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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阿常道往事


傍晚,孔绍卿自官署回府后,如前几日一般直接去了福安院陪老太太用晚膳。

“老爷,老太太今儿不舒服,怕是不能与你一道用晚膳了。”李嬷嬷从里屋出来,见孔绍卿正提了袍角走进来,忙上前说道。

“今儿我走时老太太不都还好好儿的?”孔绍卿闻言便皱了眉,几个大步就要往屋里去探视老太太。

“老爷请留步。”李嬷嬷忙将他拦下,压低音量道:“老太太今儿是被气着了,险些厥了过去。这会子喝了药刚睡着,你再进去吵醒她就不大好了。老爷无需太担心,大夫已经过来瞧过了,说没什么大碍,只是轻易再别生气了。”李嬷嬷叹口气,“只是老爷也晓得老太太的气性儿,一旦生起气来,轻易怕是消不了的。老爷若得空,也劝着老太太些,到底还是身子重要啊!”

孔绍卿眉头皱的更紧,自也听出了李嬷嬷的弦外之音:“今儿府里出了什么事?”

“夫人命滟姨娘给大姑娘下药,滟姨娘是个胆小的,从夫人处出来就将这事儿告诉了大姑娘,大姑娘又惊又怕,不得不惊动了老太太。老太太连忙提了人来审问,许多人都瞧见滟姨娘进了夫人的院子,夫人又将屋里的丫鬟都遣了出去。夫人却断不承认,只道一切等老爷回来再说便扬长而去,老太太当时便气的脸都青了。幸而平时备着药,老太太这才缓了过来呢。”李嬷嬷说的并不委婉,语音更是干净利落,直指令老太太气坏了身子的主要原因。

孔绍卿眼神一凛,紧抿的唇角几成一条直线,脸色晦暗不清,似极力克制着胸中的怒气,嘱咐李嬷嬷好好照顾老太太,又道明儿过来请安,这才一个转身,踩着又急又重的步子出去了。

李嬷嬷目送孔绍卿离开后才折回内室,老太太靠在床头,手里捧着参汤,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见李嬷嬷进来,也只懒懒的抬了下眼皮,将碗交给李嬷嬷:“回去了?”

李嬷嬷点头笑道:“老爷似乎气的不轻。”

老太太叹口气,眼里便有些不忍:“我知道他孝顺,只是也难为他了。”她一顿,因心疼自个儿的儿子便有些恼知微,“也不知那孩子究竟要做出什么来,还要我帮她这样的忙。”

李嬷嬷宽慰道:“老太太,大姑娘主意大着呢,她说要给您个天大的惊喜,您就等着瞧吧,大姑娘还能让您失望了去?”

“她敢!”老太太气道,“我若失望了,日后便再也不帮她了。”

“我的老太太哎,你这气性儿可真跟年轻时候一模一样。”李嬷嬷瞧着老太太气鼓鼓的模样,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大姑娘有胆识又有计谋,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她在谋划什么,不过奴婢还是挺相信奴婢这双眼睛的,大姑娘绝对错不了!”

“你倒这样看好她。”老太太哼一声,脸上笑意却也藏不住,“她给你什么好处了,连你也为她说起话来。”

“奴婢可是见天儿都在老太太身边伺候着的,大姑娘若真给了奴婢好处,能瞒得过老太太您么?”李嬷嬷笑道,“当初你还颇有些后悔接了大姑娘回来,如今你还后悔吗?”

“你这老滑头。”老太太笑骂一声,不接李嬷嬷的话茬儿,“只喝了一碗参汤可不够饱的。”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李嬷嬷忍笑道,当下便退了出去,这个安排,自然是要暗地里进行,毕竟她方才才同老爷说了老太太气的睡下了呢!

……

孔绍卿怒气冲冲回了碧水院,杨嬷嬷老远瞧见他便连忙禀告徐氏:“夫人,老爷回来了,说是从福安院那边直接过来的,仿佛没在那边用膳呢。奴婢瞧着,老爷的脸色仿佛不大好!”

