙手可热的程度堪比今日的一线女星,试想,这样的一个女人,她的心气又当如何呢?

  不难想象,凡夫俗子之流恐怕连被她看上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赵玉墨,面对江浩然时,却是将姿态放得极低极低,几乎都快要低到了土里,论个中原因,恐怕不仅仅是因为目前身陷囹圄,想要活命,而是真的想要为自己找一个倚靠,踏踏实实的过上一辈子。

  说到底,就算她过去再如何风光无限,也改变不了她只是一个普通女人的事实,青春貌美不会永远伴随着她,名气热度也不会格外青睐于她,归根结底,她总是要回归生活的,所以不得不及早谋划,只可惜她屡次错付真情,结果自然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但就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江浩然出现了,他的出现,包括他的出现方式,都注定了赵玉墨的选择。

  至于她到底真诚与否,这是最不需要担心的。

  能为一群女学生慷慨赴死的女人,就算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更何况,江浩然对于赵玉墨也并没有什么额外的想法,只等将她们救出,兑现了承诺,便算是对她们有个交待了,如此,也算是不辜负她们的信任了。

  “哎,哎,轻,轻点,轻一点,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不过有道是最难消受美人恩,软玉入怀虽然是件无比享受的事情,但别忘了,江浩然可是有伤在身,且尚未痊愈啊,赵玉墨只顾着自己感动,一时间把这茬给忘了,所以看似香艳的一幕,实则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如果放在过去,赵玉墨这点重量对江浩然而言自然不啻于鸿毛一般,可今时不比往日,神魂受创又是非同小可,江浩然看似体表无伤,实则伤势早就牵动躯壳。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自己浑身酸痛,毫无气力,就连喘气都要比平时多用十分力,可见状态有多糟糕。

  所以赵玉墨这一扑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巨石压在了身上,只感觉气都透不过来,哪里还有半点享受的感觉。

  “啊!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是我思虑不周,您没事吧?我没弄疼你吧?”

  江浩然的痛呼让赵玉墨意识到了不妥,她连忙手忙脚乱的离开对方身体,一脸懊悔和自责的道:“先生,玉墨是太高兴了,这才一时间手足无措,您要是生气了,就请责罚玉墨吧。”

  “我,咳咳,能生什么气,生气你照顾我吗?”江浩然摆了摆手,虚弱道:“来,先,先,扶我坐起来。”

  “好的,先生。”赵玉墨一边脆生生地答应道,一边动作伶俐的上前将江浩然扶了起来,并坐在床边,轻轻拍打着江浩然的背部,为他顺气道:“先生,您看这样是否舒服一些?”

  “好多了,就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说话也平稳多了。”江浩然肯定了她一句后,随即话锋一转道:“对了,我昏迷有多久了?”

  赵玉墨道:“先生,您昏迷了有3天了。”

  “什么!有三天了?”

  江浩然闻言就是一惊,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昏迷了足足有三天之久,想不到自己降临这个世界后,绝大部分的时间竟然是在昏迷中度过的,这未免也太过讽刺了些。

  “那我昏迷这几天,有什么状况发生吗?”江浩然有些担心地问道,昏迷就昏迷吧,他真正担心的是在他昏迷的期间是否有发生了什么他不可掌控的事情。

  “先生放心,一切都风平浪静。”赵玉墨听出江浩然的担忧,立即应答道。

  “上面也没有什么动静吗?”江浩然指了指上面,意思不言而喻。

  “一开始是有的。”

  赵玉墨如实道:“就在您昏迷后的第二天上午,上面好像来了很多鬼子,我们甚至听到了汽车发动的声音,但是过了一会又开走了,不知道来教堂做什么,但是我们这里很安全,没有发现有鬼子接近这里的情况。”

  “那就好。”江浩然总算松了口气,至于赵玉墨所说的,她们听到的动静,他估计应该是鬼子的收尸队前来收尸了。

  要知道,死在教堂内鬼子可不在少数。

  那么多的尸体,虽说在他的一把大火下,大概率都被烧成了焦尸,但距离烧成灰烬尚且还早,所以这些尸体小鬼子不可能就这样丢在那里放任不管,说不定回去还得再加一把火,好烧成灰烬做成骨灰盒运回日本本土去。

  “先生毋须担心,教堂已经被您给烧毁了,我相信鬼子以后再也没有理由来到这里了,尤其是到墓地这种阴森晦气的地方闲逛,而且……”

  赵玉墨说着又打量了四周一眼,道:“而且咱们目前藏身的这座避难所不但位置隐秘,而且又设计得天衣无缝,就算真的有鬼子无意中闯入了墓园,也绝对不会发现这里。”

  避难所的说法还是赵玉墨从江浩然嘴中听到的,她现在已经习惯了这种叫法。

  “对了,先生?”

