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犹豫不决

闻言，陆明绪随意地往后一靠。

他凝视沈楠悠的脸，漫不经心地问：“我要是不自觉，今晚就赖在楚总家，你要带人硬闯吗？”

沈楠悠放下手中的杯子，似是根本不在意，“明绪，你没必要一直试探我，我想做什么，全凭我自己的意愿，也许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但不代表我就会一一照做。”

末了，她轻笑一声，“你以前不是最懂我的吗？”

陆明绪也笑了，只是眸中却盛满了讥讽。

“怪我眼拙，看不出你偏执的另一面。”

沈楠悠反问，“所以你想告诉我，和我认识，到结婚，离婚，都很后悔？”

她隐约能猜到陆明绪会给她什么样的答案，但她还是病态的想听到一个确切的结果。

周围有侍应生来来回回，陆明绪却一直没开口。

沈楠悠盯着他的眼睛，面上很平静，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片刻后，侍应生把点的菜端上来，陆明绪坐直身子，像是根本没和她谈论过那些话题。

“吃饭吧。”

他眉眼微垂，安静地吃饭，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容没什么表情，却让人忍不住想要窥探得更多。

沈楠悠保持坐着的姿势，久久没动筷子。

她就这么看着陆明绪吃饭，不想错过他的任何动作和表情。

仿佛这样就让她自欺欺人的认为回到了当初的某个片段。

自始至终，陆明绪都没再和她说话。

他擦了嘴，随即起身，“要跟上就干脆利落一点。”

沈楠悠眼睫微颤。

算了，她不想在外面和他发生争吵，她要是亲自跟过去，二人之间维持的微妙平衡就会被打破。

就这样吧。

陆明绪走出餐厅，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沈楠悠依然坐在二人曾经常坐的靠窗位置。

透过落地玻璃，他看见她清冷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愈发消瘦。

他想不明白，她明知道自己生了病，移植心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她为什么不愿意去医院呢？

陆明绪不禁想到了从前的自己。

他从来没放弃要活下去，只是上天不给他活命的机会。

但沈楠悠不一样，凭她的身份地位，找一颗和她适配的心脏，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陆明绪淡漠地收回目光。

沈楠悠要是不想活，谁劝导都没用。

他也不会是劝导她的那个人。

陆明绪站在路边打车，钻进出租车内，报了楚家庄园的位置。

“沈总，他走了。”

宋泽当今进来报消息。

“要派人跟着吗？”

沈楠悠的眼神渐渐沉下来，缓缓抬手拿起筷子夹起已经凉了的菜送到口中。

味如嚼蜡。

宋泽以为她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

片刻后，沈楠悠才冷冷开口，“跟，即便到了楚宗明的地盘也别懈怠，只是别太明显。”

她好不容易把陆明绪捆在身边，绝对不会因为他故意刺激她的几句话就心软放弃。

反正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情意退路可言。

......

出租车停在楚家庄园门口。

陆明绪开门下车，早就脸熟他的保安对他微微点头，直接放人进去。

偌大的花园内，姜月柔正在和花园管家商讨要将花园重新翻修，看见前方有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过来，眼睛当即一亮。

“小圳！”

姜月柔欣喜地上前，“我还琢磨你最近是不是太忙了，所以才没空来家里坐坐，刚想着你就来了。”

陆明绪一靠近她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积压在心中的阴郁似乎也随之消散了不少。

“姜姨，这么久没过来看您，您的身体怎么样？”

陆明绪把那些心事都收敛，不让姜月柔看出来。

“挺好的。”姜月柔的目光往他的身后看，疑惑问道，“言熹怎么没跟你一起来？是工作室工作太多了吗？”

提及言熹，陆明绪心中狠狠地抽疼了一下。

他不着痕迹的避开姜月柔充满期许的眼神，“嗯，是有点，她让我代她向您问好。”

姜月柔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又整理好心情，“没事，知道你们都平安就好。”

她挽住陆明绪的手臂，“快进来吧，宗明去见一个老朋友，没在家里。”

闻言，陆明绪咬了一下牙根。

他今天过来原本就是想请求楚宗明帮个忙，不料他的运气不好，没能找对时间。

下次想要再过来，就难了。

面对姜月柔的热情，陆明绪也不好表露出什么。

坐在客厅内，姜月柔端来很多她最近亲自烤的饼干，嘴上乐呵呵地说：“待会儿你多带一点回去给言熹，我记得她喜欢吃甜食，盒子里的我特意多放了一些糖，她要是喜欢的话，你记得告诉我一声，我再重新做了给她送去。”

陆明绪凝视盘子里各种可爱模样的饼干，眼眶忽然有些发热。

姜月柔对他和言熹的态度，就和亲儿子和儿媳妇一样。

每次回来，都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让他们带走。

生怕吃的不够，用的不够。

陆明绪唇角微勾，“我一定记得。”

姜月柔打包好，这才坐在陆明绪对面。

她手肘搭在桌沿，认真审视他。

“小圳，你是不是晚上睡不好啊？你的黑眼圈有点重。”

陆明绪拿起一块饼干轻轻咬了一口。

他不是睡不好，而是根本睡不着。

言熹现在还没下落，他每天晚上闭上眼，总会控制不住的去想那些可怖的画面。

她现在住在哪？有没有被别人欺负？

对此，他一无所知。

每天都是临近天亮，他才迷迷糊糊的睡上一两个小时。

但他掩盖得很好，外表看上去和从前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嗯，是有点。”陆明绪微微点头，“劳烦姜姨惦记，过段时间就好了。”

姜月柔慈爱地笑了笑，“我给宗明打个电话吧，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找他有急事。”

陆明绪放在腿上的手骤然握紧。

其实他还是有些犹豫。

楚宗明先前之所以给他那么多机会，最大的核心关键是因为他能给楚宗明带来利益。

可是言熹是他的个人私事，楚宗明会帮吗？

如果楚宗明答应了，却在中途发现他的身份是假的，又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呢？

陆明绪琢磨不透，但代入楚宗明的视角，一定会勃然大怒，届时是否会害了言熹呢？

见他迟迟没发话，姜月柔断定应该是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当下拿过手机就要打电话。

陆明绪猛然回过神，“不用了姜姨，我不是为了工作，我只是来探望探望您。”

姜月柔不确定地问：“真的没事吗？”

“没有。”陆明绪摇摇头，“看见您身体很好，我就放心了。”

姜月柔被他哄得开心了，坐到他身边拉着他说了很多。

他默默听着，偶尔会附和两句，其实思绪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和姜月柔聊了接近半个小时，陆明绪起身准备告辞。

姜月柔将他送到门口，依依不舍的让他多来坐坐。

陆明绪嘴上应下，正打算离开，一辆豪车驶了进来。

车门打开，楚宗明从车上下来。

另一边的车门也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闯入陆明绪的眼中。

对方转身看见陆明绪，眉尾轻轻扬了扬。

“楚总，今天家里有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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