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乃木怜治的疑惑
四周火光冲天，一瞬间高翔甚至以为二十一世纪的战争开始了。
到处都是被炽热的能量炸裂摧毁的建筑，破碎的大片墙身裸露出里面钢筋和水泥，路上铺满了大大小小的碎石粉尘。
道路上残存的车辆也未能幸免于难，一辆辆被烧得只剩下扭曲变形的金属骨架，到处满目疮痍，入目的一切都在燃烧。
火区外的高翔被这样的惨烈的景象惊骇到，下一瞬回过神，第一时间的反应是冲进里面。
还来得及，爆炸并没有完全覆盖在这一片区域，一定还有着幸免于难的人！
但等到他冲进里面，放眼望去，却根本找不到一个人，好像燃烧的这里其实只是一处没人居住的无人区。
他心里觉得古怪，有些不安地自问，“人都去哪儿了？难道都及时逃走了吗……”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受灾的范围已经不是普通人能够撤离的程度了。
向前深入还在沸腾的火海，眼光到处搜寻着的高翔忽然冒出个奇怪的想法：也许在爆炸之前，这些人们就已经消失了。
“不要瞎想了。”
把这个不靠谱的念头抛下，他收拢思绪，更加仔细地找寻受困者的踪迹。
片刻后，远处一片巨大的真空地带渐渐进入视线，地下呈半圆的弧形，周围的东西全都泯灭的一干二净，只有一个仰面的人影安静地躺在圆心中央。
“喂！坚持住啊！”
他连忙从边缘的高坡上跑下来，越靠近那人，就越清晰地看见他身上极度惨烈的烧伤，全身没有完好的地方，生命体征趋近于无。
也许是有强烈的求生意识，或是别的什么，这个人颤颤巍巍地睁开焦黑的眼角，一双溢血的眼睛露出诧异的微光。
四目相对的两人同时精神一震。
高翔和那双有些似曾相识的眼睛对上，内心忽然一紧，有种凭空而来一股莫名其妙的错乱感……
重伤的男人气若游丝地说着什么，沉重的眼皮耷拉下来，双眼无神地看着他：“小……”
他的嗓子几乎发不出声了，高翔仅能听清几个关键的信息：小煦，东京塔，白色。
“小煦？你知道小煦的下落？”高翔一愣，但紧接着就看到这个重伤者的眼神突然涣散，瞳孔一点点地放大。
“……”
可这个被烧得面目全非的男人死了。
高翔觉得自己在不受控制地战栗，看到这个男人在面前就这么永远的合上了眼睛，自己竟然……害怕了？
好像死去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压下心中的激荡，高翔回想起方才男人临终前的提示，回过头去望向矗立在远方的那座红白色的高塔。
东京塔……小煦在那里吗？
站起身，高翔神情复杂地望了这个逝去的男人最后一眼，满怀心事地向着东京塔奔去。
……
在高翔离去后不久，ZECT幻影部队就赶到了现场。
有了上一次处理火灾区的经验，见到这一次更大的受灾范围显得镇定地多了。
“开始搜查！注意，一旦遇到身穿白衣的男人立刻撤退！”队长影山瞬在通讯里严肃命令道。
“明白！”队员们集体回应。
上头暗中嘱咐，白衣男的危险程度提升到最高等级，即使远远窥探到也要立刻逃走！
“不过……为什么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呢？”影山带队深入搜索后发现这个问题，实在太诡异了。
心里有些发毛，他蹑手蹑脚地放慢了自己的脚步，努力不发出一点异响。
耳机中传来部下的汇报：“队长！这里发现一个人！”
影山按照汇报的方位赶到地点，这里是被膨胀的能量轰击过的地方，土地深陷成一个巨大的半圆，一个焦黑的身躯躺在中央。
“死了？”他眉头皱起，疑惑地打量了一圈空空荡荡的四周，这里难道是这个家伙造成的……
“队长，太奇怪了，这几条商业街没有发现其他人！连尸体都没有！”几名队员有些发憷。
影山眼皮一跳，快声呵斥道：“别管这么多，先把这具尸体带回去。”
“带回去？”队员们疑惑不解，“为什么要把尸体带回去？”
“这不是你们该操心的事情！”