  赵玉墨突然想到了什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忍不住探询道:“您是找到了避难所的外部控制机关了吗?那晚,我们听到密道被打开的动静时,可是都吓坏了,还以为被鬼子给发现了呢。”

  “让你们受惊了,不过我确实发现了从外部打开密道的办法。”

  对于赵玉墨,江浩然倒是没有什么隐瞒的想法,于是他一五一十道:“其实秘密就隐藏在英格曼神父的遗物中,在他遗留的木匣子中,我和约翰曾发现过一条圣带、一本老旧的圣经和一个十字架吊坠以及一串钥匙。

  这些东西算不上什么宝贝,也不值什么钱,所以很容易被人忽略,我也是无意中才发现,原来那条十字架吊坠的内部竟然是空心的,里面竟然被人为塞入了一张复合材质的纸条,上面就详细记录着密道的打开方法。

  不过记录方法的文字使用的是拉丁文,这是梵蒂冈指定的官方语言,不过作为罗马天主教的标准布道语言,掌握它的人群数量十分稀少,而且这还不是在大公教会的所有教区通行的礼拜仪式拉丁文,也不是一直沿用至今的教会式拉丁文,而是罗马帝国的奥古斯都皇帝时期使用的文言文,也就是古典拉丁文。

  如果说,掌握传统拉丁文的人只能算是稀少的话,那掌握古典拉丁文的人便只能用罕见来形容,通常也只有主教一级的教廷高层才可能熟练掌握包括古典拉丁语在内的多种拉丁语,所以想出这个办法的人,一定早就预料到了日后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

  “所以使用古典拉丁文就可以将秘密暴露的风险降到最低!”赵玉墨恍然大悟道:“如此一来,十字架内的纸条就算被人意外发现,也照样会因为语言障碍无法破译!”

  赵玉墨本身也是精通洋文的,可即便是以她的特殊身份所养成的见识,也没听说过有哪个洋人精通拉丁文的,就更别说普通国人了。

  毕竟这年头,能够熟练掌握英语这门外语的,就已经能算是绝对的高精尖端人才了,其次,就是从实用角度来说,学习拉丁语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或者这么说,除非用来研究欧洲历史和文化内涵,否则学习拉丁语没有任何用处,学习古典拉丁语更是如此。

  所以在当时的中国,全国范围内能不能找出几个精通拉丁文的人都很难说,就更别说金陵了,虽然它是首都。

  “但是他们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我恰恰就精通数种拉丁文,其中就包括古典拉丁文!”说到这里,江浩然的嘴角也不由微翘。

  拉丁语是一种词形变化极为复杂的语言,光一个动词就有500种以上的变化,学习难度之大,在西方甚至有“流泪语”之说,据说,不少学习拉丁语的人常常会因为被难倒而哭鼻子。

  不过再复杂难学的语言,在拥有过目不忘本领的江浩然面前,那都不叫个事,所以他当初学习拉丁文的时候干脆就将其他几种拉丁文也一并学习了,想不到却歪打误着,在金陵十三钗世界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先生您真的好厉害,竟然精通这么多门的语言。”

  赵玉墨也是由衷的叹服道,也不得不叹服,她不仅见过江浩然用流利的英语和约翰对话过,也见过他用地道的日语对小鬼子进行诱杀过。

  也就是说,光她亲眼见到的江浩然使用的外语就已经达到了两种,可现在居然又得知他精通多种拉丁语,心中的那种震撼真的是无以复加,也是难以言诉的。

  赵玉墨可是土生土长的民国人,她可是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别说学习外文,就是学习汉语都是一件非常稀罕和难得的事情。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上得起学的,民国可没有义务教育这一说。

  所以,她不由得对江浩然的身份产生了怀疑,这难道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国军少尉吗?在她看来,像江浩然这种精通多门外语的军人,早年一定是出国留洋过的,可这样的人才进入军中,又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少尉呢?

