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甩锅

第一百一十五章  甩锅

就在局势愈发剑拔弩张之际，大殿的一角，刑部尚书周大人缓缓站起，拱手对着皇帝深施一礼，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深思：“陛下，微臣以为，眼下不论是砒霜还是蛊毒，这都不过是对赫连将军死因的推测。如今最关键的，恐怕是查出究竟是谁胆大包天，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谋害赫连将军。”

周大人这番话一出，立刻打破了大厅内的紧张气氛。那些原本还在小声议论、嘲笑林清颜的官员们顿时安静了下来，纷纷侧目看向周大人。

周大人转身面向众人，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语气却显得颇为理智：“太医和林姑娘各有见解，皆是出于为将军查明真相的心意。眼下的确是众说纷纭，但若争论不休，恐怕正中凶手下怀。微臣认为，应当立即展开彻查，追查下毒之人，才能真正给赫连将军一个公正交代。”

周大人话音一落，便有人点头附和：“周大人所言甚是！现在最要紧的，是抓住下毒凶手，否则一味纠缠毒物之争，怕是误了追查大事。”

有些官员心中虽仍旧存疑，但也不得不承认周大人的话颇有道理。眼下赫连将军已死，无论是砒霜还是蛊毒，凶手才是最需要立即查明的对象。若任由争论继续下去，不但毫无结果，反而可能耽误破案时机。

宋太医见周大人打圆场，也适时顺势而为，冷哼一声，收敛了些许火气，拱手对皇帝说道：“陛下，微臣所言皆是根据多年经验推断，但既然周大人提议尽快追查下毒之人，微臣也无意再与人争论。不论是何种毒物，关键是缉拿凶手归案。”

分明不是这样的，调查毒物可是追查凶手方向的重要线索之一，怎么就成了无关紧要的？

朝中势力盘根错节，这些人就是在为宋太医做保，反而让调查疑云密布起来。

但在这样的场合下过于坚持己见，反而会被众人视作鲁莽。

林清颜站在一旁，见宋太医暂且收敛，便不再继续咄咄相逼。她微微点头，冷静地回应道：“周大人所言有理，若要查明真凶，尸检和毒物的进一步确认是关键。请陛下下令彻查此事，还赫连将军一个公道。”

皇帝沉吟片刻，目光在宋太医与林清颜之间来回扫视，随后缓缓开口：“林爱卿所言不无道理，赫连将军死得蹊跷，确需仔细查明。既然太医与林爱卿各有见解，便由你们共同配合，彻查赫连将军的尸体，务必将死因查清，再将结果上报于朕。”

随着皇帝一锤定音，殿内的气氛终于有所缓和。

林清颜刚刚从边关回来，按军功本应该位居高位，但只得了个校尉的芝麻小官，皇帝安排她与宋太医一起追查，一是为了拉拢她，看起来显得对她重视，二来若是没能查出凶手，便捉住了她的错处，她就更好被皇帝拿捏，沈萧然也就痛失左膀右臂。

真是好打算！

宋太医虽然面色不善，但面对皇帝的旨意，也只能点头答应：“微臣遵旨。”

“陛下圣明，”林清颜不动声色地行了一礼，语气中带着恭敬与坚定：“微臣定会竭尽所能，与宋太医共同查明真相，绝不让赫连将军蒙冤而死。”

她的语气没有丝毫犹豫，看样子对皇帝绝对服从。然而心底，林清颜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这不仅仅是一次追查凶手的任务，更是一场权力与生死的较量。她必须小心翼翼地走好每一步，既不能让皇帝抓住她的把柄，也不能让宋太医那一派的势力得逞。

于是案子就这么落在了林清颜的头上，在搜查了宴会后，宋太医收起药箱便走，丝毫没有要帮忙调查的模样。

林清颜见状，立即上前一步，眉头微皱，语气中透出一丝疑惑，问道：“宋太医，您这是要去哪？既然陛下命我们共同查明真相，如今关键线索尚未理清，不知您此刻离开是否有何紧急之事？”

她语调虽平静，但话中暗藏锋芒。林清颜深知宋太医的手段，他之前推卸责任，如今又这般轻率离开，显然是想把这块烫手山芋甩给她。查出来，他们二人获利，查不出来，她一个人背锅。这老头实在是歹毒得很！

既然皇帝已下旨让二人共同负责调查，她绝不会让宋太医就此置身事外。

宋太医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故作镇定地拱手一笑，含糊道：“林校尉心急如焚，实在令人钦佩。只是，微臣认为初步的现场检查已做完，剩下的细查工作交给您也合适。微臣在太医院尚有要务，容我先行一步，日后再与您配合。”

林清颜微微皱眉，沉声说道：“宋太医，您身为太医院的掌事太医，熟知药理和病理，查验赫连将军的死因理当是您的职责之一。虽说我熟悉赫连将军的行事，但这毕竟是涉及毒物的疑案，您在这方面的经验和知识比我更专业，若没有您主持，恐怕难以找出真相。”

宋太医看了林清颜一眼，嘴角带着一丝隐晦的笑意，语气中透出几分敷衍：“林校尉，你年轻有为，又是亲历边关的将领，对赫连将军的状况想必比我更清楚。再者，你久经沙场，想必见多识广，这样的查案重任交给你最合适不过。”

他假意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不过是一介太医，整日埋首于医书和药理，能做的也只是推测病症。可这赫连将军的死因复杂，牵涉军中隐秘之事，实在非我所长。若是我贸然查案，只怕会耽误正事，不如由林校尉亲自主持，大理寺自然也会鼎力相助。”

宋太医话锋一转，微笑着继续道：“我会留在太医院配合，需要时随时为你提供协助。但至于详细调查，林校尉你更为适合，这般一来，查出真凶的几率也更大些。”

说罢，他拱手微微一笑，话语中暗藏推诿之意，丝毫不打算亲自去查，却把大部分的责任巧妙地转交给了林清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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