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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 今非昔比


  云璋夫人到了大历京都的消息不胫而走,短短时间就传遍了京城。

  陆鸣凤没有想到会收到皇上召见的消息,这让她着实有些惊讶,不过如今就是皇上要见她,她也毫不惧怕,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连自己都护不住的陆鸣凤了。

  第二日,陆鸣凤坐着马车去了大历皇宫,按照规矩,出了天子御驾或者太后凤仪,所有人都不能走舆道坐马车进宫,可是陆鸣凤却可以。

  因为没有人敢拦她,对外还必须说是皇上恩准的。

  马车一路到了宣德殿外才停下来,有太监宫女殷勤的迎上来,当头的是个大太监,陆鸣凤一眼就认出来是李公公,没想到啊,他竟然还在宫珏翌身边伺候,可见是个得眼的人。

  因为是进宫,陆鸣凤没有带太多的护卫,只有两个身手极好的煞字明卫。

  煞心小心的护卫在诺姐儿身旁,煞灵在陆鸣凤身边警惕的垂眸打量着四周。

  沉香没有跟来,陆鸣凤一身白地云水金妆花缎长裙,白底绿萼梅披风,头上插了一只翡翠流苏攒珠簪,别致的是流苏下几个金色镂空的蝴蝶,在阳光照射下扑闪扑闪的闪着耀眼的光。

  诺姐儿一身白低折枝花如意纹云锦小袄裙,脚下一双同样用白色云锦的祥云小绣鞋,母女俩看起来都风光霁月,如同天上下来的仙子。

  李公公不敢多看身后的几人,可他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这竟然是……德妃娘娘?那,那她身后的那个小姑娘,不就是,就是大历的小公主了?

  当初德妃怀着身孕被打入冷宫,后来却突然没了踪迹,时隔七年,她再次回来,竟然要摇身一变,成了让君王都忌惮的巨贾,还有着云族的身份,云璋夫人,这个身份让她变得高高在上,没有谁敢随意放肆。

  她姿态雍容,面上从容不迫,身上暗暗散发着睥睨一切的张狂,这种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李公公觉得皇贵妃都没有这样的气势。

  拾阶而上,一梯一梯的汉白玉石阶,在陆鸣凤的脚下一步一步变少,诺姐儿紧紧的攥着母亲的手,十分的依赖。

  察觉到诺姐儿小小的紧张,陆鸣凤顿时目光温柔起来,回握了握诺姐儿的手,安抚的对她笑了笑。

  诺姐儿只是突然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有些不习惯,很快她就放松下来睁着大大的乌黑的眼珠打量着四周。

  李公公带着陆鸣凤直接去了宣德殿正殿,鎏金宝座上,一个面容憔悴的明黄色衣服的男子斜斜躺着,身上搭着一张虎皮绒毯,似乎正在小憩。

  可是李公公却知道宫珏翌并没有睡着,他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跟着陆鸣凤一同前来的明卫都在门口等着,陆鸣凤拉着诺姐儿现在大殿中央。

  宏伟壮丽的宫殿里悄无声息,熟悉的龙涎香在香炉里打着转儿盘旋而上。

  空气静谧,陆鸣凤打量着宫珏翌,时隔七年,他竟然如此苍老了吗?

  她消息网发达,自然知道如今的大历,朝政都由摄政王宫玄迟把控着,宫珏翌不过就是个傀儡皇帝而已。

  可是这些事都和她无关,陆鸣凤不觉得自己和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如今的宫珏翌,除了一个皇帝的名头,他只是个空皮囊,没有能力再和从前一样对她为所欲为了。

  这也是为什么今天她敢把诺姐儿带来的一个重要原因。她有那个底气,否则也不敢拿诺姐儿来犯险。

  陆鸣凤并不想和宫珏翌绕圈子,有些不耐烦的道:“你若是有事,就请说吧,若是没有事,那就恕我先告辞了。”

  不修边幅的躺坐在鎏金宝座上的男子这才有点反应了,他翻坐起来,随意的掸了掸衣服上的褶皱,大殿里的宫女太监们都早被遣了出去,他面色颓然的站起来。

  陆鸣凤顿时警觉的挡在诺姐儿身前,担心宫珏翌会突然发疯伤害诺姐儿。

  谁知他却是蹲在地上,对着诺姐儿轻声道:“到我这里来。”

  陆鸣凤顿时如同刺猬一样炸了毛:“宫珏翌,你干什么!”