  就算国军内部腐败,江先生得不到重用,可他的军衔无论如何也不该只是一个小小的少尉才是,不过这些念头在赵玉墨脑海中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就被她抛诸脑后,其实她也不是要质疑什么,只是好奇心使然罢了。

  不过天聊到这里,很多事情都已经很明朗了,大概率米歇尔首主教和英格曼神父是圣保罗教堂甚至整个南京城中唯二精通古典拉丁文的人,他们这才敢这么做。

  只可惜他们机关算尽,却漏算了江浩然这一环。

  “关于机关的事情,就不要对外声张了。”

  江浩然虽然对赵玉墨略过了机关的隐藏位置以及操作方法,但他还是叮嘱道:“我不希望有人在知道这个消息后,生出一些不必要的想法。”

  “先生,请您放心,其中利害关系,玉墨省得的。”

  赵玉墨当然清楚江浩然的想法,他这是担心有人在知道避难所可以正常出入后偷跑出去,要说这种担心还真不是无的方矢。

  当初,她们姐妹逃得仓促,很多贵重物品或来不及或没能力带出来,只能遗憾的留在了藏玉楼。

  就连她都不止一次涌出想要折回去,将自己藏匿起来的一箱银元、一盒金条以及一坛珠宝取回来的想法,就更遑论他人了。

  她的这些个姐妹,虽然在藏玉楼无论身份、地位、名气还是待遇都不如自己,可到底也不是什么三流的货色,很是受到一些富家公子和名流商贾的追捧。

  多年累积下来,藏起来的私房钱也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这可是她们一辈子的积蓄,也日后从良的底气所在,就这么留在藏玉楼,能安心吗?

  也就是她们知道这里能出不能进,加之不久前才刚刚感受过鬼子的变态和残忍,这才收敛起自己的小心思,安安心心的躲在这里,否则还真说不好。

  想到这里,赵玉墨心下也是不由一凛,说起来,眼下这座避难所真正做主的可不是她的这些姐妹,而是她们的救命恩人江先生。

  就连藏玉楼都有藏玉楼的规矩,不可能由得她们乱来,就更别说当下的这座避难所了。

  尤其目前还属于非常时期,避难所的安全,事关她们包括江先生在内的所有人的身家性命,所以她万万不可麻痹大意,疏于管理,任由姐妹们的性子肆意妄为,一旦闯下祸事,她们死活事小,可要是暴露了避难所的存在、连累了江先生,她赵玉墨可真要百死莫赎了。

  “对了,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香兰和豆蔻两人在做什么,我让你看紧她们,没出什么幺蛾子吧?”江浩然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又着重询问了香兰和豆蔻二人的情况。

  也无怪江浩然紧张,因为这两个姑娘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电影中,豆蔻为了能给濒死的王浦生弹上一曲,不惜冒死返回藏玉楼取回琴弦;而香兰更加离谱,回去只为取回一对寄托爱情的耳坠。

  正所谓不作就不会死。

  果然,二女在途中被鬼子堵了个正着,香兰为了保护豆寇遭到鬼子枪杀,豆寇想要跳河自尽,却又被鬼子抓了回来,车轮后用刺刀刺死,而香兰虽然死了,但也没有得到安宁,死后依旧难逃鬼子蹂躏。

  表面上看,二女为爱献身,彰显了爱情的伟大,令人泪目。

  但江浩然却一点也不觉得她们可笑的爱情观有什么值得让人感动的地方,在他看来,这二人不过是在为自己的天真和愚蠢买单罢了。

  就是代价有些惨重,付出了生命。

  可她们也想不想,这个世上哪有妓女相信爱情的,古有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今有赵玉墨错付登徒子,她们都相信爱情,但无不被伤的遍体鳞伤。

  妓女本就是一份无比特殊的职业,相比普通女孩,她们可以接触到形形色色的男人,经历多了,阅历深了,人成长了,自然就能看清楚爱情的本质了。

  说到底,爱情,本质上就是一场哄骗无知男女的千年骗局罢了。

  谁又能证明,流传千年的爱情故事它真的存在过呢?

  就算真有其事,数千年来不过屈指可数的几个案例,又能说明什么呢?

  充其量,也就验证了它的稀缺属性吧?

  可稀缺往往意味着奢侈,奢侈又往往与普通人划清界限,自始至终,这都不是普通人可以参与涉足的领域。

  有意思的是,多少自诩爱情的青年男女,为了追逐这场遥不可及的梦境,陷入了自我感动的无限循环,且越陷越深,越来越嗨,直至不可自拔。

  殊不知,在这场以爱为名义的游戏中,谁当真,谁就输了!

  真相,往往就是这般极具讽刺意味!

  可香兰和豆寇却傻傻的分不清也看不明,明明生长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风月场所,却空长年龄不长心计,始终保持着一颗少女心。

  说得好听点,她们是天真无邪,纯真烂漫;说得难听点,她们简直是愚昧无知,不可救药,别说她们出生在人吃人的旧社会,就算生在人民当家作主的新社会,也照样会被人吃干抹尽,渣都不剩。

  所以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明知鬼子在城中肆虐的情况下,她们竟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为了两件微不足道的物品在城中游荡了,这是生怕鬼子找不到她们啊!

