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那脸最好别要
宋逐扬最终还是小瞧了寇南星，高估了自己。
当那针扎入穴位瞬间，他便感受到了一阵强烈刺痛。痛便算了，关键这痛还挺复杂，酸中带麻，叫人心痒难耐。回想从前，东方生故意扎针报复他的时候也不曾有这般感觉。
冷汗很快从其额头渗出来，寇南星抽空看了眼，轻声问：“宋师傅，是不是很疼？”
宋逐扬嘴角动了动，扯出一道颤巍巍的笑：“不疼，没事儿，二姑娘只管扎便是。”
说完，宋逐扬身子忍不住抖了抖。
寇南星见状微微一笑：“没关系，若是疼你便喊出来，别忍着。”
宋逐扬咧嘴一笑，却是没再说话，额头冷汗又冒了一层。
宋逐扬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坚持完这半个时辰的，等寇南星跟他说要出针了，他坐在床板上还在恍惚。
“这就……完了？”宋逐扬脱口道。
寇南星意外挑眉，说：“我是担心宋师傅一开始受不住……若宋师傅能坚持，其实还可以再延长半刻钟。”
“还是，还是结束吧！”宋逐扬回过神来急忙道，“二姑娘，还烦请你拔针。”
寇南星笑着点了点头，同时夸赞宋逐扬道：“宋师傅真厉害，这套针其实我曾在自己身上走过，不过两针我便坚持不住了。”
宋逐扬嘴角掀了掀，却是不说话。
不敢说，怕说得太客气，这位蔻二姑娘当真不跟他客气。
寇南星依补泄手法，或疾出，或徐出，一一将针拔出，随后又问了宋逐扬有无不适感，又注意他有无晕针延迟反应，待所有该做的做完，她这才对宋逐扬道：“宋师傅，今日施针便结束了。宋师傅回去后早些休息，明早我再看看情况，之后定下一次施针时间。”
宋逐扬问寇南星：“二姑娘，下次施针，嗯，还是这么久吗？”
寇南星想了想说：“不一定。”
“啊，那就……”
“或许更长。”
宋逐扬：“……那，挺好。”这样扎针无异于上刑，换做东方生他还能喊两声，可当着寇南星他喊不出口！不过好在那疼痛是阶段性的，他尚能忍受。
宋逐扬走出门时，身形明显僵硬。春桃看着他背影，不禁问寇南星：“姑娘，这治疗是不是特别难受？您看宋师傅走路都同手同脚了！”
寇南星示意她噤声，随后小声道：“自是难受的，这套针法与其他不同，有些凶险，疼痛感更是因人而异，宋师傅刚才不过是一直忍着罢了。”说着她忽地一顿，片刻后发出一声感叹，“果然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吗？意志力委实坚定。”
“啊？什么坚定？”春桃不解。
寇南星没再解释，只是说：“什么坚定啊？我一会儿给你扎一针你便知道了。”
春桃有没有感受扎针宋逐扬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在回了屋后便已经没了教授寇白芨的心思，本想躺床上暂歇一会儿，却不料，这一觉竟直接睡到了半夜。
等他睁开眼，刚想起身，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动静，想都没想，他抽出枕头下的飞镖便直接甩了出去。
“哐当！”
一声重物撞击的声音，连带着一声咒骂几乎同时响起。熟悉得声音令宋逐扬及时收住了另只手上的飞镖，同时从床上跳下来，冲着房间一角骂道：“不是跟你们说了，没事儿别总往这儿跑！”
“我！”苗睢气得直跳脚，“姓宋的，你当谁愿意往你这跑？来一趟简直要人命！”
“嘘！小点声！那一家子如今都搬过来了，你们这么大声是不怕被发现？”
“东方生？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回上都接诊了？”宋逐扬盯着从角落里站起来的一道人影道。
东方生呵呵一笑，说：“上都无所谓，我这不是听说那位蔻二姑娘给你诊治了，就好奇过来看看嘛！来来，快让我瞅瞅，效果如何？”
“效果还用说？你就看他刚刚那一下，我不过轻轻动了下椅子，我自己都还没听清楚呢，他便已经动手了！”苗睢直接替宋逐扬回答了。
黑暗中，宋逐扬眉心微蹙，没搭理气哄哄的苗睢，而是听着他话认真感受了番，竟果真发觉自己听力好似较之前好了些。
他内心不禁激动，但激动过后又快速冷静，因为这情况从前也出现过。每次东方生帮他诊治完，他听力都会好一段时日，可之后便再次时聋时不聋，情况并不会好转，反而更糟糕。
见他不说话，东方生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径直牵起他手把起脉来。
苗睢本还想再吐槽宋逐扬两句，见状便消了音，撇撇嘴，暗地里狠狠瞪了宋逐扬一眼。
这臭小子，当他是吐蕃还是回鹘？下手忒狠！
房间里还有暗卫，此刻也都安静地缩在一角，只当自己不存在。
东方生摸完右手摸左手，在轻轻“咦”了一声后，转身便点亮了房间里的油灯。
灯光亮起，他直接端起油灯怼在了宋逐扬脸上，差点没把他头发给点了。
“你，我……”宋逐扬无力吐槽，只好一把将人推开，“好歹给我留张脸！”
苗睢适时接话：“要我说你那脸最好别要，明明最无情的人就是你小子，可每次见了姑娘，那些姑娘的眼睛都齐齐盯着你！”
宋逐扬不理他，因为这小子每次都说些废话。
“如何？”他问东方生，同时指着一旁的凳子道，“坐下说。”
东方生从善如流落座，认真瞅了宋逐扬几眼后方摸了摸压根不见胡须的下巴道：“是有变化。”
“具体点。”宋逐扬剑眉皱起，面色看上去十分严肃。
而随着他这话落下，房间里所有的耳朵全都同时支棱起来，想要听听，这具体究竟是如何。
东方生嘴巴努了努，斟酌了一番词句后问宋逐扬：“你先告诉我，这位寇二姑娘是否有帮你祛毒？若有，手法如何？”
宋逐扬道：“有，至于手法……和你的有些类似，但这丫头更狠一些。”
“啧，果然！”东方生忽然笑了起来，“果然啊，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丫头，看上去乖乖巧巧的，胆子倒是大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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