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定罪
“这就是世界树。”羽山清醒过来的时候，雷灵以一种极其老成的口吻说：“它全部的一生中，只有播种的这一刻才真正拥有自己的意识。而当种子埋进作为土壤的爸爸的丹田里以后，世界树的意识就会瞬间消散于虚无，化为只有本能的东西了。”
雷灵叹了口气，略有些怅惘地看着世界树种子最开始存在的地方。他俯身向那个地方，深深地给世界树鞠了一躬。世界不需要也不能拥有意识，否则将会给其上所居住的生灵带来巨大的生存隐患。
“方才第三道是谁的声音？”羽山向雷灵问道，他现在的记忆还处于觉醒阶段，一时半会儿并无法想起自己以前的所有记忆。毕竟在世界树的环境之中，他已经度过了太久的时光了。
“喏，在那儿呢。”雷灵朝海灵儿努了努嘴。
“因为传承了世界树，我获得了一部分它的传承。可是我明明从它的传承记忆中得知，这样的考验只能一个人完成啊。”羽山略有些好奇的看着雷灵，似乎是想得到完整的答案。
“这个嘛……”雷灵的脸上挂着迟疑的颜色，似乎在考虑接下来的话应不应该说出口来。
“你要是敢说出来，我就杀了你。”海灵儿羞怒道，随后看着羽山说：“你不必谢我，我只是在帮我姑姑罢了。”
“谁说要谢你了。”羽山露出一副“你可真是自作多情的神色”，笑着说：“那我现在是不是拥有完整的经脉了，我的灵气能不能正常运转。”
他将自身灵气调动起来，在体内循环了一个小周天。一切正常，只是出来以后正对着海灵儿被暴揍了一拳。
“你打我干什么？”羽山捂着脑袋说道。
“我打你都是轻的。”海灵儿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随后不顾羽山哀怨的眼神走进了契约空间里。此时的契约空间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哪怕是待在一个虚幻的空间里，但只要是自己喜欢，也远比面对一个讨厌的人要好很多。
海灵儿一进去就封闭了羽山与自己的联系，这一手却是羽山没有料到的。
“爸爸，你怎么能这么惹妈妈生气呢？”雷灵跳出来说道。
羽山满头黑线，“说了多少次，她并不是你的妈妈。”
“我知道啊。”雷灵摆出一副天真的样子，“但是你可以争取让她成为我的妈妈呀。”
“算了。”羽山摆出一副不愿计较的神色，“跟你这种小屁孩说话真没意思。”
“也许我知道的比你还多呢。”
“可你终究是一个小屁孩儿。”
羽山说完便把意识空间与自己的联系断开了，他看着天上的星星和月亮，独自一人怅惘了很久。对于海灵儿所作的一切。获得了世界树传承的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可就是因为实在太清楚了，他才没有丝毫办法便对现在的海灵儿，只有装傻充愣这么一条路走。
世界树的内部空间是独立而封闭的，经受考验的人不能获得丝毫来自外界的援助，所以羽山寻求援助的对象就只能是世界树本身。可是，尽管世界树十分愿意将自己给传承出去，让自己以及前一方世界的生命得以延续，可天道有常，它并不能给予羽山丝毫的帮助。否则，触碰了世界树传承规则的话，它们都会双双被炸成粉末。而羽山那个时候已经是进退两难的状态了。
就在世界树自身都已经快要绝望的时候，海灵儿站了出来。她以自身绑定世界树的代价闯入传承空间，并用自己的意志唤醒了羽山。这个过程看似简单，但要是羽山不为所动的话，她的下场便是和羽山一起被封印在那里。
现在即使羽山走出来了，海灵儿也永远地失去了自由。因为她已经成为世界树的一部分了，而世界树又是羽山的一部分。换言之，海灵儿已经成为羽山身上的一处器官了。
不过这样不是没有好处，因为她和羽山的契约关系已经强行被抹除了。她也可以自由的，凭借自己的意志进出羽山的身体，只是如果离开羽山周身超过十米的话，她就会被规则强行召回。
“唉。”羽山叹了口气，他好像对着苍天怒吼一声，“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羽山大人，您醒了吗？”帐篷外面传来了魔苍雪的声音，羽山赶忙叫她进来。
“在外面多久了，怎么不直接进来坐？”羽山招呼道。
“我也才刚到，见羽山大人还在修炼，我便在外面候着了。权当是为羽山大人护法。”
“你说你。”羽山摇摇头说：“跟我还客气什么。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魔苍雪想了想说：“是这样的，我想咨询羽山大人一个问题。大人觉得我们部落现在内部的局势如何？”
“内部局势？”羽山诧异地看着魔苍雪，“你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部落里发生了什么吗？”
