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不幸
时已深冬，海面上寒风凛凛，渔船被吹的晃晃悠悠。
出海的人已经不多了，劳累一年的渔民都蜷缩在屋子里，烤着火炉，喝着热水准备迎新年了。
可是刘力和陈功还漂浮在海面上，不想放松一刻。这段时间他们没日没夜拼命的干着，累了就啃一些带来的干粮，太冷了就一起报团取暖，身子是冷的可他们的心却是热的。
两个人正盘算着发财的计划呢！由于这段时间辛勤付出，两个人已经攒了不少的积蓄了，打算年后买一艘大点的渔船，再顾几个工人，这样发财的美梦就完成第一步了，接着在利滚利，不久的未来就可以开自己的渔场了。
呵呵！两个人一边哈着气一边谈论着。
也许是陈名和白晓雪给他们带来了好运吧！这次出海又是满载而归，甚至比以往收获的更多，看着满仓的鱼，两人相顾无言，仿佛这些鱼就是他们的未来。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慧芳忙着烧水做饭，两人换衣服洗脸。
刘力两口子从来没把陈功当成外人，陈功也把这里当成了家了，这两个人就像他的亲人一样。
不多久慧芳就把一桌子的菜做好了，还把两樽酒到的满满的。
每次打渔回来就是两个人最幸福的时候，刘力庆幸自己有一个好老婆，而陈功心喜自己有一个好哥哥和一个好嫂子。
今天大家都很高兴，所以酒也多喝了一点。从前滴酒不沾的陈功自从来到舟山就开戒了，毕竟酒逢知己嘛！
饭后，陈功晕晕乎乎回到了自己的小窝。
可是当他开了门后，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纳闷是不是进错房间了。但是这一片就他一间孤零零的柴房，怎么会走错呢！
只见所有的东西都换成了新的，还多了几样家具。新水壶，新脸盆，新被子……这一切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他瞬间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这都是晓雪的缘故，他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为有这么一个关心他的人而热泪盈眶，他感觉身体就像飘起来一样，一头栽进了新被子里，大口呼吸，久久的不愿意离开……
第二天上午，两个人先是把一船的鱼运到附近的渔场里卖掉，那里有专门收购批量鲜货地方，从而销售到各地。
下午到了出海的时间了，这时间很少有像他们这么拼命的！一般的渔民在出海一次总会在家里休息几天，但是两个年轻人可不这么想，他们有更远的理想。
但是今天天气比较阴暗，刘力抬头望去，眉头皱了一下。
“怎么了?”陈功见状问道。
刘力摇了摇头道:“今天这天气有点阴暗，怕是晚上要起风。”
“是嘛！要不今天别出海了，休息一天吧！”陈名也看看远处，有几片大块的黑云。
“不过应该没什么事，这种天气我以前也见过，有时候一会儿云就散了。”刘力依然抬头看着远处。
“要不就算了吧！等一天吧！明天天气变好了再出发吧！这出海变天可不是闹着玩的。”
“要不这样吧！我们今天出近海，要是真有个风吹雨打，返回也来的急。”
“可以吗……”陈功有点疑惑。
“没事的，我们吉人自有天相，再说了，我们的计划就要实现了，我可不想多耽误一天。”
“好吧……”
两个人跳上船，驶向了远方……
一路上，陈功有点心惊胆战的，有不好的预感。但是刘力却看上去没什么异样。
果然，天有不测风云。天一插黑就乌云密布，眼看就要大雨倾盆了。
“不好！赶快返航……”刘力大叫。
陈功也惊出一头汗水，赶紧把船帆打转方向。
“没想到年年打雁，今天却被雁琢了眼，我尽然会看走眼……”刘力一边扯着帆布一边嚷道。
可是还是晚了一步，大雨以致，风量也骤然加大，整个船已近歪斜不行了，船沿已经快贴着水面了。
两个人已经不知所措，慌乱了起来……
“妈的！难道今天要葬身这了……”
