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内贼
明珂的话将大伯娘和明环她们吓了一大跳。
“内贼？谁是内贼？”大伯娘连忙四处张望。
在场的人除了明珂，就只有明环、五妞和大伯娘三个人。毫无疑问，明环是最不可能的人选；那就只有五妞和大伯娘了。
大伯娘顿时紧张得不行：“珂丫头，我和五妞绝对不可能跟其他人串通起来害你的啊！”
“大伯娘不要激动，我没有怀疑你和五妞。”明珂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笑容，不是她贬低大伯娘和五妞，她们两个人就算想勾结其他人背叛自己，也没这个脑子和手段。
不是自己？
大伯娘立马看向五妞，紧张的心情还是没有松懈下来：“五妞还是你和珠丫头亲自带回来的，更……”
没等大伯娘说完，明珂便竖起掌心打断了大伯娘都话，“大伯娘你不用多想，你们都说我的亲人，我们是站在一条线上的蚂蚱，我自然是相信你们的，并没有怀疑你们。我说的是内贼，不是家贼。”
她要是再不说清楚，让大伯娘继续猜下去，大伯娘怕是连老实巴交的大伯父和已经很少出门、对生意上的事情更是一窍不通的明老婆子都要猜想一遍了。
“我们进去说吧！”明珂道，就这么站在院子里也不是回事儿，又吩咐了五妞，“你去徐家请张婶儿过来一趟，就说小环有事找她，别在徐家提我回来的事情。”
五妞郑重的应下，脚下生风一般飞快的跑了出去。
在进屋之前，明珂先在大房院子里扫视了一圈，大伯父这个时候正在地里忙活；明老婆子在家憋久了，也去找隔壁家的老婆子闲聊了；明珠跟着淮合帮船队出门了。大房的每一个人，去处都很明显，没有任何疑问，但明珂还是皱起了眉头。
“大姐怎么了？”明环敏锐的注意到明珂的表情，“大房有什么不对吗？”
明珂摇头：“暂时说不上来。”
她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五妞的身影很快就再次出现在大房的院门里，紧跟其后的是张婶儿。
张婶儿还真以为是明环找她，这两天查徐家的事情，明环没少找她，她都已经习惯了，但每次都没有查出什么结果来，这一次她也没太当一回事儿。但当看见明珂也回来的时候，她不由得慎重了起来。
明人不说暗话，明珂也是相信张婶儿的，没有怀疑张婶儿，也不说虚的去套她的话，开口就直接询问：“我听说这两次的盘查，徐家都没有任何问题？张婶儿你确定吗，你确定没有漏过任何一个人？能为这件事情负责吗？”
若是面对着明环，张婶儿早就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承诺了，但现在面对的是明珂，她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没有匆忙回答，在脑海中认真仔细的回想了一遍后，才缓慢的点头：“每一次清点，都是我和环丫头、五妞一起的，我确定没有任何问题。”
明珂继续问道：“那你们是怎么清点的？”
每一次的汇报，王满牛都是直接说的结果没有问题，并没有将过程也告知她。现在明珂也从头详细的询问一边，试图发现问题。
张婶儿和明环一起回答了。
因为明珂对于卫生环境的严谨要求，在徐家干活的工人都需要做好全套的衣物隔离措施，非内部的帮工都会被拒之门外，不可能进来。
徐家属于流水线制作，每一个工序都是划分好了固定人数的，并且分了组，所以每天最开始，上工的时候都会清点一遍人数。这些日子有专门记录的名册，每天都有哪些人来上工了，哪些人又迟到、或者请假没有来，算是打卡的另一种方式。
有了这个，明环可以根据上面的名册，在张婶儿的带领下先确定人员的上工情况，并根据众人每天的质检，可以初步判断当天上工干活的状态。
大家都是普通的庄稼人，没什么心机，若是真有胆子做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就不信她真能稳如泰山的继续在徐家安稳干下去。明珂还让五妞特意将两天前明记饮品铺子面前发生的事情告诉大家，仔细观察众人的反应。
甚至于，在回来的这两天里，明环和五妞还暗地里暗访了徐家干活的所有人，看看她们的家里有没有什么变化，家人有没有什么异常——譬如突然发横财了，或者家里遇到了大难事儿，急需帮忙的。
“大姐，这样做没什么问题吧？”明环歪头问道。
“没什么问题。”
但也没什么作用就是了。
明珂在心里苦笑。