  既然她们如此藐视鬼子,那么被鬼子抓住也就不难预见了,有此下场,当真一点也不冤枉。

  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还真不是说说而已。

  如果说,在电影中,赵玉墨等秦淮女之死是死得激怀壮烈,重愈泰山,那香兰和豆寇之死,就是死得轻如鸿毛,一文不值。

  不要怪这个世界不公平,

  都是自己作的。

  可不管怎么说,香兰和豆蔻的死,确实是一个悲剧,不过令人欣慰的是,在江浩然的介入和干预下,至少目前,二女还未曾做出什么蠢事来。

  既然如此,他就一定要干预到底,阻止惨剧重新上演!

  “香兰和豆蔻这几天来并无异常,也都乖巧的很,就连说话都异常小声,不敢弄出丁点动静,不知先生为什么对她们格外关注?”

  赵玉墨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江浩然听到香兰和豆蔻的名字了,她心思玲珑,当即试探地问道:“若是先生中意于她们,只需知会我一声,由我去说,我相信她们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一定会非常乐意侍奉先生的。”

  “侍奉?”

  江浩然眉头一挑,知道赵玉墨只怕是有些误会,但他总不能如实相告,说电影里这两妮子是因为偷跑出去才丢了性命,最后落了个凄惨的下场吧?

  对此,他只好无奈苦笑道:“侍奉就不必了,你看我现在像是能做什么的人吗?之所以关注她们,是看她们性格跳脱,怕惹出什么祸事来,现在是非常时期,我又身受重伤,一旦出现突发状况,我们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不具备,所以务必谨小慎微,坚决排除一切可能潜在的隐患!”

  “先生说的是,玉墨受教了。”

  赵玉墨表态道:“香兰和豆蔻的性子确实是过于跳脱了,时间久了只怕真的会耐不住性子,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来,但是还请先生放心,我一定会让人盯紧她们的。”

  “那就好。对了……”江浩然似想起什么道:“我带回来的那个孩子,你不要让他和香兰豆蔻有所接触,就是说话也不可以。”

  江浩然当然不会忘记,两女之所以香消玉损,王浦生这小子才是那根最为关键的导火索,如果不是为了弹琴给他听,豆蔻也不会冒险去取琴弦,豆蔻不取琴弦,香兰也没胆子跟着一块去取耳坠。

  不过江浩然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听在赵玉墨耳中却又顿觉得不对劲了,给她一种口是心非的感觉:“果然天底下的男人都是这样的吗?”

  赵玉墨不觉有些莞尔,于是故意挤兑他道:“先生,您确定不用香兰和豆蔻来伺候您吗?我相信她们知道这个消息后,一定会欣喜若狂的。”

  关于这一点,她倒还真没信口捏来。

  三天来,她一直将江浩然霸占着,引得很多姐妹都暗戳戳对她表达了不满。

  她的举动,看在其他秦淮女眼中,却是认为她只想专宠于前,不肯给其他人丝毫机会,毕竟谁都知道,江浩然是所有人的救命稻草,谁能和他关系更进一步,自然逃离南京城的希望就更大。

  对于姐妹们的小心思,赵玉墨猜也猜得到,可她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她赵玉墨之所以能一步步走上藏玉楼头牌的位置,靠得可不仅仅是手段,还有艳压群芳的实力,至于别人怎么想,那与她又何干?

  不管在任何领域,强者都无需向弱者解释。

  就算告诉了又如何,她们就一定会相信么?

  更何况,她的确抱有私心,只是并没有她们想象的那般不堪便是了。

  “真不用。”江浩然心中无奈更甚,知道这下子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可有些东西是根本没有办法解释的。

  “咕噜……咕噜……”好在这时,江浩然的肚子恰到好处的叫了起来,反倒以一种另类的方式替他化解了尴尬。

  “啊,先生,是我疏忽了,您稍等,我现在立刻去为您准备餐食。”赵玉墨哪是真的想让江浩然难堪,只是忍不住想要调戏下自己的心上人而已。

  “哦,好。”

  江浩然自无不允,他确实饿坏了,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昏迷期间,赵玉墨曾想尽一切办法给他喂入一些米汤肉汤,多少为他的身体补充过一些养分,否则,他能不能顺利醒过来,醒来后状态如何,还真不好说。

  江浩然没有久等,或者说,赵玉墨时刻都在为他的苏醒做准备,所以不一会,一票瑶姐们便在赵玉墨的带领下鱼贯而入,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道餐盘,值得一提的是,江浩然竟然还在她们当中发现了香兰和豆蔻的身影。

  看来,赵玉墨真的是时时刻刻都惦记着他的心思啊,他也看得出来,她很用心,不过他是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啊!

