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魔术与神明
“SmallBell，SmallBell，SmallBell...”
蓝眼少年在走廊轻轻跳跃着，口中用不知名的曲调轻声哼唱着。
一双赤脚在冰冷的地面上踩过，留下一层浅浅的脚掌纹迹。
“嘿，小阿甘，今天也是很精神哦。”一名护士用轮椅推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从住院病房中走了出来，看着蓝眼少年那活泼的样子不禁笑道。
蓝眼少年灿烂地笑着，清秀的脸上露出迷人的笑容。
“魔鬼，魔鬼...”
坐在轮椅上的白发老者口中低声嘀咕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蓝眼少年，嘴角渗出洁白色的沫状物质。
“珀西爷爷，今天你也要好好的哦！”蓝眼少年笑着对白发老者道。
白发老者闻言身子下意识地一颤，好像是碰到了什么极度可怕的事情，口中更加频繁地念叨起来：“魔鬼，魔鬼...”
护士看着有些癫狂的老人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珀西老爷爷的病情可能又加重了，如此下去医生恐怕又要加大他的用药剂量了。”蓝眼少年闻言眼中露出落寞的神色，看上去十分伤感。看着如此善良懂事的少年，护士心中不禁更是涌起了几分喜爱之情。
“小阿甘，不要只顾着担心别人，忽视了自己的健康。”护士板起脸用手指了指他赤裸的双脚道：“又不停听话，不穿鞋子，担心着凉哦。”
蓝眼少年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道：“知道啦！嘿嘿！”笑罢再次蹦蹦跳跳地向着走廊渗出跑去。
护士微笑着摇了摇头，推着白发老者向外走去，也许是蓝眼少年离开的原因，白发老者的情绪安稳了不少，身体靠在轮椅的椅背之上，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不过空中还是念念有词道：“魔鬼，魔鬼...”
蓝眼少年的病房位于走廊的最深处，是一间较为偏僻的单人房间。
推开门，蓝眼少年蹦蹦跳跳地走了进去，一个飞身将自己重重地摔在床上，身子四肢完全地陷入宣软的床垫之中，蓝眼少年幸福地呻吟了一声，样子看上去格外满足。
“今天可玩的开心？”一个声音蓦然地从房间深处响起。
蓝眼少年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所吓到，反而是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道：“你又来了，可是来给我表演新的魔术吗？”
“每次给你变魔术都会被你揭穿，这样根本我根本没有一丝的成就感呢。”
蓝眼少年咯咯一笑道：“好吧，好吧，那这次我就装作看不出来总行了吧！”
“哈哈，我竟然沦落到要由观众装傻而来取悦自己，那么我这个魔术师也实在是太失败了。”
蓝眼少年瞪大眼睛看向天花板道：“魔术是否会被人看穿并不要紧，魔术本来就是为了取悦人们而诞生的，只要你我都感觉快乐，那么有什么不好？”
“哦？你只在乎快乐的过程，而不在乎无聊的结果吗？”
蓝眼少年努了努嘴道：“无论何时世间万物的结局都是相同的，那就是死亡。人们那所谓不断追求的一生，无论怎样都摆脱不了死亡的命运，古往今来从未有过例外。所以说人类的结局都是一样的，那么结局就并不重要。正所谓生命有限，死亡无限，所以从这点上可以看出过程要比结果重要得多。”
“哈，你这倒是一套让人无法反驳的理论呢。”
蓝眼少年歪过头去看向了坐在房间深处，那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道：“那么你呢？是更看重结果还是更看重过程？”
身穿燕尾服的男人想了想道：“我更看重的是人生之中某一阶段时期的结果。”
蓝眼少年撇了撇嘴道：“真不愿意和你们这些成年人聊天，说话实在太过畏手畏脚，也太过圆滑了。”
“哈哈，的确，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回到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那段日子确实令人无比地怀念。”
蓝眼少年微嘲道：“你既然那么会变魔术，怎么不把自己便回成小孩子？”
“这个问题实在是出自你错误的理念上，在你的想法认为中，魔术是出于让人类愉悦的目的而被发明出来的，不过要知道最早的魔术是由祭祀发明出来，用于迷惑无知群众的。神奇的魔术会让他们显得是受神明的眷顾与宠爱，让世人都对他无比的敬仰，更加忠诚于他，为他贡献出自己的一切，麦子，妻女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蓝眼少年撇了撇嘴道：“你的想法要比黑格尔还要偏激。”
“嗯哼，也许吧，我在想如果我出生的早一些，一定会被罗马教皇亲下赦令火刑处死。”
蓝眼少年那水晶般的眼珠转了转，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如果魔术真如你想所说是被出于如此阴暗的目的而发明的，那么第一个发明魔术的人他在想什么呢？”
身穿燕尾服的男人沉思片刻后认真道：“他一定感到很遗憾，因为他发现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神的存在。”
蓝眼少年点了点头道：“确实是一件很伤感的事情，也许他是一名很虔诚的信徒呢。”
身穿燕尾服的男人摇了摇头道：“遗憾是有的，不过未必心怀感伤，因为他知道自己可以做更多的事情，利用自己的智慧与能力，去做出那可以媲美只存在于缥缈之中神的事情。至此，他就是这世间最尊贵的神！”
蓝眼少年摇了摇头道：“无论如何，再优秀的魔术师也成不了神，只不过比常人强上一点罢了。”
“呵呵，你说的没错。”
蓝眼少年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天花板道：“而且，他不相信有神的存在，你总应该相信吧，毕竟你有着神才可以拥有的力量。”
“我并未是神，我只不过是一个渎者罢了。”
蓝眼少年道：“即使叫渎者，也是需要有亵渎的对象，不是吗？”
身穿燕尾服的男人道：“我们的能力并非是神所赐，只是对那存在于人们心中数万年的信仰挑衅的言辞罢了。”稍顿一下接着道：“不过如果你要能成为我们的首领的话，那么世界便真的将要诞生出第一个神，比那耶和华更加真实。”
蓝眼少年轻叹一声，目光深邃有些恍惚地轻声念道：“愚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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