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陪葬
“怎么办？”
羽山提出一个难题，如果让海娄儿的灵魂强行融合的话，势必会发生很多难以预料的情况，其中最为严重的便是多重人格。
在修行的世界中，人格的养成虽然与记忆和经历差别不大，但是与因果和所处环境却有着紧密联系。
简单来说，有着想用经历的人不一定养成一样的性格，但是一个生活在魔界的人和一个生活在人界的人，其意识差距将会十分巨大。
现在的海娄儿，灵魂已经碎成千万缕了，每一缕灵魂都在缘由的基础上得到成长。
这样的成长是不可控的，是很难抑制的，却又是客观存在的。
他们就像是一颗大树向四面八方阔展的枝丫，每一个枝丫都和主体有关，但强行拧在一起的枝丫就一定相当于本体吗？
恐怕每个人都会在第一时间想到答案吧。
就是因为这样，羽山的人才十分沮丧地看着这些灵魂的碎片。
现在，灵魂碎片里的力量已经还是消散了，如果再不进行融合的话，海娄儿很快就会因为力量耗尽而丧生。
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丧生，从那以后，世间将再无海娄儿一丁点痕迹。
“要不，我们先缓缓吧。”羽山说：“我可以试着用九转黄泉大阵强行对她的灵魂进行加持，当消散与吸收的能量相当的话，她就能通过这个方式活下来了。”
“这个方法可行，但是……”海灵儿脸上流露出一抹担忧的神色，“你想，我姑姑的灵魂碎片现在就已经因为个体之前的无规律成长而相互之间有了隔阂，如果等你蕴养它们的时间延长的话，这样的差距势必将越来越大。最后，我甚至怀疑每一个灵魂碎片都会成长为一个完整的灵魂。”
夜幽的手指在自己的手臂上轻敲，“她说的没错，世界树本来就有蕴养生物灵魂的能力。当海娄儿的灵魂进入世界树内部的时候，势必会进入一个超高速的成长阶段。这个时候，如果再使用九转黄泉大阵这种本身就是为了培养灵魂而诞生的大阵之中，其后果可想而知。”
羽山的脸上，流出一副颓然无措的样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究竟该怎样呢？”
他看着海娄儿的灵魂，心里一阵心疼。
往昔的一幕幕，正如丝缕翩翩飞舞的雪花；一个又一个的画面在他的眼前闪现。
这些画面有欢乐，有悲伤，但是无疑例外，他们都有海娄儿和羽山的影子。
“我不会放弃你的，我保证。”羽山缓缓开口，声音是那么无力。
“我觉得你还是放心好了，我姑姑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海灵儿挤出一个笑脸，想让羽山稍微轻松一点。
想了想，她又开口说：“你看，我的身上现在还只有海族女祭司的印记，这就说明这个世界并未承认我姑姑的死亡。只要……”
话还没说完，海灵儿的身体便被一股柔光包裹住了。
这光芒是那样的纯粹，那样的温暖，几乎让羽山想起他曾经在黄金海岸上躺着的时候，海面上吹来的咸咸的海风。
骤然间，所有人全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羽山更是表情呆滞，看着海灵儿，他几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的心里，此时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这句话在不断地重复着，让羽山几近崩溃。
“我们不能这么坐以待毙。”羽山站了起来，“只要我们还活着，就一定会有办法被我们想出来。只要我还活着，海娄儿就不会死在我面前。”
他失声低吼，整个人因为脱力而趴在了地上。但是，他的身躯却那样的高大。
只是，即便这样，他们依然无法阻止海灵儿被世界认定为下一届海族女皇的事实。
羽山已经感受到了，现在的他，也已经有了几分驱使海水的能力。
也几乎在相同时刻，羽山和海灵儿都有了一种溺水窒息的感觉。
羽山还好说，毕竟是陆地生物，可海灵儿却不一样。
她们海族之中的很多人一生都生活在海底，从未有过一次来到陆地。
这样一个种族，居然会溺水？
“怎么回事？”夜幽急切地询问。
众人摇头，冰牙道：“我并不知情，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症状。”
夜幽对这个寿命还不如自己被封印的时长的冰牙一阵无语。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雷灵身上。
“你的传承记忆有没有对于这种事件的描述？”夜幽询问道。