  瑶姐们的动作很麻利,很快就将餐桌铺满了,毕竟伺候人伺候惯了的,服务水平那是真没得说,江浩然随便扫了一眼,发现餐品十分丰盛,其中还有不少他从主时空带过来的好东西。

  当初增援之前,他就将生活物资从审判之戒中清理了出来,否则又如何能大量携带武器弹药呢?

  “香兰、豆蔻,你们二人留下来好好侍奉先生吧,都伶俐点,不可怠慢了,知道吗?”完事后,赵玉墨又刻意将香兰、豆蔻留下,并对她们好一阵叮嘱。

  “好呢,玉墨姐,您放一百个心,我和香兰绝对不会让先生失望的。”

  豆蔻古灵精怪的道,一股发自内心的欢喜几乎要从眼底蹦出来,只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将先生视为禁脔的玉墨姐,这个时候却一反常态地将先生让给了她们。

  听到保证,赵玉墨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对江浩然施了一礼,就要带人退出去。

  “玉墨。”江浩然见状顾不得满头黑线,连忙叫住了她:“还是你留下来吧,其他人下去休息就可以了。”

  说完他又看向香兰、豆蔻道:“桌上罐头你们挑几罐下去吧,太多了,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这里有你们玉墨姐就可以了。”

  两女闻言不由大失所望,于是将目光看向了赵玉墨。

  “既然是先生赏你们的,你们拿了谢过先生也就是了。”赵玉墨道:“这里就交给我吧。”

  香兰和豆蔻不由对视一样,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失望,不过她俩也是小孩心性,听说有罐头可以拿,心情立刻多云转晴,然后便欢天喜地的挑罐头去了。

  别看不起几个罐头,这玩意在民国可是高档食品。

  虽然香兰和豆蔻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但别忘了,现在可战时,物资可都是紧俏货,普通人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更别说,没有人知道,到底还要在这不见天日的避难所里呆多久,所以食物就愈发显得弥足珍贵起来,她俩拿出去还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人。

  “先生为什么不让她们留下来,您知道的,她们心中是一万个肯的。”待人都出去后,赵玉墨忍不住问道。

  “玉墨,你想多了。”见赵玉墨还要再说,江浩然直接摆手道:“好了,先喂我吃东西吧,我是真的饿坏了。”

  江浩然虽然很饿,但也许是因为神魂受伤的缘故,他的胃口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好在有玉墨在身边贴心的侍奉着,否则,他很可能连饭都吃不动。

  不过饶是如此,江浩然也没吃多少就彻底失去了食欲,“好了,都撤了吧,我累了,你也下去休息吧,玉墨,这几天,让你跟着受苦了。”

  “和先生的救命大恩相比,玉墨做的这点又算的了什么?所以还是让玉墨留在这里照顾您吧。”赵玉墨没有居功,但却想继续留在这里,江浩然好不容易才苏醒过来,她当然希望趁热打铁,加深二人的关系。

  “你有心了。”

  江浩然笑了笑,但还是婉拒道:“不过你只有休息好了才能帮我做更多的事情啊,我可是将整座避难所的管理权都交给你了哦,这么重的担子都压在你身上,你若是休息不好,可是会把身体压垮了的。

  还有书娟那边你也要多上心,我虽然让她管理自己的同学,可她毕竟只是个孩子,涉世又浅,这些女学生们的心理问题不容小觑,时间久了我怕生出问题,你一定要多多关注。

  我不希望有任何一个环节出现纰漏,更不希望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故,避难所是我们所有人最后的防线,我们输不起。记住,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只有守住它,我们才有明天。”

  “先生请放心,玉墨一定会全力以赴,为您管理好大后方,让您省去后顾之忧。”赵玉墨见江浩然说得郑重,知道事关重大,当即认真表态道。

  “好,我期待你的表现。”

  “那玉墨便不打扰先生休息了,您但有吩咐,只管唤我便是。”赵玉墨找不到留下来的借口,便干脆放弃了,待将桌子收拾干净后,便告退一声,出去休息了,她这几天神经一直紧绷着,也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了。

  待赵玉墨出去后,江浩然立即盘膝入定,运转功法,全力恢复起神魂伤势来,他已经打定主意,待他伤痊愈之时,便是带人离京之日!

  金陵战事,是该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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