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窗前对饮
又是一个孤冷的夜晚，月神少爷身穿一身深色的厚质睡衣漫步在月神大厦顶部的自宅中，他的手中拎着一瓶波本酒，酒瓶之上满是复古式的精美雕刻，光从瓶身上看便是价值不菲。
月神少爷最终停在一个房间之前，伸手在房门上敲了敲，半晌后里面并没有任何的回声，月神少爷也没有多做等待，径直推门地走了进去。
柳甄敏坐在房间内靠窗的地板上，高大的落地窗被打开了一般，凛冽的也曾从窗口灌入进来，将洁白的窗帘吹得猎猎作响。
素来一丝不苟的头发被吹得碎乱，不过柳甄敏对此毫不在意，只是歪着头看向窗外那灯火通明的喧闹夜市。
繁华的都市永远总是透着一种无情的气息，在它迎来属于自己的灭顶之灾前永远都是一副快乐的面孔。无论发生了多么悲哀的事情，无论是谁的生命逝去，它都是这般的快乐着。
月神少爷走到柳甄敏的身边同样直接坐在了地板之上。
砰地一声将瓶口打开，浓香的酒气从瓶口内飘散而出，不过很快还是被寒风所吹散。
月神少爷嘴对嘴地灌了一口酒，高度数的酒精让他的面颊很快变得红晕起来，不过月神少爷的目光中却有了几分欣喜的神情。
“我家老爷子平生没有什么爱好，金钱、权力、女人这些东西他都毫不在意，不过这也许是我们出生家庭的原因，我自很小的时候起也对这些东西免疫了。不过我父亲却也有这个收藏美酒的习惯，想来一个人再如何脱俗无求，人性之中还是难免要沾染七情六欲的气息，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至少能感受到一些人气儿？”
柳甄敏对月神少爷的话好像没有听见，只是继续呆望向外面的世界。
月神少爷将酒瓶递到柳甄敏的身前道：“来两口，这是我从最隐蔽的酒窖中偷出来的，不喝实在可惜。”
一直面无表情的柳甄敏伸出手接过酒瓶随后连喝了几口，他虽然喝酒的速度很疾，不过便好像是在喝普通的白水一般，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
“好酒量！”月神少爷笑着赞叹道，接过酒瓶自己又喝了一口酒。不过强烈的酒劲还是刺激的他咳嗽起来。
花了些时间缓解过后，月神少爷选择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将身体靠在落地窗的另一面墙壁上，晃了晃手中的酒瓶道：“有时候想来，这个世界很有趣。无论出于哪一方面我都是月神集团的指定继承人，在未来整个月神集团都将是属于我。呵呵，说实话，月神集团有多少钱我都不知道，恐怕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父亲能够回答吧。”
手指在酒瓶之上轻轻地弹了两下，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不过只是拿这么一瓶酒，我却只能用偷去获得，是不是很讽刺啊？”
柳甄敏神情已然不变，不过其目光却有所改变，显然他的思路已经在月神少爷的话语中发生了转变。
月神少爷继续自顾自地讲述着。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这些东西都是属于我父亲所有，他的集团，他的酒，他的天下...还有他的儿子。”
“世人只知道羡慕我的存在，道我是上天最宠爱的孩子，却又有几人知道我的心思？”
说罢月神少爷苦笑一声自嘲道：“这么说好像显得我无病呻吟很是矫情，毕竟刚才我喝下去的酒是某些人奋斗一生都买不来的东西。”说罢又扬起酒瓶喝了起来。
柳甄敏的目光最终移到了月神少爷的身上，虽然依旧沉默不过他只是在等待着月神少爷的后文，他知道月神少爷所要表达的目的绝非是简单的感叹。
月神少爷放下酒瓶，看向柳甄敏所投来的目光笑道：“生活在父亲阴影之下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你能体会的到吧？”
月神少爷的矛头已经指向了柳正义。
提到父亲，柳甄敏的神情一动，眼角处流露出痛苦与悲伤。
月神少爷努了努嘴道：“听说你我的父亲是挚友，十年前的岁月中他们在一起曾经喝过很多的酒。”
柳甄敏没有出言回答，却点了点头。
月神少爷突然失笑道：“可惜我对此并不知情，可能是当时我太沉迷看英雄动漫了吧。话说我真的很想看看一个世界最精明的商人与一个拥有理想正义的民主人士把酒言欢是怎样的一副情景。”
柳甄敏的眼中多了几分温和，他的脑中也不禁幻想其那样的一幕。
两个时值壮年的男人，身上的血性冲动刚刚退散，在面对未来似锦前程之时会有怎样的沟通交流，想来若不是出了意外情况，这段往事在未来必然会成为世人皆知的美谈。
然而现实中并没有那么多的假设。
月、柳二人此刻已经分别位于两种人生位置。巅峰与低谷的距离实在太过遥远。
而他们的后人此刻的距离却是那么的近。
月神少爷将酒瓶再次递给了柳甄敏，柳甄敏沉默了喝了两口酒，终于脸颊上也泛红起来。
“听说你与父亲喝过酒？”月神少爷突然问道。
柳甄敏并没有问他这个消息是从何处听说的，只是点了点头。
月神少爷道：“上次我与父亲一起喝酒的时候还是在我的成人生日上，那也是我第一次敢在父亲的面前举起酒杯。可惜的是那也是最后一次。”
柳甄敏将酒瓶抵还给了月神少爷，酒瓶之中还剩大半瓶的酒水，借着从窗外传来的光芒显出晶莹的琥珀颜色。
月神少爷此番并没有在喝酒，而是抬眼看向柳甄敏道：“和我父亲喝酒，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是月神少爷再向柳甄敏问话，而这个问题并不是柳甄敏可以用点头、摇头或者沉默可以回答出来的，他必须要开口。
“很普通。”柳甄敏沉吟片刻后只简单说出了这三个字。
月神少爷闻言一愣，目光紧紧地盯着柳甄敏，从柳甄敏的脸上他并没有看到故作轻松的谎言。
忽然间，月神少爷爆笑起来，爽朗的笑声从窗户传扬开去。
月神少爷看上去笑的十分开心，眼泪都从眼角处渗了出来。
一边笑月神少爷一边向柳甄敏道：“在我父亲眼中我是不是就是一个傻X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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