但也不能怪明环，她让她和五妞先回来的时候，只说了查，并没有说如何查，从哪里查起。那个时候其实连明珂也都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儿，还是听了陈师爷的话后，才有了方向。
“我回来之前跟陈师爷见了一面，陈师爷告诉我那孙婆子已经招了。”明珂将在陈家知晓的情况如实的告知大伯娘和明环她们，没有给她们时间消化这些诧异，她继续说道，“对糖水罐头的具体数量了如指掌，还知道我们在府城合作的商户商行的名字，即便是在徐家干活的人，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知晓这么多信息的。”
“查其他人没有什么用处，张婶儿，最后一个环节的质检都有哪些人？以及负责清点的人是谁？就算不负责这些，但也知晓这些信息的人又有哪些？”
因为分了环节的缘故，每个人每天的工作量都非常的充足，基本上不同环节的人是没有闲聊的时间的。所以知道这些事情的人，要不就是在负责相关流程、有了解的人，要不就是认识负责这些的人，她们在下工之后会闲聊这些。
只要抓住了方向，知道具体去查哪些人，就快速多了。也不需要去看她们平时上工是否认真家里是不是有疑点；要是人家掩饰得很好，让你发现不了了？光看这些，是发现不了问题的。
不过张婶儿和明环这两天的功夫也不算白费，起码她们先将所有人的信息都提前了解了一遍，现在明珂再针对性的问起来时，已经将徐家上下所有人的情况都熟记于心的张婶儿和明环略加思索一番后，便能快速的应答上来，不用浪费时间再临时去查一遍。
对糖水罐头的数量比较了解的，除了负责总清点的张婶儿和明珠以外，就是负责最后一道工序质检的帮工了。她们在质检的同时，对自己每天过手了多少糖水罐头心里也有数，与同样负责质检的共事者也会闲聊几句，这个之前没有规章制度禁止谈论过，所以她们自己算一下，有心人也就知道当天制作出来的糖水罐头的数量有多少。
每天的加起来，差不多就是总数了。
而每次送去府城的糖水罐头数量也没有瞒着大家过，只要知道徐家大概生产了多少个，再扣除已经送去府城的，还剩有多少库存一目了然，即便不是准备的数字，也相差不大。
再加上与质检人员有联系、交情比较好的人，张婶儿总共报上了二十一个人的名字。
这个数量也不算少了。
“这些人里面，有知道我们在府城合作商行的人吗？”明珂停顿了一下，纠正道，“即便不再这个名单里面，徐家的所有人里可能会知道这方面信息的人，再拟一个名单出来。”
张婶儿有些为难，“珂丫头，怎么才算知道呢？全部知道的话，就我所知的，除了珠丫头和我以外，徐家应该是没有其他人知道的了。我们从来没在徐家说过这些。但知道我们和祥隆记在合伙做生意的人，这可不少；还有陈家镖局，几个月前陈家镖局的总镖头都亲自来过，当时咱们还借着这事儿好生宣扬了一番，知道的人可是不少呢！”
所以就形成了两极化，知道祥隆记和陈家镖局这两个合伙方的人非常多，基本都知道；其他比较小、名声不小的商户，几乎都不知道。或者就算她们知道，也是偷偷摸摸的知道，张婶儿是不知道她们知道的。
明环说道：“大姐，难道就一定是徐家的人吗？在徐家帮工干活的人大多都是村子里的嫂子婶子，大字都不认识几个，跟咱们合作的商户具体有怕是连张婶儿都记不全，更别说她们了，她们还能从哪里知道啊！”
糖水罐头的数量，之前只说了配方需要守口如瓶，要保密，但生产的数量确实没有禁忌的，如真是有心人想算计，即便没在徐家干活，她也可以去跟在徐家帮工的人套话，在背地里偷偷算出数量。所以这个不是抓内贼的主要条件。
知晓合作商户名单的人才是。
这些事情都是明珂在负责，张婶儿只要将徐家管理好，糖水罐头的生产没有任何问题就行了，她不是太关心明记到底跟哪些商户在合作的。
照明珂那样说的，知道得那么详细的，除了明珂和明环以外，也就负责管账的明珠了。
明环叹了口气：“我们是亲姐妹，你肯定是相信我的。但珠堂姐也是我们的手足啊！难道最后要怀疑到珠堂姐的身上去吗？”
这样做的话，未免也太伤人的心了。
她本意是劝明珂再想想，看是不是漏了什么，再从其他的角度想法子抓内贼。没成想明珂眼神倏地一亮，一副被明环点醒的模样。
“对啊，还有她！”
大伯娘和五妞心骤然揪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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