碍于面子，魔苍雪本想全盘否定并解释这次问询只是自己临时起意的，可是面对羽山敏锐的目光，她觉得自己所有的秘密好像都无从遁形一样。
羽山身上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虽然说是气质更为妥当些，但魔苍雪还是愿意将之称之为力量。这种力量就仿佛传说中的獬豸，任何谎言在这种力量面前都无所遁形。
最终，魔苍雪因为自己方才想欺瞒羽山的想法而羞愧，随后就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二长老找过我了，他说自己有一个什么拯救部落的计划，让我与其共谋大业。据说，就连魔苍落也是因为他的原因才离开部落的。”
羽山轻啧一声，陷入了沉思，“这么说起来，对方已经觉得自己足够掌控这个部落了。”
魔苍雪惊掉了下巴。她瞪大眼睛看着羽山，仿佛是想从羽山的嘴里听出一些不一样的话。可结果明摆着，羽山还是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了下去，而那思路居然也惊人的无懈可击。
“他们这个组织的头目一定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并且他们也拥有着一套十分清晰的计划。这从他们能够隐藏自己这一点便可以看出来了。”羽山摸着下巴说。
“可是这些证据也不够表明他们拥有左右这个部落的实力啊。”魔苍雪说。
羽山摇摇头，“作为当世唯一巫女的你是部落的二把手，从对方谨慎小心的行为习惯判断，替他们能来离间你，就说明他们拥有不怕被你拆穿的实力。”
魔苍雪无力地坐在地上，“这可如何是好呢？”
羽山耸耸肩，“既然他们不怕我们将它们供出，那咱们就彻底把水搅浑喽。”
“羽山大人是说……”
“没错。”羽山微笑道：“我们把他们供出去。”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人群攒动的声音。听着这声，羽山耸了耸肩，“看来对方比我们的动作要快很多。”
这时，一个手持石矛的青年走了进来。他看向魔苍雪的目光既愤慨又惋惜，而看着羽山的眼神就只有愤怒了。
“巫女，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什么？”魔苍雪没听明白，询问道：“你可否解释一下自己的意思。”
“我到底想说什么，巫女大人恐怕心知肚明吧。”青年深吸了一口气，“来人，把巫女大人带走。”
羽山奇妙地发现自己完全可以听懂对方所有的对话，他将这一切都归结于世界树的功劳。待得青年与魔苍雪交流结束以后，他开口说：“不知我们可否有资格会见族长大人。”
青年被羽山这一口流利的羽山吓了一跳，可一想到羽山天选者的身份便释然了。他看着羽山说：“实不相瞒，抓捕你们的命令就是族长下的。”
“何故如此？”羽山有些不明所以，“我想知道我们犯了什么罪。”
“我觉得你应该心知肚明。”
一众士兵刚把二人押解而下，魔玄夜便掀起帘子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大长老。他痛心疾首地说：“你是我的亲生女儿，也是我唯一的子嗣。虽然不是男丁，可我一直把当世唯一巫女的你视为我的骄傲，却没想到，你居然做出此等下作之事。”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没有。”魔苍雪恨恨道，她想挣脱族兵的束缚，可却莫名发现往常力大无穷的自己今天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能力一样。
“别挣扎了，巫女大人。”魔玄天拿着一个法球走了出来，“你还知道这个吗？第一代巫女制作的唯一可以束缚巫女力量的东西，原本是为了制裁反叛巫女所用的，没想到第一次使用居然是因为作为当世唯一巫女的你。”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魔苍雪挣扎着，可是丝毫也不能动弹。渐渐的，她发现自己的体力也在之间流失，很快支撑自己身体的能力也没有了。
“把她们压下去吧。”魔玄夜最后看了一眼魔苍雪，说道。
临出门经过的时候，羽山侧对着魔玄夜，开口说：“一块朽木，你就任由蛆虫横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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