影山板着脸别过头去，低头看着无法辨清面目的拟态高翔，想起三岛先生交代自己的另一个秘密任务——带一具尸体回来。
当时他也一头雾水，但到了这里见到这个焦黑的男人，他就明白自己的任务到底是什么了。
“带走他……”影山松口气刚一招手，命令自己的队员。
场上突然插入一道极为傲慢的声音：
“ZECT的诸位，能告诉我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黑色披风大衣，银边的方形眼镜，面色倨傲的男人拄着深棕色的手杖闲庭信步地走来，身后跟着十几名黑纱掩面的女性仆从。
“你是谁？从哪里知道ZECT的！”影山没好气地上前一步，直接一把抬起枪口瞄准了他的脑袋，身后的队员们纷纷响应。
乃木怜治脸色一冷，木杖在手心里旋转一周，阴沉地笑道：“聪明人不会用问题反问我的问题，没脑子的家伙。”
“你这混蛋！”影山怒从心起。
乃木怜治手持木杖杀向影山，齐肩的长发逆着风凌乱地摇摆，一张脸变得面目可憎！
男人像个恶鬼一样狰狞地飞奔过来，影山心猛地一跳，枪口急忙再度对准，正要扣动扳机。
“咔嚓！”
圆形机枪被袭到面前的乃木怜治一刀两端！而挥砍的武器就是那柄其貌不扬的拐杖！
“怎么可能……唔！！”影山话还没说完，腹部就吃了乃木一记凌厉的膝击，接着呼吸猛地一窒，面色痛苦地弯下了腰。
啪！
追过来的一个巴掌将影山扇了个踉跄，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在地上。
“队长！”
“队长！”
突袭来得太快，队员们全都没反应过来，现在才连忙纷纷架枪对准了乃木，枪口毫不犹豫地宣泄出所有的子弹！
乃木不屑地瞥了一眼，身后的侍女们自觉地上前，一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呃啊！”队员们同一时间发出惨叫声，身上凭空出现深可见骨的伤口，大量猩红的血雨喷薄而出！
影山被这幕惨象吓得僵住了身子，呆呆地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这是……怎么回事？”
仿佛解答他的疑问似的，丧礼服的侍女们将队员们屠杀一空后显出身形，缓缓地变成了异虫的模样。
“你们是异虫！”他这才惊骇地反应过来。
伸出手来刚想变身，乃木就跳到空中一脚踢中了他的脑袋！
影山顿时像路边被踢飞的石子一样，扑通一声摔进了还在燃烧的轿车中。
身上衣服瞬间着火，他惨叫着从里面连滚带爬地逃出来，惊慌地在地上不停打滚熄灭身上的火苗。
“听我说话……”乃木一脚狠狠踩在影山的脑袋上，沉重的力道让他动弹不得，“刚才在这里战斗的人是谁？”
影山的后背和双腿还在被火焰缠绕，灼伤的剧痛让他快要发疯了，“求求你放了我……好烫！好烫！”
不管他一头大汗，满脸眼泪鼻涕地苦苦哀求，乃木还是悠闲地看着他道，“现在老实回答我，之前是谁在这里战斗？”
“不，不知道！我们来的时候就已经没人了！嘶……烫啊！”
“是吗，这里可残留着让我们异虫……很饥渴的气息啊。”乃木怜治眼神莫测地闪动，打量着这片战场，跟上次一样，是同一种勾动食欲的味道……
他低眼看向奄奄一息的影山，收回踩在影山头上的脚，“就留你一条命吧，回去告诉ZECT总部，和异虫作对没有任何意义，只是造成无谓的伤亡，人类还是早做准备将世界的控制权转交到我们的手上吧。”
“……”影山已经没有了血色，一脸惨白地趴在地上，后背和双腿被火焰烧灼德失去了知觉，奄奄一息。
乃木带着侍女们离开了，他心里还是有些抱有疑惑。
今天的这股气息和上次在贫民区里的那道……虽然很相似，但总觉得哪里不同。
不过有一点是不予置否的，那就是它们——都有同样致命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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