  说着就转头看了一眼诺姐儿,谁知诺姐儿并不怕他,反而一步一步往宫珏翌走去,宫珏翌那双暗如死灰般的眸子顿时明亮起来,仿佛在满地荒芜中生出一棵嫩绿的芽。

  陆鸣凤一时呆愣住了,周围一股势力却逼迫而来。

  “你叫什么名字?”

  宫珏翌温声的问着诺姐儿,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温柔,诺姐儿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里顿时有些异样的情绪流露出来。

  “宫一诺。”她低声对宫珏翌说道。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从来没有见过叔叔竟然让她凭白生出几分亲切的感觉,她心里便觉奇怪同时,也十分喜欢他,这个看着有些邋遢的叔叔让她感觉有些同情。

  宫珏翌看着这个只有自己腰那么高的诺姐儿,心里浮动着不明的感觉,这是他的女儿吗?

  这个答案在七年前被他亲自否定了,可是当听说她回来了,还带着个七岁的孩子,他就按捺不住心里的那种激动,想要见见她,也想要见见那个孩子。

  可是现在就这么看着她,听她说自己叫宫一诺,粉雕玉琢的脸庞粉嫩可爱,还没有长开的五官带着几分陆鸣凤的影子,还隐隐有些像自己,这让他不由心动,心底涌现出一种渴望,渴望她是自己的女儿,渴望……

  “宫一诺!”

  陆鸣凤有些尖锐的声音在父女俩身后炸开,陆鸣凤几乎从来没有这样叫过诺姐儿的名字,连名带姓,语气还如此的不满。

  诺姐儿自然听出了母亲的焦急和不满,可是她望了一眼宫珏翌,竟然有些不愿意离开。

  可是母亲到底才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她看了一眼宫珏翌,缓缓的转身,在宫珏翌明显的不舍目光中往母亲的方向走去。

  陆鸣凤见此,面色这才缓和了下来,她让诺姐儿先出去,宫珏翌不愿意,想要出声阻止,这才猛然想起来,他和诺姐儿算是什么关系,是父女吗,还是说是皇上和臣女的关系?

  他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去阻止诺姐儿做什么,因为他连一个代管人都不算。

  等诺姐儿小小的背影走远了,宫珏翌这才正了声色对陆鸣凤道:“宫一诺是我的女儿,对不对,你说吧!”

  宫珏翌情绪激动的想要上前质问陆鸣凤,可是他一动,那股势力就越发明显,仿佛自己只要敢碰陆鸣凤,立刻就有人来收拾自己。

  或者说是收自己的命。他的动作猛地突兀停下来,在距离陆鸣凤两米的时候停了下来。

  陆鸣凤嘴角嗤笑,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

  她目光炯炯的望着宫珏翌,反问道:“是不是你的女儿还重要吗?你的后宫枝繁叶茂,我给为何告诉你呢?”

  一连几个问题都连珠带炮的轰炸过来,让宫珏翌阳光大男孩般的动作一动,便让陆鸣凤心里有些难以言说了的意味。

  如果当初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的阴谋,没有那么多是是非非,她和宫珏翌会是一堆对吗?

  不想去想什么,速度听见宫珏翌突然平静下来,对陆鸣凤平静道:“我知道,曾经很多事是我糊涂了,可是我是大历的皇上,我和你们不一样,我要顾及整个大历的安危,而不是仅仅就只用顾着自己的儿女情长了。”

  他说着说着,眼睛红了起来,像个兔子般无助的望着陆鸣凤,语气中竟然夹杂着请求:“你就只用告诉我,她是不是我的女儿?”

