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佘傲天
“少主，我们杀了他吧。”羽炎道。
若是早些时候，遇到类似的事情羽炎一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随羽山经历了羽家这样那样的变故，羽炎早已尽是与之前大有不同。
仁慈之心不可有，对待敌人，就要斩尽杀绝，斩草除根。
羽山思索片刻，权衡其中的利弊。
这个佘傲天来自天道山，而就他的行事作风来看，此人又在天道山有着绝对的地位。羽山很容易便能猜出，此人的长辈之中肯定有人在天道山身居高位。否则，以他的行事风格，很难在这个世界存活至今。
“少主。”与羽炎不同，小凳子在这段时间一直服饰在吴桂兰身边。他的善良，让他很难不为一个将死之人求情，而且对方也没犯什么大错。
“小凳子，你知不知道他冒犯了少主？”羽炎道。
“可是少主明明没有受伤，而且此人心肠也不坏。”小凳子狡辩道。
“心肠不坏？若非少主反应过人，早就被他的术法轰下来了。那样的高空，谁能保证自己不受伤害？况且，胆敢冒犯少主的人，虽远必诛。”
羽山突然想起传说中无始之域的一位古神，传说中的奥林匹斯山中，最古老的十二主神之一。
善良与聪慧之神——西里修斯。
在下界和上界可能有人会说，善良与聪慧的结合，这个人一定是天使吧。
这样的话也就在下界和上界说说，要是搬到古神界的话，说这句话的人一定会被口水淹死的。
西里修斯的翅膀是黑色的，因为他帮助过太多邪恶之人。有时候善良并非好事，愚昧的善良，是燃尽世间真理的火焰。
是时候找个机会调教调教小凳子啦，一个人居然可以无知到这种地步。
“那便留他一命吧。”羽山喃喃道：“天道山，姓佘。会不会跟他有关系？”
“少爷，他……”羽炎还未说完就被羽山打断了。
“不用说了，我意已决。”
如今，饶是羽炎有再大的不忿，也只能闭嘴了。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却也很喜欢这个身份。因为只有在羽山身边，自己才能更快的接近他。
学他说话，学他做事。羽炎的眼中，闪过一丝狂热的火苗。
“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路要走。”羽山拍拍羽炎的肩膀，在他看来，羽炎已经崇拜自己到走火入魔的地步。这不是坏事，没人会嫌弃忠心耿耿的手下多，但却也绝对不是好事，“一味地模仿，只能让世界上多一个羽山。但我想要是，未来让天道见了我也得掂量着说：‘羽山这个人轻易动不得，因为他的身边站着羽炎’。”
羽炎眼中那道属于崇拜的狂热之火更盛了，但灵台较之曾经却显得格外清明。仔细思索一番后，他吓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自己最初想要的是比肩羽山那样的强者，而不是成为羽山那样的人。模仿并非追赶，自己要做的事追赶，是比肩，是超越。
如果现在便一心想着模仿的话，他将一生也不可能追上羽山的脚步。甚至有可能在不属于自己的道路上越走越慢。最后困死在桎梏的夹缝里。
“你悟了吗？”羽山问道。
羽炎种种地点着头，心里一阵感激。
小凳子在一旁却是一头雾水，不知这一主一仆在唱什么双簧。
“师傅！”听了羽山的一番话后，佘傲天直接轨道在羽山身前道，“求你收我为徒吧。”
羽山眉头一皱，“你这是何故。”
羽山方才的话很透彻，也很直接。他点明了一味模仿的坏处，虽说意在点名羽山，但却并不知道眼前还有一个在别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的人。
“你是说，少主对于修行的理解比你所有老师都要厉害？”几人听了佘傲天的解释，小凳子说。
“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再收你为徒也不迟。”因为心中的那一份猜测，羽山讲话十分客气。
佘傲天大喜，忙说：“请师父问责。”
“你为何见了我们的方舟二话不说便袭击于我等？”羽山觉得，人再蠢也要有个限度。
佘傲天老脸一红道，“徒儿早先看过一本名为《绝品真尊》的书，书中主人公武力强横，恪守规则。见到有人在下界非法驾驶飞梭时，不顾其上界强者的身份，三两招便将那人打败。经过一番教育后，那些上界强者改过自新，加入了主人公的团队。几人行侠仗义，传为一方美谈。”
