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家法伺候
夏风看到霍辞急匆匆地跑了，撇撇嘴跟了上去。
要不是小姐嘱咐过，不能让姑爷发现端倪，她才懒得管他！
“小姐，老夫人不让咱们在府中胡乱行走。”
考虑到江星烟的身子骨，夏风好意提醒：“被抓到，要罚跪祠堂的。”
霍辞笃定地摇摇头：“不，不会的，母亲从来仁慈可亲，不会这般不讲道理。
以往种种都是误会，我这就去跟母亲解释清楚。”
夏风暗暗啧了一声。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她也不好回去，跟着来到主院回廊。
防备在此的银珠嬷嬷将主仆二人堪堪拦住。
夏风叹了口气，完全意料之中。
方才她带着冬阳去别院时，被守在那边的宝珠嬷嬷盘问许久才放行。
之前，姑爷刚从战场回来，小姐天天过来，想与姑爷当面说清楚。
没想到，老虔婆早有准备。
派人堵在回廊处，抓住小姐就拉去跪祠堂。
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全扣在小姐头上。
姑爷不但不管不问，还只相信老虔婆的话，屡次责怪小姐，最后甚至连面都不露了。
渐渐地，小姐对姑爷死了心，只顾念着小丫。
没想到，老虔婆连小丫也不放过。
夏风捏紧手指。
她不敢想没了小丫，小姐和她们要怎么活。
如今，也该让老虔婆的好大儿尝尝其中滋味了。
“江星烟，你又皮痒了？老夫人定下的规矩都忘了？”
银珠怒目圆睁，咬牙瞪着江星烟。
金珠是她亲姐姐，落得那般凄惨下场，她怎能不恨！
都怪这个贱女人！
要不是她一再暗示姐姐是受老夫人指使，老夫人怎会舍了她？
霍辞又惊又怒：“大胆！星——我好歹是少将军夫人，你不但直呼我名讳，还出言不逊。
母亲大人怎容得下你这等以下犯上的恶仆？
给我家法伺候！”
霍辞越发肯定，是府里的这些老嬷嬷奴大欺主，母亲只是被她们蒙蔽。
银珠愣了一下，随即冷笑出声。
这个商户女今天一定是疯了。
不过是个下贱胚子，也敢摆少将军夫人的谱？
她倒要看看，是谁给谁用家法！
霍辞想直冲过去，被银珠用力一推，踉跄后退。
要不是夏风扶着，早坐地上了。
他哪里受过这等委屈，当下就要施展武功。
伸出的手一软，才发现江星烟的身体弱得可怜。
“以为你改了性子，夹起了尾巴做人。
没想到，还和从前一样贱！
来人！把她拖去祠堂！”
银珠身后的小丫鬟们纷纷上前，将霍辞和夏风左右架起，拖着就走。
夏风无语。
早知道不跟来了。
真是无妄之灾。
丫鬟熟练地往霍辞嘴里塞上手绢，银珠还趁机在他腰间嫩肉上狠狠拧了两把。
霍辞痛到闷哼。
都怪江星烟的身体太娇气。
想当年，他被飞矢射穿肩膀，可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银珠把「江星烟」重重地扔进昏暗的祠堂，犹不解恨，抄起门闩就往「她」身上招呼。
老夫人不让把她的脸弄出伤，免得让少将军看到怀疑。
身上可是随她们打的。
夏风不忍小姐的身子受罪，扑上去挡了结结实实的一棍。
一声痛呼，让霍辞回过神来。
他从来不会让别人因他受伤。
霍辞反身将夏风护在身后：“别动，事是我惹的，所有惩罚由我一人承担。”
夏风呆了一瞬，红了眼圈。
你逞什么英雄啊，那是我们小姐的身子！
好在银珠只打了几棍，稍稍出气就停了手。
“把她们拉起来跪好，今天不许吃晚饭！”
银珠气哼哼地走了，留下两个小丫鬟守着。
霍辞只觉背上火辣辣的疼，直不起身，使不上劲。
丫鬟把他拉扯起来，一脚踹在腿窝。
他的膝盖不由自主地一弯，砰地一声磕在青石砖地上。
实打实的钻心之痛。
霍辞咬碎了牙，也没忍住从喉间发出的闷哼。
夏风心疼地别过头去抹泪。
霍将军也太克小姐了吧！
自从遇见他，小姐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略一愣神，那边霍辞就因为跪得东倒西歪，挨了两藤条。
她赶紧过去扶住小姐的身子，替她挡下紧跟而至的第三下。
霍辞心中感慨，江星烟的这几个贴身丫鬟是真心待她好。
在梦里，她死后，她们全都自缢。
不可不谓忠烈。
夏风心中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要不是他非要来作死，小姐的身子，至于又遭此大罪吗？
不知跪了多久，霍辞只觉浑身酸痛、摇摇欲坠。
耳边传来银珠粗粝的声音：“滚回你的偏院去，下次再敢冲撞老夫人，可没这么便宜！”
他想站起来，却一点力气都没。
只得由着夏风搀扶，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偏院。
一进门，霍辞再也支撑不住，痛晕了过去。
冬阳抢上前搭把手，吃惊地问夏风：“这是怎么了？”
夏风给了她一个无奈的眼神：“别说了，烧些水，再把伤药拿过来。”
冬阳答应着走了，夏风把霍辞放在竹床上，准备上药。
这身子，她家小姐还要用呢。
拉下半截衣衫，夏风惊呼：“怎么会——”
江星烟生来娇嫩白皙，稍微磕碰一点就会留下青紫色疤痕。
银珠可是用了十成的力气打得她们。
连夏风身上都红肿起来，小姐的脊背怎么一点伤痕都没？
夏风又检查了小姐的胳膊和膝盖，都只有旧伤疤的印子，没添一点新伤。
真是奇了！
她和冬阳研究了半天，毫无头绪。
“算了，别想了，明天问问小姐。”
“嗯，快歇吧，再有两个时辰老虔婆就要作妖了。”
偏院只有一张大床，她们本来都和小姐小丫挤在一起。
如今小姐的身子里是姑爷的魂魄，倒让人挺难为情的。
两人捡着床边和衣睡了。
霍辞只觉浑身痛得难受，偏生身子动弹不了半分，只得咬牙忍着煎熬。
嘭！
霍辞陡然惊醒，只见房门被人从外面踢开。
“商户女，你倒是越发没规矩了！
都几时了，还在床上挺尸？
耽误了给老夫人请安的时辰，可有你好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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