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老东西，出宫的时候小心点
朱允炆看到朱元璋来了，哭的更厉害了。
他心想自己哭这么伤心，你朱元璋不能不管吧？
谁知朱元璋其实一直就在后殿听着。
朱允炆的那点儿小心思，他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种行为，或许小家子气，朱元璋不喜。
反而是朱允熥，他那插科打诨的样子，妥妥一个无赖，不知道为啥，朱元璋反而觉得这小子真有意思。
起码这种插科打诨，他没有朱允炆那种隐藏小心思下虚伪的那种让人讨厌的感觉。
尤其是朱允熥最后大大方方承认，就是自己打的，更是神来之笔，让后面偷听的老朱都忍不住感叹：真他么气人啊。
关键人家朱允熥直，不像你朱允炆拐弯抹角的耍心机，结果还把你收拾的服服帖帖。
所以当下，看着朱允炆自食恶果的样子，哭的那么伤心，朱元璋不仅不觉着可怜，反而觉得活该。
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说你没事在家养着不好？偏要来自己找不痛快……
于是他开口：
“好了，大殿之上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哪里还有半分男子汉的气概？你要是脑袋疼，就回去歇着。这么点伤，就这样了？”
朱允炆立马收住了哭：“皇爷爷，孙儿没哭……”
朱元璋看他连哭都不敢承认，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来早朝做什么？”
朱允炆说：“回皇爷爷的话，孙儿来早朝，想着可以侍奉皇爷爷……”
朱元璋无语，又是这一套，以前听着也就听着。
现在和朱允熥这么一对比，就越发觉得朱允炆这些表现虚伪而无用。
明明是要表现自己，可是却表现的一塌糊涂。
随即朱元璋又看向朱允熥，就说：
“允熥，你怎么也来早朝了？”
朱允熥说：“来学习学习怎么主持早朝啊，不然以后怎么当皇帝？这话问的，真像二哥似的，来伺候你啊？”
朱元璋：“…………”
朱允炆：“？？？？？？”
“好了，咱开始议事……”
朱元璋刚要准备议论朝政，突然吏部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詹徽就开口：
“陛下，臣觉着有件事，还是要先处理……”
朱元璋看向詹徽：“詹爱卿，说吧！”
詹徽看向朱允炆，就对朱元璋说：
“陛下，皇次孙头上的伤，既然是皇三孙打的，那这皇室之中殴打兄长之事，不能不做处罚吧？”
他是御史，御史是可以弹劾任何人的，狠起来皇帝都弹劾。
所以他说这话，就没问题。
朱元璋看了眼朱允炆和朱允熥，随即说：
“两兄弟间的一点破事，就没必要拿在朝堂上说了……”
詹徽愣了一下，随即他又说：
“皇次孙殿下，你头上那点伤倒也就罢了……”
朱允炆似乎是瞬间得到了提醒，就开口说：
“皇爷爷，孙儿被打是小，我自然不会和允熥计较。但我之所以哭，之所以伤心，是因为他打了我母妃……也是他母妃……足足砸了四五下……”
朝堂上，百官哗然。
朱允熥打了吕氏？虽然吕氏不是朱允熥生母，但是朱允熥生母常氏死后，朱允熥就是吕氏名义上的儿子。
这儿子打了名义上的母妃，这还得了？
一些文官立马开始撸袖子摩拳擦掌，准备就此事开喷朱允熥。
而武勋那边，蓝玉瞪大眼睛。
不是，朱允熥真把吕氏打了？
常升、常森两兄弟也愣住了。
朱允熥打朱允炆，也就够让他们震惊了。
居然还真把吕氏也打了？
这朱允熥现在当真这么猛吗？
同时常升有点怕啊，搞不好朱允熥砸吕氏的那几下里，就有替他常升砸的那一下……
以后这种托朱允熥代打之事是不能再说了，朱允熥是真打啊……
同时，朱元璋皱眉看了眼詹徽。
这詹徽明显是在提醒朱允炆拿母亲说事儿。
这可比朱允炆以及装作被打的严重，有用的多。
毕竟朱允炆已经丢人了，不如一副为母亲讨公道的样子，反而好点。
不得不说，詹徽有心思，是个老狐狸。
可他，触及到了朱元璋的一丝底线。
那就是他提醒朱允炆，就很明显，他知道吕氏被打的事。
不然大家都不知道吕氏被打，他怎么暗示提醒朱允炆？
前面才说了，朱元璋可以通过锦衣卫，知道天下官员的一举一动。
虽然或许夸张，但被他盯上的人，基本上都在朱元璋的掌控中。
然而朱元璋却不容许任何人，知道或者掌握他的一举一动。
甚至掌握宫内的消息。
虽然不能完全断绝这一点，但就算一些官员通过一些手段知道了宫里的事儿，那也绝不敢表现出来。
很显然，詹徽犯了忌讳，自己暴露了。
这让朱元璋很不爽。
而这一点，也巧妙的被朱允熥所察觉。
从詹徽提醒朱允炆开始，朱元璋和朱允熥这两个知道整个事情的人，都就意识到了詹徽怎么会知道的这个问题。