  陆鸣凤答非所问,目光飘远:“七年前,我被一个男人无情的斥责,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那个男人失手将即将临盆的我就那样不顾安危的推倒在地。”

  她目光悠远,仿佛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去:“她觉得十分无助,因为她不知道谁能救她,小腹开始疼痛,肚子里的孩子如同困兽,她不知道怎么才能救她。”

  “她在冷宫里打发时间栽的茉莉花,被他无情的全部踩坏,像是在对待一张废纸,对那个女人,更是如同对待一件破衣服。”

  宫珏翌神色开始有些阴晴不定他曾经做过的事,他自然是知道的。可是自从她消失之后,他决定不去找她之后,宫里就鲜少有人再提起过这件事。

  如今再次听到有人说起当面的事,他仿佛觉得伤疤被撕裂,他害怕诺姐儿不是他的孩子,可是他又必须搞清楚,否则自己只怕会一直寝食难安。

  “你知道吗,我想着如果孩子生出来,你或许还会和我好好的过日子可是你呢,你知道什么啊,是知道从残垣断壁的冷宫在地上爬进屋,还是知道当时大出血的我,还是当初我走投无路,四处碰壁!”

  陆鸣凤的情绪陡然激动起来,如同泄了闸门气的一时间停不下来。她越是回忆起当初的事,她面上就烧得越来越难堪。

  对啊,回想过去,曾经的种种过往,那些艰难的日子,不都是拜他所赐吗?

  “你现在问我我们的孩子?你凭什么?”

  陆鸣凤对着宫珏翌大吼道:“你根本就不配为人父,你何德何能?像你这种做事极其不负责任的男人,凭什么让女人为你生孩子?!”

  “生儿育女这是夫妻间才做的是,可是你呢,你眼里就只有利用,只有利用之后产生的忌惮。”

  宫珏翌突然上前抱住陆鸣凤,眼神有些动容,谁知陆鸣凤却突然推来宫珏翌,目光充满恨意。

  “我们孩子已经没有了,你还想怎么往!?”

  闻言,宫珏翌如遭雷劈,顿时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可能,一个念头在宫珏翌脑海中炸开了锅,怎么可能,她的女儿竟然不是和他生的?

  他以为诺姐儿就是他的女儿,陆鸣凤却告诉他,这不是他的孩子。

  他僵硬的表情突然有浮现出一抹镇定,反而走近了陆鸣凤:“你骗人!”

  他的眸子里已然满是怀疑,陆鸣凤有一瞬间还真的以为他这是要做什么,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她嘴角挂着一抹冷笑:“你以为就凭你,也能生出这样可爱女儿?”

  陆鸣凤的嘲笑如同绣花针一般刺痛了宫珏翌的心口,他始终不愿意相信,明明诺姐儿就是他的孩子!

  想到这里,宫珏翌面上挂上一抹淡然,冷静下来反问道也:“诺姐儿只有七岁,时隔七年,不代表我是个傻子,七年前就是你生下诺姐儿的时间,你以为我傻吗?”

  陆鸣凤喉咙里嗤笑两声:“怎么,你以为自己就是个了不起了,未免太过于刚愎自用了吧!”

  不等宫珏翌答话,她已经继续开口道:“所有东西都变了,你何必还要执着诺姐儿是谁呢?不管她是谁,都给你没有关系了,她是我的女儿,谁也别想抢走她!”

  闻言,宫珏翌愕然,他不知道自还能说什么,诺姐儿的确是陆鸣凤的孩子,并且自己也没有证据证明诺姐儿是他的女儿。

  一种颓然的感觉漫上心头,他无话可说,因为有些事,时过境迁,今时不同往日,若是多说,反而无益。

  他闭了闭眸子,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漫上心头。

  靠近明河秦楼的时候,远远就能看到灯火亮透两岸河堤,雕栏红柱间是跃动的烛光,檐角下

  快到禅房时,便看见一个穿着黑色毛领浅灰锦缎披风的男子从禅房的右拐角走过来,身后跟着两个面色冷然的侍卫。

  二丫不认识他,心中想着这是哪家的公子,竟然能在这时候到相国寺来,一边想着,一边想侧身进院门避开生人,结果却听见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

  靠近明河秦楼的时候,远远就能看到灯火亮透两岸河堤,雕栏红柱间是跃动的烛光,檐角下

  快到禅房时,便看见一个穿着黑色毛领浅灰锦缎披风的男子从禅房的右拐角走过来,身后跟着两个面色冷然的侍卫。

  二丫不认识他,心中想着这是哪家的公子,竟然能在这时候到相国寺来,一边想着,一边想侧身进院门避开生人,结果却听见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不知是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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