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考试虫鸣最自然

　　烈日与蝉鸣总是与考试最为相配的。

　　往日里冰凉清爽的天气让人心旷神怡，而此时却变得异常炎热燥闷，天空之中的烈日大如车轮，火辣辣的阳光将地面照的干巴巴的。道路两旁的林荫树也显得蔫了起来，枝条叶蔓在热风中轻轻颤动着，已极少出现在知了仿佛一夜之间从土地中冒出的一般，藏在树木的阴凉处，发出清脆而又吵人的鸣叫。

　　考场教室中，空调机中虽然轻悄悄地释放着冷风，不过空气依然显得闷热潮湿，令人窒息。在监考老师目光的来回扫视下，只有笔杆在纸上刷刷点点不停书写着。

　　笔尖上的答案正确与否此时已是无关紧要，从数千年前人类发明科举入仕到近代的升学选拔，它已见证了人类文明进步的历程，也侧面反应出了人类的落后与狭隘。

　　人生的答案没有固定，笔尖下的答言字字有实。用一次实体的答案去规定无数次虚幻问题，想来有一点可笑。

　　雨果很是幸运地分配在了一个靠近窗子的后排座位上，这与他之前上学时所作的位置大致相同。雨果很喜欢这个位置，因为在上课无聊的时候总可以望向窗外，去看看那遥远的景色，窗外的景色虽然一直固定单调，不过每次看却总有一份新的感觉。

　　此时的雨果依然将目光投向窗外，根本没有提笔答题的兴致。与考试后的结果相比，雨果更享受着考试这一过程。

　　想起第一次步入教室的时候，那种阴冷残破的房间只给了雨果以绝望的感觉，和眼前人头攒动的情景相比天壤之别。

　　雨果不禁叹了一声，心道一句：活着真好。

　　感受着阳光与考试给自己带来的快乐，雨果自己一个人怡然自得。不过他的这一声感慨的叹息声在监考老师眼中实在是绝望的嚎叫。

　　“平时不拜佛，急时抱佛脚。书都是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考试叹气有什么用。”监考老师用仅能自己听到的蚊音嘟囔道，一副十足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不过雨果可并没有感受到监考老师不满的目光，继续向着窗外远眺着，享受着生活的美好。

　　监考老师死死地盯着雨果良久，见其始终不落笔答题，只是看向窗外发呆，最后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学习虽然差了点，不过还没有作弊的意图，想来品德还是不错的。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啊。”监考老师心中自我安慰道。

　　突然，教室内的广播系统发出提示，距离考试结束还是十分钟，提醒考生做最后的考试检查。在座的学生们听到提示后都更加奋笔疾书起来，顿时间考场中笔尖滑动的声音更加响亮起来。

　　雨果从窗外收回自己的目光，随手翻了翻桌子上的试卷叹息了一声，这次确实由衷的不情愿。

　　“生活再美好，也要有些不顺意，考试就是一个。”

　　雨果拾起桌上摆放良久的笔，猛然间开始在试题卷上奋笔疾书起来，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速度惊人。

　　监考老师看到这一幕眼睛顿时一惊，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惊骇神情。

　　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

　　监考老师急忙踱步到雨果的身边，瞥向雨果的试卷。试卷之上规规整整地写着字迹，仔细看去并非是胡乱写上去的答案。

　　监考老师急忙将目光投向雨果之前一直看着的窗外，试图寻找到什么答案，不过结果令他大失所望。雨果依旧自己飞速书写着答案，那种堪称诡异的书写速度简直令人发指，那种熟练程度简直就是写过成千上百遍一般。

　　距离考试还有三分钟，答完题的考生兴高采烈，没有答完题的考生依旧忙碌地书写着，都要哭出来了一般。而此时，雨果放下手中的答题笔。

　　呼，雨果长舒一口气。终于答完啦！

　　雨果歪了歪脖子，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筋骨，突然发觉身边好像一直有人注视着自己，雨果转过头去但见监考老师就站在自己身后，呆愣愣地看着自己。雨果有些不知所以然，报以羞涩礼貌的一笑。

　　天才？！

　　魔鬼？！

　　两个词汇在监考老师的脑海中深深盘旋着。

　　交卷铃声响起，考生们纷纷走出考场，有的面带自信微笑，有的灰头土脸闷闷不乐。雨果悠悠然地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那神情好似自己并非是应考的学生一般，只是中午出去吃顿饭的学生而已。

　　“雨果。”

　　一声怯懦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雨果回头，但见一个身着校服的眼镜小胖站在自己身后有些尴尬地看着自己。雨果感觉对方有些面熟，却一时记不起对方是谁，想来自己在学校中成了可怕的禁忌，能够被主动说话实属难得，只好急忙换以微笑道：“你好！”

　　秋田看到雨果回头更是有些激动，轻轻拽了拽自己的衣角轻声问道：“那...那个考试感觉如何？”

　　“嗯，还可以，比较顺利。”雨果用了一个比较谦虚的说法。

　　“嘿嘿，那就好，那就好。”秋田连忙附和道。

　　“你呢？”雨果反问道。

　　秋田被如此问及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急忙道：“我也还可以，这次复习的还算充分，而且很幸运的是几道分值较高的考题类型我很擅长，做过很多相似的习题，所以说还可以，应该能够考上自己理想的院校。”

　　“嗯，那么祝你好运！”雨果祝贺道。

　　“谢谢，谢谢，那么也祝你取得好成绩。”秋田急忙回应道，好似怕怠慢了雨果一样。

　　雨果总觉得眼前的眼镜小胖身上有一种莫名的气息，这种感觉自己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遇到过。

　　雨果微笑地向秋田点头，示意自己先走一步，然后转身离去。秋田目送雨果离去，眼神中满是向往与羡慕。

　　人群中，还有一道目光一直在注视着雨果，那目光不同于秋田，更是充满了好奇与惶恐。

　　他还活着......

　　他在那晚之后又经历了什么......

　　芝芝躲在熙熙攘攘的考生群中呆愣愣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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