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巧合
“不错。”庄月英含笑说道，“因缘巧合下，我们听说了另一件事情。”
“郑家的大总管年轻的时候，险些娶了府里的一个家生子丫鬟；后来不知道怎的，那个丫鬟攀上高枝儿了，这桩亲事没了，大总管这才另娶了病逝的原配亡妻。”
“而郑二小姐的姨娘，恰好就是郑家的家生子。”
不要小看了每一个巧合，兴许它们就是事情的关键。
对于郑家大管事和郑二小姐姨娘当年的遗憾往事，明珂和庄月英她们没有好奇心去过多追究，只重点将它们之间的关系衔接了起来。
如果说郑二小姐的姨娘和大总管当年有那么一段往事，大总管顾念旧情，想要对她们母女多多照顾一下，作为靠着大舅哥上位的妹夫，顺手照顾一下郑二小姐母女，也不是什么难事。
在深宅大院里，得势的下人比失宠的主子权利还大——当然郑二小姐也并没有失宠，沦落到要靠下人救济的地步。
“只是这一切太巧合了。”庄月英说道，“我现在觉得，董管事背后的人，很大的可能就是郑二小姐。明姑娘，你觉得呢？”
明珂微微一笑：“我也这么觉得。”
庄月英眼神一亮，笑得别提多开心了。
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真的很好。
“除了这些巧合，还有其他的事情……”明珂说道，“董管事正好还掌管着厨房，这也就为他们做糖水罐头提供了便利。”
就算厨房里的人觉得古怪，管事吩咐的，也不会说什么。
而且他管着厨房，那么郑家的厨子也就是董管事的人，所以他们才能学着明珂的糖水罐头，调配出半像半不像的味道了。
之前庄月英和明珂还在想，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出糖水罐头的；知道董管事的身份后，之前的迷惑瞬间就解开了。
再加上昨天董管事知道糖水罐头的老板不是周有桢后的神态……种种线索链接起来，基本上可以断定，这个就是和郑二小姐有关了。
唯独让她们想不通的，就是郑二小姐因为糖水罐头是周有桢的生意，所以故意模仿糖水罐头，跟周有桢打擂台当竞争对手？
“她图的什么？想借着这件事吸引周镖头的注意吗？”庄月英百思不得其解，大家闺秀的心思都这么难猜吗，和她们普通人一点儿都不同，“明姑娘，如果是你，你会这么做吗？”
“肯定不会。”
如果明珂是不缺钱的大家闺秀，想吸引一个男人的注意，她可能会选择砸钱。
他不是做生意想赚钱吗？
她就成为他最大的顾客，让他不得不重视她、捧着她，对她讨好谄媚，而不是成为他的对手，试图开展一段因恨生爱的故事。
听了明珂的方式后，庄月英沉默了。
她这个方式，跟郑二小姐的相比，好像也不怎么样。
就不能正常一点吗？丢丢手绢，落落玉佩什么的，或者在庙会、街上多碰见几次，要不然再找共同的熟人安排一下，多约几次共同的聚会，这才是正常姑娘心动之后的正确方式啊！
“难不怪郑二小姐年纪都这么大了，还没有定下亲事，是有她自己的一定原因的。”庄月英感叹道，又看向明珂，刚想说什么，忽然想到自己年纪比明珂还要大，算了，来日方长，这句话留着几年后再对她说吧。
明珂完全不知道庄月英心里这九曲十八弯的小心思，双手支着下颌，还在认真的想这件事情呢！
“对了，”她突然坐直了身体，“你有派人继续盯着空琉璃罐的回收吗？这两天，还有没有人继续在回收我们的空琉璃罐？”
庄月英回答：“没有，起码在我们附近的街上，我是没有看见了。”
那边的糕点铺子都已经开始卖糖水罐头了，已经引起了祥隆记的主意，他们只要不傻，就不会再继续这附近回收空琉璃罐。
明珂说道：“我们之前大概统计过，前几天他们在我们附近回收的糖水罐头大概就一两百个，他们昨天才开始卖糖水罐头的，生意还行，一天能卖上好几十个。如果她那边没有继续回收到空琉璃罐的话，那么他们现在有的糖水罐头，也就只有之前回收的那一两百个，卖完了以后，就没有糖水罐头可以卖了。”
“所以，只要保证他们没办法继续回收空琉璃罐，我们不需要做什么，他们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庄月英说道。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明珂点头。
可这么明显存在的问题，郑家那边会想不到吗？
郑二小姐想不到，董管事肯定不会疏忽的。
现在那边也已经知道打草惊蛇，祥隆记发现他们的动作，肯定会密切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们之后的行动会更加小心隐蔽，现在庄月英派出去的人不一定就能像之前那样， 很容易的就查到他们的踪迹，得到他们的消息了。
虽然她们现在没什么可做的，但也不能真的就光等郑家那边行动。
她们不能总被动的等着挨打了以后，才开始反击啊！
糕点铺子那边只要一直在卖抄袭她们的糖水罐头，学明珂的专利、抢庄月英的生意，这其实就已经算是持续在羞辱欺负她们了。
明珂沉吟片刻后，说道：“庄姑娘，我觉得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不能让他们继续这样下去。我们也还是需要再做一些其他的改变。”
“怎么做呢？”庄月英侧耳聆听。
“将糖水罐头的价格，再次降低。”
明珂这句话才出口，庄月英的眉头就拧起来了。
现在祥隆记的活动价格，已经将他们的利润压缩得很低了，如果再降价，他们就没有什么赚头。
虽然关于糖水罐头的所有事情都是庄月英负责的，但如果对祥隆记的利润有损，她爹也会过问，还会对她不满。
就算知道是郑家先挑起的事儿，如果知道她和明珂在明知幕后人是郑家人的情况下，居然还敢大着胆子跟郑家人打擂台，别说支持她、继续将祥隆记的生意交给她来打理了，不将她劈头盖脸的训斥一顿都算好的了。
甚至登郑家的门，主动将糖水罐头的生意捧上前。
一个小小的糖水罐头算什么，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跟郑家人交好，对庄月英的父亲来说，这才是最划算有利的事情。
所以庄月英现在的所有动作都比较小，尽量以最轻微的动作、不引起他爹注意的情况下，解决这件事情。
继续降价这个事情，的确有些大了。
庄月英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不能。”
她这个祥隆记少东家的权利，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明姑娘，你还有其他法子吗？”庄月英无奈看向她，“要是惊动了我爹，这场仗就不用打了，他怕是得直接将这个生意送给郑家了。”
明珂也不失望和恼怒，笑道：“不会惊动你爹的。如果吩咐董管事做这些事情的人，的确是郑家的二小姐，那她肯定比我们更不希望这件事情越闹越大的。”
如果庄老板捧着祥隆记和明珂的合作契约，去郑家愿意将糖水罐头的生意拱手相让，那也就代表着郑二老爷和郑二夫人他们也会知道这件事情，到时不止郑二小姐，连一直帮着郑二小姐做这些事情的董管事都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对庄月英和郑家那边来说，都没有好处。
于明珂，其实她也有自己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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