“不好便不好吧,你着什么急呢?”徐氏不紧不慢的放下筷子,“既然老爷心情不好,想来也吃不下饭的。嬷嬷,我吃好了,叫人撤下去吧。”

杨嬷嬷迟疑了下,“夫人,这样不大好吧!老爷几天没过来了,你这样老爷怕要更生气吧。”

“生气?”徐氏冷嗤一声:“他要真敢冲我发脾气倒也是奇事一桩了。”

话音刚落,孔绍卿便已经进了屋,杨嬷嬷担忧的瞧了徐氏一眼,躬身退了出去。

“老爷今儿怎么想起回我这碧水院来了?我还当老爷早忘了这府里还有个碧水院呢。”徐氏端坐在桌边,不冷不热的开口讽道。

孔绍卿不意徐氏竟还比他先发作,原本就阴沉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极力的忍了忍,终是没忍住:“今儿娘差点被你气晕过去,你竟还无事人一般,你就不觉得羞愧吗?”

“我为什么要羞愧?”徐氏冷声道:“你也认为我威胁兰心院那贱人去给孔知微下毒?我为什么要那样做?孔知微死了对我又有什么好处?你我夫妻十余载,在你眼里,我便是那样的蛇蝎毒妇不成?”

“徐云倩,许多事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情。你容不容得下知微你自己心里清楚,孔府交予你打理,你做的再过分我也只作不知,由着你胡闹。可只一点,你断断不能对娘不孝!”孔绍卿霍然瞪向她,额上青筋突突直跳,难得强硬的说道:“你明日去跟娘认个错儿,今儿这事便这样了了!”

“老爷这话实在好笑,我不认为我有错,又凭什么要认错!”徐氏也怒了,悍然拒绝,负气的一扭身子,拿背对着孔绍卿。

孔绍卿怒极反笑,索性拂袖而去,“好,我明日便请岳父大人断个公道罢!”

“你去,你现在就去!看我爹是要听我的还是听你的。”徐氏见孔绍卿真就转身走了,一时间急怒攻心口不择言,“孔绍卿,你现在有能耐了!没有我没有我爹,你以为你能当得了这兵部侍郎?没有我徐氏一家,你熬到现在也不过是个芝麻小官儿,说不定早就被外放出京了。你有今天,都是徐家给你的!孔绍卿,你给我回来!”

……

“大姑娘,你料得没错,老爷方才果然怒气冲冲的从碧水院里出来了,奴婢仿佛还听见了夫人的吵闹声,大概是气得不轻的。”探了消息回来的画蔷喜滋滋的说道。

知微坐在绣架面前,头也没抬,继续飞快的穿针走线,“可瞧清老爷往哪个方向去了?”

“瞧清楚了,老爷直接去了滟姨娘的兰心院。”

知微淡淡一笑:“姨娘的枕边风自然是吹的极好的。”

“大姑娘所言极是!”画蔷笑嘻嘻的道:“奴婢进府这么些日子,可还从未见过老爷与夫人起争执呢,不想大姑娘竟能做到,想来大姑娘在老爷心里总算也有些分量了。”

“哪里是我的功劳了?”知微抬眼,凝望窗外夜空里那一轮如钩的弯月,唇边笑意便如那一缕薄薄月光,澄澈分明,“若非老太太推波助澜,事情也不会这样顺利!”

“奴婢也知老爷是顶孝顺老太太的,不想老爷竟真会为了老太太与夫人争执,奴婢原还想着,夫人有娘家撑腰,老爷一直忌惮着,总也不敢的,不想却被大姑娘料准了。”

“这也不奇怪,若是没有我这个契机,父亲与老太太能忍便都忍了,况我未回来前,老太太不涉府里事务,自然能相安无事。可我回来了,母亲容不得我,老太太却摆明了要保我,还趁机分了徐氏的权利,矛盾因此便产生了。父亲被打压了十余年之久,若没有别的出路便也罢了,可徐大学士老了,偏巧我落马受伤之时是十一皇子与公主亲自护送回来的,十一皇子与徐大学士,孰轻孰重?父亲怕因此就有了别的心思,一旦他心思活络了,还会对徐氏父女唯命是从么?”