“不行了，刘哥……我坚持不住了”陈功一边拽着绳子一边大叫。
“一定要坚持住……不要放手……”
咣……
只见一个船杆砸了下来……
“刘哥……刘哥……”陈功已经恐惧到了极点。
……
狂风暴雨来的快也去的快……
陈功一个人坐在船上，心如刀绞，刘力没了……那个对他像亲哥哥一样的人没了。
船靠在岸边，陈功坐在岸上低头沉思，久久的不能起身……
他不愿意面对这样的现实，不知道如何向嫂子交代。
话说刚才狂风暴雨也惊出慧芳一身冷汗。她内心七上八下的猛跳，祈祷上天一定要保佑丈夫和陈功。
刘力就这么没了，连个尸首也找不到。其实对于捕鱼人来说死人也是常有的事，可这不幸的事实就发生在了身边，谁能接受的了呢！
几天来慧芳都躺在床上，不愿意下来。对于她来说天已经塌下来了。
泪水已经哭干了，他还时常幻想丈夫只是被水冲走了，没有死，或许那一天他突然就会爬上岸回家来。
每当陈功不小心，弄出声响来，她总是猛的转头看去，期盼是丈夫回来了，可是无情的事实一次次打击着她。
几天来都是陈功照顾她的起居，虽说他做的一手好饭，可是慧芳一口都吃不下去。
看着日趋消瘦的她，陈功不知如何是好，他是一个情感愚笨的人，并不知道怎么去开导慧芳，只能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怕她做出傻事。
这几日家里的一切事物都是陈功料理的，跳水，做饭，收拾屋子……
晚上陈功也不敢回去谁觉，实在困得不行了，就趴在慧芳的旁边眯一会儿，这让失去信心的慧芳倒是有了几分暖意。
随着时间的流逝，慧芳终于下了床，她不在幻想奇迹的发生了。日子总得过下去啊！
看到下床又开始操持家务的慧芳，陈功高兴的手舞足蹈，笨嘴拙舌的叫了声:“嫂子！”
看着他那傻样，慧芳嘴角也露出了一丝微笑。
几天过后，慧芳已经逐渐从悲伤里走了出来，心情也大有好转。
陈功又的出海了，对于穷人来说什么也比不得生存的重要。他把刘力留下来的那条船重新修好，又多订了几个横梁，让船更结实了些。
没有了刘力，陈功只能一个人出海了，这半年的时间他早就学会了捕鱼的技巧，只不过一个人干什么事都有点费劲。
他不出远海，一来是因为一个人不方便，再来他也不放心刚刚失去丈夫嫂子。
每天早上出海晚上就会赶回来。每次回来他都会先去刘力家，看望一下慧芳嫂，当然那热腾腾的饭菜已经等着他了。
起初陈功还有点不适应，心想怎么能让刚刚失去丈夫的嫂子给他做饭呢？他再三劝说慧芳，等他回来做饭，可是慧芳就是不听。
不过日子长了，他也就习惯了，有时候慧芳在他回来的时候，还会嘘寒问暖，给他端茶倒酒，就像以前一样，不过没有刘力在他身边，他总感觉怪怪的。想劝说慧芳不要这么客气，可又怕伤了慧芳刚刚平复了一点的心。
刘力走后，家里一些跳水担担的力气活就归他了。但是为了避嫌，陈功在慧芳家吃了饭，干完该干的活，就匆匆的离开，因为邻里已经有闲言碎语了，为了慧芳嫂的名节，这点道理他还是懂得。
不过有一件难事出现了，就是陈功现在用的是刘力的船工作，那么赚来的钱该怎么算呢？这件事必须和慧芳嫂商量，他想至少把一半的钱分给慧芳。
可是慧芳坚决不同意，她甚至一分钱都不想要，这对于本分老实的陈功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自己平时已经够打扰人家了，来到舟山后，这两口子就像亲人一样对待他，现在刘力不在了，更不能辜负人家了。
但总得想个解决的办法啊！后来陈功决定，还和以前一样，先把赚来的钱全部放到刘家，自己用的时候再拿，至于怎么分账以后再说。因为以前就是钱都是给刘力保管，自己那个破房太不安全了，镇上又没个存钱的地方。
慧芳想了想欣然同意了，心想陈功以后要钱的时候就全部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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