“在上古时期，人类如果继承海族皇位的话，就会承受一种来自超远古的恐怖诅咒。在这样的诅咒下，即便再怎么强大的人，都会产生一种窒息的感觉。”雷灵说。
冰牙神情迫切，他现在的一切都和羽山绑定，与夜幽根本不同。
也有现在有了龙躯，就算羽山死了他也完全不受影响，但是冰牙不同啊。
立马，冰牙便对有些惊慌失措的说：“这个诅咒有没有后续，它的杀伤力大不大？”
“不可谓不大，但是死活全凭运气。”雷灵耸耸肩，“有些运气好的人，第一时间就会从中脱离出来，有些运气不好的人，可能不久后就会窒息身亡。”
“该死。”冰牙喘着粗气。但当他看向海灵儿的时候，眼里却闪过一抹疑惑，“话说回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夜幽问。
“为什么海灵儿这个海族也会因为这个诅咒而受到牵连，她明明是海族才对。”冰牙说。
雷灵以一副审视的目光看向海灵儿，“我想，原因可能是因为羽山和海灵儿之间的羁绊联系太过紧密，倒是世界相信他们乃是同一个个体。当这个诅咒在对海灵儿进行检验的时候，就发现了羽山的存在，于是，他便认定海灵儿有一部分的人族血脉。”
“那该怎么办？海灵儿还是也死了，这个世界就会化为一片灰烬。那么多灵魂呀，在天道之间可是能买个好价钱的。”冰牙一副可惜的样子。
“你可真是一副商人的做派，让人恶心。”夜幽白了冰牙一眼。
“嗐。”冰牙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这种性格，我现在根本不可能活着见到你们。当初还在我没长成的时候，就被也有着急混吞了。”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夜幽嘴角一扯，龙须在天上飞舞，“我可是一个挑食的人，你这种东西我是看不上眼的。”
雷灵也在一旁帮腔，“根据我的传承记忆先是，昼冥叶龙是天底下对食物要求最高的龙类，你这样一条刚出生的龙猫，好像是不太能入夜幽的眼。”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啊。”冰牙白了夜幽一眼，“你们知道我那个水池是怎么来的吗？想当年夜幽肉体还没有被消磨的时候，经常把他巨大的闹到探到我睡觉的地方扫绕我，骚扰我还不够，还要吃掉我，甚至给我身上流口水。”
“你放屁。”夜幽老脸一红，“我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
“你怎么不可能？”冰牙怒斥道：“就是因为你，我睡觉的地方才变成了你的口水瓮。”
雷灵瞪大双眼，“我说你生活的地方怎么那么高的龙气，你本人身上的气息也有些过于强大的超前，原来是这个原因。”
“就是这个原因。”冰牙哭丧着脸，看向也有。
“嘁。”夜幽不屑一笑，“你这是在告诉我，你听听在我的口水里游泳吗？你说你恶不恶心。”
“哼，再恶心也没你恶心，把口水往我身上流。而且，你这种人都觉得恶心的东西，难道我不会这么觉得吗？”冰牙双手叉腰，“我早就通过特殊的方法，把你口水里的精华提取出来的。”
看着冰牙和夜幽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因为传承记忆而变得沉稳的雷灵立马摆摆手说：“好了好了，我觉得现在我们更应该讨论一下羽山的事。”
“这种事不用考虑了吧。”冰牙叹了口气，“既然羽山被诅咒是因为他体内的血脉导致诅咒误判，那么很显然，海灵儿的血脉一定也会导致羽山被误判。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条路。但无论通往那条路，我们都需要依靠运气。
要么羽山活，我们活，要么羽山死，我们死。”
“等等，我想你可能弄错了一个观点。”雷灵补充说：“我不可能会陪你死，因为成就了天阶的我，早就已经把自己和羽山给分离出来了。”
“也就是说，最后只我陪羽山死了？”冰牙顿时把一张脸拉的老长，他看向夜幽，“大哥，请你一定要变成幽魂状态回到羽山身边啊，他现在需要你。”
“需要我干什么？”夜幽不忿道：“需要我帮助他把他本就不健康的灵魂弄得更不健康吗？别闹了，不该这样。”
“不过其实你搞错了一件事，最后不止是你一个给羽山陪葬。”雷灵笑了起来。
“为什么？”冰牙说。
“这不是一个明摆着的事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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