“大姑娘是如何瞧出老爷心思的?”画蔷好奇的问道。

“木偶娃娃事件之后,父亲可回过碧水院过夜?”

“不曾。”画蔷恍然大悟,笑着道:“老爷这几日都宿在滟姨娘处,怕是滟姨娘的功劳也不少吧。”

知微瞥她一眼,“你不讨厌人家了?”

画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姑娘,我又不是那起子不辨好坏的,她与大姑娘是盟友,我如何还会讨厌她?再说了,你不是也说了,滟姨娘是可怜人么,就不许奴婢也可怜她么。”

“这话在我跟前说说便罢了,滟姨娘面前敢这样说,小心她掌你嘴。”人好歹也是姨娘,“就盼她运气好些,能有自个儿的孩子。”

否则便要一日一日的与徐氏熬日子,熬到徐氏先死了,孔绍卿将她扶正做个正室奶奶倒也算苦尽甘来!若那孔绍卿喜新厌旧又续了旁人做妻,她一个没有子女且容颜已逝的姨娘,只怕日子也是难过的!

“可姨娘若真的生了孩子,大姑娘不担心么?”画蔷不解的问,“姨娘有了孩子,便会为自己的孩子谋划,到时候那一个又该怎么办呢?”

知微眉眼平和,语意清淡,“滟姨娘是聪明人,她知道我会保那一个,我既保了他,就断不会不管他,滟姨娘为自己的孩子谋划无可厚非,但她定然也不会想与我为敌。所以我相信她自己会有分寸的!”

画蔷这便放心下来,“奴婢也觉得,滟姨娘定然不会想与大姑娘为敌,大姑娘这样厉害,她才不是对手呢!”

“行了,别拍你家大姑娘马屁了。”知微笑睨她一眼,“我有些饿了,你让阿常做了桂花糖蒸栗粉糕送过来。”

“哎,奴婢这就去!”画蔷脆脆儿应一声,风一样又跑了出去。

知微失笑,收回目光,继续一针一线绣着凤凰花的绣图。

太后的懿旨虽还未下来,但早些备着总不是坏事!

知微就是有些担心,万一太后她老人家压根儿已经忘了她,她又要如何才能得太后的青眼呢?

不如明儿请沧眉进宫给太后请安时,顺便帮她敲敲边鼓吧!主意一定,心里顿时便轻快了不少。

不多时,画蔷领了一人进来,笑道:“大姑娘,阿常给你糕点来了,刚出锅的,可热乎了。”

知微抬眼瞧去,那阿常容貌寻常,不过十八九的模样,身量倒是纤长,一身粗使丫鬟的粗陋装扮,眼神怯怯,只一触到知微的视线便慌张的转移开,身子一个哆嗦,差点端不稳手里的托盘。

知微只打量着她不说话,阿常怯怯的福身请安,“奴婢……奴婢给大姑娘请安。大姑娘要的糕点奴婢给您送来了。”

知微起身,缓缓朝她走来,“搁桌上吧。”

阿常闻言,急忙将托盘里的糕点往桌上一放,“大姑娘若没别的吩咐,奴婢便告退了。”

“不急。”知微含笑道,瞥一眼画蔷,画蔷会意,退到外边把守。“坐下吧。”

阿常本是紧张的垂着头,闻言一惊,手指紧紧捏着托盘,局促不安道:“奴婢不敢……”

“我让你坐你便坐下,有什么不敢的?”知微知她紧张害怕,便特意放轻声音,入耳便觉那声音真正温婉若春水,拈了个栗粉糕吃了,赞道:“你手艺确是极好,在府里呆了多久了?”