于是乎，朱允熥眼睛一眯，这詹徽，要倒霉。
既然他要倒霉，不妨自己就由自己来让他倒霉。
谁让他站出来，和自己作对？
等他想到这里时，已经有文官站出来，针对朱允熥打太子妃吕氏一事，要求陛下严惩不贷！
其他人也都纷纷开口，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而武勋那边，以蓝玉为首的淮西武勋们也都纷纷站起来，就跟文官们争论。
文官们说朱允熥打母妃，罪大恶极，不忠不孝。
武勋们就瞪着眼睛大喊：“证据呢？证据呢？拿出证据啊……”
于是乎，双方就开始争吵，一度不可开交。
朱元璋脸色一沉：“都给咱住嘴！”
瞬间，朝堂安静，所有人都看向朱元璋。
朱元璋扫视下方，随即才说：
“关于朱允熥，打太子妃一事，咱昨晚已经了解清楚可，事儿，是有原因的，也不是大家想的那样。
当然，不管什么原因，打是不对的。咱都已经惩罚过他了。这是咱的家事，就不拿到朝堂上来说了！”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老朱也怕朱允熥再在朝堂上闹一闹。
又说这些年，朱元璋不管他，导致被吕氏欺负，所以自己给自己讨公道之类的……
那难看的还是朱元璋，所以，他不提这事儿。
昨晚都没有处罚朱允熥，今天还能处罚？
而朱元璋这么一说，不少文官也都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但是詹徽却不甘心，他是典型的支持朱允炆的，他现在已经是位高权重。
若是朱允熥当了太孙，那武勋继续势大，他这个文官将来搞不好还会被清算。
若是支持朱允炆上位，就不一样了。
因为朱允炆上位，必然是会重用他。
他已经是两个顶级官职加身的正二品官员了，再进一步，那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所以，他就必须要扳倒朱允熥，不给他丝毫机会。
于是乎，詹徽就继续说：
“陛下，皇家事即天下事，皇三孙殿下如此，不管是否有原因，但打太子妃，就是不对，臣请陛下严惩！”
朱元璋深呼吸一口气，就要开口。
然而却见那朱允熥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摸出玉玺，然后就对着詹徽走去了。
朱元璋见状，眼睛一瞪，这小子真把传国玉玺当板砖儿用啊？
那可是传国玉玺啊，自秦以来，便是天下共主之象征，让一千多年来无数人为之疯狂。
结果到了这小子手里，他当板砖用？
关键，还死活不愿意给自己这个爷爷……
朱元璋心里难受啊，眼看着朱允熥拿着板砖儿就冲着詹徽去了，朱元璋沉默一下，却还是开口：
“拦住皇三孙！”
虽然他也想詹徽挨一下板砖，哦不是，是玉玺。
但是那又成何体统？
而此刻，詹徽也意识到自己要挨打了。
他脸色一白，说：“皇三孙你还想在奉天殿打我？”
“老子吕氏都敢打，还不敢打你？”朱允熥就往前冲。
而这时，已经有不少官员上去拦着朱允熥。
尤其是那些武勋，他们不拦着不行啊。
朱允熥要是如此无法无天下去，恐有不利，万一太过分了，惹怒了朱元璋，还怎么争？
还是那句话，现在的朱允熥，性格强势，胆子极大，强的可怕，不拦着，天知道他能干出什么事。
他不怕，这群武勋还怕呢。
大家想象中的争权夺势，争夺太孙之位，是于朝堂之上，斗智斗勇，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类的。
嗯，朱允熥前面是在斗智斗勇。
结果一言不合就拿玉玺砸头，这他么太吓人了……
于是乎，相对冷静的常升、冯胜、傅友德、耿炳文这些武勋，就都纷纷上前，拉着朱允熥。
可不能让他在大殿上打人啊。
朱允熥挣扎着：“别拦我，让我看看这匹夫狗头可硬否……”
詹徽确实被吓到了，没想到朱允熥这么暴脾气，其他人也都震惊。
场面一度混乱，好在好几个武勋，把朱允熥给拉着了。
只是，蓝玉、常森这两个莽夫就不一样。
他们唯恐天下不乱，就叫常森上前说：
“你们放开三爷，让他砸那老匹夫……”
蓝玉也说：“就是，别拦着啊，现在不打还等啥时候？你们拦着三爷不让他打，那我可就去打了……”
詹徽：“？？？？”
他信朱允熥敢打他。
他更信蓝玉敢打他。
而这时，朱元璋实在看不下去了，再次开口：
“都像什么话？允熥，差不多行了，怎么能在奉天殿打人？”
朱允熥闻言，立马收起玉玺，一下子就从一个愤怒的状态安静下来。
懂了，奉天殿上不能打人，退朝后再打……
他看向詹徽，淡淡开口：
“老东西，出宫的时候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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