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君临与奔流城（上）
傍晚的霞光将黑水湾染红了一大片，连同天空下穿梭的海鸥，交织成一幅飘动着的画面，瑰丽无比。
商船的瞭望员在绳索上高声呼喝，船长在甲板上来回走动，下达命令。
随着位于三座丘陵之上的国都——君临映入眼帘，所有的船员都立刻陷入一片忙乱之中。
此时，已经有数不清的大小船只在港口停泊。
来自狭海对岸的布拉佛斯、潘托斯和里斯的商船在这里卸下货物。
船身涂满黑色焦油，吃水颇深的捕鲸船带来的王公贵族们喜欢吃的鲸鱼。
更有十来艘狭长的王室黄金战船，来回穿梭，帆布高高鼓起。
……
战争让君临变得更加繁华，大批的人来到了国都躲避战争，这里的人口已经远远超过了平时的一百万。
越过城墙，便可以看到城内的市集、酒馆和妓院，一座接着一座，喧嚣无比。
维桑尼亚丘陵顶上，圣贝勒大教堂的大理石墙环绕一圈，七座水晶塔楼耸立其中。
彼端的雷妮丝丘陵上，坐落着龙穴焦黑的残垣断壁，喷吐火焰的巨龙也是曾在此处被君临的民众杀死。
睥睨这一切的是伊耿丘陵上的红堡。它由七座鼓塔，一座硕大无比而冷酷的堡楼，圆顶大厅，各种桥梁，暗道，以及浅红色石头砌成的厚重城墙组成。
此时，兰尼斯特的金色雄狮旗帜和拜拉席恩家族的宝冠雄鹿共同在城墙上飘扬。
……
红堡，王座厅。
看到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快速走来，几个侍卫连忙推开六米多的，镶嵌着青铜的橡木大门。
小指头身材矮小、体型普通，但有着英俊的相貌，以及一双带有笑意的锐利眼睛，虽然他才三十左右，深色的头发中就已经夹杂着些许灰白，不过都被他梳理的一丝不苟。
身为财政大臣的小指头又走过王座厅长长的红毯——这里可以同时容纳一千多人，便看到乔佛里一脸不耐烦的坐在巨大的充满尖刺的铁王座上。
铁王座由七大王国首位君主‘征服者伊耿’所造。他让巨龙黑死神，熔掉上千把敌人投降时丢弃的利剑，才铸造出出这个象征王权的铁王座。
当然坦格利安的王朝已经被推翻，现在是坐在上面的，是一个有着兰尼斯特家特征的，金发碧眼的大男孩。
乔佛里·拜拉席恩虽然年龄不大，但个头倒是很高，他一只脚随意的翘起，急躁的抖动着不停。
摄政太后瑟曦·兰尼斯特坐在高台上国王的旁边，她有着长长的金色卷发和漂亮的碧眼，即使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但身材仍然苗条的如同一个少女。
瑟曦今天穿了一件袭海绿色丝质长袍，边上绣了白如浪花的密尔蕾丝，手上带了一枚镶有鸽子蛋那么大翡翠的金戒指，不过头上的装饰明显比平时少了很多。
如果仔细看话，甚至能看到她眼圈的微红。
“真是奇怪了，谁能让这个女人哭泣？”小指头好奇的想道。
……
“抱歉，我来晚了，”小指头躬身道。
“不是你的错，是父亲今天才将消息传了过来。”瑟曦努力的克制自己的颤音说道，“你们三个都是忠于国王的重臣，你们的意见对国王十分重要。”
国师派席尔大学士有张慈蔼的脸，几束白发垂挂在早已秃光的额头两边。
听后，他仍然是迟钝的微微躬了一下腰，由人类所知的每一种金属打造串成的沉重项链叮当作响。
小指头也微微躬了躬身说道，“我的荣幸。”
接着，情报头子太监瓦里斯，带着如同与世无争的僧侣般的微笑，用他那涂满胭脂的纤纤玉手给其他两位重臣递上了写有最新消息的信纸。
……
乔佛里早也等不及了，唐突的从铁王座中跳了起来，在高台上来回走动，绣了雄狮和公鹿的红缎披风，随着他来回摆动。
突然，他又愤怒的叫道，“我是国王！”
声音尖锐的像个女孩。
三位重臣站在大厅中间的红毯上，微笑的着看着乔佛里上蹿下跳，无一说话。
“我可是国王，”乔佛里再次重复道，“叛徒竟然想和国王谈判？”
“准确的来说，是和你的外公泰温公爵谈判，”瑟曦提醒道。
“詹姆舅舅也真是没用，竟然被一个在我面前只敢用木剑的废物俘虏。”
曾经乔佛里随着劳勃国王前去临冬城时就与罗柏比试过，不过当时罗柏在命令下，不能使用真剑，只能用木剑，所以他说罗柏是‘只敢用木剑的废物’。
“叛徒肯定是用诡计和欺骗才得逞的，”瑟曦也不相信自己的詹姆会败于一个刚刚成年的少年手中，恨恨的说道。
“国王不会屈服于诡计，我要召集我的军队，亲自出征，把史塔克家和徒利家的人头全都割下，挂在城墙上。”乔佛里面色狰狞的叫道，接着拔出国王宝剑，向空气斩去。
几个大臣还是没有说话，仿佛一切都和他们没有关系一般。
……
“小乔，还不是时候，你的舅舅还在他们手里，我们必须先与他们谈判。”瑟曦劝道，“等詹姆回来了，那些人一个都逃不了。”
“废物，都是废物，”乔佛里暴躁的叫道，“狗，听说你的哥哥被什么黑骑士砍下了头插在旗子上，你现在也是白骑士了，为什么不去把黑骑士的头砍下来？”
猎狗桑铎·克里冈此时站在王座陡峭而狭窄的台阶下，披着御林铁卫的白色披风，身穿灰色锁甲，如同雕像般一动不动。
“听到这个消息，我今晚在睡梦中都会笑醒，怕是没有机会想其他的事了。”猎狗大笑着说道，他的声音嘶哑无比，如同磨沙子一般令人难受。
他右半边脸有着锐利颧骨和浓眉灰眼，以及鹰钩大鼻，头发留的很长，梳到一边，因为他另半边脸半根头发也没有。
这都是他七岁的时候被哥哥格雷果按在火盆里所赐。
他左半边脸烂成一团，耳朵整块烧蚀，只剩下一个洞，眼睛虽没瞎，但周围全是大块扭曲的疮疤，烧过的黑皮肤硬得跟皮革一样，其上布满了麻点和坑凹，一扯动就现出润红的裂缝。
说着说着，他再也控制不住笑意，扯动的脸皮，让他更加可怖。
……
瑟曦扫视一眼众人，有些失望的往后靠了靠，“难道你们就没有什么建议吗？”
“这个，国王的荣耀自然极为重要，不过泰温大人的意见也很是重要，我觉得两个都很重要。”派席尔嘟嘟囔囔的说道，结果说的还是一堆废话。
“我搜集的消息里，泰温大人的情形可不太好啊，现在大人已经退回了赫伦堡，而奔流城和孪河城里又驻有大量的北境人，”说到这，瓦里斯停了下来，虽然没有给出具体意见，但情形已经是说清楚了。
“无论如何，艾德·史塔克还在我们的手中，就让我们祈祷他没有在黑牢里饿死吧，”小指头微笑着提醒了一句，这让瑟曦不安的思绪瞬间平息了不少。
“还是让我们的乖乖女珊莎再帮我们写封信吧。”瑟曦最后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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