“回大姑娘话,奴婢进府如今已有七八个年头了。”阿常略微镇定了些,在知微指定的椅子上坐下来,规规矩矩的回答道。

“一直在厨房里做事么?”知微打量她平凡普通甚至有些黝黑的脸庞。

“奴婢以前,侍候过府里一位姨娘,后来姨娘没了,奴婢便被安排到厨房做事了。”阿常垂首怯怯道。

“哪一位姨娘?为什么没了?”知微只作闲谈一般,漫声问道。

阿常一阵怔忡,眼睛微微的红了,“奴婢侍候的是郦姨娘,她,她因难产……而没了。”

“看起来你与郦姨娘感情很好!”

“姨娘性情温婉,对待下人也是极好的,奴婢服侍姨娘时,得了姨娘不少恩惠。”阿常略一迟疑,避开知微的目光,怀里还抱着托盘,手指无意识的捏的更紧了些。

“是以,为了感念主子的恩情,你便偷偷的养大了郦姨娘产下的孩儿。”知微缓缓沉下脸,“姨娘生下的可是孔府的长子,本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想你竟偷了去养,还将那孩子养的那般面黄肌瘦营养不良,你便是这样报答你主子的恩情的?你这样做,是何居心?”

阿常不意知微突然发难,惊得从椅子里跳了起来,脸色刷一下白了,慌慌张张的跪下:“回禀大姑娘,奴婢没有偷了姨娘的孩子……实则是,是奴婢将姨娘的孩子捡回来的,奴婢没有做对不住姨娘的事!”

“捡回来的?”

“奴婢不敢撒谎,大姑娘明鉴。”阿常磕头道,这时候反而镇定下来了一般,娓娓而道:“郦姨娘有孕后,胎像一直很好,且大夫探了脉象,断定是男胎。老太太与老爷都很高兴,老太太甚至把名字都起好了,就等姨娘生了孩子便抬了姨娘做老爷的平妻。姨娘也很高兴,肚里孩子长得好,老爷也时常陪着,那时候姨娘的院子里整日都是笑声。却不料姨娘怀胎八月便动了胎气,请了产婆来,两天两夜都没生下来,产婆道是难产,熬到第三天,姨娘再也没有力气了,孩子终于生下来了,却是半点气息也没有。老爷老太太都十分伤心,老太太甚至病倒了,姨娘的身后事便是夫人操办的。”

“奴婢想趁夜给姨娘与可怜的少爷烧点纸钱让他们好上路,却不料撞见了夫人与杨嬷嬷说话,夫人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杨嬷嬷便道都照夫人的吩咐,将尸体扔到乱坟岗去了。夫人又问,那小孽障呢。杨嬷嬷道,夫人放心,那小孽障确实已经死透了。她们说着话走远了,奴婢心里又急又怕,一时想着姨娘那样好的人,死后竟连个葬身之地都没有,心里便难过得紧。于是趁着人没注意,便从后门偷偷溜出府跑到乱坟岗,想将姨娘与小少爷好好安葬了。等奴婢赶到时,竟听见了婴儿微弱的啼哭声,奴婢连滚带爬的跑过去,发现正是冻得口鼻发青的少爷,奴婢也不知为何少爷又活转了过来。连忙将少爷用布好好包了,又挖坑将姨娘草草埋了。奴婢本也想将少爷抱回府里,可一想到夫人说起姨娘母子的神色……奴婢犹豫了许久,将少爷抱回了我家里,求哥哥嫂嫂帮忙照看些。”

阿常顿一顿,又道:“大姑娘,少爷确实不是奴婢从府里偷的,您可以问府里的老人,她们呆的久的,定然都知道郦姨娘的事。”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禀告老太太与老爷知道?他们如此盼望那个孩子的出生,若是知道岂会置之不理!”知微端起茶盏缓缓啜饮一口清茶,缓声问道。