“难怪你开打之前让我做这做那的。”羽炎略有所悟，插嘴道。不过他也打心眼儿的希望日后遇到的每个敌人都像佘傲天这样。只要他羽炎“不讲武德”，紧接着“偷袭”，便可轻松拿下对方。
“嘿嘿嘿。”羽炎傻笑道。
见羽山眉头紧皱，佘傲天怕他不收自己于是急忙辩解道：“但是我已经被师父骂醒了，师父教训的对。我不能按照书里主人公的方式行侠仗义，我须得用自己的方法救民于水火。”
佘傲天并不知道，此刻他说的话羽山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那本《绝品真尊》的主人公可是一位叫大灵魔的人，而此书的作者是那兰陵哭哭生？”羽山问。
“师父是如何得知？”这回轮到佘傲天诧异了，“莫非师父也……”
“混账，我怎么可能会去观看那等不入流的破书。”羽山老脸一红，随便选了个方向出发了。
其实羽山并未骗人，他的确没有看过那本书。而他之所以那样，却是因为那本书的主人公是他本人。
没错，那本《绝品真尊》是羽山前世一个修行文道的老友以他为模板书写而成。而羽山早年，也的确与那位老友所描述的一模一样。
此书问世以后，上界便少了一个灵魔天尊而多了一个中二天尊，就中往事，羽山实在不堪回首啊。
“师父你等等我们。”佘傲天早后面追赶道。
小凳子与羽炎对视一眼，二人都发现了羽山的奇怪。但具体那里奇怪，却俱都说不上来。
二人相视着摇摇头，便追了上去。
夜。
孤高，凄冷。
密布的乌云中，隐隐有电光闪过。雨滴飘落下来，滴在了羽炎鼻尖。
“少主，下雨了。”三人中只有羽山有芥子袋，羽炎这么问，是想问问羽山有没有可以避雨的帐篷。
“我母亲给我准备的包裹里或许会有，但你知道。”羽山说着耸了耸肩。
“我这里什么都有。”佘傲天边说边在右手的戒指上一挥，掏出数个帐篷，“师父，几位大哥慢用。”
“你来春游吗？还带可点心。”羽炎震惊道。
“嘿嘿。”佘傲天摸着脑袋，有点不好意思，“小的娇贵惯了，这些都给大哥。”
“你家里干什么的呀，看你样子好像很有钱。”羽炎边吃边问。
所谓不打不相识，再加上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佘傲天本质不坏。所以也都接纳了他，却也都闭口不言先前的冲突。
“父亲是天道宗的太上长老，母亲是上界之人。”
“难怪啊。”羽炎盯着佘傲天手上的戒指，口水直流。
“这个真的不能给你，我父亲会杀了我的。”察觉到了羽炎的眼神，佘傲天忙说。
羽炎摆摆手道：“我也只是眼热，却也并非那鸡鸣狗盗之徒。你大可不必如此。”
佘傲天松了口气道：“我就知道大哥绝非恶人。”
此方世界有一个潜规则。
很多时候，上界的强者办些比较隐秘的事都需要假借下界之手，给予适当报酬的同时也互通了有无。这也算正常的商业模式。
据说下界大名鼎鼎的猎人公会就是上界几个巨头建立起来的，真要说起来，羽山的前世灵魔天尊在其中也占有不小的股份。
“你父亲可是佘轻柔？”羽山问道。
“师父认识家父？”佘傲天一惊，满脸期待。
“听说过。”羽山点头道。
见羽山如此回答，佘傲天脸上的期待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其实羽山前世与佘轻柔倒也有几分缘分，羽山化名大灵魔行走下界的时候，第一个认识的朋友便是天道宗佘轻柔。而佘轻柔这个人也很够意思，两个人很快便建立了不菲的交情。那本让羽山深恶痛绝的《绝品天尊》一书，却也是那个时候流传到佘轻柔手里的。
这么说起来，一切便都解释地清楚了。
只是佘轻柔那样的人居然都做到太上长老了。
“这就是命数啊。”羽山喃喃道。
“咕咕咕。”一阵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小凳子脸红着低下了头。
“小凳子大哥莫慌，我这里有……额，食物都给羽炎大哥了。”
见众人的目光纷纷汇聚到自己这里，正在啃鸡腿的羽炎一脸疑惑地问，“看我干吗？”
“大哥你，吃光了？”佘傲天略有些迟疑地问道。
“没有啊，那么多东西我才吃……”羽炎看着身边食物的残骸，呆立当场，疑惑道：“不应该呀，我才吃个半饱。”
“好像只能忍一晚了。”佘傲天尴尬地笑了笑。
“不用。”羽山嘴角一勾，“食物送上门了。”
此刻，一双猩红的眼睛正在小凳子背后盯着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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