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分你我
孟玉瓒进屋,拂去身上雨雪,舀水净手净面毕,就去牵手他的沈承徽。
晴雪、追月熟练地摆好午饭。
这一顿饭烧的全是沈若棠爱吃的菜。
譬如那煎得金黄的南瓜饼,熬得颗粒分明的鸭子肉粥、香味飘飘的三色茄鲞、脆滑嫩口的黄金鸡、晶莹剔透的山海兜还有一大盘腌入味的胭脂鹅脯。
在宫里多年,沈月姝吃什么,她便吃什么。
也只有偶尔的家宴上,才能吃得上今日饭桌儿上的美食。
就算吃上了,也只能浅尝辄止。
哪怕是从前,她都是处处顾及孟衍之的口味,丁点儿自己想吃的绝不提一句,唯恐让做丈夫的不高兴,亦或落人闲话。
可她的小心翼翼并没有换来真心,换来的是双双背叛。
现在爱吃的饭菜在眼前,她当然要大快朵颐,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孟玉瓒看出她很想吃,便夹了一块鹅脯肉放入她碗中,“尝尝看,合不合你胃口。”
沈若棠默了少顷,朝他道:“郎君,您还未起筷,这于理不合。”
孟玉瓒见她神情肃穆还以为是什么大事,闻言大笑了两声,“万一孤不起筷,你就真的不吃了吗?”
“……嗯。”沈若棠低低嗯了声。
孟玉瓒捏了捏她粉妆玉啄的脸儿,噙起嘴角,“孤不信,孤再问你一句,孤不动筷,你便真的不吃了?”
沈若棠眼波流转,不由暗自咬了下唇瓣,娇嗔道:“郎君何故要这般说,您可饶了妾身罢!妾身只想着郎君先吃,妾身再吃。”
孟玉瓒不拐弯抹角,直言道:“傻颦颦,咱们私底下不分你我,孤喜欢看颦颦吃东西。”
这听起来,不大像一个太子爷说得话……
沈若棠有些受宠若惊,“郎君莫不是在打趣妾身罢?”
孟玉瓒笑说:“好了好了,莫要在礼仪上纠结,孤与你单独在一起,孤便是你的郎君,你在孤面前畅所欲言也好,谈史论证也罢,孤都准了!还有再不吃饭,菜可就凉囖!”
沈若棠脸庞儿泛起红晕,清澈的美眸眨了眨,她拿起汤羹给他舀一半茄鲞,语气轻描淡写,“郎君,一起动筷罢!”
一刻钟后,饭桌上的菜吃得七七八八。
立在一旁伺候的青荷给流筝、晴雪、追月三人使个眼色。
晴雪、追月上前服侍太子爷净手漱口。
流筝则服侍沈若棠。
而青荷转身去外头小厨房拿上一道金瓜贡茶来,给二位主子一人一盏。
须臾吃毕。
孟玉瓒淡道:“过两日外邦进贡,恰霍家小将军霍云凯旋归来,父皇在御苑设宴款待他们,你到时与孤一道出席。”
沈若棠点点头。
孟玉瓒又道:“此宴不同寻常家宴,父皇所有子女需要出席之外还有皇亲贵胄,朝廷重臣,你不但是孤的承徽,还是孤的半张脸面,你的一举一动会被很多人时刻看着,所以你那日紧跟着孤,不要离开孤的视线。”
沈若棠深吸口气,好半晌才开口,“妾身多谢郎君提点,一定谨记在心。”
“孤想起来颦颦对花卉感兴趣,听闻西市会在二月处举办花朝节。”孟玉瓒扫了眼面前低眉顺眼的美人儿,继续道,“过了那晚宫宴,孤带你出去走走罢!”
沈若棠听到花市,眼睛都亮了起来,她正缺花卉去研制各种香料,“那西市的花朝节是要举办几日?若是一日那咱们可当天去当天回,若是好几日,咱们得住在宫外……”
“颦颦是想在宿在宫外?”孟玉瓒轻问。
沈若棠语气平静,“没有啊……只是我多虑了。”
孟玉瓒挑眉看她,“真的是这么想的?”
被他盯着,怪不自在,沈若棠摸了摸脖子,道:“是啊——”
对着他还死鸭子嘴硬,孟玉瓒轻笑一声,语气温和,“算了,孤不逼问你,省得你口不对心。”
沈若棠佯装生气,“郎君!”
孟玉瓒的嘴角不禁浮起笑意,“嗳!”
因这圣上设宴,各个环节不能出现纰漏,孟玉瓒连晌午觉都不睡,便早早出门监工,期间路过六局二十四司,还让尚服局的人送十几套衣服、首饰去东宫给沈承徽挑选。
深夜二人在床榻说悄悄话。
孟玉瓒问她选了哪款衣裳。
沈若棠把青葱似的食指抵在他的唇间,“郎君好眼光,送给妾身的都是上等的绫罗绸缎,至于是哪一款到那天不就知道囖!”
孟玉瓒悠悠地道:“神神秘秘,那孤拭目以待。”
说罢,握住她纤白的手,将人压在自己身下。
床帏之事,自不必细说。
宫宴那日,禁庭里热闹非凡,花团锦簇、喜气洋洋。
各个宫人都汇聚到了御苑。
嘉王孟衍之、沈月姝夫妇最早到场。
长公主一家、秦王孟兆川一家、朝廷三品以上大官等人差不多前后脚到。
太子爷孟玉瓒携娇妾沈承徽一同入苑。
众人见状,纷纷朝其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祝殿下吉祥如意!”
孟玉瓒微笑着点了点头,“免礼。”
沈若棠则朝众人一一行礼。
到了孟衍之这厢,沈若棠面上的笑容明显减淡了不少。
她强压心中的烦闷,尽量用平和的声调,“妾身拜见嘉王。”
孟衍之不错分毫地盯着她。
说实话,自那天被太子罚了之后,他的心沉下几分,私以为种种经历是自己在做一场亦真亦假的大梦,梦醒了他依旧是大周朝最尊贵的帝王,但看见沈月姝撑着伞在慎刑司门外接他出来那天起,他才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重生了。
看到沈若棠出现的那一刻,他的心脏不可抑制地在抽痛。
最要命的,还要若无其事地唤她一声皇嫂嫂!
孟衍之压下心底难以名状的无奈,淡淡地勾了勾唇,“皇嫂嫂免礼。”
而一旁的沈月姝见沈若棠身穿华服、头戴珠钗,心有不爽,思量万千,便道:“姊姊多日不见,妹妹甚是想念。”
不等沈若棠开口,孟玉瓒主动道:“都怪孤,都怪孤!弟妹不要埋怨你姊姊,是孤想多和你姊姊在一起。”
孟玉瓒无疑是在告诉大家,他对沈若棠这个妾室很满意。
谁也别想给她使绊子。
欺负她,等同于看不起他大周太子的身份!
沈月姝闻言,心沉了几分,但碍于大家都在,她强自镇定,赶紧回道:“是臣妾一时糊涂,还请殿下恕罪。”
孟玉瓒的丹凤眼朝她斜来,“弟妹与沈承徽自小离家,又姐妹情深,这何罪之有,又赔什么罪呢?”
“我看这哪里是姐妹情深,分明是看见太子表哥你对沈承徽的态度,她又怎能不眼红?”说话人乃长宁郡主卢君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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