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交代
“我既然都已经查到了你的信息，关于你的其他事情，就更不用多说了，你还想继续隐瞒下去吗？”陈师爷厉声说道，“还不快老实交代，非要我将你们几个待会县衙去审问不成？”
夫妻两个人剧烈的抖动了下身体，本来就已经心虚害怕了，被陈师爷这么吓唬了一下后，更是惶恐紧张。
陈师爷也不给他们犹疑思考的时间，使了一个眼神，几个神态严肃、气势狠厉的衙役随之上前，一副要将他们夫妻立马带走的架势。
别看女人之前吼的厉害，却一点儿也不经吓唬，几个衙役才刚刚靠近，就声音颤抖的连忙求饶：“我说我说，我不想去县衙……我什么都说！”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有什么好说的！”男人恨不能马上捂住女人的嘴，“赶紧闭嘴！”
但男人再怎么沉得住气，也架不住自己是个耙耳朵。
女人瞪了他一眼，‘啪’的一下狠狠将捂住自己嘴巴上的手打下来，“你才给老娘闭嘴！刚才全都是我在闹，你半天一个屁都没有放出来，现在老娘不想闹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藏着，就为了那几个银子想害死我，好让你重新娶新媳妇儿是吧！”
男人想发火又硬生生的将怨气忍了下去，小声的骂骂咧咧：“在外面你说这些做什么，就是我太惯你了。”
女人不再搭理自己丈夫，满脸痛哭悔恨的模样，转头对着陈师爷说道：“能否借一步说话。”
陈师爷挑眉，难道她还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事情？
他爽快的点了点头，同意让衙役当作人墙，阻挡住铺子外面众人的视线，容女人上前与自己近距离的说。
女人小声又郑重的说道：“我想讲个条件。”
陈师爷：……
你讨价还价还挺理直气壮的！
陈师爷好气又好笑，“你说。”
让她老实交代可以，但她是不是交代之后，就不用被带去衙门了？她实在是不想进衙门。还有，刚才说的话都算不算数，如果她愿意认错道歉，当着所有人的面，帮明记饮品解释清楚误会，她今天在明记饮品闹事的这个过错，能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最最重要的是，她在明记摔坏的那四个茶盏，能不能就算了，不收她钱了？
别看那几个茶盏刚摔坏的时候，女人被明珂的话真的给吓蒙了，但过了这么久，也已经反应过来了。就这么一个小饮品铺子，就算明珂当真有门路能买到那些上好的瓷器，但怎么可能摆在铺子里使用。在街上这些同款的茶盏，她可是见过不少。
刚才明珂说的那些话就是故意吓唬自己的，那四个茶盏总共加起来怕也用不了半两银子。
不过就算只值几十个铜板，女人也不想掏钱，打着一副如意好算盘，希望用自己的识趣来换取明珂的大度，让她免除这件事了。
明珂就在旁边，陈师爷抬头看着她，示意明珂自己决定。
女人满心欢喜，对于明记饮品来说，当务之急应该是尽快向众人解释清楚这个误会吧！就四个茶盏罢了，实在不值一提，她应该不会拒绝才对。
“不、行！”明珂想也不想，张口便是拒绝。
女人瞬间变了脸色：“你、姑娘啊，你不再想仔细考虑一下？你要是这样，那我就不说了，你们想带我去衙门就带我去吧，反正我就告诉大伙儿，你们俩是串通好了的……哼！你们该不会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是认识的！”
她心里慌得一批，但也不影响她嘴硬。
天知道她会这么容易就改口，就是因为她看出来明记饮品的东家跟这个陈师爷很是相熟的模样，没想到她们之前乱说的话成了真，明记这几个小姑娘居然真的在衙门里有关系，看来她背后的靠山还真不少啊！
她何苦为了挣几两碎银，把自己搭进去？自然是能多快改口就多快改口，没必要太忠诚了。
明珂完全没有被女人的威胁吓唬到，只轻笑着反问了一句：“你以为你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
女人的脸色青红交错，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怄气得很，还在挣扎。
“但这件事情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明珂继续说道，“在你刚才说的那些条件上面，如果你能再透露一些关于孙婆子的消息，我就可以答应你。”