“当时老太太大病,老爷也大受打击,奴婢便想将少爷还活着消息告诉老爷夫人,说不定他们的身体也就大好了,少爷也能过得好!可这时府里另一个姨娘也有了身孕,奴婢无意间瞧见杨嬷嬷交代在那位姨娘院子里服侍的丫鬟,说绝不能让那位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活。奴婢吓得赶紧跑开了,又想到郦姨娘素日身子极好,饮食又极为注意,怎会才八月便动了胎气……”阿常偷偷抬眼瞧了眼知微,见她神色间并未不耐,这才继续道,“奴婢想起杨嬷嬷的话,又想到那夜夫人与杨嬷嬷的话,便不敢将少爷还活着的消息说出来了。”

知微瞧着那阿常镇定的模样,心里莫名跳出个怪异的念头来,她紧紧盯着阿常的脸,也不忙着叫她起来,“你是个聪明人,当年郦姨娘没有白疼你!”

“奴婢愚钝,担不起大姑娘的赞赏。”阿常连忙道。

“那孩子多大了?”

“回大姑娘话,少爷将将满五岁。”

“滟姨娘难产去世,你决定瞒下孩子的事。你养了那孩子五年,五年都没人知道他的存在,说明你是一个极为果断谨慎之人。”知微十指搭成尖尖的塔搁在下巴处,慢慢道,“可行事如此谨慎的你,居然会让我院子里的画蔷瞧见那孩子,按理你是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来,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你是故意让画蔷看见他,且故作神色慌张,让画蔷心中起疑。你知道画蔷是近身伺候我的,你也知道,那孩子的容貌足以引起画蔷的注意。所以,你是故意将那孩子送到我面前的,是不是?”

阿常身子猛地一抖,像被雷电狠狠一击,不敢置信的抬头瞧向知微。

“看来我猜对了!”知微神色柔和,含笑说道。方才她问到那孩子的事时,她瞧上去很惶恐,却口齿清晰,讲述的也简单明了,按说被人知道这样的隐秘之事,定要吓都吓死了。知微这才起了疑心来,便随口一诈,不想竟给她蒙对了!

阿常愣了许久,见知微始终没有发怒,僵硬的表情才慢慢缓和下来,俯身以额触地,道:“大姑娘恕罪,奴婢实在没有法子,又不忍老爷与姨娘的骨肉流落在外吃苦,这才想了这样一个法子。奴婢知道大姑娘菩萨心肠,若知道少爷的身世,定然不会不管的……大姑娘,奴婢求您帮帮少爷吧,少爷实在聪明又懂事,大姑娘您帮帮他吧!”

“起来吧!”知微道:“府里这样多人,你为何偏偏找我帮忙?”

阿常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有些发红,仿佛是不好意思,“大姑娘回府后,奴婢听闻了大姑娘许多事。奴婢觉得,以大姑娘的聪明才智,定能保住少爷的!”

果然是个机灵的!也幸得是她,换了别人那孩子怕早已化成白骨了!“除了容貌,我要如何相信那是父亲的孩子,你可还有别的凭证?”

“胎记!”阿常忙道:“奴婢服侍姨娘时,曾不经意瞧见过老爷后腰上有枚胎记,少爷后腰处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后来奴婢偷偷打听了下,二姑娘腰上也是有胎记的,若奴婢没有猜错,大姑娘定然也有吧!除此之外……滴血验亲也可证明少爷是老爷的骨肉!”

果然是那胎记,知微暗道,这胎记遗传的可真好!

“此事我既已知道,便不会不管。”知微道:“你且放心,好好照顾他便是。时机到了,我自会吩咐你带他进府来!桌上的栗粉糕,你带了回去给他吃吧!”

阿常忙又感激的跪下磕了头,抹着泪欢欢喜喜的将栗粉糕用手帕包起来。“大姑娘,奴婢还有一事相求,若少爷真能回府,求大姑娘让奴婢留在少爷身边服侍!”

知微点头:“当然是你服侍,换了旁人我可不放心。不早了,下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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