女人高兴了没几秒就面露难色，“不是我要替孙婆子打掩护，不愿意说吗，实在是我知道啊！那孙婆子婆孙几个人，今天我都是第一次见面，在她抬着她孙女儿刚出来的时候，我都还以为这事儿是真的呢！后来才知道，原来她跟我一样，也是叫人找来专门闹事的，”
“哦？那你又是怎发现她跟你是一样的？”明珂继续追问，“你猜出了她的身份，那孙婆子猜出你的身份了吗？”
“知道……”
“那你们是怎么确认双方身份的，难道还有其他什么信息？”
“因为……”女人停顿了一下，向外看了看，确认衙役组成的人墙让她足够有安全感，才继续说道，“方才人群里面给我们指示的那个人用眼神示意过了，告诉我们孙婆子和我们是一起的，让我们俩联手。”
“那让你们联手，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们要做到什么程度，或者完成到哪一步，这件事才算完？”
明明该是陈师爷来审问，但明珂一句又一句问话，让女人都没有思考和反应的空间，只能匆忙回答。
不过想来就算她反应过来了，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放过她这件事，陈师爷都没有自己做主，而是让明珂来决定愿不愿意放过她，显然这二人不仅熟，在双方的地位中，商户出身的明珂在陈师爷面前也并不属于地位低下卑微的一方，她也是掌握着主动权和裁决能力的。
“孙婆子的情况我不知道，但我们只需要将事情闹大，当着大伙儿的面毁了你们明记饮品的名声就行了。他们有人在暗中盯着，等他们觉得合适的时候，会给我们提示，让我们收下你们的赔偿银子就走人。”
女人说到这里，歪头想了想，“当时我们想着这件事也太简单了，不就撒泼闹一场吗？就痛快的收下银子了。现在看来，估计他们一开始就没把我们当自己人，安排了两拨人。”
第一拨人就是他们两口子，先将气氛挑动起来，破坏明记饮品的名声，让周围的人先不满明记饮品；然后才派孙婆子几人出场，将事情进一步恶化扩大，让明记饮品的名声一败涂地。
可惜事情的发展没有按照他们想象的那样来，先是她们夫妻出场的时候，明环那小丫头忒厉害了，竟然还将他们给为难住了，出的选择倒是让他们两口子骑虎难下，跟明环赌也不是，不赌也不是；暗中监控这一切的人这才让孙婆子几人匆匆上场，试图挽回局势。
“明姑娘，我们两口子都是被他们派来打前阵、当炮灰用的，依我看那孙婆子才是重要的人物。你们待会儿可要好生问问她！”
明珂上下打量了女人一眼，“这会儿看你也是挺分得清的一个人，当时接这个活的时候怎么就没用脑子好好想想这活儿能不能接。”
大概从明珂的语气从察觉到她的松口，女人不害怕了，胆子也大了，顺杆子往上爬，嬉皮笑脸的说道：“这不都是被生活所迫嘛！要不是缺钱，日子实在过不下去，谁会干这种黑心肝昧良心的事啊！”
在旁边安静许多的明环终于憋不住了，哼了一声：“你还知道你做的是黑心肝昧良心的事情啊！”
明珂可以好声好气的跟这对夫妻说话，但明环和五妞前面可跟这夫妻两个正面刚了许久，那梁子结大发了，就算女人这会儿‘弃暗投明’，什么都愿意老实招了，明环和五妞还是看她不顺眼。
明珂也没强行要求妹妹理解，明环不愿意这么轻易的就原谅这对夫妻也是理所应当的。明珂能这么心平气和，只是她没将这场闹剧太当一回事儿罢了。
别看这对夫妻现在很配合，那也只是因为陈师爷在，她们看人下菜，才老实了起来。
这一桩闹事儿其实还算简单，想要戳破他们夫妻的谎言其实并不难，难的只是明珂、明环她们的身份和地位。从身份来说，她们和这对夫妻属于对立；从地位上来说，这对夫妻是苦主，是劣势的一方，而她们却是黑了心肝、不愿意负责的强势一方。
在众人面前她们就不好采取一些太过强势的手段了，不然直接请安南镖局的人帮忙就可以了。
——当然，那对夫妻的儿子如果确实没有事，果断一下，就把他们儿子带过来也不是不行；只是这样一来，纵然解释清楚了误会，也会给大家留下一个明记饮品果然有靠山的印象。
如果只有夫妻二人闹这一场，强硬的措施也是可取的，快刀斩乱麻；但在后面还有孙婆子这一招后，如果前面那样做，这就很不利她们了。当大家都信了她们背后的势力强大，那她们才是真正的百口莫辩，不管找到什么真相，都无法让所有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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